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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假婚真爱(6-3)
只见那笔迹秀丽清雅,小六子口里吟着那诗词,心里品着那诗词的意境,想到题诗词的那人,是何等的落寞与孤独,蓦地里心中一阵酸苦。
脑海中便蓦地里出现一副画来:一个孤冷的倩影,站在那皑皑白雪之中,苍凉的大地万籁寂静,唯有枯树几棵相伴,诉不尽的凄凉,诉不完的清冷惆怅。小六子不免把画中人,诗词中的意境都代入这诉不完的凄凉和惆怅当中。他是觉得那画中人便是湘云,那些诗词显露出的是湘云的孤寂,凄苦。于是心里大是酸苦,爱怜大起,激起了他想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再有如此凄凉、孤寂的心境。不知不觉间便默默的滚下泪来,到最后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心里的郁结之气舒畅了不少,用衣袖搽干了泪水,看到桌案上的笔墨砚台,提起笔来,书写了下半阙抒发他的苦闷之情:
凋零花 独自是潇洒
负枝丫 三千青华发
放不下 清梦烟雨滑
空牵挂 解语弄梅花
孤芳难自赏
悔春风化雨成殇
只愿双双化双蝶
奈自犹怜 惹得落红泪下
“掩埋惆怅,泛起苍凉如画。奈自犹怜,惹的落红泪下。”他题完诗词,口中再次念了几次,觉得颇为满意。忽然想起,他小时候他父亲逼他背书的情景,不免心里懊悔当时没多读些书。而此时题的那下半阙,忽然想到,爱情真是伟大的力量啊,连自己都会做诗词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对着那副画,心里又一阵苦闷伤心。天全完全黑了下来。他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继续趴在桌子上瞧着那副画,不久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只见湘云款款的朝他走来,全身是新娘子打扮,他自己也是新郎打扮,站在那匹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之前,旁边的吹鼓手卖力的吹打着,热闹非凡。贺客、看客是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很多人都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还夸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金童玉女什么的。湘云走到了他的对面,笑盈盈,甜蜜蜜的瞧着他,他伸出手去要去拉湘云的手,湘云也同时伸出了手来……
突然画风一转: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提着宝剑疾步跑到他们面前,提着剑尖指着小六子骂道:“你这负心之人,既然你不肯娶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挥剑便朝湘云砍了下去,小六子大惊,刚想出手救援,便即醒了过来,胸口激烈起伏,粗粗喘气,额头全身都是汗水,原来是一场虚惊。
小六子回想刚才那个梦,虽然是个梦,但也是吓得够呛。他在想那拿剑得女人是谁呢?是凤儿姐?应该不是,是秦素素?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应该也不是。可想来想去,也就猜不出是谁了。他站起身来踱步走向了屋外,天死灰,死灰的,雪不是很大。他转身进屋拿了一瓶酒,一跃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喝着酒赏着雪中的梅花,想着湘云。梦中的情景令他温暖甜蜜又是凄凉害怕。“唉……”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会对那湘云如此的痴迷。才见了一面而已。他想借酒来麻醉自己,好让自己能,哪怕是片刻的忘记湘云,安稳的踏实的睡一觉。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让他更惊讶的是那副画铺在了他的身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昨天晚上肯定是喝多了,然后把那副画铺在他的身旁,连喝醉了依然没有忘记湘云。唉……湘云,湘云,你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第二天晚上,小六子照样把那副画铺在床的里头,他睡在外头,这床本就不宽,他怕压皱了那副画,就侧身而卧,侧卧也刚好可以瞧见那幅画。不久睡意袭来,朦胧中,湘云来了。
两个人笑意盈盈,手牵手在梅林里散步,一会儿打雪仗,一会儿堆雪人。那画面温馨不已,就算在这寒冬腊月,两个人心里都是热呼呼的。一人磨墨,一人画画……两人吟诗作词,好不快活。在这雪白仙境,两个神仙眷侣,简直是羡煞旁人。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晚上都能做到这样温馨的梦,对于湘云的想念并不再满足于梦中的相见,要见湘云的欲望却是越来越强烈。
如此仙境,心上人不在身边,就算当上神仙也是无趣的紧。那个“只羡鸳鸯,不羡仙”正是此时小六子的真心写照。度日如年的他这几日来却是比三百年更长久。
在这几日中,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走出梅林到秦府去瞧瞧湘云,但是又担心:万一我一走出去,她正好来找我了,那不是让她扑了个空吗?上一刻在想着,这次决定要出去找湘云,下一刻一想到此节就又克制住了,一天几个时辰,一时辰几个一刻。他发现自己快疯掉了。就这样这几天来,时刻在和自己的内心做斗争,内心的挣扎,这几天的折磨令他消瘦了不少。
这天是小六子呆在这茅屋的第七天,小六子手里握了一把茅屋的茅草,一根一根的数数,心里想着如果数到偶数就一定出去找湘云,一边数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上苍,会在最后是偶数。
果然,当他手里只剩余的最后一根茅草时,他的手因为紧张、激动而颤抖起来,大声喊道:“两百七十八”
小六子心中狂喜,只见他一个腾空高高跃起。手中的那把茅草使劲向上天抛去。空荡荡的四周还在回响:“两百七十八,两百七十八,两百七十八……”声音越来越轻。从自己占卜的卦象来看,连上帝也在帮他,所以他豪不犹豫的寻着路途往秦府奔去,在这冷风如刀的冬季里奔跑,刺骨的冷风刮在脸上,他却毫无知觉,心里却是火辣辣的滚烫。
当他消失在梅林深处时,茅屋边却闪出一女子来,那女子全身黑衣,脸上罩着一黑面纱,高挑、苗条的身材在一袭黑衣之下显得有些单薄、瘦小。
这女子已经在这茅屋之外观察了小六子七天七夜之久。刚开始小六子对着墙壁上的画呆呆出神,还有为画而哭泣时,在这女子看来却是感觉好笑:这呆子竟然为了一副画儿发痴发颠。
可是七天七夜来,每天看到小六对着画里的人物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吃饭也是摆了两副碗筷,小六子吃一口菜,品尝出好吃后就夹起来,往他对面的那空碗里放,还出口说:这个好吃,你尝尝。那个好吃你再尝尝。
几天下来小六子的行为,也不免让这女子也会产生错觉:小六子真的是在和一个活人说话。晚上小六子睡觉之前总会在床的一边铺着那副画,假装与画中人共眠,又深怕压皱了画,却是侧身不动的一个姿势躺到天明。
这女子由起初对小六子的发痴发癫感到好笑,七天七夜来见到小六子如痴如醉的迷恋画中人,由当初的好笑逐渐转为可怜,接着又转到感动,继而转到心疼。
那女子看到小六子隐没的身影,眼中朦胧起雾,继而簌簌掉下泪来,这一哭,眼泪竟如决堤的雨水滚滚而下,最后发声狂哭,那声音凄厉而悲绝。伴着哭声,那女子不觉间浑身无力,依靠着的身子慢慢蹲了下来,曲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