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游丝若涌

听到“主任”的询问，牛皮皮也是淡定地回答，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牛皮皮回答的还算不错，其他人也没有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个所谓的“主任”听后没说什么，眼睛一瞥，看着众人，来回踱步，像个老干部一般。看的出来，“主任”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来回踱步就像是要训话前的准备工作。众人看着“主任” 来来回回，欲言又止，看的人好不心慌。大家的眼神跟随“主任”的身影来回移动，牛皮皮本来一早上起来就被这些人搞的是七荤八素，很是头昏眼花。现在又有这么个人在眼前闲晃荡，当真是眼前越看越晕，心里很是烦躁，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偷偷骂了两句。说实在话，这些人装神弄鬼，还有就是虚张声势的架子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不过，这也是挂头组织必须要学会的技俩，不然这坑蒙拐骗的本事怎么让人信服。

沉默了片刻之后，之间那“主任”总算是有了点动静，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突然间厉声说道：“大家都准备好，准备出去。”说完眼神看向众人，当然在牛皮皮身上也来回打量了一下，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新来的这个帅哥，也跟着大家一起出去把。”说完之后眼神有些有些犹豫不定，说完还挠了 挠前额，牛皮皮看的出来这“主任”似乎在犹豫，看来有些犹豫牛皮皮现在能不能跟着大家一起出去。思前想后了几秒钟，最终“主任”一拍板，最终还是决定了让牛皮皮跟随大家一起准备出去。牛皮皮这心里看着这“主任”都是一阵着急，左右为难的样子。不就是出去吗？就算现在不出去，自己迟早也是要出去的，终究这里是困不住自己的。

那“主任”话音刚落，众人像是雷达一般，精准无比地接收到了准备出去的指令，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抖擞了抖擞精神，像是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随时准备迸发而出。牛皮皮心情突然也是有点激动，如果真的可以出去，一切顺利的话，今天离开这个魔窟看来是指日可待了。

这时候之间众人摩拳擦掌一般，手上开始有了异动，不停地擦手。牛皮皮看着这一群人，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这样子也不像是打架，毕竟，一个个脸上都是向往的欣喜之色，若说事斗殴打架恐怕要是穷凶极恶的表情把。

只听得那“主任”又开口了，说道：“大家都准备好了，相互之间要互相握手致意，我们出去的时候也是要这样，这样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 的诚意，这才是我们的礼貌，我们的素质。”

听到“主任”的训话，众人开始对着自己面前的人相互握手致敬。牛皮皮刚才听得这“主任”的训话，心里一阵发酸，这话在牛皮皮耳朵边听起来竟然如此地有酸味，像是吃了一颗快要酸掉牙的葡萄，整个腮帮子都是酸酸的。但是来了这挂头组织，就不得不接受这里奇奇怪怪的行为。牛皮皮心里长吐一口气，想着，握手就握手把。可是，当牛皮皮看着这群人的握手方式，差点是一口老血没有吐出来。只见这些人稀奇到了极致，就连握手都是有讲究的。这里的握手可不是普通的握手，必须一定要和对方两只手交叉握住，然后真诚地看着对面的人，记住，眼神一定要无比地真诚，像是儿子看着妈，女儿看着爸一般，然后看着对方说一些虚伪的应承话。比如说是，对于准备要出去的伙伴们说“千万注意身体，一定好好好娱乐，好好玩耍，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当然了，对于留在家中的小伙伴，就一定要说：“在家也要好好学习，不要荒废了时光，下次带你们一起出去见识见识世面。

牛皮皮一动也不敢动。躺在地上也不闲着，从如来佛到默罕默德，把牛皮皮认识的神都求了一遍。

摔这一下不重，牛皮皮虽没有受伤，但身上的设备却出了点状况，仪表显示牛皮皮的氧气瓶坏了，空气过滤系统也出现了问题。这套笨重的设备并不成熟，是那家寻宝公司自己研制生产的，既没有生产许可证又没有售后三包，出现问题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牛皮皮从破损的吸气口能闻到一股陈年的腐烂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发酵后产生的甜味。这种味道真是要人的命。牛皮皮知道，这种环境下受伤后，你的伤口会迅速感染流脓，你血液里的细菌比专门研究细菌的科学实验室还要丰富多彩。

看着那黄中透黑，黑中透黄，没有油星的空心菜，难怪呢，牛皮皮心里泛酸！牛皮皮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前头两个端粥的开始打粥，一个打粥一个夹菜，然后恭恭敬敬的端到牛皮皮面前，"帅哥，你的"然后带了一杯水"帅哥请喝白兰地"牛皮皮接过去了。

牛皮皮通过对讲机小声的呼叫别人，但没有回答。牛皮皮不知道是对讲机也摔坏了，还是其他人都遇到了不测。

当然了，不止是对着自己对面的 人要握手，每一个人都要跟全体的人员挨个握手致意，同样，对于每一个人都要说一遍应承的话，对一个人说了的话，还不能紧接着对第二个人说，这样别人会觉得你是应付，你还要不停地想着新词，想着新的台词，牛皮皮一开始还不熟练，跟着旁白的人三下两下倒是顺手了，作为新人，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他们的理解，其实真正让牛皮皮脸红脖子粗的原因是牛皮皮觉得此等行为实在是太过傻气。不过，还是跟着众人学着一起做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一场“盛会”着实把牛皮皮折磨了一番，这些虚假的假把式把牛皮皮搞的也是七荤八素。整个握手的场面像是一场热烈欢送会，大家的热情很是饱满，给牛皮皮的感觉像是跨越了几个年代，在跟众人一起在送亲友一般。想到这里，牛皮皮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但是还得憋着。直到和众人都握完了手，牛皮皮感觉整个人的胳膊都快要酸掉了，那些热情爆满的其他人，当真是热情饱满，就连握手都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牛皮皮抬起自己的手掌和胳膊仔细看去，除了一层厚重的汗水，竟然胳膊上还有几道被大力握手留下的痕迹，牛皮皮不禁捂着嘴笑着不住地摇头，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等奇葩之事。日后如果逃出去，一定要把这些奇葩的经历写成一部书，记载自己的这段传奇岁月。

再趴一会儿，牛皮皮觉得牛皮皮得起来。趴在这里虽然舒服，但老趴着也不是个事儿。牛皮皮慢慢站起身来，那些眼睛也随着牛皮皮起身慢慢向上抬。牛皮皮现在基本确定这是一群傀，并且是年代久远、丧失行动力的傀。他们看上去与牛皮皮在铜矿下面见到的傀差不多，服装大都腐烂不堪，其中还有穿盔甲配长刀的。

这些傀个子普遍较矮，牛皮皮这种普通身高都比他们高出一头来，不用踮脚就能看到四周，这也是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佐证。牛皮皮用手电四下看看，见左右两头各有一扇石门。左边那门门前空旷，右边那扇门门前拥挤。右边那扇门前站着的傀明显要年轻一些，脖子还能勉强左右扭扭。脖子能扭说不定嘴巴就能动，咬牛皮皮一口可不是开玩笑的。牛皮皮决定到左边那扇门看看。

牛皮皮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四处晃晃。牛皮皮小心提防，害怕突然蹦出什么怪物来。牛皮皮心跳的很快，心脏每跳一下就有力的撞击牛皮皮的肋骨一下，牛皮皮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很紧张。你可以想象一下，漆黑的古墓里，一大群尸体站在你的周围，用惨白的眼睛紧紧盯着你，这可真是作孽。

热烈的握手大会终于在一阵轰轰烈烈和嘈杂声中落幕了，牛皮皮真是擦了一把汗水，同时，这“主任”在看到握手大会圆满结束的瞬间，也起身离开了。不知道是规矩还是事出有因，牛皮皮穿越人山人海看到这“主任”接了个电话，想来这主任没有进行总结训话，看来是跟这个电话有关系。

“主任”离开之后，众人便开始着急忙慌地收罗着准备吃早饭，牛皮皮腊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再过一会就要吃午饭了。昨天晚上，牛皮皮的肚子还在咕咕直叫，这一早上一惊一乍，这胃里的这点感觉早就已经被折腾完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坏事，吃饭自然是好的，牛皮皮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饭。牛皮皮的嘴边长着一颗痣，小的时候，算命的就说过，这颗痣是牛皮皮的福气，能够吃八方的，也就是保佑牛皮皮一辈子有口福。从昨天下车到现在，牛皮皮还没进食，说实在的还真是想念昨天的那碗清水面，早知道，昨天就不要嫌弃，真该狠狠地吃上他几大碗。

牛皮皮小心的走着，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牛皮皮用手电左右扫了一遍，一抹红色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牛皮皮“靠”了一声，冷汗吓出来好几两，在把灯光射向那抹红色出现的地方时，却什么都没找到。

牛皮皮希望是牛皮皮眼花了。

牛皮皮回回神，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正专心走路，余光又瞟到那抹红色。手电照过去，依旧一无所获，只有一群木头般的傀。牛皮皮脊背发凉。老感觉这些惨白木然的眼神背后，还有一双更加凄厉的眼睛在角落里狠狠的盯着牛皮皮。她可能躲在每一个傀的身后，也可能就站在牛皮皮的身后。

牛皮皮又念了十来遍“阿弥陀佛真主保佑”，心一横，朝那门快速冲去。

冲到门口牛皮皮就后悔了。那扇门关的紧紧的，用力一推纹丝不动，应该是从另一边封死了。更糟糕的是地上爬着几条先前见过的藤蔓，不过有些枯黄，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饿着的怪物肯定比吃饱的怪物难对付。这些家伙肯定好久没开荤了，必然不会轻易放过牛皮皮。

牛皮皮的呼吸面罩破了，它们一定感受到了牛皮皮的热量和气味。牛皮皮看到它们像眼镜蛇一样缓慢的抬起身来，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左右晃动，像是在嗅着牛皮皮的气味、锁定牛皮皮的位置。

这是牛皮皮吃的第一餐，是白白的稀粥，看起来很是清淡。大家都是很自觉，也很有纪律，全部人搬起凳子进昨晚睡觉的房，把方桌也移了进去。那稀粥跟清水似的，实在是看着可怜，合着跟外面要饭的破碗里的稀粥也相差无几。关键是粥还不是纯白色，不知道从哪里买的米，颜色泛黄，看得牛皮皮差点反胃，当然，一时间脑海离想到了今早这些人拿到牛皮皮面前的那把脱毛黄牙刷。想到这里，更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众人把方桌一起移进了旁边的房间，顺着墙根靠了下来，搬着小板凳纷纷落座，在面前放了一张正常的凳子。

在方桌的一端，算是一个主座的位置，是主任专属的位置，是一把材质颇好的凳子，高度舒适度也是很是合适。你牛皮皮不仅摆了摆手头，这挂头组织处处都是阶级斗争啊。再看看其他人，清一色的矮板凳还是塑料的材质，看起来就很是劣质，一看便知是他们这些小喽啰的位置。板凳大概是离地二十厘米的凳子，牛皮皮坐了一早上真的很难受。看着众人开饭，牛皮皮的位置被安排在方桌旁边，也是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全部人围着方桌坐成一个半圆形。

这下可完了，牛皮皮想。接下来这些东西肯定会把牛皮皮缠到空中，用它们粗壮的触手伸进牛皮皮的脑子里，吸干牛皮皮的血液，把牛皮皮变成一层脆皮。牛皮皮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后悔没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后悔没有早点结婚，后悔初中时不该拔了班主任自行车的气门芯。

在牛皮皮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几条藤蔓慢慢向牛皮皮伸来，有气无力，好像受了重伤。牛皮皮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用手电一照，看到藤蔓上有许多白色小虫在爬来爬去。藤蔓继续向牛皮皮伸来，牛皮皮用手电用力一砸，就砸下好大的一段来。这藤蔓又松又脆，牛皮皮手随便一抓就能抓下一大块来。折腾了好大一会儿，牛皮皮丝毫没有受伤，地上却好像刚做完木工活儿一样，一地的木头渣子。藤蔓筋疲力尽不再向前，而是慢慢落到地上，轻轻摆动，像什么东西的尾巴。

牛皮皮暗暗惊奇，心想难不成牛皮皮情急之中激发了身体的洪荒之力？疑惑之余，仔细看那些白虫子，发现这些都是白蚁。这些白蚁是来自美洲的外来品种，只要是木头就吃，据说一窝这种白蚁能轻松糟蹋一千亩的森林，非常厉害。看来他山之玉可以攻石，这些厉害的藤蔓无法无天，但在小小白蚁面前却无计可施。

牛皮皮捡回一条命，像中了大奖，长长舒了一口气。

静下心来，后悔自己不该胡乱瞎跑，若不是外国的白蚁牛皮皮现在已经在半空中傻笑了。痛定思痛，忙掏出地图来。仔细研究半天，发现牛皮皮在的地方叫“轮回宫”。一说轮回宫牛皮皮就想起西游记里的五谷轮回之所来。不过这里的轮回宫可不是厕所，而是处理失去行动能力的傀的地方。这里构思巧妙，本来会有一种毒虫给这些傀注入毒液，傀会很快变成半液态被藤蔓快速吸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藤蔓被外来的白蚁废了，看来时日不多；而那种毒虫更是不知所踪，可能已经消失殆尽。

牛皮皮心里真是叫天不灵，叫苦不迭。这是牛皮皮后来才知道，不过当下牛皮皮还是有所猜到了，每次都是把新人安排在这最里面的位置，让众人把新人夹在中间，想着是害怕牛皮皮逃跑。最里面就最里面把，这些人看的住自己一时，看不住一世。等全部人坐下的时候，大家相互只见很是沉默，都不怎么说话。想来这也是组织之间的纪律，这个纪律挺好，吃饭就要专心地吃，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牛皮皮真是难得认可这里的一条纪律。

牛皮皮只得再一次穿过这群傀。这次牛皮皮只看脚底下，走到最后仿佛都能听到呼吸、咬牙的声音，牛皮皮不理会，直直走到门前。这扇门一推就开，推开以后，那股什么东西发酵久了、又酸又甜的味道更浓郁了，闻了几口，牛皮皮更加昏昏沉沉。

地图上，这个地方叫“小蟾宫”。牛皮皮手电一照，看到屋子中间有条绳索搭成的软梯，通到房顶的一个洞里。屋子边上有套桌椅，桌子上摆着酒壶一个、酒杯一盏。屋子四周摆着无数的坛子，红泥封口；坛子上贴着发白的纸，上面写着什么字。牛皮皮随便找了一个看看，上面写着：宋徽宗洛阳府陈远道冥宫藏酒，汾阳造，名“除夕看花灯”，意除夕饮一盅，醉到元宵看灯时也。

众人各自都不不怎么做声，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然手里面抬着那一大锅清水粥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抬进来的还有一锅发黑的东西。牛皮皮远远看过去，看不清楚，直到那锅摆在了牛皮皮面前，牛皮皮才看了个清楚，原来是一锅发黑的空心菜。这空心菜还透着一股生油的味道，很是难闻，这股冲鼻子的味道已然让牛皮皮想到了过去的艰苦岁月里，当时自己第一次做饭，做出来的饭就是这般味道。再看看眼前的这些菜色，真是不及自己的手艺。

牛皮皮端着手上的破碗，说真的，还真是破碗，一点都不夸张，碗口有好几个破损的缺口，而且牛皮皮拿在手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黏糊糊的感觉，仔细看过去，这碗不知道洗过没有，很是脏，让人下不了口，想着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这碗，也不知道洗这碗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牛皮皮实在是吃不下，但是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咕咕直叫，这里卫生条件太差，牛皮皮吃不下，但是这样一直不吃饭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肚子很饿，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的话也没有力气战斗，还谈什么出逃的事情。牛皮皮抱着这口破碗，左思右想，好几次把碗送到了嘴边，但是犹豫了好久还是放下了。看看身边的这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吸溜稀饭的声音很是大声 ，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吃的香。牛皮皮面露难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牛皮皮这是 为了什么大事犯愁，牛皮皮本以为食物对于自己是最有吸引力的，没想到此刻的这些饭菜不仅没有勾起自己的食欲，反而还引得自己浑身不适，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牛皮皮很是怀念以前的自己，这里的生活标准连自己当时最次的标准都不及，不想着大鱼大肉，还是火锅烤肉，就想想昨晚那碗清水面，牛皮皮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一种抱憾终身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不经意之间，像是错过了一个亿。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要是当时有人提醒自己一句，那碗清水面将是自己今后，当然了，目前为止，最好的一顿饭，牛皮皮说什么都不会拒绝的。想到这里，牛皮皮的脑海像是洪水一般，怎么挡都挡不住，各种美食已经轮番上阵，牛皮皮像是孩子一般，口气怕是要流到地上了。

坐在牛皮皮旁边的是之前的那个打手，就是昨天牛皮皮刚进门的时候，冲上来没收了牛皮皮手机。牛皮皮记得很是清楚，虽然是好几个大汉，当时的屋子虽然很暗，但是牛皮皮却是看的清楚，看这体形也知道是个打手。这打手大汉看着牛皮皮抱着碗，一幅吃不下有很是痴傻的样子，还以为牛皮皮这是没睡醒，忍不住碰了碰牛皮皮，顺便对这个新人多搭两句话，算是多了解一些这个新人。

牛皮皮粗粗一看，这屋子里的酒在酿造当时就已经是极品好酒，在别人地盘呆几百年，在这个地盘再放几百年，不出意外的话这里随便一坛酒就能换一套好房子。牛皮皮拿起一坛来晃晃，发现坛子里已经快空了，只有坛底有些浓稠的“酒魂”还在。牛皮皮曾经见过有人挪祖坟时从里面找出两瓶七十年的高粱白来，也是只剩了小半瓶的绿浆子，主人倒了一瓶，另一瓶被人五万块钱买走了。

面对一屋子的酒坛子，牛皮皮暗喜这次没白来。牛皮皮当下明白刚才那又酸又甜的味道应该就是酒的味道。

慢慢的，牛皮皮感觉到头更晕了。牛皮皮暗叫不好。陈年老酒酒气逼人，要是醉了的话那可就不是睡一觉的事情了。这么多成百上千年的好酒酒气混在一块，说不定就成了“端午上坟”——意为端午时醉过去，醒来就是来年的清明。

牛皮皮渐渐软到，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简直要飘起来一样。牛皮皮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昏昏沉沉中，仿佛听到什么乐器的声音，悠扬悦耳；眼前空地上好像有几个红衣粉裙的年轻女人，在跳着一支摄人心魂的舞蹈… …

"帅哥，怎么了这是，没睡醒还是不想吃啊？"那大汉斜着眼睛，吧唧着嘴巴朝着牛皮皮问道。

被人碰到了，牛皮皮很是不舍地从刚才的幻境中清醒过来，似乎还有点不满意，这些美味不能吃到嘴边，就连现在想一想竟然都成了奢望了，还被人不断打扰。不想就不想把，想着也是吃不到嘴边，反而还是惹得自己一阵嘴馋。

牛皮皮清醒了清醒，苦笑着说道："呵呵，还好。"说完，牛皮皮擦了擦嘴角，抱着手里的碗还是下不去嘴，手里的筷子也是在那黑漆漆的空心菜上游离了很久，终究还是“舍不得”下手。

这个大汉也不傻，这里的伙食很差大家都知道，想必这些人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凡事只要习惯就好，不要有太多的要求和奢望，就不会有失望。想来这也是精神疗法的最高境界，所谓望梅止渴说的就是这般道理把。

牛皮皮睡了很久。

醒过来时牛皮皮还有些昏昏沉沉，但脑袋一点都不疼。之前宿醉醒来后头痛欲裂，但这次却一点事儿都没有，看来好酒就是好酒。

但很快牛皮皮就怔住了。

桌子上有一坛开了的酒，原本空空如也的酒杯里现在满斟着浓稠的绿色液体。空气里除了陈年的醇厚酒气，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看来那群跳舞的女人不是牛皮皮的梦。

这地方叫“小蟾宫”，那么肯定就有嫦娥。当然嫦娥并不是天上那个嫦娥，很可能是墓主用年轻女人做的傀，不干别的，就负责给他斟酒跳舞。假如不出意外，那些女傀很可能就躲在周围的哪个角落里。牛皮皮分析，这件“小蟾宫”是墓主人在营造这处陵墓的间歇饮酒休息的地方。奶奶的，活的倒挺滋润。

牛皮皮们的手电据说能持续照明48个小时，但现在灯光已经很微弱了。牛皮皮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屋子里查看了一圈，发现有两盏油灯最近被人添满了油，有新近燃烧的迹象。眼看手电就要罢工，牛皮皮心一横，将身上笨重的装备卸下来，掏出打火机将油灯点亮。这油灯不知道用的什么油，燃烧时发出耀眼的白光。屋子一下子亮如白昼。牛皮皮看到屋子中间有一个水晶罩子，牢牢镶嵌在地上，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

牛皮皮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深吸几口，开始研究怎么把这水晶罩子卸下来。

突然，罩子底部的洞里跳出来一只什么东西，把牛皮皮的烟都吓掉了。定睛一看，是一只手掌般大小的蜘蛛。紧接着又是一个东西爬出来，那是先前见过的通体透明的大蜈蚣。牛皮皮正不知所措，那两个毒物在水晶罩子里斗了起来，辗转腾挪、移动迅速，迅猛的像两只鸟在打架。好几次它们撞在罩子上，发出“嘭”的声音，仿佛要把罩子撞破，把牛皮皮吓得不轻。这东西咬上一口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终于，蜈蚣找到破绽，两只锋利的螯牙咬住蜘蛛柔软的肚子，蜘蛛挣扎了一会儿，趴着不动了。蜈蚣得胜后昂起上半身，把头扭到牛皮皮这里，呆了片刻，拖着蜘蛛进洞去了。牛皮皮这时才看见洞口上的几个字：斗虫场。

想到这里，那大汉看出来了牛皮皮这是苦笑打趣道："帅哥，我们知道你要来，今天专门为你加了菜，一大早上特意到菜市场买来了青菜。以往我们早上都是一碗白粥，今天还有菜，伙食已经相当好了。"

百无聊赖，牛皮皮在这斗室之间转了几十圈。这些日子牛皮皮也多少学了点东西，能看出来这墙上的砖型号规格都不一样，应该是墓主人拆了不少的大墓运过来的。把别人地盘的东西搬过来自己用，这种癖好牛皮皮还是第一回见识到。

看着那黄中透黑，黑中透黄，没有油星的空心菜，难怪呢，牛皮皮心里泛酸！牛皮皮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前头两个端粥的开始打粥，一个打粥一个夹菜，然后恭恭敬敬的端到牛皮皮面前，"帅哥，你的"然后带了一杯水"帅哥请喝白兰地"牛皮皮接过去了。那杯水牛皮皮放在座位旁边。这时坐牛皮皮旁边的那个人，牛皮皮才发现是昨晚帮牛皮皮扇扇子演戏的那个，对牛皮皮说"你应该感谢这位老板，快说感谢，他帮你打饭端水要有礼貌。"牛皮皮内心呵呵一句。没说什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