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同学私塾
人常说:阳春三月下扬州,都是三月,为何阳春独顾扬州?原来扬州太美,已先一步尽占了春的风骚。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在阳春三月里,都适合做些什么呢?
还是好好做人。
小孩子呢,还是好好读书,好好的放你的风筝,不要让手中那一线的希望断了。
为人妻为人母呢,可以把换下来的冬衣好好的清洗一番,晒干后收藏了,不要让这美满的小日子生虫长霉。
自称风雅之士的,可以踏青赏花了,不过这时节开得最艳的要数桃花了,桃花可以赏,但是不要想多了,桃花运弄不好会变成桃花劫的。
梁红玉家所在的镇子,到处都是桃树,桃花镇因而得名。
又是一年桃花开。天气暖和了,镇上的小孩子都跑出来玩耍,爬树便是这里的小孩最好的娱乐方式。
于是乎,稍高大一点的桃树都被这些顽皮的孩子,像猴子一样的占据为王了。
“快下来,都爬上去,树就不结果了。”大人一声吼,唬得一帮顽皮孩,纷纷双手抓住树杈,荡秋千样跳将下来,抖落一地花瓣。
这天清早,梁红玉的娘亲带着梁红玉一起,来到了岳飞母子俩住的小屋里。
“姐姐,孩子们每天这样没事打闹玩耍也不是个事,我们镇上有家私塾学堂,这两天就要开学了,我们咬咬牙还是把两个孩子送进学堂里吧,多识几个字,长大也许能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梁红玉的娘亲对岳飞的母亲说道。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啊,我们母子俩落难到此,全仗妹妹收留救济我们,眼下哪有积蓄出这个学费呢,待天气好转,我去大户人家那里,做个佣人或者替别人家洗衣浆衫,补填一点再作打算吧。”岳飞娘露出愁苦和无奈的表情。
“姐姐不必发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曾经是朝廷命官,虽然后来家道中落,可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一直没舍得用,把它当了,给两个孩子作学费吧。”
梁红玉的娘亲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出来,打开层层包裹里,是几个金戒子和两三副耳环。
“今天就去当铺把这些当了,换一些银两出来,想必也够两个小孩的学费了。”梁红玉的娘亲淡淡的说道,抬眼看着岳飞的母亲,微微的一笑,神情轻松自然。
“妹妹,这使不得的,万万使不得。”岳飞的母亲站起来连连的摆手。
梁红玉的娘亲把包裹重新包好,也站起身来说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为了孩子们的前程,什么都使得的,你和我一同前去吧。”梁红玉的娘亲拉着岳飞母亲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你们俩就在家里等着,照看好弟弟。”梁红玉的娘亲回头交代着梁红玉。
“姨娘放心,我是男子汉了,我会保护好姐姐的。”岳飞站起来冲到门口喊道。
镇上的私塾学堂,在离梁红玉家不远处三四里的地方,这家学堂是座四合院,四合院的主人名叫周侗,这家原本是个大户人家,地主阶层,也是后来家道频废,田产已经卖光了,传到周侗这一代,只留下一个完整的四合院。
这周侗便是这家私塾学堂的先生,此时他已经快六十高龄了,别看他已经年近花甲,可身体硬朗,腰杆挺直。他能文善武,所以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是孬种的。
据说梁山好汉坐第二把交椅的卢俊义,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和曾经射死晁盖晁天王的史文恭,都是师出周侗的门下。
可以想象,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私塾先生,这周侗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将门无犬子,名师出高徒。
十里八乡稍有家资的,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周侗的门下,拜师求学,也有许多远道慕名而来的,但是年老的周侗,现在就只收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子女,而拒绝了所有的外地人。
岳飞能和梁红玉一起拜到周侗先生的门下,实属幸运之极。
看到两个孩子欢快的牵手,跨进了这充满书香气息的门第,两位母亲笑了。
。。。。。。
“人之初,性本善,为师今天先讲讲怎么做人。。。”
周侗右手拿着把戒尺,不停的拍打在左手的手心板里,抓住又松开。在讲台上迈着方步不停的来回走,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讲台下,坐满了学生,大概也有四五十个吧,反正是座无虚席,人多但很安静,这里的学生不管是不是新来的,都知道这周侗老师上课时的严厉,都半点不敢支声。
岳飞11岁,人还没长个,所以坐在梁红玉的前面,而梁红玉呢,12岁,女孩子可能早熟一点吧,却已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已有几分清媚与柔丽。
梁红玉看着周侗先生来回重复着一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她家隔壁的王阿婆,王阿婆有个习惯,总是在出门时关好门,站在门口半天,口里一直重复:门关好了吗,关好了,门关好了吗,关好了。
梁红玉想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笑声虽然很小,梁红玉也用手捂住了嘴巴,可是在这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梁红玉的笑声,依然如手指碰到琴弦一样,滑落了一个音符,如雨打芭蕉,余音绕梁。
周侗先生,他不聋。
“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站起来?”周侗终于不再迈着方步,也不再重复刚才的动作,站在讲台上目光炯炯。
梁红玉心里一惊,看见周侗老师的目光是对着她的,心想:坏了,原来这先生眼不花,耳不聋啊,他瞄上我了,怎么办?
梁红玉心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那位同学,叫什么,站起来。“周侗先生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提高了一倍。
梁红玉只好站起来,怯生生的问道:“先生是叫我吗?”
“叫什么名字?”
“我叫梁红玉。”
“上课为什么发笑啊?为师讲的很好笑吗?”周侗从讲台上走了过来。
梁红玉低着头用余光看见先生向她走来,越发的紧张,脸一红,艳如桃花。
先生走到梁红玉身旁,又问道:”为什么不认真听课,而在此发笑啊?“先生的语气好像很温和,梁红玉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于是答道:“红玉看见先生一直在打自己的手板,我就想起了我家隔壁王阿婆。”
“王阿婆怎么了?”先生问道。
“和先生一样,她出门时总是站在门口重复,门关好了吗,关好了,门关好了吗,关好了。我就忍不住笑了。”
“哈。。。”
梁红玉的话,引得满堂的笑声。
“很好笑吗?”先生环视一下四周,教室里又顿时鸦雀无声。
“把手板伸出来。”周侗先生对梁红玉说道。
“要打手板吗?”梁红玉问道。
“对,女生打手板,男生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