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凝练
朱应伟之前一直在我的意识里，他当然知道我想干什么，叫了一声“等等”，马上冲到我的前面想要拦住我，可我在有些时候不能算是善男信女，比如说一直有人在挑战我底线的时候。
所以我很直接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随手甩了出去。
“请等一下……咳咳……求你了。”朱应伟抚着着胸口急喘着说到。我已经站在了朱晓玲的床边，听他一说，我冷冷地转过头看着他说：“刚才梦里的一切都是你‘亲眼’所见的，你这个女儿可没有想过要饶了我。”
朱应伟朝我摆着手说：“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无理，但既然现在大家都没事了，只希望你能放过她。”
我摇了摇头说：“这并不是我放过她的理由，你还有其它说法吗？”
朱应伟也摇了摇头，看着我哀求到：“我什么说法都没有，只有一个父亲的恳求，恳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我低下头迟疑了一下，继而又抬起头看着床上躺着的朱晓玲，慢慢地举起了拳头，一面举一面说到：“我要杀了这个疯子，并不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你刚才被她将意识屏蔽在外面了，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折磨朱晓芸的，我现在帮你把她杀了，也算是为你们家了了一个祸害！”
“不要！”
“请……请等一下！”
就在我要下手的时候，阻止的声音再度传来，前面那句“不要”是朱应伟一家所有人一起叫的，而后面这句话，则是躺在她妈妈怀里的朱晓芸说的。
我转头看向朱晓芸，揶揄地看着她说：“你妹虐你千万遍，你待你妹如初恋？？”
“不是的……咳咳……”朱晓芸很激动地说到：“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我没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头问她。
朱晓芸缓缓地摇着头，满面泪水地哽咽着：“你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在KTV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我猛地明白过她的话来，迅速转头看了朱晓玲一眼，又转回来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说，被那几个牲口XX了的？是你的妹妹朱晓玲？”
朱晓芸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趴进刘艳萍的怀里痛哭起来。
朱应伟这时已经走回到了我的旁边，一听我们的对话，很震惊地看着我说：“怎么？！？你看到了什么？？”只是还没等我回答，他就猛地跑过去蹲下身，扶起朱晓芸说：“你是被困在了那……那段记忆里？？”
朱晓芸又点了点头，朱应伟一脸痛楚同时又带着不解地自言自语到：“为什么？晓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把这种痛苦强加到你的身上？”
朱晓芸“哇！”的一声更伤心地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呜咽地说到：“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晓玲那次出事，全是被我害的！全都是因为我啊！！！”
“什么？？！”朱应伟和刘艳萍同时诧异地叫了出来。
我慢慢放下了拳头，是啊，毕竟黎阳身死是之前发生的事，说到底，朱晓玲只是胡乱地从我的意识深处将这段记忆提了出来，她可能并未来得及多想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至于为什么那样对待她的姐姐，现在似乎也有了答案，虽然朱晓芸暂时还没有将全部事情说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旁边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一件做实验时穿的那种大褂包住身子，走到朱晓芸的身边蹲了下去，看着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晓芸又伤心地的哭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抽泣着说到：“爸，妈，那几个男人的其中一个，是我原本就认识的，他之前一直在追我，但我没有答应他。晓玲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不停地求我跟他出去玩，我实在不想跟他去，又怕他更加死皮赖脸，后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骗晓玲说这是我们弄得一个游戏，只要晓玲假装我去参加聚会，没被认出来是我妹妹的话，那我们就赢了。”
朱应伟痛苦地插嘴说：“所以后来，其实是你妹妹……带你受的过？”
朱晓芸哽咽的声音又变大了些，点点头说：“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来，直到后来把晓玲接回来之后，我才真的是后悔莫及。晓玲本来就不善言语，从那以后就变得更自闭了，不可能跟你们说什么。我害怕被你们责怪，被所有人指责，自私的心理作祟，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我疑惑地转头看向朱应伟说：“不是……那你们当时就没有报警，或者做点其他的什么？由着那几只公狗这么逍遥法外？哦对了，那几个公狗后来怎么样了？”
朱应伟看了我一眼，忽然变得一脸怨毒地说：“为什么要报警，如果报警的话，他们就不会自己死在最可怕的梦里了！”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到：“至于晓芸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之前一直是以为就是晓玲自己糟的祸，唉……”
我冷笑了一声，是啊，朱应伟的这种能力，杀几个正常人是再隐秘不过了，谁都不可能查得出来他是凶手。
“但是那种痛苦，没有亲身经历的话，是谁也想象不到的……”朱晓芸边说边在刘艳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向床上的朱晓玲走去，继续哭着说到：“晓玲不是想害我，她只是想让我能亲身感受那种痛苦，感受她的亲姐姐带给她的噩梦！”
说到这里，朱晓芸又再度泣不成声起来，一下扑到朱晓玲的身上，摸着朱晓玲的脸庞，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妹妹，姐姐对不起你……”
我想了想，看着朱应伟的眼睛说到：“要是这么说的话，你们这一家子对不起朱晓玲的，恐怕不止这一件事吧？”
“什么意思？”朱应伟疑惑地看着我问到。
我继续盯着他说：“别忘了，我曾经钻到过你的意识深处，现在不跟你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暂时先问问你，你们家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对朱晓芸跟对朱晓玲就有着很大的差别吧？”
朱应伟看了那边的母子几人一眼，转回来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到：“仔细想想，也确实像你说的，从小我们就亏欠晓玲太多了，只怪我们从来都没有太去关注她的内心。她们姐妹从出生开始，性格就是截然相反的，晓芸天生外向，很容易引起我们这些大人的关注和喜爱。晓玲则从小都是一个沉默的孩子，不大爱说话，一来二去的，我们的潜意识里自然也就很少有跟她交流的念头。再加上那个时候工作太忙，久而久之就变得似乎有些不在意她了。后来晓强又出生，一家人的心思全都扑到着这个男孩子身上，就更没有人去过多的注意晓玲的成长了。”
“所以就是因为你们这种选择性的忽视，让你完全不知道朱晓玲其实已经遗传了你的能力，甚至比你，还要强大。”我开始将话题慢慢往正题上引。
朱应伟摇着头说：“我的确完全没有想到晓玲居然拥有这种能力，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表现出来过，而且其他两个孩子也都是正常人，所以这对于我来说是始料不及的。至于她的能力为什么会强过我，我想这个原因倒是很明显。”
“什么原因？”我皱了皱眉头。
朱应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原因就是，她一直呆在你的梦境里。”
我没有接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朱应伟接着说到：“别忘了，我只是与你的意识连接了一会，我的能力就增幅到可以自己逆冲意识屏障，而晓玲则是一直呆在你的梦里，前后两个梦境都在。”
“你不也两个梦境都在吗？”我不解的问到。
朱应伟摇着头说：“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最初的能力只能是抽取人的部分记忆，进而让人进入到梦境，简单点说，也就是个引导者，而并非介入者。所以你的第一个梦境，我并没有真的在里面。但晓玲却不然，她是自始至终都在你的梦里，接受着你的能力对她的改造与增幅，这种变化不一定需要你刻意的去做，你的强大本身就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见我还是有些迷茫，他想了想又说到：“只需要提醒你一点，你就明白了，为什么晓玲在你的第一个梦境里还什么都做不了，但到了第二个梦境却能将你记忆中那么多强大的怪物具象化呢？这些不是她做到的，而你让她做到的，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看到我的反应，朱应伟有些神秘地继续说到：“虽然她让你在梦里受了不小的罪，但对你来说也并非毫无意义的，相反，对你很有帮助！因为作用力永远都是相对的，无形之中，在你帮助我们增幅能力的同时，其实我们的能力，也在增幅着你的强大。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这种变化的话，那就是‘凝练’。”
“我们的能力对于你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却在意识上，将你以前遭遇过或者接触过的那些怪物的基因，更加‘凝练’地融入了你自身的基因里！你自己也许有办法总有一天能完成这件事，但我们的介入，却让它更快速地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