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善恶不自知

“回支离山去。”

闵画扇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不会伪装，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没有听她再继续说些什么，更不愿听到她的呜咽之声，遂驾驭着辟邪兽离开了莒国大营。

风声划过耳际，这是他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穿越千里大荒，终于回到了支离山。

应同广场上围满了人，这令他感到一丝的不安，“是小魔女？师父！”

他顾不得许多，驾驭着辟邪兽冲向了人群。

人们也感受到了威胁，纷纷避让这鹰击而下的怪兽。

闵画扇落在人群正中，翻身跳下辟邪兽之时，已将秋铭剑擒在手中，他怕狸之秘境再次重演，那将是他不能承受之梦魇。

“你也来与我为敌么？”虞裘冷冷的看着他，眼眸中满是凄凉之色。

“怎么会？”闵画扇赶忙收了宝剑，道：“发生了什么事？”

“废话少说，快教他们把小善还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魔女，休得猖狂，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位火系弟子大声喝道：“给我拿下她！”

“慢！”叶未央道：“她若是想与我们为敌，便不会与我们僵持到现在……”

“叶未央，我们还没追究你勾结魔族之罪，你却屡次横加阻拦，你是何居心！魔女虽修为高深，难道我们支离山怕了她不成。”

闵画扇走到叶未央身前，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善便是傀儡虫母体。”叶未央低声道。

“什么？”闵画扇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未央，一脸不能相信的表情，这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他是万不能相信的。“她现在在哪里？”

“在紫微殿君上那里。”

“我回去紫微殿看看。”

叶未央道：“那这里怎么办？”

“有你就够了，有你在小魔女不会乱来的。”闵画扇笑得春花灿烂，心下却是苦涩难当。

“师叔……”

闵画扇没有再听叶未央再说下去，便御剑去了紫微殿。

“师父，我回来了。”闵画扇一登上紫微殿，便大声喊着，“师父，我回来了。”

流苏没有出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那张冷峻的不苟言笑的脸，“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君上。”闵画扇低头不再言语。

浅风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流苏在大殿，你去找她吧。”

浅风熏转身欲走，闵画扇有些急切的道：“君上，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君上赐教。”

“什么事？”

“结萝仙子被世人香火供奉，却因何为仙界所不齿？我的前世若真的是玄冥，那君上与结萝仙子是来自落石村么？”

浅风熏沉寂片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远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的表情，“有些事，等你有必要知道的时候，我便会告诉你知道的，如今还不是时候。”她看了眼闵画扇，眼眸中已没有先前那般冰冷了，“去大殿吧，她很挂念你。”

“是，君上。”

看着浅风熏的背影没入门后，闵画扇竟心生悲凉之感，“人活的久了，世间一切看得透彻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大殿里传来流苏的笑声，这足可以冲淡闵画扇脑中所有的不安和对未知的恐惧。

他迫不及待的冲到门前，推开了隔断自己视线的那扇门。

他站在门前，流苏矮身蹲在那里，她蓦然回首，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小扇。”她言语不惊，眸中却有流光晃动。她嘴角微微的上扬，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师父，我回来了。”本有好多话要说的，当真切的见到师父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叫小善，跟你音同。”流苏笑盈盈道：“她很可爱。”

“师父，她是傀儡虫，是魔族人。”

流苏似乎早就知道，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她还小，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错呢？”

“毒草并不知道自己有毒，可人们还是深恶痛绝，即便不是它的错，人们还是要去铲除它，因为，它的存在会威胁到很多人。”

“小扇，你想怎么办？杀了她？”流苏有些急切，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你不能杀她，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也不懂。”

闵画扇看了一眼小善，她似乎并不关心别人的对话，而是自顾自的玩着。

“她是个聋哑儿。”流苏怜爱的看着小善，道：“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师父，你不知道她制造出来的行尸到底有多可怕，即便她无心害人，难保以后不被别人利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应当未雨绸缪才对。”

“小扇，你长大了。”流苏木然道：“变得跟他们那些人一样可怕了。”

闵画扇愕然，“师父。”

流苏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游戏的小善，遂转身走出了大殿。

“师父。”

她没有驻足，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远了。

“师父生我气了。”闵画扇心中暗道：“若把她交给小魔女，那么支离山将成为众矢之的，日后神魔之战又起，傀儡虫的力量将无可比拟，那将是人界和仙界甚至幽冥界的悲哀。君上贵为仙界之长，不可能下令去伤害一个孩子，为今之计也只有我来做这个令人唾骂的人了。”权衡再三，闵画扇还是决定杀了她以绝后患。

“师父恼我，等回来领受责罚便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小善的身前，道：“小善，还记得我不？”

小善嗅到有人来到身前，遂仰起了稚嫩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带你去玩好不好？”闵画扇牵了她手，指了指外面。小善会意，频频点头，脸上更是笑容灿烂。

闵画扇牵了她手向着外面走去，流苏站在窗前，凄然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是绝望的神色，他不敢与她对视，故意的躲避着她的目光。

闵画扇御剑载着小善来到了千里大荒，这里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尸体掩埋。

“那是什么？归去来？”闵画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红色花瓣，思绪开始凌乱起来。

小善高兴的跑进花丛中，开始采摘起来，不一会儿工夫便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戴在了头上。

闵画扇不忍让她看到宝剑斩落，趁着她俯身摘花之际，高高的举起了宝剑。

一剑斩落，秋鸣剑竟悬在半空发出嗡嗡之声，无论闵画扇如何运劲，始终不能控制。

闵画扇无奈，遂收了宝剑。他默念咒语，一支冰箭瞬间凝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