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 二十三
徐建平回到破旧的出租楼前，他抬头看看自己住的地方，屋里没有开灯，已经能闻到一股菜香味了，现在正是要吃饭的时候了，他能想象妻子李玉梅现在正躺在床上，他哀叹一声，生活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女儿已经永远地离开自己了，这是一个铁定的事实了，之前从没想过失去女儿的日子会成这样，他到现在也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大的打击，他强忍着伤痛，可妻子却并没那么坚强，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也许她在为自己而活，而自己何尝不是为了照顾她而苟延残喘？
上了楼打开门，妻子果然还在床上躺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之起身子问了一声“你回来了——”在昏暗的屋里声音显得很脆弱。
“今天还头疼吗？”徐建平打开灯泡，屋里摆满昨天买省的菜，今晚吃什么呢？他全身也酸的厉害，特别是腿，老寒腿不时隐隐作痛。
“我没什么事了！”她说着起身下床
“你要是不舒服就躺着吧！”徐建平蹲下身捡些蔬菜，饭还是要吃的
“我已经做好了！一起来吃吧！”
徐建平有些吃惊，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之前一直头疼的下不了床，现在这是好了吗？“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下床了！”他有些责备，乱逞强只会让病情加重。
“你现在要买菜，我不能总躺在床山吧！闺女——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不可能永远都在床上躺着啊，你现在已经很幸苦了！”
“我没事！”
“你去警察局问的怎么样？”
“赔偿的事情——”徐建平低下头，他想起在陆蝶，一个瘦弱的女人，他好像还带着一个孩子，杀害自己女儿的男人就是她的前夫，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让她去承担赔偿费？
“咋了？唯一能找到的亲人就是他的前妻了吧！？不是找到这个人了吗？她也不想理赔吗？”李玉梅并不知道上次在医院碰到的女人就是钟贵的前妻，徐建平也没和她说过，她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可现在他们需要钱。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之前旅行公司的赔偿简直是杯水车薪，他们原本想上诉，可钟贵本来就是个流浪的闲散人员，没有住的地方，连亲人都没有，上诉也没用啊，现在找到了他的前妻，这就不同了，这也算他的亲人啊。
徐建平坐到了桌前，他把和陆蝶认识的经过告诉了妻子，李玉梅听了沉默了，桌子上炒的青菜也冷了。
“咱们回老家去吧！”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李玉梅抬头看着丈夫，他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头发像是春笋一样参差不齐地长了出来，女儿的意外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在建筑地的工作也没了，现在买菜也不轻松，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份工作是挣不了多少钱的，他总是那么大方，这个地方确实已经没有他们再留下的理由了，她也曾想过要回老家去，老家还有自己的房子和地，回家至少要比这里轻松很多，可这里毕竟有女儿的气息，她总觉得回去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女儿的气息了。
徐建平闷着头没说话，对他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回家其实要面对的东西也不会少，这时他突然想起陆蝶，那个站在他菜摊前面买菜的女人，她是故意到自己菜摊面前买菜的？丁警官一定是告诉了她，可是她为什么还要站到自己的面前呢？出于忏悔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还是先吃饭吧！”李玉梅掀开电饭锅的锅盖，里面的米饭腾出一团白气，徐建平感觉这个场景和一往一样，可就是少了女儿，现在他的心情也不是那么悲痛了，已经被一种麻木的东西代替了，日日夜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生活中微小的东西基本都时而不见了，今天他看到了妻子在好转，这是一件好事。
晚上下课回家妻子还没有回来，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最近张小静所在的物流公司业务很忙，正好赶上网购的黄金段，她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听她说最近好像要当组长了，她脸上难得的满足感，我对她这份工作其实也挺满意的，一个人总的在社会上找到一种满足，这种满足可能是个人给予不了的，我也不希望她在家成为一个纯粹的家庭妇女，这对她实在是太残酷了，毕竟我在学校里还有学生，同学，而她的世界确实单调了很多。
电话没通，我一时不知道吃点什么？原本想和她一起出去吃火锅的，放学之前母亲电话来让我回去吃饭，我不用猜也知道母亲又想说孩子的事情，现在饭桌上这个问题基本是逃不了的，我找了个理由回绝了，可也知道这种问题迟早要面对，其实对我而言要个孩子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工作稳定，只是不太明白妻子为什么不太喜欢小孩的样子？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感受可真不好受啊。
我打开冰箱，昨天晚上吃过的菜还留有，看着一冰箱的肉菜却没什么胃口，这些菜也是昨天我做的，她并没吃几口，最近也不知道是工作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两人在家更多的是沉默，我不想说话，她也不太喜欢说话。
煮了一包泡面，打开电视，窗外夜色阑珊。
电视新闻里正在报道前段时间的碎尸案，我突然想起丁学敏，最近好像很少和他联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忙什么？看了新闻才想起估计是在追这个案子，脑海里浮现碎块的尸体，真是倒胃口，煮好的面下不了口了。
-张小静回来的时候我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叫醒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我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你晚上没吃东西啊？”她看见桌子上没动的泡面“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呢！最近物流有点忙！”
“看见电视里说着的碎尸案，一时就没了胃口！”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你用美团点外卖啊！吃泡面多没营养！”
“你晚上吃的什么？”
“公司聚餐！”
“哦！”
“你现在还饿吗？”张小静妩媚地看着我，这是她给我的一个信号，她搂住了我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去洗澡了！”说着开始脱衣服。
我瞬间从朦胧中清醒过来，“我和你一起洗！”我也站了起来“你找点东西！”
“找什么？”
“绳子！”
“找绳子干什么？”
“今晚我想玩点新花样！”她说着笑咪咪地走进了浴室
绳子？要玩什么新花样？一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家里抽屉有根绳子，上次运沙发上来的时候商家送的。找到绳子我去开浴室的门，却发现她将门锁了起来“绳子找到了！”
“哦！你别进来！我今晚想自己洗！”她隔着门说，我听见她已经开始洗澡了
“你要用绳子干什么？”
“捆绑你！”
“啊！好重口味啊！”
“哈哈！——”她在浴室里格格地笑起来“你也可以捆绑我啊！”
“绑你！你不疼啊！？”
“你会轻点啊！”她依然笑个不停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身子的印迹，她喜欢被虐待？我的心突然一阵抽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我很不舒服，我原本以为这是王金泉的变态个人行为，可如果这是张小静自己的洗好？她要求王金泉这样做的呢？一种反胃的感觉，我对张小静了解到底有多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