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我们就永远是兄妹好了

小测试的成绩出来了，杨子文各科稳居班级第一，而柯丹在班级前十名的名单里，她的成绩本来就不是特别差，再加上杨子文的辅导，各科成绩都还可以，总分都还挺高的。

为了庆祝，杨子文提议下午放学两个人去吃一顿好的。

“叫上白安吧！”柯丹是这样说的，自那次美术楼见过一面之后，柯丹便没有再打过白安的电话，白安同时也没有找过他们，而杨子文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没有刻意撮合的意思，也没有让柯丹和白安把话说清楚的意思，反正这个时候他是有些私心的，他希望柯丹和白安分手，但又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和从前一样。三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这还是第一次柯丹说要叫上白安，杨子文的眼神暗了一下，不过还是跑去打电话。

柯丹等了一会儿，杨子文打电话回来说白安不去。柯丹淡淡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她想大概白安心里清楚自己会和他说什么，所以就以一种逃避的姿态对待。白安用情比谁都深，所以不是那么容易抽身离开，而柯丹既自私也豁达，她不会因为一段不算爱情的感情踏入不可回头的泥沼。

放学后杨子文打算带柯丹去撸串，却在校门口遇到了不速之客。

柯丹冷漠地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柯立昂，那天柯立昂在她生日时送的礼物早就被她当作垃圾给丢掉了，她不需要一个算不上父亲的父亲的示好，何况就算没有亲人，她仍然过得很好，柯立昂每次来找她，只会让柯丹心里不高兴。

“柯丹，”柯立昂微笑着走到柯丹面前。

“柯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以前是叫叔叔，比起父亲这个词，的确很生分，而如今叫起了先生，这生分了不止一点点。

柯立昂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正常，“我请你们吃饭吧！”

“谢谢柯先生的好意，我们等下还要上晚自习，有什么事就说吧。”柯丹没有废话下去的必要了，她也顾不得这话说得多伤人。

“好吧，”柯立昂顿了一下，之后叹了一口气说，“柯丹，我们要去美国了，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我们？柯丹看向柯立昂，嘴角是讥讽的笑，那个我们指的是他们一家人吧！不包括她在内，所以她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多余的人吗？

“是这样的，你哥哥他的成绩考大学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就提前给他找了条路。而且你现在都一个人了，爸爸也知道白安搬走了，我不太放心你，所以想问问你，以后你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些。”

“谢谢柯先生，我过得很好，不用你操心。”柯丹就知道柯立昂又是变着法子让她回去了，她拉着杨子文的衣袖，没有多说什么便出了校门。

杨子文看了一眼柯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嘴角上扬，虽然刚刚柯立昂提出带柯丹去美国这件事杨子文也知道柯丹不会去，但他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好不容易和从前一样了，他可舍不得柯丹离开，就算柯丹要离开，也得是柯丹自己愿意离开。杨子文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想法会成真，而这一天离他并不远。

学校突然之间举办了一个活动，名义上说是要丰富同学们的课外生活，所以举办了一场展示学生各种才艺的活动，时间在国庆节前。不管是朗诵、唱歌、乐器等才艺表演都可以报名参加，得奖了的甚至可以作为高考的加分项，虽然不知道是真的假，但还是有很多人蜂拥而至地报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子文和柯丹正在上体育课，他们高二的体育课基本上不会上，但有时候老师会突然大发慈悲让学生们在体育课上随便跑两圈然后自由活动，杨子文倒吊在双杠上，和柯丹说话的时候只看到她的下巴。

“你要去吗？”杨子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

柯丹挑挑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李娅兴冲冲地从自己班级那里跑过来时候就看到杨子文跟蝙蝠一样倒吊在双杠上，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跟柯丹聊天，聊的无非是学习上、生活上的事，但是没聊多久 ，李娅的朋友就过来喊她了，和李娅招了手之后柯丹突然有些惆怅，虽然和李娅的关系达不到掏心掏肺，但是起码也是当作朋友的，分班之后她们几乎很少联系，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柯丹不是那种主动的性子，而李娅的性格分分钟创造出属于她的一片新天地，所以两个人会越来越远也是正常的。

“想什么呢？”杨子文见柯丹沉思，面色有些忧伤。

“我觉得好奇怪啊，不管是夏夏、蓝予、孙彬、李娅还是白安，他们在我身边留了一段时间又走了，虽然我不确定白安，但我直觉他是不可能回来了，遇见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最后居然还是最开始认识的你在我身边，人生真的是这样，有相遇还有离别。”

杨子文微微一笑，他也庆幸自己是留到最后的，但是在柯丹说到白安的时候，杨子文心里为白安叹了一口气，其实不是白安不回来，而是柯丹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杨子文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柯丹终于明确了对白安的感情，可是自己就一定有机会吗？他怕他会和白安一样。

杨子文突然有一个想法。

活动的报名火热持续中，柯丹本来就没打算去，但是她没想到白安会突然出现。

明明只是课间时间，只有十分钟，白安却跑到了他们教室门口，把柯丹叫了出去，柯丹开始的确有点不敢相信，白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艺术楼和理科楼可是隔着两栋大楼的距离，这样来回，十分钟根本不够，但白安也没有气喘吁吁，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柯丹出来后，刚想问白安，白安干脆地说了一句，“我逃课了，要一起吗？”

于是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白安牵着柯丹的手在走廊上奔跑，柯丹第一次觉得走廊这么长，长到他们怎么跑也跑不完，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看到白安的背，挺拔的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白安带走柯丹来到了室内篮球场。

而目睹白安带走柯丹全过程的杨子文嘴角上挑，是他找了白安，然后白安才来找柯丹的，他们俩之间如果不说清楚，杨子文永远没有机会。杨子文这次找到白安，也明确地说出了自己对柯丹的感情，但白安很淡定，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

室内篮球场没有人，这是从前杨子文和白安加入校篮球队时经常来训练的地方柯丹来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是因为其他事而来，柯丹当然知道白安不是来和自己打篮球的，她又不会，直觉告诉她，很多事终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来呈现。

白安兴致缺缺地投了几个球，柯丹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白安觉得有些无聊，便坐到了柯丹旁边，“以前我和子文在这里打球的时候你和夏夏都会来看，还记得吗？因为夏夏喜欢子文，所以你们两个人每次准备的水，夏夏总会给子文，而你只是坐在一旁不动，直到我站在你面前你对你笑你才把水给我，那个时候你是喜欢我的吧！”

没想到白安说起从前，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对白安隐秘的情感，夏夏应该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她把给白安递水的机会给了柯丹，其实看球的女生那么多，准备了水的女生也不少，柯丹每次准备的水都没料想到会到白安手里，尽管她一点都不主动，有了第一次，白安便会默契地走到她旁边喝她准备的水，那个时候柯丹是喜欢白安的，而白安是把她当妹妹的。

“夏夏倒是总给我们制造机会，那时候她明明知道我是喜欢她的。杨子文也不傻，我们心里都清楚，但都没说破，做朋友挺好的。”白安微微一笑，想起从前，他还是会开心地笑出声。

“是啊，做朋友挺好的，”柯丹复述了一遍白安的话。

“现在夏夏也走了，我们几个还在。柯丹，”白安突然叫柯丹的名字，“你知道吗？我和夏夏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子文嘴里，他说他刚开学就遇到一个女孩，跟刺猬一样的女孩，冷漠不让人接近，那个时候他就很想保护你，他肯定不知道他说到你的名字时眼里有多么地神采奕奕，其实你应该也知道，子文喜欢你，比我还早了不知道多少。”

柯丹的心脏猛然一缩，她心里也清楚，可是当白安把事情说破的时候，柯丹的手心还是出汗了。

“可是他就是很傻，他第一次喜欢人，所以分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所以就把对你好当作友情去付出，那天晚上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居然做了胆小鬼，他说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他才会跟夏夏告白，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以为你还是喜欢我的。但我没想到你能那么理智地掌控自己的感情，不管我对你多好，不管我曾给过你怎样的惊喜，你都不会再喜欢上我了。”白安轻轻拉住柯丹的手，柯丹没有挣扎，“你既然把我当哥哥，那我们就永远是兄妹好了。”

柯丹轻轻笑了，“有没有觉得我很渣？不喜欢你还要和你在一起。”

白安认真思考了一下，那句不喜欢还是戳痛了他的心窝，但他没有再追究，“我喜欢过的女孩，再怎么样她在我心里的印象都是很好的，况且我对你的印象一直都不错。”

“对不起，其实我想过和你的以后的，即便是在不爱你的基础上。”

“你还想过我们的以后，我很满足了。柯丹，我有一个愿望，”白安目光灼灼地看着柯丹，“这次学校举办的活动，我们一起弹奏《天空之城》吧！我们四手联弹了那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我们能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机会。”

这样的要求，柯丹自然不会拒绝。

“还有，希望你和子文以后好好的，不管有没有在一起，他都是很喜欢你的。”

白安走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柯丹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她的话都还没说出口，白安已经体贴地做了一个了断，甚至连她隐瞒过他的事他都没提起，柯丹抿嘴，所以她现在和白安只是兄妹了。

可是，以后要怎样面对杨子文？

柯丹对杨子文的感情很复杂，她自己也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