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斗智斗勇

几个衙役按住狗子，轮起水火棍就要打，吓得狗子连连哀求：“别打，我说。。。”

一旁师爷听到狗子要招了，忙从桌上拿起了笔准备记下狗子的供词。

“快说，你的手指是怎么受伤的。？”李县令厉声问道。

“前天，小人去赌场出来后，身无分文，就准备回家，走到一个小巷子，跳出两个蒙面人，把小人的去路挡住，小人忙转身就跑，他们上前擒住小人，按住小人的手，砍掉了小人的一截手指头，然后他们转身就走，小人以为是债主逼债不成，怒砍小人的手指，小人不敢作声，就回到家里。”狗子跪在堂下，如羊拉屎一般，噼里啪啦把真相全部如实说了出来。

李县令把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还敢谎话连篇，来欺骗本官，来啊，给我重重的打。”

几个衙役搬来一条长板凳，把狗子架在上面，抡起水火棍，一顿乱打。

打得狗子不住的哀吼：“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别打了，受不了啦。”

这时，只听见白晴儿对众衙役说道：“暂且住手，容本官问他几句话。”

衙役听见，便收棍立于一旁。

“钱狗剩，本官问话，你要如实回答。”白晴儿说道：“你学过武功吗？”

狗子摇摇头答道：“小人不会武功，这我们那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你读过书吗？”白晴儿又问道。

“小人家里穷，哪有钱读书，小人大字不识一个。”狗子答道。

白晴儿转身对公孙剑说道：“你和几个衙役，把钱狗剩带到后面，检查他身上是否又伤痕，特别是指甲的刮痕。”

公孙剑领命，和几个衙役把狗子拖到大堂后面去了。

李县令看着白晴儿问道：“白大人这是？。。。”

章太守也向白晴儿投来疑惑的眼神。

赵一霸则坐在一边，用手不断的摸着他那嘴巴下面的山羊胡，若有所思。

一会，

公孙剑和几个衙役又把狗子拉到了大堂下，公孙剑上前对白晴儿说道：“钱狗剩身上除了背部和屁股上被刚才的棍子所伤之外，并无半点其他伤痕，更没有指甲的刮痕。”

白晴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上，对李县令说道：“钱狗剩并非凶手，杀人凶犯另有其人。”

李县令瞪大了眼睛，问道：“白大人何以见得？”

“本巡按查看现场之时，发现被害姑娘的指尖有少许血痕，这必定是和凶犯搏斗时，抓伤凶手，指尖上留有凶犯的血迹。”白晴儿说道。

“那就凭这点也不能就此断定不是钱狗剩所为啊？”李县令说道。

“当然，就凭这点是不能断定不是钱狗剩所为，那姑娘被人强暴和被人掐住脖子，在慌乱之中也可以误抓伤自己。”白晴儿暂且赞同李县令说的是正确的。

稍顿了一会，白晴儿话锋一转： “我们从被害姑娘嘴里取出这一小截手指，虽然经过比对，是属于钱狗剩手上断指，但是，我们在从姑娘口中取出半截手指之时，却奇怪的发现，被害姑娘嘴里既然无血，请问，一节刚被咬下的手指，是否要带血？再有，牙齿咬下的手指和用刀砍下的手指，创口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是不规则的断裂，一种是很规则的断裂。”

再场的人都表示赞同白晴儿的看法，不住的点头。

赵一霸心想，看来这乳臭未干的白晴儿，也不能小看于她，这以后得步步小心才对。

白晴儿环顾了一下众人，又继续说道：“很明显，这半节手指，是那姑娘被害之后，凶犯为了嫁祸于人，故意放进去的。”

“可是门上那一指血痕是怎么回事？”李县令说道。

“至于门上那一指血痕就更好解释了，这是那个凶犯为了进一步嫁祸于钱狗剩，而留下一处拙劣 的表演。殊不知恰恰是这一处指痕更能证明，钱狗剩是被人陷害，有人故意嫁祸于他。”

“此话怎讲？”李县令不解的问道。

“大家请假设一下，假如你们现在断掉一指，你是不是本能的用另外一只手去护住那受伤的断指，你会用受伤的手去推开那扇门吗？”白晴儿的分析博得了一片赞许声。

“再有，你们看现在跪在堂上的钱狗剩，身材瘦小，而凶案现场屋里的两个死者，都是被人一击毙命，头骨破裂，没有足够的力量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白晴儿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请问，一个受到致命一击，头骨破裂，伤口深可看见脑浆的人，他是否还有时间去用手沾上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下一个完整的‘狗’字？”

“死者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这只能说明，凶手为了进一步嫁祸于人，所留下的一系列拙劣的自以为是的表演。这一系列的迹象表明，钱狗剩是被人陷害的。”

“那那凶手是谁呢？”李县令问道。

“那就是你这个县令应该做的事了，不要被假象迷惑了眼睛，不要冤枉一个好人而让凶犯逍遥法外。”白晴儿字字掷地有声。

李县令头上冒汗，连连说道：“是是，下官一定查处真正的凶犯。”

“先把狗剩押下去。”李县令吩咐衙役道。

“本巡按觉得，钱狗剩可以当初无罪释放。”白晴儿说着，用敏锐的目光扫向衙门外看热闹的人群。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便不声不响的向外走去。

只听白晴儿大声的吩咐衙役道：“把衙门关起来，暂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出去。”

众衙役听见，忙跑过去重重的把衙门关上了，上了门栓。

白晴儿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凶犯也许就藏在这帮看热闹的人群中。

“白大人这是？。。。”一直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旁听的章太守也对白晴儿的这一举动十分的不解，便开口问道。

“本巡按觉得，今天凶手就隐藏在这帮看热闹的人群中。”说着，白晴儿便高声对众衙役道：“来人啊，把青壮年男子给我带到后堂，一个个做全身检查，身上有伤者，就给本巡按拿下。”

“诺”

众衙役一拥而上，把场上所有青壮年男子带入后堂。

其实白晴儿吩咐众衙役，把堂上青壮年男子带往后堂去一个个查看身上是否有伤痕，其实是冒很大的风险，她只是凭自己的直觉就作出了如此的决定，万一没查出凶犯怎么办？

万一凶犯今天就根本没在这里，那她岂不是乱用职权，侵犯了别人的人身权利，这坐在堂上的赵一霸不仅要看她的笑话，而且可以去朝廷奏她白晴儿一本。说她在茶城滥用权利，无视律法，侵害百姓。

白晴儿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于草率，让人抓住把柄。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遇事有欠考虑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白巡按令已经下了，已经不容收回，她只能祈祷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赵一霸此时却不露声色的端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刚才就一直默默的看着堂上的一切变化，默默的听着白晴儿对案子的分析，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不到20岁的白巡按，对于案情的判断既然如此的老道和深刻，他暗暗佩服的同时，觉得他赵一霸以后想为他的儿子报仇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明的和她干，也许是不行的了，他赵一霸虽说势力庞大，权利也可通天，但是在这个有着明太后作后台的白巡按面前，论权利他赵一霸暂时的还是搞不过白晴儿的。

但是白晴儿来到茶城，这对他赵一霸，可是存在着巨大的威胁，因为江南四省和茶城所有的贪官污吏的后台就是他赵一霸和他的舅子刘兴霸。一切对他赵一霸不利的因素，他都要把它铲除在萌芽之前。绝对不允许有和他赵一把对立的势力存在。

现在，坐在眼前的这个白晴儿又是杀他儿子的仇人。今天看到这个仇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时，赵一霸便在心里暗暗的制定了一个计划，他觉得已经事不宜迟，绝对不能让这个白晴儿在茶城站稳脚跟，羽翼丰满。

赵一霸现在坐在大堂上一声不吭，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同时也默默的观察着大堂上事态的发展。

当他看到白晴儿叫众衙役关上衙门，把青壮年男子带入后验身之时，赵一霸便在心里暗暗的好笑，觉得他刚才太高估了眼前这个20岁的女人。她虽然聪明绝顶，但是却也有办糊涂事的时候。假如她今天不能在这些人里找出凶手，看她这个巡按的面子往哪里搁。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摊子和怎么向这些百姓解释，看她怎么下台。

想到这里，赵一霸嘴角露出一丝别人难于察觉的奸笑。

章太守呢，此时也觉得白巡按刚才此举大为不妥，他刚想提醒，但是为时已晚，白晴儿已经大声的吩咐众衙役关门查身。他也为白晴儿此举捏把汗。章太守也坐在那里，不便做声。他也希望白晴儿今天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她也不至于在赵一霸面前丢了面子。

章太守也觉得，眼前这个20岁的巡按大人还是太年轻了。他章青以后可不能和她走得太近，这万一以后她斗不过赵一霸，扳不倒赵一霸身后的刘兴霸，以及整个江南四省的贪官，她白晴儿可以灰溜溜的拍拍屁股走人，可他章青还得继续在茶城这里混到老，混到死，这得罪了赵一霸可怎么办？岂不是这些年的忍让和忍气吞声而保全现在的一官半职，都将付水东流。

章太守觉得，他还是做个中立的人比较好。谁都不得罪，赵一霸赢了，他章青依然安稳的做自己的官，于赵一霸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假如眼前的这个白巡按，有能力扳倒了赵一霸，那当然最好，从此茶城天空再无雾霾，朗朗晴空，百姓安康。

两边都不能得罪。

但是章太守还是偏向白晴儿这边，他也希望她能赢，赵一霸这伙人已经在此，作恶太久了。现在明太后派白晴儿前来，有明太后作靠山和后台老板，他章青真的希望白晴儿不要浪费了手中的权利，为民做一点好事，为茶城做一点好事。

李县令呢，作为一县之长，刚才却在这个白巡按面前丢尽了面子，审个案子都审不好，枉为这里的父母官这么多年。这让他感到很懊恼，但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骂娘，作为一个九品小官，他根本就没资格也没能力去和白晴儿去作对。他只能一味的服从。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巡按大人。当白晴儿把堂下所有的青壮年男子带入后堂的时候，李县令在心里暗暗的祈祷，这些人里没白晴儿要找的人，这样也让她这个巡按丢一回面子，让他这个县令挽回一点面子。

就这样。

大堂上，这几个衣冠楚楚的朝廷命官，都各自打着自己算盘。

彼此也不说话也无交流，大堂上顿时安静而又尴尬。

只有堂下和门外的一些妇女儿童，在私底下轻声的议论着。

被查验好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白晴儿开始有一丝儿紧张，看来刚才这着棋是臭棋，自己冲动了，走了一着连她自己现在都嗤之以鼻的臭棋。

章太守这时开始为白晴儿担心了。

赵一霸这时开始暗暗的发笑了。

李县令这时也暗暗的得意了。

。。。。。。

就这样，时间在一分一妙的过去，人也一个个从后堂走出，看来今天这里确实没有凶犯，白晴儿开始盘算着应该怎样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让自己不至于在赵一霸面前少丢一点面子，应该怎样让自己不太难堪。

赵一霸呢，他也想想看看这个白巡按是怎样应对接下来的局面，看看她是否还有能耐，他赵一霸以后要面对的对手一个天才呢，还是一个庸才。当然，赵一霸希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庸才，一个蠢才，那他赵一霸也就放心了。

章太守呢，此时想的既然和赵一霸一样，也想看看白晴儿是天才还是庸才，不同的是，章太守希望面前的这个白巡按是个天才，他章青也可以暗暗的帮助她一些，假如是个庸才，那算了吧，我章青不想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终于，公孙剑出来了，悄悄的走到白晴儿身边，轻声的对她说了几句什么，白晴儿点点头。

赵一霸偷偷的把眼光看向白晴儿，虽然白晴儿面无表情，但是他还是从公孙剑轻轻对白晴儿说些什么的时候，从白晴儿的嘴角捕捉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白晴儿嘴角微动了一下，表情一下放松了。

赵一霸知道，他眼前的这个白巡按，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