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学同学
挂断手机，丁浩慢条斯理地爬起来，好在刚才睡觉的时候没脱衣服，省了一件麻烦事。
江韬来得很快，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着你的日子真他妈的过得舒服，洗衣机空调什么都有，居然还有两台电脑，差的只是一个固定的女人了吧，哈哈。
丁浩懒得跟他多说什么，指着桌子上刚泡好的一杯茶：“你的。”然后把盒饭接过来，撕开塑料袋，迅速开吃。
江韬坐到电脑旁，一边上网一边说道：“丁浩，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不到一千，转正了会多些。”
“不到一千？你那台手提至少得上万吧，好像你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拿家里的钱买的？”
丁浩似乎不想触及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你和你女朋友现在怎么样？”
“没怎么样，早就分手了。她说如果我能拿出一百万，马上就和我结婚。真是笑话，如果现在我有一百万，还会和她结婚？”
丁浩看着江韬，后者丝毫未见伤感，反而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禁暗自问道：“这难道就是我在大学认识的那个江韬？还不到一年，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韬叹了一口气，续道：“说实话我真有点羡慕你，我那里的工作等级制度太显形了，不是亲身实践，你永远无法体会到我们这一行有多么黑暗。相比起来，监狱里的任何一个犯人犯的罪简直都算不了什么。”
“没那么严重吧，你也无非是给犯人上上电脑课而已。”
“就是因为只是上上课都有这样的感受，而我不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以后肯定要向上爬。到那个时候，就必须深深地卷进去了。”
丁浩微微一笑：“开始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已经身经千锤百炼，很容易就能适应的不是么？”
江韬没有接口，只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丁浩续道：“其实我比你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那么显形，背地里的纷争又会差到哪里去？本来就是这样的社会了，种种关系都是那么的复杂了。奶奶的，不说还好，一说心里就他妈的觉得悲哀！”
江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忽然回头瞪着丁浩：“你这里网络不稳定？”
“你来了又怎么会稳定？”丁浩大笑着，“一听声音就知道你在玩3C，上午我受尽断线的鸟气，好不容易有个人主动来与我共享，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江韬闻之不禁苦笑：“没想到这么久了，你的这个臭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既然这里玩不成，出去上网算了，你快点！”
“去哪？”丁浩迅速扒了几口饭。
“去湖南大剧院二楼吧，那里环境不错。”
丁浩略一皱眉：“湖南大剧院？难不成你想上完网后请我看电影？”
“如果现在你去做变性手术，我可以考虑这个建议。”
“当我没说”，丁浩把饭盒菜盒一起塞进塑料袋，拎起，“我们走。”
两人打的来到湖南大剧院二楼的战魂精英会所，江韬显然对这里极熟，连会员卡都随身带着。丁浩则因为好几年没到过网吧，对一些新政策毫不知情，交钱领卡等手续都是江韬一手包办的。
找了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丁浩忍不住问道：“江韬，你上班的地方比我离这里更远，怎么会想到跑这里来上网？”
江韬瞥了他一眼：“以前到附近的城市花园办证时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虽然知道她有男朋友，仍然追了她好一阵子。现在追女孩子，请吃饭上网看电影自然免不了，于是成了这里的常客。后来虽然因为我的介入，那女孩子和男朋友分了手，却没有投入我的怀抱，而是被另一个很有钱的家伙觊觎上，略施大款计就把她抢了过去。”
丁浩一听不禁怔住，既而苦笑：“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我还以为……（本来他想说我以为你只谈过大学里那一个呢，想了想这样的话还是不说为好）不过既然事情成了那样子，你怎么还到这个伤心之地来上网？”
“伤心之地？”江韬肆无忌惮地大笑道，“难道就因为曾经和她在这里玩过，现在她不来了我也应该不来了，来了就应该伤心？算了吧，女人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没有必要为了某一个浪费自己的心情。”
丁浩吃惊地望着他，他实在难以想象以前那个还算温文尔雅的江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
江韬对丁浩的眼神也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语气淡然：“我们一起3C吧，我想杀人了。”
两人玩了三个多小时的3C，除了各死一次机外，网速还算流畅。打了十来盘，胜率十之七八，可惜后来两盘都是输的，输得两人都没了底气。
晚饭是在附近的金太阳酒店吃的，江韬算准丁浩会抢着买单，点了不少大菜。结果两人都撑得半死下来，才解决整个桌子的不到一半，付帐时丁浩掏了两张红票子都不够，还加了三张十元的。
从酒店出来已经六点多了，天空已颇具暮色，两人站在十字街口，面迎凉风，观望着穿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半晌，江韬问道：“丁总，晚上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我想回去看会书，这个时候边吃零食边听音乐边看小说最过瘾。”
“看书有个屁意思”， 江韬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550元，两个小时，随便怎么玩都行。如果你嫌贵，去便宜些的地方也可以，总之包你不出问题。”
“你说什么？”丁浩虽然听清楚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总之就是去舒服一下，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你别告诉我你没需要，除非你那个有障碍。”
丁浩从内心发出一声叹息，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去吧，我先回去了，有空的话……下次再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