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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束格桑花
陆羽凡静静地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他深痛的述说,猛然间感觉到,他和二丫三年的时光,远不抵不过王晓月口中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
他们似乎经历了比三年时光还长的爱与痛,那痛写在两人的眉宇间,写在两人的眸子里,是他无法涉足的。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安静的街道又恢复了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而在相拥的两人世界里,他们的世界里依然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良久,她在他怀里木然地说:“为什么你就不放过我呢?”
他闭着眼,抚摸她长发的手顿住,片刻后才道:“因为我离不开你!”
抱着她,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淡淡的声音落在耳畔,“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说过,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我也不会放手你!所以,你别想着逃离我!”
他的背后传来担心的声音:“二少,你已经站……”
“闭嘴!”索朗冷冷开口。
谢成凌闭上了嘴巴,但实在担心索朗身体,他这几天已经走了很多路,每天回到酒店时,安装假肢的腿又红又肿,而今天他又在这条街道上来回跑了许久,他实在担心的要紧。
抬了抬手,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着,不说吧索朗身体吃不消,说吧,此时属于两人浓情蜜意时刻,被他搅和难免不让人不生气。
实在憋不住还是说了,“要不,回酒店……再,腻歪!”眼巴巴地看着索朗的侧面,却得不到回应。摊摊手无语地转过身去。
“我很高兴,在这样日子和你重逢,但是我不要做牛郎,也不要你成为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三年的分别时光犹如一个世纪漫长,漫长的让他心力交瘁。分离的时间越长,让他越惶恐,他怕找到她时,她已经为人妻,或者人母,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还好这一切都来得及,他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七夕,本来应该送你玫瑰花的,可是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格桑花。”在她头顶轻语地说着:“云上雪山,格桑花盛开;草原欢歌,雪域舞动。我站在雪域之巅,看绵延的山脉,皑皑白雪沿至天边。雪莲花开,你骑着一匹骏马而来,哦,我的爱人,雪域上盛开的格桑花是我为你种下。格桑花盛开,你在微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的爱人!”
“这歌词真的很美,我时常在想你妈妈心中一定也住着一个她爱的人,在等他回来!”他好似被歌词陶醉了般,径直说着。
二丫心悸动了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
对母亲的了解太少,她心生愧疚,从没有去深究母亲写的歌词,所表达的含义是什么。
她在脑海中又默默地念了一遍歌词,“……我的爱人,雪域上盛开的格桑花是我为你种下。格桑花盛开,你在微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的爱人!”
漆黑的眸色瞬间怔然,父亲殴打谩骂母亲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回放,那样暴戾不懂情趣的父亲,母亲绝不会为他写出这样浓情蜜意的歌词来。
母亲在等一个人回来,难道是这个人辜负了母亲?不,尽管她很少听到母亲哼唱,但是母亲回到娘家哼唱时心情都是愉悦的,她的脸上挂着在家从不会有的笑容。
母亲唱的是幸福。
一首歌竟能将母亲带入幸福的世界?
是她深解了母亲这首歌的意思,还是没有真正理解这首歌的意思?
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头顶温和的声音传来,“二丫,其实你妈妈有爱着的人,但不是陈大山!”
脑子‘轰’地炸开,她挣脱索朗的怀抱。向后踉跄几步。
她讨厌一个外人比自己了解她的母亲,内心的惭愧刺痛了心脏,悔恨地泪水盈满眼眶,她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死死咬着唇,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泪水划过脸颊,在她脸颊上留下几道湿漉漉地泪痕。
她朝他心痛的怒道:“她又不是你的母亲,你怎么会了解我的母亲?你给我闭嘴!”
索朗有些慌乱,他本想告诉一些这三年里他所了解到她母亲的一些信息,可是没想到二丫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难道这三年里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她知道外婆去世了?还知道了更多别的事?
如果她知道了更多别的事,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外婆。
想着二丫要承受这么多的恨与痛,就让他心痛难耐。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三年的时间里他都在二丫能出现的家乡安排了眼线,所以说在这期间她根本就没有回去过,更不知道自己的外婆在三年前的那个春节就死去。
既然她不知道,他也不去提。直到她知道外婆去世的那一天,他都会一直守护着她,不让任何人告诉她外婆曾经对她的母亲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根据歌词胡说的!”索朗解释道。
二丫蹲下身子,径直懊悔地哭了起来。
母亲的一生有着太多的伤痛和秘密,作为她的子女却什么也体会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痛彻心扉地哭着。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地看向他们。
索朗的腿痛的有些支撑不住自己,他难以发现地抬起了假肢。
谢成凌站在一旁见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液,要去扶他,还未抬手就被他挡开。
索朗走近二丫面前,蹲下身子,接触到小腿的假肢是丝毫没有软度的硬铁,抵在接触部位痛得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修长的手,轻轻为她抚开垂落在面前的发丝,如丝绸般漆黑顺滑。
“对不起!”他轻轻地开口。“不哭了好吗?”
抽泣声小了去,他温热的指头轻轻触摸她的额头,“把你肩上的担子给我卸一半,让我与你共同分担,好吗?”
她抬起头还伤心地抽泣着,她已经是快二十一的人了,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就哭鼻字?扫眼周围过往的人,都在看着她,脸一下羞的通红,赶紧擦去泪水,挤出一个笑:“我们走吧!”
索朗将手中的花递给她,眼波柔柔:“不打算收下吗?”
她无奈地笑了下,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格桑花生命力虽强,但是一旦离开土地便会枯萎凋谢。
看着手中已经失去生命力的格桑花,心中莫名的难过。“我喜欢格桑花并不是要了它的性命!”
索朗看着二丫怀中开始凋谢的格桑花,眉眼含笑,歉意道:“我知道了!”
二丫起身,“走吧!”
索朗却迟迟不起身,眉宇紧紧锁着。谢成凌要去扶被他拒绝。
二丫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弯腰凑近他,“脚蹲麻了吗?”
“嗯,你能扶我起来吗?”
她抱住他的手臂,慢慢地扶他起身。
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的三点,此时“御火锅”门前王晓月一副主管神情,模样严肃,抱着手正看着面前整齐站列的二十几号人。
站在二十号人面前的员工手中握着名单正在点名。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他们旁边。
王晓月回头瞟了一眼车司机,见不认识,又转回头继续看队伍。
随即那名司机下车,为后座的人开门。
其中一个员工,好奇扭头去看。
司机年轻帅气,五官轮廓深邃,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西域人的神色。
“哎,是那位帅哥哎?”站在最边上的女员工看着车里缓缓走出来的司机,兴奋的拍了拍身边的同事。
当那位同事抬眼看去时,司机的面孔已经是侧面对着她,她皱了皱眉,对那人毫无印象,“谁啊?”
“张月!”前面点名的男孩大声道。
“到!”女孩收回眼神赶紧道。
接着就轮到了最边上的女孩,她的目光认真地看着后座即将出来的人。
“唔,是谁?大老板?大小姐……居然还有专职帅哥司机为他开门……”
“杜花花!”前面点名的男孩又大声地喊了一次。
杜花花还未看到车里面走出来的人的面孔时,就被身边的张月猛地碰了下手,回过神来,看着前方:“到!”
随即又将目光看向右手边的那辆车,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帅气的男子,他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轮廓清晰深邃,眼眸漆黑狭长,眉毛浓黑如剑锋,眨眼间眸子里全是柔情。风撩动他额前的发丝,一道不太显眼的伤疤。
“怎么都是帅哥啊!?”杜花花两眼发痴,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如痴如醉地看着刚刚走下的帅哥。
点完名,男孩走进队列,王晓月神态凛然地开始训话。
待那车里的男子站在车门边,眉眼带笑,伸出手去接里面的人时,杜花花僵直要羡慕地昏过去。
车里的人迈出车门,站在帅哥的面前是,杜花花傻眼了,她愣愣地喊了一声:“雪姐?”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过王晓月的训话声。
二丫闻声看了过来,王晓月和所有员工的目光顺着杜花花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听见一阵哗然。
而王晓月心中猛地有重鼓在敲打般,一锤一锤的敲打着,让她呼吸哽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