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求助

“公子何必故意为难别人呢？”袁渊估计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小二怎么说也还是十分不容易的，袁渊住在这里的这些天可是真真切切地目睹了这小二的艰辛。

苏圣晴瞥了他一眼，“既然这位公子都为你说话了，那我啊，也就不为难你了！”苏圣晴倒是十分爽快地说着。

小二听到这话简直是如获大释，“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也不知道这话究竟应该对着谁说，一会儿朝着苏圣晴作揖，一会儿又对着袁渊作揖，这样边作揖着，边往后退着，这才离去。

“看来姑娘还是蛮守约定的。”袁渊的眼神往下滑了滑，因为两人的距离实在过于近，现在袁渊看苏圣晴就有一种貌似是俯视的样子。

苏圣晴可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于是，使劲扬了扬下巴。

“你也不错啊，起码，这段时间里，你一直没走吧！”

“哈哈哈，就当是姑娘在夸奖在下了。”

苏圣晴这样使劲扬着下巴可能是累了，于是，沉了沉头，右手搭上脖子，“你就不能小点声音，你看你这一开口，我这精心的打扮不就全白费了嘛！”苏圣晴埋怨道。

袁渊这才注意到她得到着装，这不是上一次她从自己这里穿回去的那一件嘛！

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所以也就没再怎么注意。

“还别说，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袁渊无所谓地说道。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吧！”苏圣晴拉着袁渊的袖子，便就往房间里拽。

袁渊倒也一点都不意外，也一点都不抗拒。

那房间里，布置还是跟原先一样简单，不过，比上一次似乎是多了点东西的，似乎更加整齐了一些，而且，也多了一些固定的生活用品。

“你是打算在这里常住了吗？”苏圣晴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转头看着在后面刚刚把门关上的袁渊道。

袁渊挑挑眉，“或许吧！暂时也找不到什么住处，挑来选去，也就这个地方最适合住了。”

“这里吗？”很显然苏圣晴是很不赞同袁渊的这个说法的，这个地方在苏圣晴看来的话，也就是只适合吃点东西，就像是此时下面的那些人，那种江湖气息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袁渊则是坚定地点点头，“唉，出门在外，盘缠总得省着用的。”

苏圣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也是因为钱。

在之前，苏圣晴定然不会将银子看得这样重，因为自己处处根本就用不到这种东西，所谓物以稀为贵，看来这个道理用在什么东西上都是十分适用的。看来，自己同这个袁渊倒也是同道中人。

苏圣晴点点头，“是啊，多少英雄好汉就在这几两银子面前折了腰，省着点也是好的。”

接着，房间里一片静寂，不过，那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

“苏姑娘今日怎会想起来在这破落的客栈中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的？”袁渊的每一句话中都充斥着自嘲。

苏圣晴听得出他这语气中的意思，当然，在苏圣晴看来倒是好不意外，他留给苏圣晴的印象便是穷酸书生，一般，那种穷酸书生在自嘲这一方面，可是十分在行的。

苏圣晴可是没有心思去安慰他，并且，她也觉得，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本姑娘向来都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苏圣晴十分高傲地说道，“上一次你说过要我来这里玩的。”说完，用闪着光的眼睛迎上袁渊的目光。

“遵守约定啊！”袁渊才不相信她的鬼话，那日的话不过就是客套地说说而已，一般情况下，有哪个女子还会折回的？

“当然！”

“姑娘快别说笑了罢！只怕姑娘若是遵守约定的话，在下还不知道究竟排到哪一位呢！”袁渊一副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苏圣晴坐在袁渊的床上，来回晃荡着腿。

“认真点吧，姑娘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袁渊的语气也稍稍严肃了一些，毕竟，这会儿苏圣晴女儿家的人身份是确定了的。若是继续没皮没脸下去，两人又不算是太熟的人，只怕，还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苏圣晴抿抿嘴，这要怎么说，自己的那点破事又怎么敢拿出来明着说。

苏圣晴动了动喉咙，“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心烦得很，堵得慌。”

“心烦？”袁渊一只手拎起一只木凳，朝着苏圣晴走过去，“砰”凳子重重地放在地上。

只见袁渊两腿一劈，十分随意地就坐了上去，然后，抬起头，虔诚地看着苏圣晴。

苏圣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干……干嘛，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而袁渊却丝毫不改变表情，仍旧是盯着苏圣晴，“没有觉得此时我的眼神十分的虔诚吗？”

“额……虔诚？”苏圣晴偏头问道。

袁渊忙点点头，“有什么烦心的事你就在这里一吐为快吧，省的憋在心里难受得很。”尽管袁渊说话的这语气不怎么严肃，听上去也不怎么走心，但是在苏圣晴听来，还是十分暖心的。

苏圣晴的为他的这话的内容心稍稍颤动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去。

“怎么了，是不是许久都没人这么关心你了？”袁渊见苏圣晴不说话了，于是问道。

苏圣晴刚要诚实地点点头，不过，亏得脑子更快一步，可不能就这么容易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猛地抬起头，“当然不是！”

“不是啊，嗯，那也没关系，我也还是很愿意来关心一个忧郁的小姐的。”

苏圣晴缩了缩脖子，“好吧，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关心喽！”

“切！”袁渊直起身子，“什么叫作当，这本来就是好不好！”接着，附带上一个白眼。

“好好好，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辜负了你的一番好心呢！”

“可不是！”

苏圣晴没再回话，袁渊小心地朝着苏圣晴看过去，以为她生气了，不过，这苏圣晴的承受能力还是远远地超过他的想象的，她毕竟不像平常女子那样小家子气的。

不过，对袁渊来说，这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女子接触的，但是，他从自己阅读的那些书籍上可以了解到，这女子，不是一类好人的，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将女子和小人放在一起，可想而知，这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位。或许，这些说法是有些夸张的，但是，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古往今来，那些臭名昭著的女子比比皆是，这样一想，那些对她们死心塌地的男子倒是十分可怜了。

然而，跟苏圣晴的这段时间的接触，袁渊对女子这一类人的态度倒是发生了转变。

“好了好了，不跟你瞎扯了，说吧，是什么事情让苏姑娘如此烦心，以至于来找到我的。”

苏圣晴抿抿嘴，“唉，烦心事这种东西，真的，有时候可能就是那么一点点小事，无意中就触动了自己的怒点。”

“姑娘这么说的话，惹姑娘烦心的事情看来是一件小事喽？”袁渊斜着目光看过去，不过，他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若是什么小事，依照苏圣晴的脾气，定然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眼前的这姑娘的身份绝对是不一般的，袁渊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

苏圣晴同样回了他一个斜斜的目光，“小事又怎样，大事又怎样，反正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话不能这么说，你既然找到了我这里来，就说明，在下对姑娘来讲，还是比较可以信任的，起码，比起上一次来找你的那人，估计是可信任得多了吧？”袁渊如今对于苏圣晴的了解，估计就只是局限于上次在她身边的那个方正，可想而知，若是那人值得苏圣晴信任的话，如今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这苏圣晴定然也不会来找到自己了。

苏圣晴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袁渊会提到方正。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更值得信任一点，若是让苏圣晴来回答的话，那定然是都不可完全信任的，但是相比较而言，这袁渊毕竟跟自己是不熟的，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那么，自己在他的面前定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接着，苏圣晴弯了弯嘴角，俏皮一笑，“是啊，当然了，你比他更值得信任！”

袁渊抬抬眼皮，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苏圣晴开始进入了正题。

袁渊也严肃了一下神情，“嗯？”

“就是一个人用十分下三滥的手段抢了你心爱的东西，最后，还将自己的一些恶行强加在你的身上，让所有的人都来指责你，而你，想要解释，想要澄清，然而，偏偏她就是那么有手段，她让你没法解释，也不让任何人相信你。”苏圣晴呆呆地说着，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停下来了。

袁渊稍稍思索了一下，“嘶，”故作深沉地感叹了一句，“竟会有这般厉害的人？估计，对于你这样迷人的小姑娘，这般折磨你的人定然是个女子。”

苏圣晴无意识地点点头。

“不过，那位姑娘是究竟得多么恨你多么讨厌你啊！听你的这个说法，感觉是要将你置于死地的样子，让我来猜猜她的身份哈？”

苏圣晴听到“身份”这个词，心猛然一颤，不过，看看袁渊那无所谓的样子，心又放了下来。

“我猜，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妹？或者，仇家的女儿跟你抢夫君还散布谣言来诬陷你？”袁渊一本正经地猜测道。

苏圣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轮不到她来欺负自己了。

“差不多，随你怎么想喽。”

“这样啊，”袁渊说着，叹了一口气，“这样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反击啊，看你的性格的话，不应该任人宰割吧？”袁渊道。

“反击，我何尝不想！”

“哦……看来那人还挺有权势的样子！”

“就当是这样喽！”苏圣晴很是无奈道。

“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较难办了，意思就是说，虽然事情是你站在真理一的，可是，却没有人站在你这边。啧啧，看不出来，你还能遭遇这种事情。”

“然后呢，我也不想啊，然而偏偏就是这样，是不是我表现得还是比较乐观的？”

“岂止，应该说是十分乐观！”

“不这样也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翻身的一天……”

“翻身？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最起码，你还能是衣食无忧……”

“你错了！哪有什么衣食无忧，早就没有人来在乎我的衣食了！”

袁渊被苏圣晴这突然改变的语气吓了一跳。

“如今我都在靠我自己过活。”苏圣晴意识到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于是，将语气缓和下来。

这会儿，轮到袁渊吃惊了，在他的印象中，女子几乎是没有什么独立生存的能力的，而今，竟然亲耳听到一个这般年轻的姑娘说她靠自己过活，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靠自己？”

“也不全是了，当了一些之前的首饰，总可以撑一阵的。”

听到这里，袁渊才松了一口气。

星月楼。

夜已深，月亮只露半边，月光朦朦胧胧，透露着一丝暧昧。

深秋里难得这样平静的夜，静得没有一缕风，几乎光秃秃的树枝也终于不再瑟瑟发抖。

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从远处看，显得稍稍有些昏黄，悠扬的古琴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

连雨歌吩咐下人们都去睡了，本来自己也是要睡的，然而，却翻来覆去没有办法入睡，这烦人的失眠，看来又找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连雨歌反复弹的这首曲子是她从小就弹的，也是她最熟悉的一首曲子，她第一次见到楚亦辰的时候，弹的便是这首曲子，还有，她第一次见到苏圣晴的时候，弹的也是这首曲子。

边弹着，往日的一些画面便就涌上自己的脑海，有一些欢喜的，悲伤的，但更多的是孤独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孤独，就成了自己生命的主线，或许是从小罢！

本来以为自己这种无边的估计会在那个活泼的女子到来的日子里会消失，然后逐渐变得无影无踪，可是谁知，也不知老天究竟是跟谁过不去。

都说这后宫中都是人人自危，可是，苏圣晴的事情自己却愿意倾尽全力去管的，只是，如今，却哪里来的门路，想管，也没有办法。

庭院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半瞌睡的太监猛然清醒过来。

将倒在一旁的灯笼重新挑起来，起身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谁？”那太监走了几步之后试探地问道。

不过，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官兵的脚步，官兵的脚步声绝对是那种一队人的声音，尽管是很整齐的，但是声响毕竟还是有的，而这个脚步声听起来不紧不慢，并且，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太监动了动喉咙，终于又接着鼓起勇气，再次问了一句：“谁？”

对方仍旧不答话，而是直接站在了那太监的面前。

“皇……皇上……原来是您……”那太监结结巴巴地说着，都忘记了行礼，迟钝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吧！”楚亦辰将手一挥，示意他站起来。

“刚刚奴才实在是多有冒犯，还希望皇上饶恕奴才才是……”那太监起身之后，唯唯诺诺地说道。

“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不必自责什么。”楚亦辰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那太监依旧弓着腰，“皇上为何这般晚还一个人在外面？”太监在问完这句话之后是有些后悔的，毕竟，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还是没太有权力去干预。

“哦……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楚亦辰也是搪塞着说道，“刚好走到这里，听见有琴声，便就想着过来瞧瞧。”楚亦辰倒是蛮诚实地回答道。

“回皇上，奴才想，禧贵人大约也是跟您一样，也是睡不着了。”太监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奴才记得皇上也有许久不到这里来了，既然今天走到了这里，不如就进去坐一坐如何？”

那太监正好说中了楚亦辰心中的想法，于是，楚亦辰便也就没犹豫，点点头。

每个宫里的奴才自然都是想方设法得让自己的主子出人头地的这个奴才也不例外，毕竟，若是主子的地位上升了，正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是主子受宠，那么，自己在别的宫的奴才面前，也是颇能够抬起头来的。

“皇上您请。”太监做了一个礼貌引路的姿势。

楚亦辰往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怎么了？”太监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事，一会儿你不必通报了，朕自己进去就好。”楚亦辰吩咐道。

那太监点点头，“是。”然而，这也正好合这太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