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逃出生天

景衫被捏来捏去，本来似乎并没有搭理沈灵韵，可忽然之间景衫觅准了一个时机，忽然就扭头一咬。

多亏沈灵韵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上，才没有被景衫咬住。

当然，这也多亏了景衫没有用力，所以咬合的速度不快。

“哈，还会咬人，你是属狗的吧~咯咯咯~”沈灵韵没有被咬中，心里颇为得意，还朝着景衫坐起了鬼脸。

“看你说的如此真切，你当年该不会就是这种变态杀手吧！”景衫也不甘示弱，笑着对沈灵韵说道。

说话时，景衫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谁说的？我当年做任务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剑割喉，再一剑捅破心脏，从来不做那么变态的事情！”沈灵韵的“职业素养”遭到质疑，当即开口反驳。

“一剑割喉，一剑捅心脏，好狠呀！”景衫心情不错，因此也不依不饶的和沈灵韵开起了玩笑。

“你才狠，你才狠！”沈灵韵笑着敲打了景衫的肩膀两下。

打完之后，两个人忽然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半晌，还是沈灵韵主动打破了沉寂：“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每个目标都是一剑划破咽喉，再一剑捅穿心脏么？”

“因为你心善，不想让别人受苦？”景衫还没从刚才的玩笑中缓过来，又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可是说完之后，才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不是的，我之所以每次都是这两招，是因为我只会划破咽喉和捅穿心脏。”沈灵韵眼中不见了戏谑的神色。

景衫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来。

“当年我本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仆人的女儿，可还在襁褓之中时主家突逢巨变，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连带着我的生身父母都被烧死在了大火之中，幸好有个打更的老头把我救了出来。”沈灵韵说着说着，开始回忆起往昔的事情来。

“后来老头死了，我在外面游荡了几年，就被带进了毒喙之中。本来隼想让我学些易容暗器之类的东西，就像你们一样，但是有个老师傅一看见我就抓起了我的手来，说我的这双手天生就该使剑。”沈灵韵把双手举到眼前看着，似乎想弄明白，这双白嫩的小手究竟怎么就该使剑了。

景衫寻着沈灵韵的目光，也看着她的小手。沈灵韵个子虽小，可手指修长，骨节小巧，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之后的三年时光里，我就只做了一件事：对着一个又一个的靶子，第一剑划开喉咙，第二剑刺破心脏。”沈灵韵木然的说着，仿佛在复述别人的故事。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师父说我已经小有所成，想要检验一番我的成果。我当然很开心，就任由他们蒙住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一剑划破了一个靶子的喉咙，再一剑刺破了他的心脏。”说到这里，沈灵韵吞咽了一口口水。

“出剑的时候，我就觉得手感有些不对。等到解开了眼睛上的布条，我终于看见，眼前的并非稻草和木片扎成的靶子，而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

每说一句话，沈灵韵就要停顿一会，也不知是她实在太累了，还是怎么。

“看见这具尸体之后，我吐了好久，等到我吐完，隼就给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

“别说了，这些事都过去了。”景衫扶着沈灵韵的腰，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你听我说完。”沈灵韵执意要说，景衫也就不再阻拦。

“我的第一个任务是杀一个在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善人，当然，我杀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我知不知道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隼告诉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喜欢玩弄小女，许多十一二岁的女童都遭了他的毒手。我当时正巧十一岁，就把一柄短剑藏在身后，等在他出行的路上。”

“果然，他见到我，殷勤的过来寻问。我见状更觉得他的确是个坏人，于是趁他靠近了我，便一剑划破了他的咽喉，又刺穿了他的心脏。”

说到这里，沈灵韵苦笑一声：“说起来，当时我身量太小，要不是他蹲了下来，我连他的喉咙都够不到。”

“后来我又用类似的方法杀了不少人，每次隼都骗我说这些人是些穷凶极恶之辈。但是我无意中发现了其中一个似乎声望颇好，所以特意查探了一下，果然……”

之后的话沈灵韵虽然没有再说，不过景衫已经能够领会其中含义。

“我都说了，这些事情都不能怪你，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景衫怜爱的摸着沈灵韵的秀发。

“嗯，有的时候我也后悔，要是我一直不知道真相，就那么一直以为我杀的都是坏人就好了。”沈灵韵瘫软了身子，整个人依偎在景衫的肩上。

景衫听着沈灵韵会议往事，不禁也想起自己杀死的那些人来。

“沈灵韵杀了那些人都是身不由己，可我呢？”景衫暗暗想到。

“算了，不想这些！”景衫轻轻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些有的没的给晃出去：“说起来，我这些天都没温习内力，离情诀的进境估计已经落下不少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景衫忽然发觉沈灵韵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往肩上看去，只见沈灵韵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见状景衫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抬起手指来放在了沈灵韵的鼻子下面。

“还好只是睡着了。”感受到沈灵韵的呼吸，景衫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沈灵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旧靠在景衫的肩膀上，而景衫也逼着双眼，用一种看上去就很难受的姿势睡着。

感觉到沈灵韵抬起头的动作，景衫也悠悠转醒。

“嘶——”脖子一动，一股酸痛之感瞬间占据了景衫的肩颈。

“你呀，用这种姿势睡了一觉，脖子不疼就怪了！”沈灵韵嘴上虽然在数落景衫，不过却已经强忍着疲惫站在景衫身后，帮他按摩起来。

“嘿嘿。”景衫本来想说难道是我故意这样睡的嘛，可眼下沈灵韵正在为自己按摩肩膀，也就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了。

“傻笑什么啊！”沈灵韵被笑的羞红了脸，一巴掌拍在景衫肩膀上。

“诶，疼！”景衫一缩脖子，好像被刚才那一下打的不轻。

“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使劲啊……”沈灵韵当即手忙脚乱起来。

“我知道你没使劲，嘻嘻。”再看景衫还哪有疼痛难忍的样子。

“你、你耍我？”沈灵韵抬手就要再打。

景衫就地一滚，站到了沈灵韵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行了，省点力气吧，你看，桃花瘴已经彻底散了！”

沈灵韵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景衫之外的地方，果然，空气中的粉色已经完全消失。

“这……真的没了……”沈灵韵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毕竟在两天以前，她几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可是现在，围困了他们数日之久的桃花瘴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是啊，真的没了！”景衫心中无比的畅快。

话音刚落，景衫就感觉到一片温润碰触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被沈灵韵忽然亲了一口，景衫有些发懵。

“怎么！”沈灵韵巧目一瞪。

“没事。”景衫顿了一顿，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景衫越来越近的双唇，沈灵韵终于再次没有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