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巨兽
修补山道费了大半个月，此刻刚刚上古道，就连龙渊玄也累的气喘吁吁，他把背后沉重的长剑拿下，一道深色湿润的汗印凝在背后。
玄回头看去，四千部队被狭窄的山道拉地老长，“不用往下开！”他大叫，栈道底部是浓密的云雾，巨大漆黑的湖泊和遥远的流水声在山谷下回响，也难怪士兵中流传千古岭山谷底下存在什么巨怪，由于谨慎和高度，导致士兵们移动速度很慢，这期间已经有十来个士兵不慎从栈道中滑落，他们的惨叫伴随着坠落的深度而越来越遥远，直至传来一声轻微渺小的落水之音。
“记得当时刚来千古岭上时，我跟久成文就遇到了会喷火的蜥蜴，喷的火还是绿色，并且会飞。”玄说道，他笑着转头，叶国世子对他点了下头并说“但愿这次不会再遇到了，这千古岭怪地很，不知道还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们头顶的山丘上闪过一抹影子，那是山猫，不足为奇。
“绿火蜥”单义道“我见过，据说会喷火，但我从没见过它喷火。”
“千古岭上的绿火蜥会喷火，当着我的面把一头大鹰烤成黑炭。”世子说“但愿不会再遇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人不用惊慌，绿火蜥再厉害也不过一只猫的大小。”单义笑道“射几箭过去，便也就可以。”
“但喷的火足以烧伤三个人，或许到时候我们应该分开点。”玄开玩笑的说，笑了过后，他言归正传“封洛二国的消息还不知怎么样，如果封国和洛国正鹬蚌相争，那么我们还是可以奇袭来个渔翁之利。”
“即使拿下这穷山沟里的破城又能如何。”单义道，久成文即刻回应“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将军轻轻点头。
【如果失败~如果洛封已经讲和，如果千下城固若金汤，那又该怎么办？】单义想问，但想想还是闭嘴，此时已经没有退路。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玄思索“行军到千下城，恐怕还要七天。”，在单义要随即命令加快行军步伐时，玄按住他的手“慢点就慢点，快了可能会出事，这得不偿失。”【只有戚染泉才希望还没到千下城我就有一半的士兵坠崖而死。】，这里空气潮湿，吸一口都是冷气。
“一千年前半人马曾经从塞外来到过这里，我要说就它们那庞然大物，肯定摔下去不少。”久成文将脚边一石块往下一踢，听到中途磕到悬崖的声音，但达到底部的声音要么就是没听见，要么就是传不过来。
“如果路过的话，你也会看到人马的骸骨，我一直没有见过那种生物，我差点以为半人马只是传说。”玄道“但传说都是真的。”
“哈哈，那你——”将军刚要说什么，远方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锐利且划破天空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所有人都停下步伐，仰望上方声音之来源，茫然无比。
同时传来的还有巨大的振翅之音，将军半蹲下去，对后面做了个手势，所有人也都低下了头。
“到底是什么东西？”久成文沙哑着小声问道，玄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一声刺耳洪荒的吼叫贯彻而出，周围匍匐于灌木中的山猫迅捷跑开，若不是山猫们这么一跑开，士兵们还不知道原来上方寻觅躲藏的山猫竟然有那么多只。当那硕大的头颅穿过云层出现时，龙渊玄也瞪大了双眼，所有士兵控制不了地唏嘘震惊、微微发抖，随着那生物的飞行，它的身躯也逐渐显现——那是一头比几头牛加起来还大的绿火蜥，不过颜色并非绿色而是石黑，那振翅而带动的风波让周围的灌木摇晃不定，它看到他们了，并且正在飞来。
“千古岭上的绿火蜥——都是这个体积吗？”单义呆呆地问道。
那蜥蜴嘶吼着飞过部队，带动士兵们的一阵唏嘘和惊恐，有几个可怜鬼挣扎嚎叫着被冲下了阶梯，但这头飞蜥并没有就此飞走，他在他们头顶盘旋，而后一下子坐落在了他们上方本有山猫的山丘上，它爪子陷入石土，滚落的小碎石和土粒砸在士兵们的头上，这头硕大的飞蜥挺起胸膛动作宛若一只鸡，它打量着窄道中的部队，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
【看来，封国和叶国在一千年里面没有用千古岭来派兵，是有原因的。】玄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将长剑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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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赢？”洛正侯那胖子来到角斗场上方，看着眼前角斗场内的场景，笑地下巴肉不断震动“哦，不对。”他抿嘴，思索后点点头“恩，做的不错，你的确赢了。”
洛孤见识过洛正侯的品性，目露警惕。
“你自由了！”国君笑着宣布，张开怀抱“来吧！欢呼啊！恭喜我们的勇士！她自由了！”胖子大叫，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在国君露出疑问后，他们立刻象征性地欢呼了一下，显得非常尴尬。
洛孤深吸口气，挺着胸膛“你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她提醒。
“对。”他拍下了手“我说过你会自由你就会自由，在天界你会与诸神共舞的，你会在神迹中自由自在地遨游。”，妖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而后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她死，她立马反抗“不！”她叫道“你不能这样！你这个骗子！”
旁边的士兵开始拉弓对向她，洛孤急了“你不！你不能这样！不可以！”她声嘶力竭地叫道，恶狠狠地瞪着洛正侯“哈！”她咧着嘴嘲讽地笑道“是啊，让一群士兵来对付我，对付一个小女孩？喔噢~！”她附身抓握一个石头，用力向洛正侯那边砸去，不过石头远未到国君那边就落下“懦夫！你就是个懦夫！”
一支箭射了过来，洛孤一个躲避，箭射在她脚边，她仇恨地看向那射箭的士兵，再次转向洛正侯“射箭？喔噢，让一群士兵对着一个小女孩射箭？哈哈，什么狗屁洛国国君，连个像样的武士都派不出来？要用如此畏惧手段杀我？”即使派出武士，那她也完蛋，但此刻只能胡乱拖延时间，又一箭射来，不过也没命中，不过一旦那么多箭一起齐射，她还是必死无疑“是我这个畸形的小妖怪吓坏你们了吗？懦夫们？你们都是废物！”她冲那些士兵们叫道【怎么直接射箭！？你们国君还没命令你们射箭呐！】。
这话果然有了作用，洛正侯抬头做出一手势，所有士兵都停下动作，那胖子扶着角斗场边缘，对她说“那好，我发誓你到时候会恳求我给你一箭作为痛快，而我会拒绝。”他嘴角有些癫狂地上扬，露出发黄的牙齿，而后国君握拳振臂，大声吼叫“放火喉！”
洛孤一惊，随后抿紧嘴，把目光转到巨门那边，她不由自主地低下身子，以防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冲突来。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锤，铰链哗啦呼啦地启动，洛孤猛吸一口气，看向那硕大的木门被缓慢地拉开，铁链因不断地被扯动而发生响声，她能清晰感受到某种巨大狂暴的生物按捺不住地想要冲杀出去，随着木门的不断被拉开，那双冰冷无情的蜥蜴眼直勾勾地盯向了她，只见其脸部背部都覆盖着蛇一样的黑色鳞片，脖下的垂肉间生长着锐利的刺，那背后更是缩着两个大翅膀，不过它的四肢和喉咙都被铁链锁住，与囚犯无异。
地上血的腥味隔着木门时就已经吸引了这只大蜥蜴，它瞪着洛孤，爬出牢笼，接着用壮硕的肌肉煽动有力庞大的翅膀，翼膜甩着空气掀起阵阵沙暴般的尘土，装满汤的器皿衰落在地，它嚎叫着就要直飞云天，但身子过角斗场边缘又被铁链一下子扯了回来，以此火喉又发出一声哀然的长鸣叫。
尽管伤不到角斗场外的人，但所有周围的卫兵都还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起初掀起的尘暴让洛孤眼睛没法睁开，当她睁开时，那头巨兽已经盯紧了她。
“这点肉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但这只是开胃菜。”国君阴着脸，小声说“很快，我会将封国的奴隶全都喂给你，那可是盛宴。”
那火喉似真听得懂人话，或是它本就有那意思，随即一声嚎叫，向着洛孤那边俯冲过去，那冲击震溅射洛孤身上一层灰，正要咬过去时，洛孤狼狈地快速滚开。
跟剑齿虎那次一样，她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这头猛兽压抑已久的愤怒和痛苦，【我可以与它沟通，就像琥珀一样。】，她翻滚到火喉侧面别无选择地尝试“听着我不是你的敌人。”
此话一出，火喉知道了她的位置，立刻扭头对着她张口大吼，热浪和口水喷在洛孤脸上，在那大口要咬过来时，洛孤还是躲开，有惊无险，差点就被吃进肚中“我知道你的压抑，你的痛苦。”她快速说，利爪又抓了过来，她又躲开，洛孤对它来说太小太灵活，就像一个人在屋子里抓一只老鼠似的。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她绕过铁链，到它身后，这铁链让它转身会有所难度“或许我们可以——”【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合作。”
那尾巴甩了过来，洛孤趴在地上而没有被扫到，但角斗场边缘的黑砖被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洛孤不敢脑补如果刚才被扫到会怎么样，火喉转头看向她，又是一声大叫，它带动着铁链想要转头，但局限且艰难。
“我是你的伙伴，我们不是敌人。”洛孤主动跑过去，洛正侯听不到洛孤的话，因为在他耳中声音都被吼叫和铁链所覆盖“听着！我真的可以帮你，上面的家伙才是我们的敌人，是他捕获了你，是他囚禁了你。”洛孤真诚地走到火喉面前“你不该待在这里，山林才是你的家。”
火喉的确有些犹豫，洛孤站在了它面前，它眨巴着眼，挺着脖子打量着这只小妖狐，渐渐地，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这头硕大的蜥蜴慢慢低下了头，合拢嘴，把鼻子慢慢凑到站着的洛孤身边，两鼻孔中呼出的炽热气体吹在洛孤脸上。
洛孤强压着心中剧烈无比的恐惧，慢慢地想要把手放到它鼻子上。
“吃了她！”洛正侯急了，他叫道“你该吃了她！快！就现在！”
就在洛孤要把手碰到它脸上的鳞片之时，火喉突然猛张大口，巨大的黑影埋没她的全部，洛孤惊恐地瞪大双眼，本该碰到它鼻处的手抵触到了那温热黏滑的口腔，锐长锋利的牙出现在她头顶，一整道粘稠的清白色口水泼在她头上、脸上，比她身子还长的舌头卷着按耐不住的姿势伸向她肚前，舌尖游穿过她细细的两腿之间，当她从吓傻的状态下恢复过来，要逃跑时，那舌尖已经从后面勾住了她柔软的臀部，把她身子往死亡黑洞中拉着。
【不——我~】她看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喉结，这是她最后的记忆。
黑暗合并，她被活活吞入血口，接着几番咀嚼，不多的血从火喉的嘴角流出。
洛正侯露出满意的微笑，不过一个小兵这时从外头狂奔而来，带来了封国人已经集结完毕，准备攻城的噩耗，国君微笑立刻又僵硬，化为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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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听过商人说过”单义将军舔了舔唇，那只巨大的绿火蜥打量着这些人“商人牵着绿火蜥卖的时候，都说要买就买一公一母，他们说~”那巨兽并未直接发动攻击，似在观察这些家伙的弱点，这头巨兽也不傻，当有士兵偷偷准备拉弓时，黑色绿火蜥直接对着那士兵伸脖狂吼，最边缘外的士兵舞动四肢尖叫着摔下狭窄山道，剧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死死抓住自己的同伴，同伴也被巨口震地呆住神，就这样，五个士兵又掉入深渊。
“你~到底想说什么——”玄深呼吸一口气，他实在想不到比这里更加糟糕的作战地点，加上是这头他从未了解的生物，就连他的手也微微发抖。
“商人说绿火蜥跟鸳鸯一样都是一公一母在一起，也就是说——”
“应该还有一只——这么大的才对”叶国世子呆呆地看着那头巨兽，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