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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孤独的爬山者
蓝族长说走就走,这让我有些诧异,喂,您老的反应有点大了吧?
据我所知,现在不少精力充沛、有闲有钱的年轻人很喜欢自己组团去深山老林、沙漠海底那些比较危险的地方探险、猎奇,还自称是“冒险的驴友”,这是时下很流行的一种野外生存活动形式,神龙架、罗布泊、野人谷、珠穆朗玛峰……只要他们能想到的,都想去试试,也不管安全不安全、有没有足够的综合素质。有的人侥幸成功了,可也有不少人为此送了性命,以前关于这方面的新闻报道屡见不鲜。
所以说,有些驴友,自发组团来武夷山深处玩玩、转转,这我也能理解,不过蓝族长这么紧张,恐怕是担心这些驴友“无知加无畏”,侵犯了畲族老祖宗悬棺墓葬的领域,甚至做出些亵渎龙麒王安息之地的不雅举动,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我心里琢磨着,脚下可不敢放慢,我这时才发现,我们下山时走的居然是另一条路,似乎可以更快地到达四象峰下。
蓝族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了刚出发时的好兴致,表情有点严肃,好吧,谁家的祖坟被人侵扰了,都不会有好脸色给看的。
小叶子也很着急,脚下的步子很快,这可苦了我了,下山的路本来就比上山时难走,再加上雨天路滑,我又摔了好几跤,那叫一个狼狈。
在和泥巴地和树枝藤蔓做了N多次亲密接触后,我终于跟着蓝族长他们来到了四象山脚下,准确的说是二象山的西侧。
雨越下越大,让我的视野里一片模糊,雨幕遮蔽了天空和大地,四周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沙沙”的雨声和雨点击打树木的“啪啪”声,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膜,有一种说不出的沉寂和茫然。
蓝族长就站在雨里一动不动,他两眼盯着眼前的大山,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然后他对小叶子说道:“小叶子,你从东面的坡子上去,看看你那边的人想干什么,我从西边上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但是如果那些人要侵犯了祖先们的悬棺墓葬,一定要严加阻止,知道了吗?”
“好的,阿爷!那高记者他……”小叶子看向了我。
“哦,高记者,不好意思了,我们祖先的悬棺墓葬是不对外公开的,不管是探险者也好,旅游者也好,一律不受欢迎,希望你能理解。”
“我完全能够理解,蓝族长,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乐意的,这是毕竟关系到祖宗的体面。”我连忙表态说道。
蓝族长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是满脸的雨水了,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说道:“高记者,现在我们要去处理一下这件头疼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两拨人来二象峰要干什么,但是我觉得好像有些事情会发生。这样吧,你要不去前面的那个猎屋躲躲雨、歇歇脚,那里是我们上山打猎时的临时落脚点,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我一想也只能这样了,我虽然和蓝族长、小叶子已经很熟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外人,贸贸然跑到二象峰上也不合适,再说我的目标并不是二象峰,而是在旁边的三象峰上。
小叶子很快消失在雨雾中,而蓝族长则把我带到了一座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小竹屋前,屋子不大,不仔细看真心找不到,蓝族长顺手打开了屋门说道:“高记者,你就将就一下,里面有凳子、水壶、油灯,可能还有些干柴草,你自己点个火,烧点热水喝喝,暖暖身子,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这些话,蓝族长就匆匆告辞,也走进了迷蒙的大雨之中。
我确实有点吃不消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摔了那么多跟头,尽管穿了防雨的冲锋衣,但是我全身还是湿透了,需要用火烤一烤,当然,能喝点热水那再好不过了。
这间猎人小屋虽然简陋,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挺齐备的,最起码可以遮风挡雨、小憩一下。
我果然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干柴,又在屋子中间用石块搭成的小灶坑里,用打火机点燃了柴火,等火苗起来后,我又拿水壶到屋外接了点雨水,并脱下了湿漉漉的冲锋衣,一边开始烤火、烧水,一边盘算着怎么去三象峰上找那个石桥洞。
刚刚在山顶上,我已经牢牢记住了石桥洞大概的位置(比照红点),但是站在远处看是一回事,爬到山上去找肯定是另外一回事,这得花不少时间。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下午一点钟了,我拿出了些巧克力和饼干,就着热水吃了一点,权当中饭,还行,热量应该足够了,我的身上慢慢暖和了起来。
又休息了半个钟头,我觉得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得到了些恢复,我决定自己去一趟三象峰,来都来了,不能这么干坐着。
我浇灭了灶膛里的火,又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了冲锋衣,背起了大包,立马走起!
屋外的雨小了一些,这让我觉得好过了很多,那么大的雨,干什么都不方便,还很危险。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三象峰脚下,抬头一看,三象峰并不高,估计也就七、八十米吧,但是密密的树林和陡峭的山势让我有些恍惚,我该怎么上山呢?
我折了根树枝,学着蓝族长的样子,在山脚下的草丛、树林、岩石、小溪边上东拨拨、西瞅瞅,希望能找出一条上山的小路来。
很遗憾,我是个无趣而又无能的城里人,没有蓝族长和小叶子与生俱来的“丛林山区生存技巧”,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上山捷径,我先前是想当然了。
我站在一处小水洼里,有些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三象峰,怎么办?找不到上山的路啊,不管了,没有路,我也得上去,都到这会儿了,不想那么多,爬也得爬上去!
我下定了决心,找了一处地势相对平缓、林木稍微稀疏的地方开始登山。
根本就没有路啊!我只能凭着自己的体力,尽量拣一些好爬的地方走,肯定是绕了很多的弯路,摔了很多的“狗吃屎”,还行,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我终于爬上去了一小截儿,也仅仅是一小截路,目测一下,直线高度撑死也就二、三十米吧。
我有些泄气了,照这个速度,爬到半山腰标注红点的位置,那得花多长时间啊?
我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望着四周围一成不变的树、岩石和烂泥巴,感觉有些无力。
我准备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往上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达到目的地,不然我得在山上过夜了,好吧,十有八九我得在山上过夜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戴的那枚罗预戒(荒戒)有点发热,而且越来越明显。
怎么回事?我抬起手,盯着手指上的罗预戒仔细看,外观上没什么变化,就是很热,都有点烫了。
靠!什么情况?这宝贝玩意儿怎么了?反应这么强烈?!莫非……莫非是和三象峰上的那个石桥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