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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治病的心药1
CHAP 46 治病的心药1
下午揍过织田不谷,我就钻进了书房。书房里一切如旧。靠门的两排书架上落了厚厚一层积灰。书架上摆的是书和一些里边装了字画的细长的纸盒。我随意打开了几个这样的纸盒,结果无一例外的,这些盒子里的卷拢的字画都散发出浓浓的霉味,其中一个盒子里还爬出了三只黑得发亮的蟑螂。我没了翻动书架上这些东西的兴趣,走到临窗的书桌前,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来,一头趴在了书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我只感觉肩膀、脊背很痒;有人在背后摸我。我先是感到害怕,但是闻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后,我就变得无比激动。这人身上散发出着我最熟悉的桂花米酒和油墨的香气!我试图从书桌上抬起头,但是这人却用了一个果决的动作,一把将我的头按向了书桌。他的头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伸进了我的领口,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脖子摸索了一圈,像是在找寻什么。他没有找到。
我的后脖子一阵剧痛;他咬住了我。
我就叫,寅吉,放……放开,放开我。
他一边咬,一边笑,问我怎么不叫他相公了?
我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即使……即使现在这样,我……我也不恨你。”
他在我背后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他尖利的牙齿从我的脖子上移开,但是他仍然从背后搂着我,并且开始用他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他刚刚咬我的地方。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我的脖子、我的肩膀乃至我的整个身体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我整个人仿佛突然被丢进了一个大熔炉,而我就像一团快被熔炉里的火烤化的石蜡。
我又叫,寅吉,放……放开,放开我。但是,这一回,叫得自然和之前不一样。
“小离,你还是这么……这么傻……傻得叫人怜爱……”他的手指不再局限于我的后颈,为此,我浑身哆嗦了起来。
“小离,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人生当中最快活的日子。现在,我每天做梦都梦到你,梦到你对我撅着小嘴轻嗔薄怒,梦到你笨手笨脚地替我扣纽扣,梦到你被我呵到腋窝时笑得眼泪汪汪的小脸……小离,你想不想我,嗯?你也是想我的,对吗?不然,你现在的身体就不会……就不会烫成这样……”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和过去一样的温柔,可是,我却没有觉得感动。相反,我忽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这种厌恶的感觉与今天中午,我第一眼看到面貌大变的织田时心底升起的厌恶感相比,更加的深邃,以至于让我觉得,我仿佛恍惚之间被迫吞下了一只苍蝇,这只苍蝇恰好卡在了我的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而与此同时,我的胃部仿佛正在痉挛性的翻腾。
虽然我这样感到厌恶,但是我的身体还在哆嗦。哆嗦得就像一片被狂风肆虐得在枝头瑟瑟发抖的枯叶。这时,我脑中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向我发出了警告,为此,我开始挣扎:我奋力地摇头,想把脑袋从他的手掌下挣脱出来,我剧烈地抖动身体,想把趴在我后背的他甩开。然而,我没成功。他用惊人的力量压住了我。
他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小离,别怕,别怕,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将来,等我问鼎金陵,夺得天下的时候,我就封你做东宫之主,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让你母仪天下,让你高高在上、接受万民的朝拜……所以现在……你乖乖的……乖乖的,好不好?你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浑身发红……你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有多么可爱……不过,在我还能控制得住我自己的时候,我还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嗯,就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戴我送给你的那条蝴蝶水晶项链?”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终于停了手。因此,我也得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他,说项链被我收到腰间的荷包里了。
他就伸手从我的荷包里把项链取出,给我戴在了脖子上。他用沙哑得可怕的声音告诉我,说,只有我戴上蝴蝶水晶项链,他才能这样来到我身边,才能用这样甜蜜的方式对待我。跟着,
他突然踢开了我的座椅,迫使我跪在桌边。他又将我的头按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撕开了我的衣服,开始欺负我。
因为折磨我的人是他,所以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我哗哗哗地流了泪,他却用更加叫我不能忍受的方式对待我,可以说,我感觉他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最不要脸的娼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我。然后,一边在我背后穿衣服,一边问我,现在还恨不恨他。
听到这句话,原本膝盖跪在地板上、头和双臂都趴在书桌上、浑身仿佛散了架的我顿时又剧烈地哆嗦了一下。我回过头去看他,于是在目睹他的那张脸的瞬间,我失声尖叫!因为那张脸—— 以鼻子为界,一半是化脓的爬满了蠕虫的腐肉,一半却是他曾经完好的脸!
尖叫中,我睁开了眼,摸了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摸了光溜溜的脖子,又摸了摸腰间鼓囊囊的荷包,才明白自己做了场噩梦。
我趴在书桌上,许久没动,直到从微敞着的窗缝里窜进来的风将我背后的冷汗全部吹干。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隐约可以听到西院那边一个嗓门很大的东洋武士在唱歌。这人吐字含糊,仿佛唱歌的同时嘴里还含着一块糖。我只听懂了“夜莺”、“露珠”和“流泪的花朵”这三个词。不过,这并没妨碍我对这首曲调的欣赏。等到其余武士拍手叫好的时候,我才知道歌早已唱完。并且,立即明白,这是一首情歌。
恰在这时,门外来了人。敲门的是玉树。他隔着门告诉我,说,晚饭已经备好,摆在东院的凉亭,就我和织田两人。又说,织田已经在等我。
我“嗯”了一声,说我过会儿就来。
玉树却是没走,仍然站在门外,沉默了片刻,说,今夜他会把一众手下包括小田都带到西边的院子,不会让人来打搅我和织田。
我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我隔着门,问他,他怎么看待织田。
他说,“主公得了病。是心病。”
我就问他,有没有听过我们中原的一句谚语。
结果,他立刻甩给我一句,“太师父,您就是主公的药。”说罢,又说了一句“拜托了”就再不吭声。接着,门外传来他渐远的脚步声。
我大急,连忙绕过书桌,走过去开门,想把玉树拦下,阻止他把开导织田的这个烂摊子交给我,然而,临到门口,却是被门后书架上落下的一个东西给砸中了脑袋。
我捂着头,拉开门,接着外边的光一看,才发现那东西是一个细长的纸盒。我打开纸盒,接连剥掉了三层绸布,看到了一个收拢的卷轴。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这样一尘不染的卷轴时,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颤抖着手展开了卷轴。一幅鸳鸯戏水图赫然矗立在眼前,落款自然是他的那笔风流倜傥的字迹——“开元丁酉年夏携夫人共画之”。
于是,我立即意识到,我手中的这幅画就是若水临死前提到的和他一起绘制的那幅图。我重新收好这幅卷轴,把它摆回了书架,走了出去。但是,我沿着走廊、经过客厅的后门、走进凉亭,坐到织田的对面,看着他的嘴巴在我眼前一开一合地动了好半天,也没能听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我脑中翻来覆去地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一幅画,他非要用三层绸布裹绕呢?
“师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织田把脸凑到我跟前。他的鼻尖几乎贴到了我的脸。
“要死啦,干嘛靠得这么近!”我一阵恼怒,手随心动,动用了些许内力,翻转手掌拍中织田的胸口,把他推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装腔作势地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说被我打残废了,站不起来。我就笑,从石凳上站起,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起,并且弯下腰,替他拍了拍他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正是我最后的这个小动作又惹了他。我刚直立起身体,就被他抱住,他把我搂在他怀里,开始抽噎。问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我本来想立即把他推开,但是忽然耳畔又想起方才玉树说的“你就是主公的药”的那句话,于是,我便趴在他怀里,轻轻拍了他两下,告诉他,说,我之所以这样关心他,自然是为了我的万顷良田、我的豪宅府邸,我的古玩字画,我的珍珠美玉。(我当然把他下午后来说的要给我找什么英俊男人的混帐话给省略。)
织田不哭了,表情怔怔地推开我,望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很快面红耳赤。但是,他这模样显然不仅仅是出于羞愧。因为,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冲我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师父,你……你……原来你也和别人一样,一样地瞧不起我!是!是!是!我蠢!我没有头脑!我是头脑弱智得只会被人利用的一个超级大傻瓜!你是不是非要我这样承认我自己,对你这样承认我自己,你才满意,才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