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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秦岭温泉客栈
从南昌机场飞到咸阳机场,已经是深夜,出机场时,我们愣了一下,原本以为是唐小七来接我们,没想到张锦江亲自站在门口等我们,说他也是刚到,顺便就在这里等我们。
机场外有辆保姆车在等我们。
“小北京,退伍兵,上过老山前线,是自己人。”张锦江拍了拍开车的司机,算是介绍,司机很酷,一声不吭,也不回头。
车子出了咸阳国际机场,并没有朝西安方向开。外面很黑,也不知道开往哪里。我想起张锦江说有两个问题,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碰到油爷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原来是张六方这个王八蛋跟我抢生意!”张锦江大怒!
细问一下,才感叹这世界真小。原来,张锦江以前结了一个伙,道上生意大,往往一方拿不下,就会用暗号在道上发信息,或者让熟人介绍。至于生意,有盗大墓这样的偏门,也有做房地产这样的正经生意,甚至还有炒股做盘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到了一定地位,盗墓这种事情反而不会去做,主要风险大,还不如炒炒房地房做做股票来钱快。
那个事情跟一个骗局有关,张锦江知道一个美国华人想买一张古画,恰好这画就在张锦江一个朋友家里。朋友却死活不肯卖,张锦江也不想坑朋友,只好做一个局,把朋友的画借出来两天,然后找张六方请北京一个专门画古画的人临摹了一张。给美国华人看的是真画,这种画不可能拿假的给人家,毕竟牵扯的数目在七位数以上,人家也不傻。华人看过之后,付了款,才用假画调包。但没想到张六方做了手脚,做了两张假画。把张锦江的真画也换走了。
最后张锦江不但把骗到的钱全部赔给了朋友,还搭上去不少。从此对张六方恨之入骨。只是这家伙飘忽不定一直没逮到对方。而且自从跟张六方打过一次交道后,张锦江事事不顺,又接连亏了数次,说破产边缘也差不离了。这一次算是孤注一掷。
南方人讲迷信,张锦江就此把张六方当成自己的瘟神,一定要灭了对方才能转运。
其实这很好理解,亏了一大笔钱,张锦江总想扳回来,越心浮气躁,越容易出错。
张锦江说早收到风声,还有一批人对汉武帝藏金感兴趣,但没想到是张六方。张六方估计只是一个跑腿的,这个人向来是独行侠,有些本事,但没手下,所以都是靠入伙的方式做点单。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他又入了什么伙。
我把鬼佬的事情一说。张锦江大怒,恨恨说道,“死汉奸,专门替外国人办事。这回撞上也好,一起跟他算算总帐。”
说到这,张锦江对我似乎多了一份好感,大概是我提供了信息的原因,又听说油爷可能只拿到一份地图,他更神气了。
“谢老弟,这次你立了大功,事成之后,我老张不会忘记你的。”张锦江拍着我的肩膀。
“当然,还有林美女跟许老弟,我有预感,你们三位就是我的福星,我这一次有你们保驾护航,一定能时来运转。”
张锦江话锋一转,“除了张六方这个王八蛋会搞鬼外,还有一件麻烦事。我请的专家说地图有个大问题。”张锦江看了看手表,“这位专家姓黄,广州的教授,历史学家,符号学最顶尖的专家。你传回来的照片跟视频,他都看了,每个炉子上都有一个地图,而且两个地图不一样。”
“不一样?”我们吃了一惊。
“所以,我们到时可能还要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要等人齐了再说。还有,黄教授说,长生秘殿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打得开。这个问题倒不大,我有准备的,只要有门,我就能打开它,再厉害的门也防不住暴力拆解。”
我心里咯登一下,装在我裤子口袋的那对虎符好像在发烫一样。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张锦江大概是发觉我们的表情有点怪。
“张总,是这样的……”我把手伸进裤袋。
“是啊,张总,你说的暴力不会是用炸药吧。那会不会太招摇了。”臭臭抢着说道。我把手缩了回来。
“哈哈,你们是担心这个啊,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张锦江哈哈大笑,“你们还是守法的好公民啊。哈哈,其实我也能不踩红线绝对不踩,这次能不来粗的就不来粗的,你们不知道,唐小七可是开锁专家,二千年前的锁到现在的保险柜,没有她打不开的。”
“是,是。”我点头附和,心里却是呵呵,这我们倒不怀疑,才认识两天,就开了我家两次房门了。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似乎就进了山,路也变得不平起来,一边是山坡甚至峭壁,另一边完全就是黑的,估计是个悬崖,要是掉下去,那真的是连渣都不剩。
开车的小北京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但车技是真好,又稳又快,大概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小北京把车停下,去给张锦江开门,我才看清楚这个小北京长得斯斯文文,右手好像只有三个手指头。车门一打开,一股硫磺的味道扑鼻而来。
大山如巨大的怪兽盘踞在我们周围,车子停在一个院子外面,有个人一边叫一边跑出来。
“哎呀,张总,你们总算来了。我等你们等的心里都打黑转转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干瘦的老头跑了过来,笑逐颜开,嘴里的一颗大金牙特别显眼。
“我们这次的向导,乔老四,他对这一块最熟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出这八百里秦岭。”张锦江跟我们介绍。
乔老四热情的帮我们拿东西,大包小包背了一身,可竟然跑得比我们还快,一溜烟就往前走了。
“这个乔老四可能是个土耗子。”猴子悄悄跟我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马上明白过来。“盗墓的?”
猴子点点头,臭臭则一脸惊讶。“胖子,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到他那双手吗?又黑又瘦,关节奇长,有这种手的人不是小偷,就是挖坟的。”猴子说道,“这里又不是火车站,他当然只可能是盗墓的。”
“这里是一家温泉客栈,我提前一个月包下了,服务员都换成我们自己的了。”张锦江得意的说道。“呆会你们去泡个温泉,人齐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我们那有心思泡什么温泉,过来一个服务员,帮我们开了房间,我们倒下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外面一阵吵闹。我爬起来一看,外面有两个人好像在吵架,像是东北那边的方言。一个满脸横肉加麻子,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汉拿着一把开山刀追着一个猴精猴精的人跑院子跑。
“伙计,起床啦。”一个人向我打招呼,指指旁边一张藤椅让我坐,又递过来一支烟。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他就是昨天的向导乔老四,我摇手谢绝,指指那两人,“这两人干嘛呢?”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两人都是道上的,好像还是搭档,后面不知道什么打紧的事,竟然吵翻了。干我们这一行,暴富暴穷的,多半是见财忘义。”齐老四叹了一口气。
我看大家都在看热闹的样子,也不好就劝,也坐了下来看好戏。
“你个挖祖坟的玩意,有本事你别追!”瘦小个围着院子中间一个花坛。刀疤脸气得大叫,“你他妈的,老子砍死你!”
乔老四看我坐在旁边,又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自个给我解说起来。
“你看瘦小子,姓马,外号烟杆子,本名叫啥,谁也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也不爱打听,爱叫啥就叫啥。还有那拿刀,脸上跟挨了火药炸似的,脸上还挂了一根血拉链,本名魏大海,又叫魏耗子,也叫魏麻子,还叫魏祖坟,不过,谢老弟,你叫他魏耗子没事,叫魏麻子也没事,咱实事求是,但有一条,千万别叫他祖坟,让他听见了,可要动刀子的。”
“为什么啊?”我问道,这两人真的是你死我活的样子。这魏大海五大三粗,又气焰汹汹,可那叫烟杆子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上窜下跳,嘴上又说个不停,把魏大海气得鼻子冒烟。
乔老四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魏耗子,你蠢得跟头驴一样,你从中间穿过去嘛。”
魏大海愣了一下,真的拿着刀从中间两三步跨了过去。
“乔老四,我操你姥姥。”烟杆子大骂,声音尖锐得跟女人一样。
乔老四呵呵干笑,小小的头摇来晃去,颇为得意,偏偏一张嘴奇大,脑小不想事,嘴大爱传话,我们那的老人都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这两点凑一个人身上了。乔老四笑眯眯跟我说道,“这魏大海不是个东西,他挖过祖坟的。据说祖上还是什么王爷,满清倒台后,北京城的王爷们丢了饭碗,卖祖屋的卖祖屋,典家伙什的典家伙什,到后面实在没办法了,打起了祖坟的主意。祖上都是王爷公子,谁不陪葬点财宝?但挖自己祖坟的事,传出去是要戳脊梁骨的,所以这些败家玩意就打着迁坟的名号,说替祖先找了新坟地,要起灵。借着这个理由,就把祖先陪葬的那些东西倒腾出来换鸦片膏子抽了。这魏大海太爷爷就是干这个事的,挖自己的祖坟上了瘾,干脆祖辈就操起了这个行当。”
“魏大海是王爷的后人?”我惊讶道,怎么看这位魏大海也不像王爷啊。
“就是瞎咧咧,其实,我还听说,他们家根本不是什么王爷。不过,挖自己家祖坟的事,确实干的。魏大海老子在的时候,天天喝酒没事就揍他娘俩人。他长大后,就把自己爹的坟给挖了,你猜怎么着,他爹也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棺材里真陪了不少好东西,让他发了一笔小财,但毕竟是挖自己的祖坟,所以大家暗地里都叫魏祖坟的。你说,叫他这个号,就是揭人短咧,他能不急?”
“两位兄弟,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张锦江出现在门口,身后除了一直不说话的小北京之外,还有一个走路有点瘸的老头一步步走上来。瘸老头全身罩着一件类似袍子的东西,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我都替他感到热。
瘸老头进了门,眼光扫了一下院子,眼神跟鹰一样。
魏大海跟烟杆子竟然停了下来,甚至略低一下头,似乎在回避对方的眼神。那眼神扫过我时,我也不禁有点寒意,但也说不清楚这寒意从何而来。
“张老板要搞多大的事?把死瘸子也请了过来!”齐老四嘀咕了一声,慌忙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的迎了过去。
“他谁啊?”
我回头一看,猴子正披着一件薄毯子在后面,山里冷,夏天的早上还凉飕飕。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来头挺大的。”
“我靠,这有点像黑社会聚会。”猴子咋舌。
臭臭也起床了,穿着新买的一件衣服,环抱着双臂,听了猴子的话,说:“不然呢,你以为一个亿这么好赚,谁跟我说什么,赚小钱的方法都写在治安管理条例里,赚大钱的方法都写天刑法里。这下后悔了吧。”
猴子挠了挠头,“就这一次!办完这件事,咱回去做遵纪守法好公民,五讲四美好青年。”
“这个张锦江到底请了些什么人?”我说道,感觉这些人都有些来路不正,我们这些外行人跟他们比起来,就跟打酱油的一样。
臭臭说:“管他呢,人越多越好,天塌下多一个人顶。”
“你就是谢灵运?”老瘸子走过来,拿冷眼瞪着我,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极不舒服,我突然想起来,我在老家那个万人坑里闻过这个气味,这……是陈年干尸的气味。我不禁耸了一下鼻子。
“听说你就是农家的人?看不出来啊。”他冷笑道,我就奇怪了,我是农家的人,是要在衣服上绣个农字,还是要在额头上刺个农字?或者要打个大旗?我原本想站起来的,但看他这么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干脆坐着不动了。
“谢老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宋老,跟你们农家很有渊源的,他们这一脉……”
宋瘸子猛的咳了两声,张锦江连忙住嘴。
宋瘸子一瘸一拐径直走开了,张锦江尴尬朝我们笑笑,悄声说,“高手,脾气都不好,见谅见谅。”说完赶紧跟着宋瘸子。
“拽什么拽?以为自己是柯镇恶。”猴子呸的一声。宋瘸子猛得停住了,肩膀晃了一下。我连忙起来站到猴子前面。这老头不会想打人吧。
张锦江连忙拱着宋瘸子的肩膀陪笑,另一只手在下面猛摆,让我们坐下。
宋瘸子回过头,在我们脸上扫了一眼,“生瓜蛋子。”那眼神好像看我们是死人一样。
多大的事啊。我心里嘀咕道,你一个瘸子,又五十开外了,还想挑我们两个年轻人不成?
好在,张锦江把这宋瘸子哄了进去。
“这老头身上有怪味。”猴子说道。
“是干尸味。”我低声说道。
臭臭摇了摇头,“我闻着像福尔马林的气味。”
猴子咋舌,“我靠,你们俩一个比一个会吓唬人。”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唐小七又带着一个人进来,一天多没见她,原来是接人去了。他一露面,就把我们震惊到了。穿着老气的深色半袖衬衫跟一条长裤,鼻子上架着一个眼镜。尤其是还戴着一个鸭舌帽。看上去像导演一样。但这种天气还戴这种帽子的,只有一种可能,帽子下面是一颗赤诚的光头。
不过,这个人倒很随和,进院子就四处打招呼,然后一眼看向了我们这里,小跑着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谢先生是不是?”说完,他回过头,唐小七对他点点头。
“你看,我一猜就准,关键是谢先生这气质,站在这里就不一样。”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夸张的摇了起来。
“这是黄教授,广州名校的教授,在各个领域都有研究,尤其精于星象,是这个领域的顶级专家。这一次,就是他发现时间提前了,不然我们就错过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了,地图也是黄教授解读出来的。”唐小七向我们介绍。
原来推算长生殿打开时间以及跟解读地图的就是这位黄教授。
我连忙说道:“失敬失敬。太佩服了。”
黄教练摆摆头,“哪里哪里,也就是研究了数十年,略有一点心得而已。在《Nature》《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过两篇小文章。你们可以上网检索一下。我的英文叫Diels。谢先生应该看得懂吧,我听说谢先生是诸子百家的传人,那学脉一定很深厚。”
说完,黄教授又看向臭臭。
“这位就是林美女吧,听说张总给我们找了一个神医,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漂亮。”黄大师伸出有点发黄的手。
臭臭双手叉在胸前,打着哈哈,“治病的,专治精神病。”
黄教授脸抽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猴子一把抓过黄大师的手。
“久仰久仰,我叫许三缘,研究佛学的,我们家以前跟玄奘去过西域。”
“佛学?”黄教授眼前一亮,“我也是啊,我也略微研究了十多年的佛学经典,有空一定跟许先生探讨一下。”
说完一屁股坐下来,似乎真有长谈的意思,唐小七向我们示意,说我们的行李马上就要运到了,她去接一下。说完,就走了。
猴子大为窘迫,他对佛学的研究不超出八个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猴子研究之后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哇塞,太牛了。
好在坐下后,黄教授似乎也没有探讨佛学的意思,反而仰望起了天空,太阳虽然还没有完全出来,但已经大亮,天上什么星斗也参不出来了啊。看了一会,黄教授又闭目养神,好像在消化刚才看到的蓝天白云,我们仨个一下尴尬起来,连大声说话也不敢了,生怕打断了这位大师揣摩星象。
不到一会功夫,黄教授突然睁开眼,“来了。”
“什么?”我们仨连忙倾过身子,“黄教授,您刚才看到什么了?”
“张总。”黄教授一指,张锦江从房间里的出来,急冲冲的,只是朝我们点点头就过去了。
不过一会,院外传来张锦江的骂人声。
我们走出去一看,院外停着一个皮卡车,地上放着数个箱子,我的吉它盒子也在上面。
“我顶他个肺。”张锦江气得脸都白了,“就剩这些?!”
我一看乔老四也在,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乔老四低声说,负责运装备的车子半路被条子盯上了,一大半东西在高速上被截住,只有这一辆车,因为是假车牌,没敢上高速,走的国道,这才没全军覆没。
“我们这一次这么隐秘,怎么让条子知道了?”唐小七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好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专门冲我们过来了。应该是有人报了警。”押车的人说道。
“报警?难道是张六方?冚家铲的,肯定是他,这鸟人最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张锦江咬牙切齿,说实话,这个推断还真的靠谱。报警这种事,油爷真干得出来。
我倒松了一口气,以前我还怕张锦江搞得动静太大,估计他那些重型装备都被拦了,而我的吉它盒还在。
我跳上车,把我的吉它盒拿下来,打开一看,墨剑还在,我彻底放下心来,刚要盖上,一只如枯藤般的大手猛的按住。
“你这把剑哪来的?”
“什么?”我一回头,是宋瘸子。他阴森的小眼盯着我的墨剑,透出贪婪的神色。
“我问你这把剑哪来的。”他厉声说道,“你怎么会有我们家的剑!”
我一下愣住了,这是他们家的?这从何说起来。他说完,就伸手想去拿剑 ,我大急,连忙把吉它盒一压,他手一缩,盖子盖上了。
“你把剑还给我!”宋瘸子喝道。
“怎么回事,想抢啊!”猴子正帮着搬东西,一看这边的动静,直接从地上的箱子上踩过来。“我猴爷从来不打老弱病残,今天就破个例。”
臭臭也站在了过来。
“我买!”宋瘸子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脸抽了一下,“这剑我买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不卖!”我冷冷说道。
“对,不卖!过两天,我们几个也是亿万富豪了,谁要卖给你?”臭臭说道。
猴子说:“没错,就是卖也不卖给你!”
宋瘸子脸色阴沉,看了我们三个,突然冷笑起来,“小子,你知道你拿是什么东西吗?你以为我想抢你的?我是在救你!你拿着这一个东西,不出三年,你要是不死,你来找我!”宋瘸子冷哼一声,也不管东西,一瘸一拐的走了。
张锦江刚才在看行李,也可能是看到了装没看见,看宋瘸子进了院子才凑过来低声说:“谢老弟,这个人是个怪人,有点本事,就是脾气怪,你别见外,我们后面还用得着他。”停了一下,张锦江又说道:“你放心,要真有事,我肯定帮着你。”
我点点头,谢谢张锦江,心里却感觉有点冤,莫名其妙就好像开罪了一个怪人。
我干脆把墨剑拿出来,吉它盒子也不要了,反正这里是荒山野岭,拿个吉它盒比拿剑还怪。
清点完行李,早饭端了上来,一些馒头跟糊辣汤还有肉夹馍,糊辣汤不错,我连干了两碗,就连臭臭也吃了一大碗。
院子里各坐一方,泾渭分明,黄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乔老四坐到一起,两个人都是话唠子,你一句我一句,狗唔搭八的竟然聊得很起劲。
让我吃惊的是魏麻子跟烟杆子两个刚才还要砍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竟然坐到一起,称兄唤弟的喝起了小酒。只有宋瘸子有点格格不入,一个人坐在一边。估计他身边的气味就是最佳的排它剂吧。
我发现他拿眼神盯着我的墨剑,连忙把剑往自己身边扒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