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闷骚王爷终成受>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二章 秀娘
第两百二十二章 秀娘
“嗯?”
文翎见那妇人张了张嘴,似乎是在喊着什么,但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嘴唇抖动得厉害,实在不能分辨出来妇人说的是什么。
文翎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向段念投向疑惑的目光。段念似乎也有些惊讶,接收到文翎的目光后便是上前抓住了妇人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朝着自己。
“秀娘,你怎么了?你是有话要对这位姑娘说吗?”
妇人听着段念的话,落泪点头,情绪显然没有平静下来。
段念柔声道:“这样吧,你冷静一下,然后慢慢告诉我好吗?”
妇人闻言点了点头,她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伸出双手,迅速地比划着什么。
文翎看不懂手语,自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一旁的段念显然也有些不太明白,可能是因为妇人比划的速度有些快吧。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翻译着:“你,说,你认识她?”
说“她”的时候,段念伸手指了指文翎。
妇人猛地点头,双手又开始比划,像是在说一段特别长的话。而这些动作比完之后,段念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文翎见妇人有些着急,便是开口问。
段念迟疑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说什么慢慢告诉你!
文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佩服段念。她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妇人的手,轻声道:“对不起啊,我们都不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认识我,但是我对你没有多大印象,可能是你认错人了,或者说是我长得跟那人有些像也说不定。”毕竟世界上相似的人也有很多啊。
妇人听了文翎的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也轻叹了一声,不再比划其他动作。
“秀娘,不如等师父回来了,你再把你刚刚的动作比划一遍吧。反正这几天她都住在这儿。”
段念不擅长这个,尤其是在秀娘有些紧张慌乱激动的情况下,他更是看不懂了。
秀娘似乎是知道段念在想什么,只是回头深深地看了文翎一眼,然后往那竹楼里走去。
段念盯着秀娘回去的背影,说道:“秀娘平时很冷静的,怎么见了你,就变成这样子了。”
文翎没有答话,她看着秀娘的背影消失在竹楼内,内心产生了一丝怀疑,却是什么也没问。听段念的意思,他的师父是能够完全看懂秀娘要说的是什么,而不是像段念那样是个半吊子,那么就只要等段念的师父回来就好了。
段念的师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段念一直喊他破老头子。但他并不老,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中年人的脸,却有着一头如雪一般的银发。面上微微有些褶子,笑起来颇为亲切。而他的言谈举止并没有像个成年人那般端庄稳重。
他一进门就朝着秀娘凑过去,拉着秀娘的衣袖,笑道:“秀娘啊,上次酿好的酒放哪儿啊?”
秀娘朝他摇了摇头,继而双手比划着,还没比完就听见他大声道:“啊,我不要,我不要在吃饭后喝酒,我就要吃饭前嘛!秀娘~秀娘!”
明明是一个中年人,此时却是像个孩子一样拉着秀娘的衣袖晃啊晃的,看得文翎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段念轻咳了一声,他师父才停了下来。
“嗯?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念看着他师父,慵懒道:“不久,今天而已。”
这几个字倒是像起初文翎见着段念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
“哦!咦?这小姑娘是谁?”段念的师父应了一声之后才注意到文翎,他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一下子就从秀娘身边凑到了文翎面前,将脸凑到文翎面前,两人近得几乎快要碰到鼻子,在文翎震惊得呼吸都快要停止的时候,一旁的段念伸手将他师父的那张脸推了回去。
“破老头儿,你别吓着她,这是赵岩殿下的太子妃。”
“赵岩是谁?太子妃?哦!你那个皇子啊,都当太子了,厉害啊。”老头儿伸手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然后好像是发觉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喝的竟是段念的茶。他“啊”了一声,立马跑到外面吐掉,进来的时候还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
段念瞥了他一眼,道:“这次我没在里面放不该放的东西。”
“哦,我就习惯性而已。”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没再多说什么,一屁股坐在文翎面前,问道:“你们回来做什么?”
段念道:“拿点东西而已,三天后就走。”
他说完这句话,正好是在秀娘将最后一道菜端到桌上的时候。秀娘听了段念的话,面上一片惊讶,看得老头惊呼了一声:“秀娘怎么了?”
段念似是刚刚想起一样,这才说道:“秀娘见着她特别激动,说是认识她,但是我没看懂秀娘后面表达的意思,就想等你回来再说,险些就给忘了,现在你看看秀娘说的是什么吧。”
“哦?认识?”老头眼睛一眯,忽然有些警惕地看向文翎,文翎心一惊,莫名觉得紧张。这时候就听见老头说道:“好啊,我看看秀娘说的什么。”
秀娘闻言,便是一通激动的比划,速度看着比之前给段念比划地还要快,文翎看得有些眼花,段念干脆就在一边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着什么,只有老头似乎无障碍一般,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这样啊”“那然后呢”“之后呢”等等。
最后他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秀娘的动作停了,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文翎,与此同时,段念画着什么的手指也停了,而文翎则是抬头去看老头。
老头也深深地看着文翎,看了许久,这才问道:“丫头你姓什么吗?”
文翎一愣,随后想起来,在老头进来这么久,她似乎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而段念也没有说过。
老头这样一提,段念也愣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是思考什么。
文翎见他问起,也不做多想,开口道:“姓文,单名一个翎字。”
这一句话,便是让一旁的秀娘再度泪如雨下。
而文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什么话也没问,这时就听见老头接着问道:“令堂,可是名唤玉儿?”
文翎一听,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反问道:“这秀娘,与文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秀娘说她认识她,而她根本就不认识秀娘。秀娘见了她十分激动,这种激动是喜悦,却又带着点悲伤,有种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的情绪在里头。而在老头跟秀娘谈过话之后,老头问的第一句便是姓什么,第二句就是母亲的名字。
在现代,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会去问家里人的情况,更何况这是古代。
而且老头那问题分明就是为了确认什么,至于究竟是为了确认什么,想必是与秀娘有关。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秀娘又比起来的动作,“嗯嗯”应着,然后回答文翎说:“没错,秀娘说是有关系。看来我已经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什么?”
文翎不解地看着他,段念同样看着老头,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十多年前,他前往皇都,购置药材,但始终觉得那些药材不如自己的心意,便是自己拿了竹筐前往皇都的一座山。
而在山里,他便是遇见了一身是血,四肢尽折,口不能言,奄奄一息的秀娘。
当时的他本不想救下这个人,因为她看起来就要断气了。而在他准备路过她的时候,就见她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四肢虽是被折断,但她的身体像是在拼尽了全力地挪动,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
他仔细地看了她好几眼,忽然觉得她的求生欲格外强烈,便是将她带了回去。
好在那被折断得四肢并非断的干干净净,至少还能接的起来,于是在他救了她之后,他便帮她把四肢接了上去,之后又精心调养,在完全康复时,便是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干些重活,不能走太远的路而已。
秀娘的命虽然是救了回来,但是她却是永远不能说话,不会什么,只能说将她弄着这副德行的人实在是太恶毒了,竟是几乎将秀娘的舌头连根割断,这才令得她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后来他将手语教于秀娘,带她离开了皇都。
本是不知道秀娘的事,后来还是秀娘主动告诉他的。
说的是,她本是一户人家的丫鬟,跟着一个善良温柔的夫人。后来那夫人生了一名可爱的小姐,本以为从此之后便是母女平安。谁知府内的一个妾室心怀诡计,日日以补药为名给夫人送药。夫人从不怀疑她,便是一一喝下。夫人的身体并不好,一直虚弱得很。而那妾室的药更是克制着夫人的身体,不稍数日,夫人便香消玉殒。
可是众人不知晓,皆以为是夫人身体不适,又刚刚生下小姐,这才引得逝世。
秀娘本来也以为是这样,直到有一日她给那名妾室送东西时,听见了那名妾室同一名大夫说的话,这才明白了一切都是阴谋。
而她本欲跑开,不料却被那妾室的小人瞧见,给抓了正着,后来被打断了四肢,那妾室一直看不惯秀娘,又担心她会泄密,便是将她的舌头割下,之后让人将她扔到了山中。
“府上当日都沉溺在夫人逝世的悲伤之中,少了一名丫鬟也不会有人有所怀疑。”
文翎忽然想起那日洛云羽对自己说的话,又听了老头的翻译与所说的故事,心中已然明了,却实在难以置信,这样的巧合的事情,巧合的相遇,竟真的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颤抖着嘴唇,确认般问道:“所以,秀娘就是我娘亲,玉儿的婢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