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质问
我只觉得全身无力，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进行辩解，所以听到褚慧这话，我只能微闭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我没有说话，褚慧有些像呢喃自语地接着说到：“不过还真没想到，你这次发病居然这么厉害，都开始自残了。要不是因为那种塑料笔材质太脆，一用力就折断了的话，哼哼，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
“小慧！”黎阳叫了一声打断了她，褚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口，很有可能会再度刺激到我，慌忙调皮地抬手捂住了嘴。
看我没什么过激反应，褚慧才放开手掌轻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我摇摇头，想了想看着她说：“褚慧，你跟我和黎阳，是不是……嗯……是不是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之所以这么试探性地问她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真的很想搞清楚，这个梦里所有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搞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听到我的问题，黎阳又愁又怕地看了我一眼，褚慧则是“呃……”了一声说到：“是不是我刚才那句话真的刺激到你了，你不会是又要犯病吧？”
我用尽量真诚人而且清醒地目光看着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脑子有些不太清楚，但绝不是要犯病啊！就是好像对一些事情有印象，却又不能完整地想起来。要不这样，你们别管我问什么荒诞的问题，都尽量好好的回答我，算是帮助我恢复，怎么样？”
褚慧这才一翻白眼，冲到黎阳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没好气地看着我说：“我们从中学一直到大学再到现在都是最好的闺蜜，当初黎阳看上你的时候，我直来直去的说啊，我都不明白她看上你哪点了。当时我就告诉她，你一个外来打工的，以后有很多实际情况不好解决，让她最好再考虑考虑，她不听我的，非要跟你在一起，结果你看现在，更麻烦了……”
“小慧！”黎阳又一次打断了她，这一次严肃中还带着一丝恼火。
“算我没说！”褚慧索性一扭头转向另一边，但马上又反应过来，这不止是她说没说的问题，很有可能又会刺激到我。所以很快又转回来说到：“唉！就是管不住我这张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不该在这的，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褚慧就大踏步地往外走去，黎阳还想再拉住她，却被我给拦住了，我够过身子去，伸手压下了她伸向褚慧背影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黎阳低下头，将被我抓住的手慢慢缩了回去，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怕我。我伸手将她的手重新拉了回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看着她的眼睛说：“黎阳，别怕，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黎阳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全是泪水，听到我这句话，她憋了许久的情感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一下扑到我的肩上，“呜呜呜”地放声哭了起来。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里的黎阳，性格上与现实中那个黎阳差别会这么大？那个总是酷的要命，这个却有些柔柔弱弱的。
要知道，从这个梦开始，其他的人虽然身份不同了，但性格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就像刚才的褚慧，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只有眼前的黎阳，除了模样以外，彻底地变了一个人。
现实……梦境……想到这些事情，一下子我的脑子又陷入了这个问题里：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如果现在这是梦的话，为什么一切事情都这么清晰？而且过了这么久，甚至是经历的生生死死，我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黎阳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只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爱我，陪我一直活下去，但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的东西：怎么她会说不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废话吗？谁会希望自己的爱人变成神经病呢？还有，不管这是不是梦，既然我和她已经结了婚，为什么还要说希望我陪她一直活下去？？
我想了想，伸手把黎阳从我身上扶了起来，看着她很严肃地说：“黎阳，我真的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或者说，我真的想回忆起所有的一切，所以我希望，不管我接下来问你什么问题，你都能如实的回答我。”
黎阳擦了擦眼角，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我的意思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起。”我问到。
黎阳皱起眉支吾地问我：“你真的不……”
我赶紧挥手打断了她说：“你别向我提问，还有，不管我的问题有多不可思议，只要是你知道的，就请你别对我有所隐瞒。”
黎阳这才点点头，翻起眼睛看着天花板的角落里想了想说：“要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算的话，应该有两年差一点，要是从正式恋爱算的话，一年零三个月。”
“结婚呢？我们结婚有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刚好一个月。”
“你们说过，我是因为结婚时候发生了一些，才导致现在这样神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黎阳犹豫了一下，半晌才紧张地看着我说：“你确定要知道这件事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不要想起这件事……会更好一些……”
我的眼神告诉了她我的回答。
黎阳很痛苦地闭上了眼，少倾，才又睁开含着泪看着我说到：“我们结婚那天，爸和妈，哦，应该是你的爸爸和妈妈从你的老家玉州赶过来参加婚礼，结果飞机出事了……”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虽然到了现在我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里，但我仍然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尽管在那个“现实世界”中，我的父母也因为末日的降临遭遇了不测，但我还是一时没忍住，激动地一把抓住黎阳的身子问她：“怎么出的事？？”
黎阳又露出害怕神情地说到：“我……我也不知道……那架飞机坠落到山谷里，上面的全部人都遇难了，遗骸也已经送了回来。收到遗骸的时候，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低下头想了想，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黎阳紧张又害怕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放开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情现在刺激不了我了。”
看着黎阳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我接着向她问到：“那我原来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黎阳迟疑了一下，表情又紧张起来，但不是刚才那种因为害怕而产生的紧张，到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只听她说了一声：“你等一下。”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回忆起来，只是我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一种感觉，她的那种回忆，像是在看着膝盖上放着的一本书，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当然，她膝盖上是没有书的，什么都没有。
等着她的同时，我也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在那个“现实世界”中，末日之前的生活来。
一会儿，黎阳才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印象很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在一家超市里作导购员。后来到我们恋爱的时候，你就应聘进了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但是关于你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到这里来打工的，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我皱起眉头看着她说：“我们都结婚了，我的来历还从来都没对你说过？？”
黎阳神色慌张地说：“可能说过，但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段时间不止是你脑子乱，我这个正常人也同样被你搅得脑子里乱得很，行了，你别再问了，以后大家都彻底清醒的时候，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我想了想，没有再逼问她什么，倒不是因为我相信了她，而是她刚刚描述我经历的那些话，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却让我心里真的开始害怕起来。那些经历跟我在“现实世界”中的经历几乎完全一致，也就是说，现在更有可能这个梦才是真实世界，而我在那个“现实世界”中经历的一切，仅仅只是投影……
但是其它那些事又怎么解释呢？我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大脑剥开来看看，现在我多么希望瀚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因为大概只有他那种强度的脑波活动，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等！瀚海！！
我猛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黎阳，老天爷，希望你夺走了我变异能力的同时，能给稍稍留下点什么，比如说瀚海的能力……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梦”里我能不能做到，但总得试上一试……
眼中的画面像是以前那种古老的电视模拟信号断开时，“嚓”的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眼前还是黎阳那张脸庞，只是在刚刚眼花的那一刹那，我似乎看见那张脸庞，变成了朱晓芸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