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堆雪人

林广晟五人没怎么和刘玄亮告别，只是留下了一本满是图画的菜谱，由糯米纸笔绘画，成全从旁补充而成。

他们也没有带走什么，临行时只有留在店里的玄亮送别了他们，其他伙计当天都有事外出了。只有雀青带走了燃放了一小部分的烟花爆竹，是后来糯米给他买的。

他们就像平常去远亲家探亲很快回来一样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来到了林广晟所说的下一个落脚地。对于这一行为，成全并不十分适应，虽然他们从九太奶奶那里出来也有些唐突，在他看来可以用匆匆来形容。不过对于糯米和火垣他们来说，则是从小就习惯了这种辗转生活的方式，已经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

在也不用每天为了一大帮人的伙食而起早贪黑，每天的饭菜都是宜山吃山，几人找到了什么，晚上就吃什么。糯米已经解放了天性，放飞了自我。

这出山间的小屋是林广晟许久之前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不过依他的观察能力还是很容易发现这是个被遗弃的住所。因此，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虽然小屋有些拥挤，不过却也温馨。

在并不高耸的山峰围绕下，放眼望去都是顶着小小雪帽连绵不断的山峦，山风吹起，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雪沫和砂砾打在脸上的感觉。

这几天又下了几场雪，小屋门前也堆了不少积雪，但小屋里却是十分温暖的。他们在屋内正中架起了一个火堆，这样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借着篝火做些吃食。

“哇！”糯米推开门看到满眼的银装素裹，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接着欢快地笑着跑向了一片银色的海洋。

火垣打着哈欠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没彻底睁开的眼睛直接被埋进了冰冷的雪花里，人也整个清醒了过来：“小米！”

“哈哈哈，大懒虫你来追我啊！”糯米边说边又捏了俩雪球向火垣砸了过去。

火垣顿时暴起，向逃窜的糯米追了过去。当雀青整理完毕从小屋出去，准备像往常一样跟随几人往山里遛弯，寻找食物的时候，糯米和火垣两个人都已经小脸红扑扑，眼神亮晶晶了。显然正是玩得正在兴头上，战得正酣，只是这俩人身上都挂满了雪花，也不知道是谁赢了谁。

“糯米姐姐，火垣哥哥，加我一个！”雀青一下飞到两人身边。

“臭小子，你快去准备雪球，看咱们把她打趴下。”火垣吆喝道。

雀青答应一声，却是赶着去帮糯米准备雪球了，火垣惊叹一声：“叛徒！”

“谁答应和你一边的了！”糯米欢快潇洒地扔着雀青源源不断制造出来的雪球，雀青在山里可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能力，在他随心所欲地帮助下，情势简直是一边倒。

火垣被雪球砸得简直要埋进雪地里，在如同雪崩袭面的雪球瀑布的袭击下，火垣赶紧施展十二分的功力，朝着小屋里冲将过去。

糯米和雀青高调击掌以示庆祝，他们是这场雪仗的胜者。

这时，火垣却拉着兀自抱着被子的成全从小屋里冲了出来：“刚才不算，你们以多欺少，我们二对二重新开始！”

“啊？”成全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还没转完“啊”的尾音，这疑惑的语气就变成了惊叹惊恐惊悚的情绪了。

糯米趁其不意，抓起一把雪直接塞进了他的被窝里。

成全自小从南方长大，这突然到了会下雪的西北之地，自是抵御不了严寒。就算穿再多也是觉得冷，到了山谷中，除了正午时分，甚少离开被窝和火堆边，更别提和雪花亲密接触并与他们分享体温了。

不过对于寒冷抵御力十分低下的他，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没有产生反感，反而激发了一些英勇。如同一个被塞了一个新奇玩具的小朋友，一下来了兴致，加入了三人的混战。

没过多久，应该说和成全一队的火垣还没将捏好的雪球扔完的时候成全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十足的败下阵来。

火垣口中不断召唤着成全的魂魄，但显然并没有顶点用处，后来他发现与其将他变为自己的战力，不如直接将他当做人墙来得更经济实用。

在轰击了半晌半死不活的名为“成全”的人墙后，糯米和雀青终于对这种一边倒的战斗感到了厌烦。

火垣终于鼓足勇气从成全身后探出头时，发现那边的敌人露出了天大的破绽——他们将自己的后背露了出来！

“好机会。”火垣大喊一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却被及时醒转的成全挡住了胳膊，“嗯？”

成全不理会他呼喊，径直走向两人，接着蹲在两人身边。火垣看着三个蹲在一起的人好奇地抓了抓额头，也凑了过去，这才发现他们是在堆雪球，火垣很欢快地加入了他们。

“我们堆个什么？”火垣问。

“雪人啊，还能使什么？”雀青道。

“雪人也分很多种啊！”火垣怒道。

“比如？”

“额……比如，比如……成全你来说。”

成全不假思索地道：“雪可以堆成动物或者人，动物千百万种，人也有不同的性别年龄职业做区分而同样千差万别。”

“听见了吗？小屁孩学着点。”火垣得意道。

雀青翻了个白眼，再不理他，火垣得意洋洋地又问了一边。他们目前只是在堆砌底座的雪球，并没有想好堆个什么东西。

糯米手上动作没停，心里想了想道：“爹还没醒，我们堆个他，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定会开心的。”

“好主意！”火垣赞叹一声，四人有个目标自然更加有效率地忙碌起来，成全也是手慌脚乱地帮着忙，他可是没有堆雪人的经历的。此时更多的则是观察别人，这眼神一落到别人身上，自然是看糯米多一些了，却发现她的面容并不放松，似乎想着什么烦心事出神。可他却不知该如何询问，几次三番都摇头放弃了开口的机会。

“和以前在南土边疆的土村里那次好像。”火垣突兀地冒了一句。

糯米轻轻应了一声，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成全看在眼里，面色暗了几分，显然火垣说的是以前糯米与他们师兄弟一同生活时的场景。

“好了。”糯米最后拍了拍雪人的底座，在前前后后地确认了一边之后她拍了拍手上的雪道，“就差两个黑色的石头当眼睛了，啊，还有一个十字型的石头握在手里当做武器。”

“我们去山里找找吧，正好可以顺便找些吃的，前些天打得野味快吃完了。”火垣道。

糯米点点头，这便分了组，成全惊讶地发现自己和糯米是一组，而火垣忿忿不平地被通情达理的雀青拉走了。

“已经第三天了。”走在那条熟悉的道路上，糯米率先开口道。

“额，嗯。”成全用余光打量了糯米一眼，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同触电一样转回了视线。

“哈哈，你好可爱，是小姑娘吗？”糯米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成全突然停下了脚步，糯米疑惑地也跟着停下，不过下一秒她便被成全拥进了怀里。糯米一下子惊呆了，半天才找回语言，她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成全也是男人，也是一个可以让她脸红心跳的男人：“成全哥哥，怎么了……突然。”

结果成全比她还紧张，半天磕磕巴巴也说不出来话。半晌才道：“笨蛋，我是你未来的相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不要自己闷在心里。”

糯米反应过来，她在周围都是亲人的环境下心里的事儿都表现在脸上了，别人自然会看出来。

她点了点头，成全也放开了双手，两人挨着坐在了一处木桩上。

糯米想了想道：“嗯，昨天爹和我说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关于你身世的那些吗？”

“你听见了？”糯米突然看向他，昨日林广晟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成全本不应该知道，除非他偷听到了。

成全显然不小心说溜嘴了，支支吾吾半天道了歉：“我不小心的，抱歉……不过这件事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是因为那个沉重的身世而感到困惑我觉得很正常。”

“不是，我并不相信那些。真正让我担心的是爹他说这些时的表情和语气，那模样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在跟自己膝下子女留下遗言一样……”糯米再次皱紧了眉头，成全的食指落在她的眉头，糯米怔怔地看向近在咫尺地成全。

“皱眉可不适合你，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一直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为了这个我愿意做任何事。”

糯米对他笑笑，点了点头：“嗯，不想了，也许只是我多想了。”

两人从木桩上站起来，继续去寻找食物去了，最后以两人找到了零星的食物，而另一组完全把找材料当做首要任务而忘记寻找食物的结果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