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浪漫了一把

“受人之托？什么意思，难道又是顾凡在玩什么花样？”，不管了，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她就见招拆招吧。

一路上没人来给她指路，她也不知道要往哪条路上走。不过地上星星零零地散落了几片玫瑰花瓣，刚才是她还以为是偶然。结合小男孩的奇怪举动，这莫不是在给她暗示。

“我还是按这个提示走吧。”，虽说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不会真的要给她一个大惊喜吧！

“姐姐，这个你的花，收好哟~”，刚滑动着轮椅转过一个小凉亭，一个甜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小妹妹，顿时觉得惊喜起来。

“小可爱，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啊，告诉姐姐好不好。”，捏捏小女孩的脸，夏以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萌化了。不过，没想到的是虽然她是个小孩，嘴还挺紧的。

“嘘——这是个秘密，那个帅哥哥叫我不要说出来。”，她一副严肃的表情直叫人看了发笑，自己却没想到已经走漏了风声。帅哥哥？她心里已经百分之八十地确定了。

“好，姐姐保证保密，快去找妈妈吧。”，和上个小男孩一样也是一溜烟地就跑得不见踪影，真不知道顾凡都是从哪里弄来得这么多可爱的小朋友。

接下来的一段路里，她又根据提示陆续地收到了来自医生、护士等送来的许多玫瑰花。粗略地算算大概已经有个七八十枝了，她手里拿不下，只能放一部分在腿上和轮椅上。

“这个人装什么神秘，玩够了就应该出来了吧。”，不得不说，自己推着轮椅还是很吃力的，而且还不是那种电动的轮椅。她的手心都红了，耐心也快磨干净了。

自从接受到最后一枝花之后她就来到了一大片的空地上，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远处还传来不明物体的叫声。周围的灯光好像又有问题似的，一闪一闪，闪得她的心里有些发慌。

“顾凡，你在哪，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啊，我才不会陪你玩这幼稚的小把戏。”，他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在这片空空荡荡的空地上会很害怕吗，而且这是在医院，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况且她隐约地感觉到，吹在耳边的风很凉……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回应，她狠下心来转着自己的轮椅，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别走！”，正当她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坚毅又充满着焦急的声音从后方传了出来。

这时，周围突然都亮了起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脚下就突然多了很多的闪闪发亮的灯。她来这里的时候太过惊讶加上天太黑，以至于都没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处于一个包围圈里，地上绕着的是一大片灯带。灯带的每个小灯上都铺上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而这个形状正好是一个心形，她现在就处于这颗心的正中央。看着此情此景，心不由得猛烈地跳了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隐隐约约能猜得到，可是现在她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以晨，你想留下来听我继续说完吗？”，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只玩偶熊，是只有在商场里才能看到的那种体型庞大的熊。难道是顾凡穿了玩偶服？

见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的心里有些着急，她会不会想着自己是不是被整了，可他确实是认真的啊，没有丝毫逗她玩的意思。玩偶服很厚，虽说到了晚上飘来了风，但他早已汗流浃背，微微地喘着气。

“好，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她能确实这就是顾凡弄的，心里是又急又有些恼意。他怎么就不跟自己说一声呢，害得她提心吊胆的生怕晚上遇到坏人了。

他站在那里，到了要说话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突然，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舞台中央的领舞者那样耀眼。胡蝶在后面急的不得了，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得不出此下策，这也是对他的提醒。忽然之间就不那么紧张了，心里涌起的都是王奶奶和他谈话的内容和那份悸动。

终于，他开口了。

“夏以晨，你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意外。我从未想过生命之中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女人闯入我的生活，你幼稚、神经大条、工作马马虎虎还老是给我添麻烦。一开始，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回想起最初的一幕幕，他不由得打心眼里笑了出来。

“可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变得有些不同了。大概是那次我在办公室感冒，你煮了粥喂给我吃。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从未有人待我如你那般。我不知道你身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我只知道，你把我搂入你怀中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第一次对女生表白，不知道如何才能更完美地表现自己，现在的他只想一股脑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

夏以晨努力地憋住笑，要是在这个时候笑出来肯定会显得自己很不严肃。这个人也真是，心平时不也在跳吗？要是不跳他不就成个死人啦！

“后来，我给你开出三倍的工资，其实那一刻我的心是非常忐忑的。钱对于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直到你走进我心底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了，我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能在我身边的人。每天晚上下班，能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我就很心安，可能是我的童年太缺乏关怀和安全感了，我不得不用尽一切手段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的确，她就像一颗星星，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刚开始我以为我只是渴望那一份关怀，没想到后来周思礼的出现竟会给我一种危机感。看见你跟他在一起的样子，我就像吃了我最讨厌的苦瓜那样难受。”，现在想想，他也要感谢周思礼。是他让自己明白了脑海里最真实的感受，也是他让自己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去追。

夏以晨坐在轮椅上也是苦笑不得，什么苦瓜，这是什么烂比喻。原来堂堂总裁大人也有如此羞赫的时候，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她也不知道，他的感情竟是如此的细腻。

“看见你不开心，我就想着法子逗你开心。看见你开心，我就像被感染了一般，更加高兴。我以为，我只有用钱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虽说我有时候有些毒舌又发神经，我也知道我有一些幼稚的举动。但这好像都是在说明我有多在乎你，我长这么大，从没对一个女生有过这样复杂的感情。”，他活了二十六年，除了必要的交际之外，他几乎都没怎么跟女生说过话，除了赵之羽。提到，他就想起来了这个一直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对了，提到赵之羽，我知道这是你的一个心病。因为我也看得出来，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我跟你说实话吧，赵之羽其实是我的表姐，只不过因为我们家族的关系，她的身份一直都不能公开。为了杜绝外面的烂桃花，我有时候也假扮她的男朋友，但我发誓，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我说谎，就天打五雷轰。”，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他还是决定坦白了，否则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会为这个问题互相猜测。

她也没想到，原来Angel竟然会是他的表姐。怪不得总感觉他们之间并不像什么前任恋人，她有时也会暗暗猜测他们是不是亲戚关系，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竟然被她猜中了。他说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她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家地位显赫，不用说也知道赵之羽可能是谁的私生女。对于一名官员来说，这肯定是个丑闻，不知道现在说出来会不会有影响。她惊讶于他的坦白，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听到她的回应，顾凡心里的一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本来还怕她生自己气。毕竟每个人被欺骗心里肯定都不会好想的。

“那次我和你在超市碰见她也是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她也没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回国。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如果我故意为难你我就不会告诉你她的私人电话。可是你一走了之的背影着实让我的心神慌了一把。活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让我怕的事情，但你就算一个。后知后觉的我在她的提醒下才发现你一定是吃醋了，我又惊又喜，那是我第一次最能明显地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赵之羽说起来也能算他的一枚军师了吧，要不是她及时点醒了自己，自己可能还一直深陷在苦恼的泥潭中。

“可……可你不是说公司规定了不能谈办公室恋爱的吗？”，她瘪瘪嘴，上大学以后跟她告白的人不是没有。可她觉得他是最用心的那一个，现在的关键是，他们都在公司里上班，如果在一起了，那不是违反公司员工条例了吗？他带头打破规则，这样还怎么管理公司。

“其实那都是我用来骗你的，都是假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周思礼发展起来，你是我先看上的人，凭什么让他横刀夺爱。再说，他那样的卑鄙小人，你到现在已经看清了吧。如果不是他的阴谋诡计，我们也不会躲到这里来，他现在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我暂时还不想打破这种和平，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行动。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说起来他还是一肚子的火。

“好了，我知道你，你本来就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周思礼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次只不过是被我逼的狗急跳了墙，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等这一次的合作案一完，我就离他远远的，你再也不用这么担心了。”，她的话仿佛如一颗定心丸，也好像一根火柴，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想起她掉下山崖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夏以晨，我来这里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与我来说，你顶多你让我有感觉的女人，可是全天下的女人那么多，我并不缺你一个。可是，在你掉下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我作为一个男人，在你落难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你知道那种无力感吗？你生死未卜，我在想，你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吗？如果不能，我该怎么办，因为你，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活在温暖之中。失去了你，我又要重回那冰冷的世界，你于我而言，就如一束光照亮了我枯燥无味的生命。这时，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你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代替的。所以我拼了命地也要去救你，摔倒了没关系，皮外伤而已，想到你一个人痛苦地淋雨，我的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疼。”，回想起自己的心路历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害怕回忆当时的场景，那样的疼他不想再受第二次。

夏以晨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她坐在轮椅上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她没想过，顾凡的情感那么汹涌那么澎湃。其实她早已做好准备，就算他当她是一个玩物也没关系，那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可是现在他将自己的心血淋淋地剖开给她看，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浓烈的感情。

“在医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我梦到你因为抢救无效而去世了，那一刻，我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痛苦更多还是悔恨更多，我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把感情说出口，如果我说出来了一切会不会都是不一样的，我不想接受那样的事实。当我惊醒我才多么庆幸那是一场梦，而不是现实。”，直到现在，他也不敢想，如果她离开他了会是怎样。

“你活着，但却没醒，连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去看你，护士告诉我只有自己把伤养好了才能去看你、去照顾你。我仔细想了想，她说的很对。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台机器，如果连我自己也保护不了又如何来保护你，所以我连最怕的打针都克服了，我的身体也很听我的，两天，我就能下床走路了。”，她现在已经感动地无以言表，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害怕打针，但为了她，他好像什么都愿意做。

“当看见你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你并没有像梦里那般离我远去，而是在我能触及到的最近的地方，其实那样就够了。我有信心，也有足够的实力把你医好，所以我不担心。你脸色苍白，就像睡美人那样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不肯醒过来，但是我知道你在梦里玩好了就会醒过来找我的。”，王奶奶说过，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无法忽视她炽热的眼神，他只想回应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我本想吻醒你，但考虑了半天还是算了，毕竟病房来来往往的人多，虽然我的脸皮厚，但是我知道你的脸皮薄。要是你醒来听到了些什么还不得打死我，这算不算是甜蜜的负担。”，听到他这番话，躲在他身后的众人都偷偷地笑了起来，他们也想不到，原来顾凡是内心是这么闷骚的。

“我一直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着，盼你快点醒来骂我。你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心灵感应，当你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你一定不知道，连我这种不出手汗的人在当时手里全都是汗。我庆幸老天没有把你带走，我庆幸自己还能继续被你骂。”，她又气又喜，这个人是不是故意找虐的。再说了，自己哪有故意骂他，只不过是他老是做错事好不好。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王奶奶把我叫出病房门就是找我谈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她女儿的故事，我不想错过，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不懂得浪漫，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浪漫的回忆。谁知道会弄巧成拙，你今天给我机会让我说的时候我是想说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迟疑差点让我错失了你。这些、这些，都是我匆忙准备的，可能不是太合你的意，你就多担待一定好不好。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他笨拙地指了指地上的灯还有玫瑰花，这些都是他在下午的那几个小时里面在镇上的花店和杂货店找来了。以他平时的眼光是绝对看不上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才都买了过来，那几个小孩子也是他匆忙找过来的。在大家的齐心帮助下，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他也很感激这些一直在他身后帮助他的人。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这些就是我这段时间跟你相处过后全部的心路历程。现在，我想说的最后一句就是……”，

他突然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束小型的玫瑰花。是十一朵，加上她手上和轮椅上的，一共加起来是九十九朵。

其实，要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的心现在扑通扑通地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所说和所做的这一切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她在等待，等待他说出最关键的那一句。

“夏以晨，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让我照顾你。”，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他此刻的激动和紧张，跪下的膝盖重重地印在水泥地上，碰到伤口很痛。但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想要的就是她开口说出答案。

漫天的烟花在他的身后展开，他的脸在光芒的映射下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他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连喉咙都紧张得不得了。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王奶奶和胡蝶实在是在后面等不下去了，对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他们都从暗处走来，粗略地数数大概有个一二十人。现在这一二十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为他加油鼓气，面对这如此庞大的阵势，她不禁害羞了起来。

她滑着轮椅慢慢走进他的视线中，看着他，她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这样被他告白，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会这么好，特别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她想开口，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旁人嘈杂的声音她已经听不见了，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顾凡，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吗？”，她摸摸他穿着玩偶服的庞大身躯，又看了看王奶奶鼓励的眼神，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澎湃。

“我会永远记得。”，他努力地点了点头，尽管已是满头大汗，但关键时刻又怎么能掉链子呢！

“那……我答应你。”，她坚定地看向他，飞蛾扑火又怎样？她的梦想不从来就是享受当下吗？尽管她担心如果顾凡在发现她的身份之后会不会生气，但那又如何？现在这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用坚定的语言说爱她，要跟她在一起，她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拿下头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时她才发现，他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脸上都是一片斑驳。可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无可抵挡的帅气。

“对，我说的是真的。”，又点了点头，见他从不相信逐渐变成了欣喜和兴奋，她也跟着他笑起来。管它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差距，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再多的困难也能两人一起解决。

“那、那……女朋友，请你未来多指教。”，他站了起来，脱掉玩偶服，向她伸出了手，手心里全是汗，还带着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