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齐国战局

“成府还真是大啊，和我们山寨就是不一样！”窦莹莹伸了个懒腰，小五带着他在成府转了一圈，一下午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一开始，的确是小五带着她，后来变成了小五费力地跟上她的步伐了。

“山寨？姑娘以前住在山上？”

窦莹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从窗内正打量着她，身后一直追着自己的小五此时不知道被自己甩到哪里去了。

“是啊，我以前的确住在山上。与山寨里简朴陈旧的装潢比起来成府的确要恢弘精致许多，小女子今日能有福分住在这里还要多谢成将军的慷慨。”说着，窦莹莹对成天一拱手，“那小女子就不多打扰将军休养身子了，告辞。”

成天看着窦莹莹走开，又看到一路跑来大汗淋漓的小五，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没过多久，成全就被成夫人带到了这里，两人几乎是跟在小五后面过来的。

成天看到身体壮硕不少的成全，不禁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他自豪的表情让成全也备受鼓舞：“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要经得住这样的历练，过来，让爹好好瞧瞧。”

“爹。”成全一下跪在成天面前，“孩儿不孝，没有在您生病卧床期间照看您，请爹惩罚。”

“你知道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责罚你的人，而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成夫人赶紧把成全从地上拉起来：“来，坐你爹身边，他醒过来就一直念着你呢。”

成全点点头，刚坐到床沿上，后背上就挨了一下，不过这次他只是身体稍微晃了晃：“爹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得大啊。”

成夫人白了丈夫一眼：“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分寸。”

成天却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不光身姿厚实了，也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什么叫像个，咱们本来就是。”

“诶，男人之间对话，一个妇人不要插嘴。”

“咱们一家人说话，怎么我就不能开口了？”

“我跟儿子聊天呢，你别总老打断我嘛。”

“明明是你说得不对，我好言提醒，有什么错的。”

成天哑口无言，对于自己娘子的胡搅蛮缠他是十分清楚的，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得完，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丈夫吃瘪的模样让成夫人不禁笑了起来：“总感觉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聊天了。”

她拉起丈夫和儿子的手：“全儿也回来了，以后就能一直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家长里短了。”

“好好好，全儿的弟弟妹妹也应该下了私塾了，你先过去看看吧。”

“行了，我知道你们父子俩有悄悄话要说，我走就是了。”

成夫人说着气话，眼睛却是含着笑的，她慢步从屋内走出去，成天见她走得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全儿，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姑娘是什么身份？”

成全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帮助齐王做过清剿前代余孽的事情，如果把窦莹莹的真是身份告诉他，那很有可能她只能有来无回了。

“怎么，不方便告诉我。”

成全赶紧摇头：“没什么，她哪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罢了。”

父子俩都清楚了对方的心思，成天知道儿子想要保护对方，而成全知道父亲已经了解了她的确有什么身份是成全知道却不能透漏的。

“唔，那就说说你这几天的伟大冒险吧。”成天正了正身子，耐心听成全说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

成全简明扼要地说了与成天分别后和糯米一起逃亡西秦的事情，并没有过多隐瞒自己对于糯米的感情已经后来为了帮助她为父报仇而前往北燕的事情。

“爹，我有一事不知，还请父亲指点。”

成天点点头，成全问道：“孩儿自进入齐国境内后，便从各处听说了关于中山坡一役的不是战果。齐国甚至为了封锁消息而对北燕完全封闭了各路关口，这样做出了愚弄百姓又有什么别的作用呢？”

成天也凛了神色：“我自那一战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甚了解，但齐王这么做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愚弄一下百姓。就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是一个好大喜功的胖子，而且对于齐国百姓的死活也如同我们看待地板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也不会无聊到在这件事上做这么大文章。”

“那他所图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成天深吸了口气，仔细想了想，眉头却越皱越深了：“我醒来也有些日子了，对于这件事也思考良多，但不管怎么推导，能得出的结论都只可能是那一个。那边是齐王准备利用这次大捷的消息，在破坏了北燕长胜神话的基础上，让齐国百姓重新拥有抵抗北燕的信心和动力。”

成全恍然大悟，如此一来，齐国在中山坡一役中折损的兵马便很快会得到补充，而且，这些兵马还是和以前那些习惯了逃亡和躲避战争的士兵们所不同的充满抗燕信心的士兵们。

只要充分锻炼历练，一定会成为比战争剩下的残兵败将要强大数倍的精锐之师：“如果是这样的话，齐国的边境说不定就能在每次燕国进犯的时候抵御住他们了！”说完，成全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得又疑惑起来，“可爹你为何非要……”

“非要把这个善意的谎言揭穿？”

“孩儿只是不明白，齐王这个做法是利国利民的啊，如此热爱齐国的父亲怎么会错过这个增强军力的机会呢？”

成天冷哼一声：“如果真是向你说的那样也倒还好，但我刚才说了，齐王不仅是个胖子，他还是个好大喜功的胖子。如果是别人，这种事我一定不会说，但换做他，我就不得不说，我是在太了解他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如此宝贵的机会，或许从一开始我踏上征程的时候他便筹谋好了这一切，不管结果如何，最后都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大捷’之讯。结局早在，你送成凝出嫁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孩儿还是不明白。”

“也不怪你，简单来说，就是齐国将会在不久后再次挑起对北燕的战争，而且很有可能仍旧是何其他国家联合攻打燕国。”

“您是说主动对燕国挑起战争！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软弱成名的齐王竟然有如此气概！”

成全不由得激动起来，从他出生开始，他所听闻的从来都是齐国被动挨打。齐国如何受制于燕国，又是如何如何受气，也是因此他不愿意跟随父亲学习武技。就算在努力，他又怎么能打败父亲一辈子都无法战胜的强敌呢？

但现在齐王却站了起来，做出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做出的举动。

“你的样子好像齐国已经胜利在望了？”成天的冷嘲热讽让成全冷静了许多，他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的确，孩儿虽然只在燕国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也已经惊讶于燕国严酷的环境和彪悍的民众了。但是……”

“你想说他们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对吗？你说的没错，但以齐王的这种做法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

成全没说话，但他的表情表露出了对自己父亲结论的质疑。

成天叹了口气：“齐王虽然满腹谋略，但他不懂领兵打仗。取得胜利的关键，不是如何看扁敌人，而是即便知道对方强大，也不缺乏战胜他们的勇气。”

成全恍然大悟：“你是说擅自把燕国军队实力看低的齐国新兵，会因为大意轻敌而输掉这场战争？”

“不止如此，在正面交锋时，突然发现了自己面对的敌人从猫咪变成猛虎时的冲击会让齐国陷入比之前更加一蹶不振的境地之中！”

“所以您才希望百姓们及早意识到战役的真正结果，让他们不要过于轻敌吗？”

成天点点头，不禁苦笑起来：“但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似乎还惹来了不少麻烦啊。”

成全再次沉默，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它涉及到齐王堵上国家的谋略。不是单单一个过气的将军就能左右战局的，如果成天强行跳出来捣乱，那么他很大可能会面临被除掉的危险。

“爹……”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成天坚定地道，他知道成全想劝他停止曝露真相。

成全已经猜到了成天的决定，就像过于了解齐王的成天一样，他也十分了解父亲的性格。

“娘她……”

“你娘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就拜托给你们了。”

成全也郑重地点点头，不过旋即意识到：“我们？”

成天对他眨巴眨巴眼睛：“你和那个姑娘啊。”

“您果然猜到她的身份了。”成全苦笑。

成天坏笑着：“本来还发愁你们以后的去处，不过看来我的好儿子已经替我想好了对策了。”

“一直追杀别人的杀手投靠到被追杀一方，的确是个‘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