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她不见了

“母妃，他去了好久啊。”灵柒筱虽然说过可以让萧随去久一些，但是她内心总有一些不安心，她迫切的想要去找找他，看他是否安好。

“想去便去吧。”王贵妃也看出了灵柒筱的焦急，便许了她去。

灵柒筱领了命出去，一路问了许多宫人，都说不晓得萧随与那小太监去了哪里。灵柒筱兜兜转转逛了好多地方，都没有见到萧随的身影，她感到不安，仿佛心就像风筝一般被人拉着，有一根无形的线把她拽的好紧，她从来没感到如此担忧，她隐隐觉得有一个极其重要东西在离她远去。她胡乱的搜寻，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好久。

此时的萧随，正打扮成皇宫中随处可见的太监，毫不起眼，这也正是他要的效果。同时，他正在四处找寻出宫的机会，终于在他快要放弃出逃，准备回到刚才那个偏僻的地方，重新套上换掉的一身衣服，带着两朵花，假装他只是迷了路，再与灵柒筱回去？回去那个软禁自己的地方？

萧随从未像此时这样苦恼，他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他不快点找到方法出去，他会被抓住，被严酷地监禁起来，难以有出逃的时机。退他不知道能不能赢得王贵妃的信任，据他说知，但凡能在深宫中坐到贵妃的位置，就证明她并非善类。

“唉，自从小喜子讨得了主子喜欢，我们就接替了他的职务，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在这宫里当差可比他久，这活落到了我们头上。今个我犯腹痛，怕是不能出宫了，你记得给我买些药，这好不容易有个出宫的机会，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活你一人能应付的来么，不行我托小兴子陪你一起。”

“就你话多，我一人去怎么不成，之前不就是小喜子自己一人应付来的。你叫别人来，人家不见得受得了这份差。你快去歇息吧。”

“两位，我无意偷听，敢问二位做的是何职务，我可否替这位去？今日我突然听得家中老母病了，想出宫托人写封家书，再托人寄回去碎银。二位愿不愿给予我这次机会。来，这有块银子，听得这位病了，略表心意。”萧随说着将方才从小太监那儿顺的银两，分别给了些塞到这两个太监手上。

实在对不住了，小兄弟，日后若有缘再见，一定好好补偿你。萧随在心里默念。

两位太监看着手里的银两，眼睛仿佛放了光，但还是假装矜持，“一看你就是孝子，长得也仪表堂堂，你替我去便是。不过千万记得要在天黑之前回来，那时候关宫门。宫人出宫办事，夜不归宿，那可是触犯宫规的。”

还算好心，萧随想，我可不会再回来，但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谢两位公公提点，敢问两位公公担任何职务。”

“唉，谈不上什么职务，就是把宫里的马粪运到宫外。”

萧随听到他随意的话有些奔溃，没找到自己要碰马粪这种脏东西，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依旧静静地听着。

“圣上的御马都是万一挑一的好马。那可是草原上最刚烈的马的种。放眼天下，也就我们圣上配得上这种马。”说到自己的君主，一位太监十分自豪、激动，萧随很理解这种感情，因为在无叶国百姓的眼里，他们的圣上，是上天的儿子，是“天可汗”，是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于是，所有人对于皇帝的决策都有着盲目的信任。这无疑对于统治国家是十分便利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治理好国家，没有质疑声不意味着就是正确的。

“所以啊，这马吃的是最好的草料，喝的是每日清晨从宫外挑来的山泉水。这都是‘最’的程度了，自然拉的粪也是‘最’臭的。无叶国百姓多养马，可是我从来没闻过这么臭的马粪味。为了不熏臭御马房，我们只能每日运出宫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经常出宫的原因。”

“原来如此。”萧随附和到。

灵柒筱找寻萧随许久未果，开始思考萧随可能去的地方。她记得自己让他去折两枝花，对了，花园，灵柒筱马不停蹄地赶往花园。一路上遇到好些人，可是她无暇顾及，她担心萧随会离开她。她最终来到一个偏僻的花园，林木葱郁，鲜有人至。

灵柒筱四处匆忙地搜寻，正当她觉得又要无功而返时，她看到了一抹湖蓝色，很是眼熟。于是她走进草丛，顿时发现了昏迷的小太监和她亲自为萧随挑选的衣衫。第一次见他，他便是穿着湖蓝色。

她登时明白过来，“传长公主令，立刻关闭宫门，封锁城门，盘查出城者，但凡没有通关文牒的外地人，一律扣押！”

“遵命！”

已经出了城的萧随，正骑着骡子在通往关外的路上。中州国的军队驻扎在城外二百里，他用仅剩的钱买下了这匹骡子，希望能快点到达。因为害怕被逮到，他只敢在夜里赶路，白日躲在林中休息。每到晴朗的夜晚，总会有月亮出现，一看到月牙，萧随就想起珑月。珑月笑起来就像弯弯的月牙，眼睛是弯的，嘴角是弯的。

在第五日的清晨，萧随牵着骡子出现在中州国军队驻扎地前，士兵还以为是疯子，正要赶他走时，萧随说出话来，虽然声音干涩沙哑，但是士兵还是辨认出了。于是慌忙去禀报萧容桓。

当一身落魄，满身尘土又面黄肌瘦的萧随站在萧容桓面前时，萧容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疼爱的弟弟，自幼便养尊处优，这该是受了多大的苦。内心一片心疼，发誓定要让无叶国血债血偿。

萧随回到帐内休息，梳洗并用过膳食后，告诉了萧容桓自己在无叶的全部遭遇，同时粗略画出了无叶国都和皇宫里部分地方的路线图。萧容桓没想到萧随到了无叶的这短短几日，竟然经历了真么多事情，并且带回了如此多有用的情报，他难以想象，萧随到底是怎么努力活下去的。

半个月后，萧容桓率中州大军抵达京城。

他们回京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人们早早的聚集在道路两旁，想要一睹战胜无叶的太子和福王的风姿。珑月也听到了大军回京的消息，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萧随，也想像百姓那样立在道路旁，看着萧随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穿过常胜门。少年将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她的大英雄。可是她想了一番，还是决定留在府中迎接他，为他烹饪他喜欢的饭食，热一壶他爱喝的酒。

萧容桓和萧随骑在马上，接受着百姓的欢呼和跪拜，就连一向沉稳的萧容桓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萧随看到后，笑得更开心了。

萧随远远就看到在府门台阶上等候的珑月，一阵欢喜，策马奔到珑月身边，而后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她。萧随闻着珑月发间的香气，心顿时就平静下来，连日来赶路的疲倦也一扫而光。珑月任由萧随抱着，眉眼笑得弯弯，笑眼如月，眸中璀璨如星辰闪耀。

无叶国公主府，灵柒筱独自坐在仍然装饰得喜庆的卧房内，她不许下人收拾，她要保留这些，仿佛成婚还在昨日，她的如意郎君没有抛弃她，随时都会回来。

我明明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对他不好吗？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讨厌我？

难道是我逼他逼的太紧了，他害怕所以走了？

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不喜欢我？

既然不爱我，就不要给我希望。

……

灵柒筱想了很多，不断的自我否定。最后她打开了房门，梳洗过后，进宫求见父皇。

“父皇，从前都是皇儿的错，皇儿最后再任性一次。请父皇答应让我嫁去中州。”大殿之下，灵柒筱诚恳地请求。

“罢了，你去吧。”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无叶和亲队伍出发了。

一进京，萧容桓便被召入宫。中州皇帝询问了与战事相关之事。萧容桓一一作答，又讲诉了萧随在无叶的遭遇。不知不觉到了晌午，萧容桓婉拒了皇后留他一起用膳的邀约，马不停蹄赶回太子府。因为他实在是思念聂素素，恋爱中的人可不得每时每刻都跟爱人在一起，更不要说他们分别了这么久，萧容桓思念聂素素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当萧容桓匆忙赶回府时，只有星儿和烨磊迎接了他，他努力在人群中寻找聂素素的身影，可是也没找到。

“星儿，素素呢？”萧容桓向萧星儿询问到。

“素素……素素……”萧星儿被萧容桓盯着，双腿发麻，说话语无伦次。

从萧星儿僵硬的脸色，萧容桓觉得自己不在府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绝对与聂素素有关。

“星儿，素素到底怎么了？”萧容桓突然严厉起来，面色也变得严肃。

眼看事情已经瞒不过去，萧星儿一下就招了，“素素，素素……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