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助逃婚
她缓缓松开了手,只是抬头眼含泪光的看着丞相夫人,“娘,你别难过了,女儿嫁就是了。”看见她哭,母亲会伤心会难过,人心都是肉长的看见母亲哭,她也是会觉得难过的。她不想再叫母亲这般了,她说为自己好,她就当做为自己好。
听了这话,丞相夫人心里没有大松一口气,反而是越发的沉重了,从小到大哪里看过她有这样的表情,俯身替她讲眼泪擦干,丞相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听娘的,总没有错。”
井研无力的点了点头,任由丫鬟上前来将她扶起。
第二日,府里便开始准备了,喜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怕她起逆反心里才不敢带来,井壤回来后听丞相夫人一说,二话没说便直奔向了井研的房间,确定是她自己答应的才静下心来,他也没有过多的问原因,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问了一句话:“假如他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
假如责恍来找她吗?怎么可能呢?他连自己住哪里都不知道吧?她茫然的看着自家哥哥。“他会来吗?”
“你别管他会不会,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决心。”
决心?假如责恍来找她,有没有和他离开这里的决心?可是母亲怎么办呢?
井壤太了解她了,只是看她低头看向一旁母亲准备的凤冠霞帔便已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会答应的了。“父亲和母亲有我照顾,你只管过好自己的人生便是了。”
那样的话,她愿意!井研抬起头来看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井壤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要妹妹喜欢的,想要的他一定会全部都送给她,父亲母亲不理解,他还能不理解吗?“别担心,还有哥哥呢。”
哥哥想做什么?井研并不知道,但心里怀抱着一丝希冀也是好的,她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
选好的良辰吉日刚好是责恍回来的那天。
一大早,井研就被丞相夫人扯了起来,梳妆,换新服,说着各种吉利的话,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心心念念的都是责恍一个人,丞相府嫁女他不可能不知道吧?如果他想着她,也许也会打听她的消息吧,那样的话,知道她是丞相女儿也不算太难吧,也许他永远都在等着自己去找他。
主动得太久,有时候也会觉得伤心。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今天要嫁人了,虽然她很不想嫁,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天,丞相府里热闹非凡,不开心的却只有新娘一人,一路麻木的由人带引着上了马车,颠簸着往王爷府而去,出行的队伍十分的庞大。责恍下船,还没来得及先回家便着急着想去打听井研的消息,这么几日,也许她去过鱼汤了,也许没见到自己她会失望,他怕她再也不回来找他了。
可恰逢这一日,王爷和丞相联姻,街上是热闹非凡,他穿梭于人群,却始终走不出一步。好不容易从簇拥的人群挤出来,还看不见马车也不知这些人在起哄些什么。
一旁坐着一个老者叼着烟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同那些看热闹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责恍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蹲在他一旁,打算等人群走过再说,也就,漫不经心的和老者聊了起来,“老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井丞相嫁女的日子啊,小伙子你竟不知道?”
“井丞相……”责恍心里咯噔一跳,突然想起,井研也是姓井,她家教森严,上面还有个哥哥,父亲在朝中为官,其实在朝为官姓井的又有几个呢?
难道今天……不,他不相信,急忙站起身来又重新计入人群,老者摇摇头,又是一个去看热闹的人啊,真不只有什么好看的。
送亲的马车缓缓行来,风一吹,挑起了新娘的半边喜头纱,若是旁人他可能认不出来,但井研的容貌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髓,仅仅是半张脸他便已然认出她是谁了。
原来她真是丞相的女儿,原来今天真的是她出嫁的日子。他退开两步,站在热闹的街市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心一意的只想去找她,现在却觉得有些茫然的不知该做什么了。
她要嫁人了,也许早就忘记自己了吧。也许是生气,也许是别的什么,用情至深的是他,忘记的却先是她,其实她和他原本就没有过约定,又有什么好责怪她的呢?
他颓然的往外走去,一步一步,脚步有些乏力,热闹的人群和他没有一丝关系,她要嫁人了,嫁的还是位王爷,他应该是祝福的,只要她幸福,那也没什么不好。
他回了家,看着家中的事物怎么看都不甚满意,伸手想砸又无力的放了下去。
另一边的井研却还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他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像个木偶一样,被人领下马车,跨火盆,拜堂,这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最后夫妻对拜的那瞬间她甚至恍惚的觉得对面站着的是责恍,但现实又是如此的清晰,她明明知道那不是责恍,怎么能骗过自己呢。可却没人给她说话的机会,拜堂之后,她被推着到了新房。
屋外,将军大舅子却不知所踪,井壤听了探子来消息说责恍回来了,趁着酒席时避开人溜到了责恍家。渔民一家显然被这位大将军吓坏了,责恍精神恍惚的看着他,在听对方介绍完后彻底愣住了。
“我是井研的哥哥,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想带我妹妹走吗?”
他当然想了,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可那又怎样呢,她嫁人了啊,嫁的还是位王爷他有什么资格去抢。
看他神情落寞。井壤虽然为井研不值,但也没有时间给他去责怪责恍了,只好将人带到了一旁,渔民夫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也不住地责恍是怎么会认识这位人物的。
“井研为了你到底做过什么,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她为自己做过什么?责恍还是茫然的看着她。
“你以为她溜出家门见你很容易么?你以为她为了逃婚没有努力过么?你只看得见你的伤心,你有没有想过井研有多努力呢?你为什么现在还傻站在这里?”
是啊,每次都是她溜出来见自己,她是个女子,想见自己自然是难的,可是他能做什么,她又可以做什么呢?井壤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进王府,只问你一句,机会我给你,你要不要带走我妹妹?”
责恍双眼一亮,他真的可以带走井研吗?
井壤点点头,豪气的一挥手,“走!”说罢也就没有再给责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塞进了马车,一路直奔向王爷府,一来二去,天色渐晚,宾客们渐渐散去。井壤领了人悄悄从后门进入,今天来往的人太多,达官贵人们带了小厮,所以即便是井壤身边多出一个人也并未引起侍卫的注意,何况他是新王妃的大舅子,还有谁敢拦他的。
王爷还在送客,新房内一片安静,井研现在倒是冷静下来,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向王爷坦白,倘若他要霸王硬上弓,她就得动粗了呢,也不知道这个王爷身手怎么样,她能不能打得过,想到这里她有些忐忑。
一旁的丫鬟见她神色不对劲,连忙好心的凑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些饿了,她当然是饿,可眼下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呢?
门外传来了骚动,井研全身一紧,难道王爷来了?怎么这么快!她连忙将脸转向了丫鬟,这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比旁人可信些,“外面怎么了?你去看看。”
丫鬟领了命,急忙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她又匆匆跑了回来,趴在井研身边一阵耳语,“小姐,是大公子。”
哥哥?对了,哥哥说要帮他的,结果半天没动静,她还以为他都不管他了呢,井研激动的跳起来,急忙想开门出去,幸好丫鬟及时的拉住了她。“小姐,你现在不能出去啊,会不吉利的。”
现在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啊,她一定要哥哥带她走啊,一会儿王爷就来了她还怎么搞啊!丫鬟扯着她,井研移动缓慢,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井壤敲门了:“井研,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走还是不走?”
人?什么人?她顿了顿?一时半会没明白他的意思。见她半天没吭声,井壤才叹了口气,“责恍,你说句话吧。”
责恍?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哭出来。真的是他吗?哥哥真的把人带来了吗?她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然后便听见门口传来了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井研,跟我走好吗?”
真的是他!这变故连丫鬟都吓得松了手,井研失了这束缚,匆匆擦了把眼睛便拉开了大门,门口站着的不刚好是她哥哥和责恍吗?
其实她同他并不是三五年没见面,却觉得已然过了十年那么久,但他的音容相貌却深深打开刻在她的骨髓里,怎么都无法去忘记。
真的是他,他来接自己了吗?“责恍……”她轻声开口,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恩,是我。”他说这话时也是声音哽咽,想到她为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在来的路上井壤通通说给了他听,他愧疚得不行,自己却半分都没有努力过,太过心疼她了。
她用力扑了过来,将人抱了个满怀,责恍伸手轻轻的抱住了她,她都瘦了,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井壤笑眯眯的看着他俩,“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王爷就来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井研点头,正准备要走。就听见一旁有个声音传来,“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呢?”
三人扭头看去,就见一身喜服的王爷站在不远处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似乎要把他们吃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