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是亲生

苏圣晴几乎是片刻都没有犹豫，在方正的肩膀上捶了一拳，“那好，一言为定！”

袁渊在旁边看得可谓是一头雾水，这两个人这是个什么套路，刚刚还互相怼到不行，这会儿感觉又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们……”袁渊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疑问，问了一句。

“嗯？”

“嗯？”

方正和苏圣晴几乎是在同时，并且几乎是相同的方向，相同的动作朝着袁渊看去。

袁渊登时被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过来，一种不自在便就涌上了心头。

“哦哦……那个，没什么……”一种危机感突然就涌上心头。

袁渊现在实在是搞不太清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告辞了，今日多有打扰。”方正看似彬彬有礼地说道。

方正完全没有顾及苏圣晴的意见和想法，在他看来，现在，自己就是主子，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

然而再看看苏圣晴，她竟是出奇得配合，没有说一个“不”字。

袁渊霎时间觉得自己是最为吃亏的一个，被别人给戏弄了一番不说，还白白地搭上了一身衣服。

这时，袁渊的目光落在了苏圣晴所穿的自己的那件衣服上面。

方正很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嗳嗳嗳，小子，别再看了，你也不亏了，这件就当是跟你换的吧！她脱下来的那件，应该不比你这件便宜的！”方正觉得自己看透了别人的心思一样，自顾自说着。

袁渊的目光被方正的话给牵了过去。

这种话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总是不好的，但是还好袁渊并不往心里去，毕竟，他自己的心里确实是有这样一点的想法的。

然而，自己嘴上可是绝对不能够吃这个亏的。

“这……这位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在下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小气到连这样一身衣服都舍不得送人啊！”

方正可是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去认真听他讲话。

袁渊在说完之后一段时间，方正抬抬眼皮，“嗯？说完了？”

袁渊有些愣地点了点头，“嗯，说完了。”袁渊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自己蠢，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很明显地削弱自己的气势嘛！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谁也不能够阻止了。

方正忍笑扯扯嘴角，想不到竟能够在这小子身上看到点可爱的意味。

“既然这样，知道阁下也是一位大方的人，那么，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一步了。”这样说着，便就拉着苏圣晴的手往外走。

苏圣晴依旧是出奇地乖巧，没有一丝丝的反抗。

可是，袁渊可不想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今日有幸认识苏贤弟实在是三生有幸，以后若是有时间，希望可以到这里来走走，就算是解解闷也好。”袁渊这样说着，不露痕迹地朝着苏圣晴和方正走过去，看上去是要跟他们告别一样。

苏圣晴一脸无奈地点点头，“一定一……”

“啊……”袁渊突然喊了一声。

方正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去看袁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目光却先落在了苏圣晴的身上。

只见此时的苏圣晴精心准备的男子打扮，此时，看上去颇为古怪。

本来束好的整整齐齐的发髻刚刚被袁渊的一扯给弄散了下来，这样一来，女子的样子就暴露无遗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袁渊所计划好的。

袁渊利用他们以为自己同他们告别的那种松懈，然后，故意的一个崴脚，再紧接着，很自然的一个抬手，不小心扑倒苏圣晴的身上，当然，并不是整个人撞上去，若真是那样的话，看旁边的这个人，估计会有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可能，所以，袁渊便就顺趟来了一个苦肉计，像是本来可以扶苏圣晴的，但是因为自己不忍心把她给拽倒于是干脆自己松手于是摔在了地上。

当然，这一切，苏圣晴和方正是没有注意到的。

袁渊此时心里不用提究竟有多么激动了，自己的“阴谋”终于得逞，看看究竟是谁能够戏弄过谁！

不过，脸上得佯装出一个十分惊讶的模样，“苏……苏贤弟……你怎么……怎么会是……”

“你……”方正此时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是愤怒地看着袁渊。但是却没有什么理由来惩治他，毕竟，这件事情看上去实在只是他的一个无心之过。

不过，苏圣晴对于这件事情却要淡定了许多，尽管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自己应该是那个最为尴尬，最应该生气的人。

“唉，之前的这种扮相我都自以为十分成功的，因而，对自己可谓是十分有信心，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被你给拆穿了，看来这头发呀，嗯，下一次再想扮男装的时候，是得好好地弄弄的！”苏圣晴不咸不淡地说着，声音也没再继续刻意压低变成男人的声音。

这下子，袁渊已经是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这样来回想一下自己的做法，怎么说都感觉有些蠢。

方正见苏圣晴如此释然，脸上的愤怒也就在顷刻之间化了去了。

“得，这走之前还得暴露给你一个秘密，行了，小子，你今天算是赚大了！”方正嘲讽道。

接着，转过头，朝着苏圣晴，“现在走吧！”

苏圣晴抿了抿嘴角，“走罢！”

“那……既然如此……两位慢走……”说着，十分恭敬地作揖。

苏圣晴朝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个有趣的人，以后，若是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方正狠劲地拽了苏圣晴一把，像是在责怪她刚刚说的话不得体。

袁渊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淹没在下面的人群之中，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两人的背景定然是不普通的，非富即贵这是肯定的，要不然，那姑娘为何非得女扮男装这样出来。还有那男子对她说的话……方正心里有了一个方向，他们很大的可能就是宫里的人无疑了！

这里距离皇宫这样近，那里面一些享受不了那种清闲的人难免会想着法子出来打发打发时间，估计他们两人就是这行列中的罢！

真若是跟他们攀上关系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是在这皇城扎下根了，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也就自然简单了许多，说不定，自己的计划……会因此而少费上几年。

“说实话，我还真是佩服你的本事！”方正领着苏圣晴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好让她赶紧把头发给弄一弄，要不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笑话，刚刚从客栈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朝着他俩投去丈夫抓奸的目光，估计每个人心里都天马行空出了十分精彩的剧情。

苏圣晴则是挣扎地甩开了他的手，“做什么？你这一路这样拽着我，我还没有好好跟你算账呢！”苏圣晴故意扯开话题。

“还跟我算账，算什么账？”方正则是理直气壮道。

“你说算什么帐！你这样拽着我，成何体统？！”这样说着，抬了抬刚刚被方正拽着的那根胳膊。

“切。”方正十分不屑地啐了一声，“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偷偷溜出来的，你这偷偷溜出来不要紧，关键是碰倒了我。”方正又开始了他的威胁。

苏圣晴颤动了一下睫毛，“然后呢？”

“然后？这还需要我说吗？”方正耸肩道，“然后我就可以尽情地去告发你，反正，我出来溜达又不犯法！”

“哼，你可不要言而无信！”苏圣晴可不想逆着他的脾气说些不利于他，更不利于自己的话。

方正自然知道她说的这话的意思，于是，笑了笑。

“说吧，今晚，又想让我陪你聊点什么？”苏圣晴不想继续跟他绕了，好在聊天这事并没有什么难度，尽管自己并不怎么喜欢他。

“这个呀！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苏圣晴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在他没有发现的基础上的，不然，只怕他又要更加地难为自己了。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好，那我可就随便说喽，一些话可能说分并不是那么如你意，你不要介意才好！”苏圣晴道。

“好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这话是没错，但是，放在两个人此情此景，感觉就是有些别扭，尤其是这话还是从方正这人的口中说出的，苏圣晴忍不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这个人还真是不太适合说这种温柔的话！

“那么，就说说你吧！”苏圣晴开了个头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想知道我什么？”方正倒是十分坦然地回答并且继续问道。

“这个……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情。”苏圣晴对待“坦诚”的人定然也是坦诚相待的。

“不过，我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说了要陪你聊天，哪里有敷衍的道理。”苏圣晴头头是道道。

不敷衍？我看是没有那个胆子吧！方正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那么，就说说你在外面的一些事情吧！”

“军营吗？”

苏圣晴点了点头。

“军营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整天操练，然后就是备战。”

“那样的生活也挺不错啊，反正我觉得比你现在整日无所事事好的多。”

“无所事事？”方正干笑了两声，“哪里有无所事事了，我看，真正无所事事的人是你才对！”

“我？”接着，苏圣晴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但是，在黑暗中，方正并不能看得仔细。

“是啊，是挺无所事事的，半年来都是如此罢！”苏圣晴道。

“你定然是会功夫的！”

苏圣晴怔了一下，也不想去隐瞒什么了，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若是自己不会功夫，是如何从宫中出来的呢？并且，还是从冷宫中出来，没有点功夫，没有点胆量，就算是知道那个出宫的秘密，估计也是不能够的。

随即便点了点头，“略懂一二的，也就是防身的本事。”苏圣晴在这个时候却谦虚了起来。

“那么这样来说的话，你没有十分好的武功，那就是有十分好的胆量了，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然后就再也回不到宫了？”

苏圣晴心里暗想：真若是回不去，那还倒好了！

““当然不担心，这是在天子的脚下，有谁会那样大胆，并且，你们的君主，实在是一个明君啊！”苏圣晴话中带着讽刺地说着。

“听听你的这话。”方正可不是傻子，这样的话一听就能够听得出来。

“你这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夸他的意思。”

“有吗？难道你说他不是一位明君？”苏圣晴反问道。

“这话我可没说，我也不敢说。”

“呦，”苏圣晴停下，“你倒是挺实在的。”

“做人不就是应该实在吗？难道你不是一个实在的人吗？”方正在苏圣晴停下之后，也停了下来，不过，此时他已经比苏圣晴多走了两步，于是，回过头去。

“你觉得呢？”苏圣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接着，赶上刚刚落下的那两步。

方正抿了抿嘴，只是笑着，却也没有说话，再接着，两个人便就不约而同地迈开了步子。

这条僻静的小巷子毕竟还是短的，没说多少话便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虽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夜市的热闹却仍旧没有削减多少。

每个小摊子都亮着自己带的小灯笼，若是路边的铺子就更加奢侈了，或许是店家为了吸引人们的目光吧，他们往往会多挂几盏灯笼，并且，各家各户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当然，是跟自己的铺子里所卖的东西相关。大多数的地方是写上一些介绍的简单的话语，不过总会有一些用心的掌柜，会把那灯笼上糊上一些生动的画。

苏圣晴盯着一家胭脂铺子的灯笼，良久。

“怎么，你想进去逛一逛吗？”方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过，他的重心可不是那灯笼，不过是铺子的牌匾，仅仅知道这是一家胭脂铺子而已。

方正知道这是女孩子家感兴趣的地方，苏圣晴在这里驻足，看来也是想要进去看看的。

“虽说这是民间的铺子，但是能够在京城这样的地段开着，估计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太过糟糕，进去走走罢？”

苏圣晴没有动，“不了吧。”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现在的自己打扮来，给谁看呢？这里的胭脂再好，那也是民间的，哪里顶得上后宫那些胭脂，只怕，这民间的东西，终究是入不了他的眼罢！

“冷宫没有镜子，买了也没有用。”苏圣晴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真实的理由。

“你觉得这铺子会没有镜子吗？”方正道，所说他实在是不太清楚女人用的这些东西，但是，会做生意的店铺，这种相关的东西定然会一应俱全的。

“唉，”苏圣晴叹了一口气，应付这个人还真是费劲。

“怎么了？”方正哪里知道苏圣晴就是随便说说的。

“没怎么，对那里没有兴趣，只是刚刚注意到了那家的灯笼，很别致。”

“哦？”这样说着，终于朝着灯笼看去。

“确实……”

那灯笼有粉色的，有红色的，还有那种彩色的，上面画着一些女子放大的面容。

“这家铺子的掌柜一定是一个快乐的人。”苏圣晴喃喃道，像是跟自己说的。

方正动了动喉咙，想应她一句，不过，不知究竟该说还是不该说。

“要是，要是我是她就好了……”

方正听到这里，挑了挑眉。

“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不是吗？”方正道。

苏圣晴回过头去，盯着方正的眼睛。

“嗳，是这个道理。”说这话的语气又活泼了起来。

“那么，你觉得自己的命怎么样呢？”苏圣晴眨着眼问道。

“我的命，呵，怎么说，就是那么回事吧！”方正很是平淡地说着，不过，嘴角却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而苏圣晴正巧就捕捉到了这一抹笑的尾巴。

“听你这样说，似乎是不太满意啊！”

“这种东西，满意又能怎样，不满意又能怎样，就那么短短几十载，若是太过满意，到了应该离去的时候，不就有些太过遗憾了吗？”

“照你这种说法的话，还是不要太满意的好喽？”

“我觉得，这样想会更好一点。”

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跟你姐姐的性格不太像。”两人不久就走到了宫墙下。

“不像？”方正有些意外地问了一句，他没有想到苏圣晴会提起她。

“啊，哈哈，毕竟不是亲姐弟，能像到哪里去呢？”

苏圣晴听到这里，心里一颤，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还是因为什么。

“不是亲姐弟？！原来你们不是亲姐弟啊！”

方正则是十分诧异地看着苏圣晴，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秘密，宫里的人都知道的，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也不避讳，义子就是义子。

“对……这……怎么了？”方正对于苏圣晴的惊讶回应了一个颇为尴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