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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遇见有些陌生的故友

作者:渔家小镇 | 发布时间 | 2017-08-30 | 字数:5036

我擦了点BB霜,随着我爸的足迹,从大门出来。

“申音,怎么是你?”

我已经走离了四合院不少路,被身后一个熟悉而咄咄逼人的声音叫住,下意识回过头来。

陈飞丽!她回北京了?

对陈飞丽的身份,我已经无力猜测了,不管是警察还是毒贩子,我都无力去多管,只是看她的样子,仿佛又是来者不善。

“昨晚和墨在一起的人是你?”陈飞丽见我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陈飞丽气势汹汹的模样,忍住要立刻远离她的冲动问。

“申音,没想到你勾引了段紫渊,现在又来勾引墨,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你都要插上一脚,是不是我跟你前世有仇,你要这么对我?”陈飞丽几步走到我面前,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说了,我不认识段紫渊,至于你说的墨,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嗯哼,做什么都和你无关!”我吞咽了一下,说这么多话,我有些嗓子吃痛。

“申音,你既然已经和段紫渊好了,就应该放开墨!”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看着陈飞丽,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我可以感受到陈飞丽的内心世界,会因为她说的话而想想到她心里是多么的苦。

这样的认知在伊宁的时候是没有出现过的,那时候只觉得她是个痴情的女人,尽管对她钟爱的对象表示怀疑,可或许是因着她当时在我面前展露的身份,我对她除了些许的敬畏,还有一点想要和她深交的心情,虽然那感觉在我心里没有停留多久,不过我可以很确切告诉自己,那不是幻觉,在我脑海里是真实存在过的,而如今,那单纯的敬畏在经过后来那些事情之后,渐渐产生了让我始料未及的疼痛感。

那么强烈的,仿佛我和她的认识是前世注定的纠缠。

她喜欢我梦中遇到的恐怖男人,而我,却在现实里对她产生了心痛,而不是吃醋,更不是嫉妒的感觉。

待我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的时候,陈飞丽的手居然一直在我的袖子不放,还开始骂骂咧咧的对我,说出一些市井俗语。

“申音,你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能如此对外坦然不愧,我服,可惜,你不配,因为墨他永远都是我的,段紫墨也永远都是我的!”陈飞丽的高嗓门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里又是闹市区,不时的,我身边就围了一小圈人。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对于陈飞丽的谩骂,我心里并不感觉到多生气 ,只是对她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始终没有一个字的相信。

至于陈飞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北京,也许从前的我还会多问两句,而今天再看到她,我的脑海里只有珍重再见四个字。

“申音,在伊宁的时候,你和段紫渊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回到北京,你还是不放开墨,为什么我去哪里都能遇到你,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你的,每次倒霉都有着跟你脱不开的关系?”

我对陈飞丽说的话除了迷惑,还是迷惑。

她说的意思我倒是听清楚了,只是她嘴里所谓的段紫渊和墨,不都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说?

最重点的,她刚刚说每次倒霉……

她倒了什么霉,为什么会和我有关?

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散开了,只是陈飞丽却仿佛讨债的架势,无论如何也不打算放过我。

“陈飞丽,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只有一个,从头至尾都是商紫墨,你说的那些我真的听不懂,还有,如果你真的见到段紫渊,我除了祝福,还是祝福,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在一起,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虽然外面 有些太阳,可风吹在脸上还是感觉很冷,尤其是站在好像是风口的地方。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要摆脱陈飞丽的纠缠。

“申音,你站住!”陈飞丽见我要走,急忙追了上来。

我全身的关节都像是刚刚重新组装过的,哪里会及的上有武功底子的陈飞丽。

我脚一软,人就要栽到地上。

“申音,你怎么会来东城区,我醒来之后联系过你好久,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吗?”

一个看似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突然在我面前出现,脸上的热气几乎要驱散这严冬的所有冷空气。

“白芸?”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像已经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

在我的脑海里,她好像是出现在我失去记忆之前的时光里,而现在,我对着她,除了能交换粗她的名字,已经想不起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私人情谊了。

白芸,白芸……

为什么她也叫白芸?

“哎,你还记得我,太好了,我以为你失去记忆之后,连我都一起忘了!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错,我都能彻底恢复,你也迟早会想起过去来的!”白芸握着我的手,还不时的给我搓热气。

“你是白筠?你是白家的女孩吗?”陈飞丽听到我的称呼,把注意力放到白芸身上。

“废话,我不是白家的是谁家的,申音,她是谁啊?”白芸这才瞥了一眼我旁边的陈飞丽。

我有些不习惯白芸这么亲切地对我,感觉我和白芸不该是这么亲近的才对。

“我也不知道!”我撇撇嘴,脸上有些无奈。

“那你还站在这里跟她唠嗑什么?申音,我现在的情况也算是劫后重生了,我们应该找到麦溪,大家好好再聚一次,你说好不好?”

看到白芸满脸的热情,我却没有半点意动。

妈才刚刚转院,我这正准备去看她的。还有爸,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会去哪里,他现在身上还染着毒瘾,万一在外面发作了怎么办。

“申音,你心情不好吗?我可是从没见过你这副表情的,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白芸带着玩兴的语气让我心里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这一辈子最需要人在身边陪着的时候有两个,一个就是现在,而另一个,却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段紫渊。

虽然不知道真正照顾我的人是谁,可当时,我可以感觉到有个强有力的胳膊紧抱着我,给我温暖和鼓舞,让我知道,当时的我,并不是没有人关心的。

而现在……

陈飞丽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难以招架,突然跑来的白芸好像比较自然一点,当时我对她,除了最浅显的记忆,知道有这么个人之外,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而白芸的存在,我还是从麦溪的嘴里得知的。

“白芸,我现在有事情要办,但是又不愿意一个人,你有空陪我说会儿话吗?”

“当然可以,申音,我知道你是最讨厌别人唠叨的,我还怕自己被你嫌弃了。”

白芸说着话的时候,拉着我已经开始走起路来。

“白芸,我是陈飞丽,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道行不行?”陈飞丽见我们要走,急忙追着我说道。

“为什么,说点理由什么的我听听,如果我心情不太好的话,说不定会应景地答应了你。”白芸却是没有拒绝,不过和我一起走路的脚步也没有放慢。

“我知道,你们家是在瑞士起家的,我对令尊令堂的故事也听过不少,知道你们白家是个家风严谨的名门世家,我很佩服你们家人的为人处世,是我学习的榜样。”

听到陈飞丽这么说,我也忍不住茫然地看着白芸。

白芸像是完全没有注意陈飞丽嘴里说的,却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脸上。

“你整过容!”白芸肯定地说道。

陈飞丽脸色巨变,像是有种突然而来的恐惧感围绕在她身上。

我不知道陈飞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

我看到她张了嘴,却没有听到她说话。

陈飞丽的脚步渐渐慢下了,然后定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着这样的陈飞丽,却是对她如此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陈飞丽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那秘密跟我有关!

“白芸,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解地问。

“你相不相信人的长相和自己的性格有关,就是说,一个人是什么性格,她的长相也会按照自己的性格改变,比如一个喜欢说话,又爱哭爱闹的人,鼻翼就会变宽,眼皮周围容易出现细纹,如果是性格内敛沉稳,脸上的皱纹就不会总是集聚在某些特别明显的的地方,再比如,一个模样端庄,五官又没有增减的人是不会在大街上做这种跌价的事情,那女孩眼皮周围细纹很多,但是鼻翼又高挺得像把刀子,虽然好看,却给人感觉妖魔化了,如果她不是混血,我猜她就是整容过,更何况……现在大街上整容的人看着还会少吗?”

最后一句话,白芸打破了自己绷不住的严肃,笑出声来。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可不,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能量处在标准值位置的人,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击她的软肋,如果她的朋友知道她整过容,肯定天下大乱了,所以你看她刚刚的反应就知道了,我猜她有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过,我说申音,我们才毕业一年,你怎么就结婚了,而且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带我去看看你的男人呗,看他配不配得上我们的钢琴公主!我记得,你可是最喜欢西贝留斯的。”白芸打住了陈飞丽的话题,跟我开始打趣。

“什么钢琴公主,你就不要酸我了,我现在只能算失业游民,天天吃老本过日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还会这副德性……人家西贝留斯能把琐屑的灵感变成哀婉动人的绝响,把一个枯乏的生活片段改编成形而上的不朽真理,我只能利用那些没用的东西使自己变得更加颓废,人家积极到消极的过程是艺术的升华,我积极到消极是生活重压,毫无色彩可言。”我哼了一下嗓子,感觉话说得有些多了。

“对啊,申音,你怎么跟霜打了一样?不过谈到艺术,你的眼里还是能发出猥琐的光彩,你是为艺术而生的。”白芸好像早就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不过现在才说出来。

虽如此,她却在调侃之余也不忘给我加油鼓劲,即使我听着感觉刺耳,也无法忽略白芸话里善意的正能量。

“一言难尽!”我一字一顿地说。

从这里到医院开车就十来分钟,走路却要半小时以上,不过有白芸这个话痨陪着,我并不怎么觉得闷,而且心情还好了不少。

白芸没想到会和我一起走到医院的位置。

听她说过之后,我才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住在东城区的,而且在那次意外沉船事故之后,她也在这家医院治疗,一躺下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我曾经问过麦溪,可是麦溪没有告诉我白芸住院的情况,只说她在国外治疗,不知道后来去哪里了,有段时间没有联系。

麦溪的话,说实在,我只有在自己感觉到逻辑不通的时候才会产生怀疑,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只会为自己的理解能力找借口,因为她是我这大半年来最好,也几乎是唯一的朋友,我是没理由不信她的。

不过现在听白芸这么说,我却没有再感觉白芸是在开玩笑了,哪有人拿自己住院的时间长短说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麦溪又骗了我。

骗我,但是我没有识破那也就罢了,但如果麦溪没有骗我,那就是白芸在骗我。

到底白芸出事和我的失忆有什么神秘的联系,为什么麦溪在我提到沉船事件的时候她总是不愿意多谈?

白芸并没有跟我说太多她住院的情况,只说自己坐了大半年的牢,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牢狱之灾使得她现在整个人比我印象中感觉到的白芸要啰嗦很多。

她一直问我这半年的艳遇,还有是怎么结婚的,却对沉船之前的事情不愿意多谈,仿佛那是一个禁忌的话题,被人下了诅咒一般。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白芸倒也不介意,一直笑嘻嘻地陪我,直到我们走进病房。

没想到,我没有看到爸,却是商紫墨陪在我妈的病床前。

似乎,他在跟我妈说话,只是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太清楚,而且我走进门之后,他就离开了我妈床边的座位。

白芸看到商紫墨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吃惊,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过来了,应该多休息一下的,你在四合院里陪着爸,我来陪妈说说话,中午我就打算回去的。”商紫墨看了一眼白芸,却没有多问。

“爸他说要来医院,而且他走得很急,我……就随后跟来了!”我结巴了下,暗暗放松了身子。

“他没有过来啊,音,爸他不会是?你快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

“我说过,爸他平时就不爱用手机,现在他没有教书了,更不会把手机随身带着,我以为爸他会真的过来的,没想到……”说到这里,我也开始急了。

爸他将近一天一夜都没碰过烟了,我不知道有毒瘾的人最多可以熬多久,但是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我在心里预计的最大值。

“我先打个电话试试看!”我顾不上白芸在不在病房,也懒得去刻意地对他保密。

凭着记忆,我很快打了我爸给我的那个点歌系统的电话,然后按照菜单提示,转接了人工台。

“谢谢你们给我爸送烟,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挂了你的电话,下次我一定多要点!”

“……不用客气,小姐诶,你今天不要吗?我们刚到了一批很纯的货,保证你爸抽了之后永远也不想再去别家买了!”那边顿了一下,不过似乎很快就想起了我。

爸真的瞒着我又在秘密的买货了,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对了,我想起我把容允上给我预付的工资给爸了。

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会碰那东西……

“谢谢,我今天不要。”

“神经病,没事别浪费时间!”那边听到我拒绝,马上变了脸把电话挂了。

“紫墨!”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希望他能给我出点主意。

“音,你在这里陪着妈,我去找!”商紫墨沉声对我说。

“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知道我爸他会去什么地方……我……”

“放心吧,我有办法!”商紫墨在我肩上轻拍了两下,然后便出了病房。

“申音,你爸他怎么了?为什么你妈妈也?”白芸似乎没想到我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形,对我刚刚说的话似乎感觉到完全不可置信,瞪眼看着我,眼里除了询问,还有捉摸不透的意味。

“白芸,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还像钢琴公主吗?我家里的事情刚刚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应该也听到了,没错,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样!我爸他,吸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