第33章 返程（2）

“丫头说真的，我好久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和我投缘的女孩子了。如果你还想，以后就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当然是和那个小伙子一起。”，她看得出来，那个小伙子很爱她，年轻人都是以短暂的 激情为主，但是感情是需要长久的时间来考验的。她相信，这两个年轻人能经受住考验。

“奶奶，您说什么呢！他……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他条件那么好，我觉得我的心里还是很自卑的。不过没关系，经过这次的事情加上奶奶您的教诲之后我把这一切看的淡了许多。以前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仅要三观符合，而且经济条件也要相当，这是我一直以来都遵从的原则也难怪人家说我挑剔了。像我这样的穷学生，根本没想过要去找多有钱多帅的男人，但是偏偏他就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虽然我们的差距很大，但是我还是想要试试。毕竟凡是皆有可能嘛！”，这也是她身上难能可贵的一点，任何时刻都不轻言放弃，也不轻易退缩。

“丫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千万别像我这样。爱一个人，就大胆地去追求他，去跟他在一起。年轻就是这样，别担心时光易逝，因为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体验去浪费。等到你像我这个年纪时，你就知道这些是多么宝贵的回忆了。感情上遇到挫折千万不要随意听别人的，自己是局中人，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也不要勉强自己，开心是做每件事情最重要的标准。”，王芳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年轻时候的回忆，像夏以晨这个年纪时，她也是敢爱敢恨，勇敢地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可在那个年代，每个人都不允许敢出格的事情，所以她只能接受父母之命，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后来她的思想发生变化，千方百计想要阻止女儿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也一样，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好在她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了，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好了奶奶，您就别说我了，说说您自己吧。以后您在这生活了，吃饭这些问题怎么办呢？”，说实话她还是很担心王奶奶在这的，毕竟年龄大了，行动又不太方便，加之又一个人。

“我说丫头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新买的小房子就在胡蝶那丫头旁边。她说了，有她一口吃的就有我老婆子一口吃的，我早已经吃惯了粗茶淡饭，要是天天山珍海味的吃着，我还不习惯呢！”，拍拍夏以晨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她会好好照顾好自己，还要坚持着和女儿重逢的那天呢，又怎么会轻易倒下呢？

“什么？奶奶，您跟胡蝶住一块儿啊，那真是太好了。她也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儿，有她照顾您我很放心的。您以后就跟着她，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如果有任何困难了给我打电话，我保准给您解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说哦她现在的力量很小，但是顾凡可是个有本事、通情达理的人。她相信，只要王奶奶一开口，没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是啊，夏丫头，有她在我不会怎么样的。你可别老跟小伙子说我的事，他不忙的时候就找找，忙的话就算了。不过他事业做的那么大，日理万机的，别太在意我的事。我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习惯，习惯就好了。”，王芳顿了顿，又想起顾凡那两天在病房外徘徊的样子，会心一笑。

“丫头，我跟你说，你还记得你那两天昏迷时的情景吗？”，

夏以晨摇摇头，说实话她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头部本来就受到了撞击，每天都晕晕乎乎的，记忆力感觉也减退了不少，她还想回去好好做个检查，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奶奶，我好像记不太起来了，是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吗？”，

“对啊，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那小子有多紧张。上到值班护士，下到主治医生，都被他问了个遍。那样子，别提多紧张你了。”，

夏以晨脸一红，原来还有这样的她不知道的事啊。她都能想到顾凡暴走时候的样子，肯定把那些工作人员都吓到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欣喜还是羞涩。

“奶奶，您跟我说这个干嘛！”，小女人式的娇羞出现在平日里喜欢打打闹闹的她身上还有点违和感。

“丫头，我跟你说这个因为你刚刚说你自卑，其实你并不用这样。女人在恋爱中最大的本钱就是男人对你的宠爱。那小子对你别提有多紧张了，所以好好珍惜他，别老是惹他生气，爱是双方共同维持的。只有他用心，你回报，这样才会长久。”，

夏以晨点点头，她知道，爱情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她也会很用心地对待他。

“我知道了，其实在他没告白之前，我就能感觉到了他对我的紧张，只是我太怕过于亲密，一直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不过现在也好，终于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丫头，好好把握，奶奶相信你的。不过回去之后你和那小子都要注意身体啊，我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你们这么着急回去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即便如此，工作归工作，还是要好好休息。你看看你头上这伤，虽说不怎么严重，但还是要休养。如果有时间，老婆子我就去看看你们，给你们做做饭，可以吗？”，

终归还是心疼这俩孩子，其实她不喜欢去那些喧嚣的地方，与大城市的快节奏相比更是格格不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好啊奶奶，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您有我的手机号，来了就跟我说，我去接您。”，她在这世上的亲人本来就少，虽说和爸爸每天都保持着联系，但爸爸为了不影响她工作，老是推辞说没时间来她那里。就算来了，就爸爸那朴素的性格，可能也会感觉不自在，所以她也就不勉强。现在王奶奶要说去她那里，别提多高兴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总归是亲密一点。

“好了丫头，别在我这老婆子这里浪费时间了。刚刚不是还说要早点回去吗？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就上车吧，我看那小子好像等你好久了。”，谈着谈着，又过去了一会儿，待会他们还要开车回去，还是早点为妙。

“好啦，奶奶听您的，不过我还得去给胡蝶交代一下，让她上心点。她整天马马虎虎的，不是落了这就是掉了那，到时候可别把您给弄丢了才是。”，

“说什么呢！我看那丫头也挺好的，性子是马虎了一点，可是这样才可爱啊。”，王芳向夏以晨招了招手，示意让她把耳朵凑过来，给她说点悄悄话。

“夏丫头，我跟你说，上次上街的时候，我看见那丫头的男朋友在首饰店里选戒指，估计是好事也该将近了。”，夏以晨听了这个消息又是惊讶又是兴奋，没想到胡蝶那么小的年纪，就快结婚了。再看看她，虽说是刚毕业，但事业也才刚刚起步，就算是现在有了男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呢！心里满是羡慕。

“小夏姐，王奶奶，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要听！”，熟悉而响亮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定睛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蝶，你怎么跑这来了？”，和王奶奶打了个手势，两人都决定先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她，毕竟女人都是喜欢惊喜的动物，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我在前面的门诊楼忘了点东西，刚准备走过去拿呢，就看见你们两个在这里悄悄说话。是不是在讲什么我不知道的，快点，我也要听。”，胡蝶把耳朵凑过去，一副活宝的样子，把两人逗的哈哈大笑。

“我说蝴蝶呀胡蝶，你要是有这心思，还不如少丢点东西呢。要是哪天你上了手术台，把器材忘在病人的肚子里，我看你还怎么耍宝。”，胡蝶倒也没看出夏以晨是在转移话题，小脑袋里马上就幻想出了那幅画面：她站在手术台上，思绪又飘到了别的地方，然后一个不小心，手术刀就掉进了病人的肚子了。

“天呐，好可怕，我还是专心点好了。”，她们看着胡蝶这样子，就知道她的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了。夏以晨和王芳相视一笑，这个小胡蝶，思想真像只小蝴蝶一样，喜欢到处乱飞。

“好啦好啦，我们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认认真真工作，我们都相信你的实力的。”，虽然是逗她玩的，但她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的出来，要不然也不会放心地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些白衣天使了。

“那小夏姐，你们在这里干嘛，我刚刚看你的床上空空的，不会是要走了吧？”，她刚才还特意去夏以晨的病房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她的人，却发现她的东西都不见了。一瞬间她还以为进了小偷，不过后来看见医院里面多了几个黑衣人围在那个大帅哥的身边，她就猜测，看着阵势他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对呀，我马上就走，我来这里是跟王奶奶告别的。医院里人多手杂，不好怎么说，所以就约在这个亭子里。本来也想去找你聊聊的，没想到你就自己出现了。”，夏以晨摸了摸她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年龄尚小，又加之胡蝶是个娃娃脸，所以看起来特别可爱。她早就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了，如今要和她分开，还有点舍不得。

“啊……小夏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啦。我昨天才跟医生说，让你多住院休息一会儿，上次你不是还在说头痛吗？你现在这样可以去工作吗？”，夏以晨做检查的时候她也在场，就检查数据而言，每一项都是正常的，但昏迷的原因至今还没有找出来。一是因为他们这个地方小，有些器材根本就没有。而且他们医院医生的水平也不高，虽说数据上没什么问题，但她的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就算不能做检查，也可以在她们这里多休息一下。住院的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一直都是把夏以晨当做亲姐姐的。家里就她一个小女儿，一直都渴望有个姐姐，如今这个姐姐说离开就要离开了，她的心里着实还是有点不好受。

“我没事的，你看看我现在，能跑能跳的，能有什么事？”，夏以晨拉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像只花蝴蝶一样转了几圈，说服她自己确实没什么大碍。

“好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城市来的人，工作也忙，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你有时间一定要多来看看我们，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王奶奶跟你说了吗？她的新房子就在我家旁边，以后我就做饭给奶奶吃，反正我家也没什么人，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在阳光的照射下，胡蝶清透的笑脸显示出熠熠的光彩，她就像一汪清泉，甜美而又单纯，怪不得这里的人都喜欢这个小姑娘。古人说的相由心生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好啦，姐姐我都知道。下次来就给你带好吃的过来，你也可以和奶奶一起去我那啊，你顾凡哥的房子可大了，你在里面跑、跳都没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虽说离的不太远，但从小长到这么大她都没怎么去过，一直就在这个民风淳朴里长大，虽说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渴望去大城市里去走走、看看，如今有人邀请她，她真的很高兴。

“当然可以啦，傻孩子。等我和顾凡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就给你和王奶奶打电话，到时候你们就一起过来，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都由姐姐我请客，就当是报答你这几天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我好了。”，夏以晨笑笑，其实她也不想心里装那么多事，她也想像胡蝶一样这样单纯，可是现实不允许。如果让她选择，她还是选择守护这一份单纯。

“好的呀小夏姐。”，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表，发现自己好像又要迟到了。

“小夏姐，我先不跟你说了。科室的人还在等着我呢，等我不忙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我还要跟你讲我男朋友的事呢，最近他又不知道去哪了，我都快气死了。我先走了啊，姐姐一路顺风。”，胡蝶这名字还真是没叫错，一瞬间人就不见了踪影，王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几天她去了自己的新房子看了看，每每看到隔壁的时候，都会发现这风一般的身影。

“王奶奶，我也要走了，您也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两人都轻轻地拥抱了彼此，这一次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每个人都有要说再见的时候。

“去吧丫头，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此时，夏以晨的眼眶已经泛红了起来，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因为只相处了几天的人而变得如此细腻。所以，生活总是这样，让你在不经意间慢慢成熟起来。

“好了好了，哭什么呢，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总要回到自己的轨道上的，别哭了丫头，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那奶奶，我先走了。”，说完这句，也没等到王芳回应，夏以晨就转过身离开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年幼时和妈妈离别的那次，又或许是上大学之前和爸爸在家里吃的那餐离别饭。总之，她不是一个擅长说再见的人。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先转身离开，把悲伤都抛在脑后。

“哎……这丫头……”，

回到顾凡的车上，

一打开门她就把自己的头埋在臂膀里，小声的啜泣起来。顾凡哪见过这种架势，还以为她在路上被谁欺负了。

“小助理，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去弄他！”，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牙齿也咬的紧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去跟谁打架。夏以晨抬起头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才发现原来副驾驶上还坐的不明所以的赵之羽，顿时有点尴尬起来。

不过此刻最尴尬的人要数赵之羽了，她从未想过一向高冷又毒舌的弟弟竟会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做出这般幼稚的动作，要是拍下来发到网络上，点击量肯定要冲破天际。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伤感而已。”，夏以晨憋着气瓮声瓮气地说，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吓死我了，你来摸摸我的心脏就知道跳的有多快了。”，假装拿起夏以晨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放。看到他这样，旁边的赵之羽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小凡……你、你，你是吃错药了吗？”，用手指了指他的动作，又看了看他的表情。嗯，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么就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依旧如此。最近的她，好像总是在怀疑人生。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对小助理一个人这样而已，别怀疑自己看到的。而且，你要快点习惯，你以后会经常看到这样的弟弟。”，嗯，人都是会变的，她现在也只能说服自己了。

夏以晨已经羞红了脸蛋，顾凡的脸皮厚，她的可不。赵之羽再也怎么说还是顾凡的姐姐，她还是想保留一点好形象的，可他似乎没给她这个机会。

“好啦我知道啦，快开车吧，再不走天黑之前都到不了。车上还有个孕妇呢，我们还要去填饱肚子。”，摸摸顾凡的头，他才一脸心满意足地发动了车。

“小凡，司机呢？你这伤还没好，怎么不让司机来开。”，赵之羽看着沿途的风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虽然她是很想让自己弟弟来开的，毕竟他开的又稳，可是又看看后视镜。她带来的几个司机都坐在后面的那辆车上，一定像她一样正在怀疑人生。是不是老板要炒了自己了，为什么都不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坐着的感觉，真的好惶恐。

“说什么呢姐，我只是不放心别人来开车，你现在是孕妇，每件事情我能做的都要亲力亲为。而且，有别人在车上，小晨也会感觉到不自在。就这几个小时的距离，我有什么不能开的。你忘记了，原来我做错事的时候，爷爷罚我一跪就是一整夜，体能就是这么锻炼来的。”，哼着歌，用指头敲打着方向盘。原来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在他的心里，从未忘记。以前以为过不去的坎，现在看来也都是云淡风轻了。

“得了，你还说。爷爷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谁知道你真的跪一夜了……”，

坐在后座的夏以晨听到他们的对话很好奇，从小到大顾凡不久是天之骄子吗？原来还他也像平常孩子的人家一样被受罚啊。

“小助理，你想知道爷爷为什么罚我跪一夜吗？”，顾凡神秘地一笑，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嗯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的样子真可爱，可惜现在没手腾出来，要不然他真想揪揪她可爱的小脸蛋。

“就是有一天晚上放学之后，我没回家，跑去我爸妈的墓上了。那时候小，什么也不知道，想他们的时候就跑去看看他们，后来那种思念的感觉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坐在他们的墓碑前，看着他们的照片，那张照片还是很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拍的，本来是三个人的照片，但是我被划掉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上面了。你也能理会那种感受，全世界都抛弃我了，只剩我一个人在世界傻瓜苟延残喘。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心智年龄却像个老人。”，自嘲地一笑，没有经历过他们这种痛苦的人又怎么可能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