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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他的三封信2
CHAP 60 他的三封信2
我突然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少年炯炯有神的眼睛,因为天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突然开始狂跳!心跳快得让我几乎以为下一刻我就要晕死过去。一股又激动又慌乱的感觉把我抓住。我忽然想现在跳起来,什么也不要听,推开门,撒开腿,一口气跑出去。可是,我又想立即掐住少年的脖子,让他把无风当时看完这封信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我简直被自己这种奇怪的反应给搞糊涂了。我开始生自己的气。为此,再开口,我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很刺耳,
“无风现在一定非常后悔,后悔当初没拿我去换一千万吧。”
少年看着我,没说话。
我问,“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在为左护法喜欢上你这种女人感到担忧。”
“去你的。”
少年又望了我一眼,沉默片刻,便告诉我说,当时无风看完这一千万的信,就把信撕碎,然后把信的碎屑装到一个信封里,之后,又让他把信封带到帮派总部交给在那里等回信的刘寅吉的信使。
至此,我突然想起方才听到的裘海龙和那个胖子的对话,就问小谢,“当时,收到寅吉这封信的时候,帮派的财务真的出了问题?”
“几乎入不敷出。”
“亏空了七百万?”才问完,我就想咬自己的舌头。
好在,碰上一个更缺心眼的。
“哦,你知道了嘛,既然左护法都告诉你了,你干嘛还问我?不过,当时的账务状况虽然糟糕,但毕竟还没坏到揭不开锅的地步,那时李小甲那边已经开始向我们吐银子了。啊,这自然是因为曹岳——啊,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曹岳被左护法给扣住喽。李小甲投鼠忌器,只得乖乖照着左护法的吩咐做嘛。听说李小甲现在已经还了……”
“六百九十万?”
“啧啧啧,这个左护法,还说什么财务的事是帮派的绝顶机密,不许外泄。哼,他这样做叫什么?——叫重色轻……轻帮。”
我朝他做了个手势,制止他再啰嗦下去。我又问起了寅吉写给无风的另外两封信。
小谢先给我说了第一封信。
“信的内容只有一条,那就是希望左护法能够把曹岳‘让’给他刘寅吉。说,只要左护法愿意‘割爱’,他就会动用一切手段帮助左护法登上正义帮帮主之位。还说,无晴远征漠北,帮派此刻内部正是大权旁落,因此,请左护法切莫错失良机。最后,又写,说,如果左护法还有什么别的要求,那也凡事好商量,他必将竭力遂了左护法的心愿。喂,夏小离,你说,左护法还能有什么心愿?他的心愿除了维护好帮派,可不就只剩下——哎哟,你干嘛踩我的脚?!”
我得意地瞪他,说,这就是嚼舌之人应得的教训。他忿忿地揉起脚,龇牙咧嘴地让我猜无风接到这第一封信的反应。
“他笑了?”我说完,就捂住了心口,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来试图安抚又突然狂跳起来的心。
“咦?仿佛那天你看到了似的。被你猜中啦!”稍顿,少年又道,“不过,在看这封信之前,左护法可一直看起来都很紧张。那天,他早上就从我手里接过了刘寅吉的这封信,但是,一直没有打开。因为那天你在别院因为前一天‘玫瑰糕’的事在和他生气,时不时地踩着很重的脚步在左护法门口徘徊。左护法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一直挨到晚上,你睡着,才脸色苍白地拆开这封在信封上署名了刘寅吉的信。后来,他看完信,笑得直揉眼睛。啊,对了,这封信是我们帮派派出的护送刘寅吉到长沙的弟子直接带回来的。听说,刘寅吉当天刚抵达德王府,就让府中仆人取了纸笔,趴在陆展风的后背上写下了这封信。”
“寅吉很急。”我深吸一口气。
少年不以为然地瞥我一眼,“他不是急着写信,是急着得到曹岳。左护法后来就是这么说的。左护法还说,刘寅吉真是能忍,为了得到曹岳掌握的天下数百万的兵马,连他个人数次被曹岳侮辱折磨的事都不计较了。”
“对了,左护法看完第一封信后,就让人把信退给了刘寅吉。一句话也没说。
“之后,左护法和我说了一件事:曹岳被秘密关押没多久,帮中一个弟子就被朝廷收买,归顺了朝廷。但因为这个弟子刚刚入帮,还摸不清帮里的东南西北,因此,这个弟子也没把帮派里的重要信息泄露给朝廷。当然,这个弟子根本不知道曹岳被关押的事。因此,左护法就将此事搁置了几天。——要知道左护法当时既要照顾你,又要处理帮中其他的事,忙不过来。——这样过了几天,左护法又想起来这弟子的事,结果,就派了影子杀手去追杀此人,但是——”
“这人已经死了。”我淡淡地说。
“咦?又给你猜中啦。你知道是谁抢在我们前边杀了此人?哦,忘了说了,当时,李小甲也得到消息,听说朝廷收降了我帮的一个弟子,因此,李小甲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此人将曹岳身陷金陵,被困正义帮的事泄露给朝廷。为了追杀此人,李小甲立即派出了十几个绝顶高手来到金陵。但是,李小甲也落在了别人的后边。注意,是别人。喂,你还猜不猜‘别人’是谁吗?要知道,‘别人’可比李小甲更紧张曹岳的性命!”
我好一阵没能控制住我嘴唇的哆嗦。的确,曹岳一死,他的百万兵马就成了最难处理的问题。杀死曹岳对于寅吉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只能让局势更乱。更多蠢蠢欲动的势力都会觊觎这百万的兵马。寅吉自然不希望这百万军力被人瓜分,因此,自然就想到捷径。捷径就是——得曹岳得百万兵马。
想到此处,我又深吸一口气。
“知道为什么我直到最后才讲刘寅吉的第二封信么?”少年抬起头,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我。有那么一瞬,我似乎觉得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仇恨。
我没说话。回头瞥了一眼正说着梦话喊“招弟”的牛娃子。
“因为,我再没有看到过比这封信更无耻的了!”少年忽然一声低吼,他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剑柄,手腕不住地颤抖。
“左护法看完这第二封信,就把桌子上所有的笔墨纸砚、文书什么的,统统砸到了地上,然后消失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苍白着脸回来。我帮他整理散落掉地的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这封信。你知道刘寅吉都写了些什么吗?他……他竟然在信里败坏你的名誉,说,你被囚禁在杭州元帅府的时候,先前你昏迷的那段日子,曹岳每日数次去你房中,有时彻夜不归。还说,后来,你醒了,一次你……你沐浴,曹岳就推门进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说,有人亲耳听见卫红衣的尖叫,说曹岳和你有亲密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够了,别再说了。”
“你也觉得恶心,也觉得难受了?你现在的脸色难看了?你知不知道那天左护法回来后,他的脸色比你难看一百倍……”
之后,小谢又冲我嚷嚷了许多话,但是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我的理智和我的感情正在掐架。一会儿,理智告诉我,寅吉这么做,无非是想刺激无风,因为无风拒绝把曹岳交出来。而我在寅吉的眼中,或者不过是一件道具,纯属用来利用;一会儿,感情告诉我,这封信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刘寅吉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可是,这样一想,又一个疑问突然冒出来,既然如此,寅吉之后又为什么要给无风写那样奇怪的第三封信呢?对于现在已经离开帮派的我,一个不名一文的落魄女子,我又如何配得上那一千万呢?
“糟了!”就在这时,小谢忽而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的他,突然,发现床上的小男孩儿的脸红得可怕,简直就像一块烧着的炭。小谢摸了摸男孩儿的额头,就匆忙出去找药。
我坐在床边,不停地给踢被子的男孩儿盖被子。好一会儿,小谢才抓着一个小瓷瓶愁眉苦脸地走回来。他倒出瓷瓶里仅剩的一颗药丸,塞入男孩儿嘴里。我问他,怎么了。他便告诉我,现在医馆里十分珍贵的伤药用完了,他要出去找药。我问他去哪儿找,他有气无力地冲我摆了摆手,苦笑着说,还能去哪儿。我便明白过来,追问了他一句,问,无风现在还贩卖药材?
他先是冲我点头,说,现在黑市药材的生意最好最赚钱,然后对我做了个鬼脸,说,不这么做,左护法到哪儿去弄银子,还说无风又不像某些人,生下来就是什么王。听到此处,我简直快被这臭小子撩拨出怒气了。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他竟然牙尖嘴利到这种地步。
然而,就在我预备捏住他的鼻子,给他一点小小的颜色的时候,门突然推开,孙老头抓着一个小瓷瓶,看也不看我和小谢,径直朝床上的小人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