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幻想
却被他给抓住了手指，话语温柔地从他带着鲜血的嘴角溢出来：“对不起。”
深深的歉意，让她带着眼泪笑了，笑的很是温暖，就如此时窗外的阳光一般，她扑进他的怀抱，听着他的心跳声道：“我不想你跟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最想要听见你给我说你爱我。”
那三个字，虽然她不确定他到底对她有还是没有，但即使就是假的，她也会觉得心里舒服。
“对不起。”可是从他嘴角蹦跶出来的依旧是这三个字，就像是没有别的一般，淡淡的，只裹着抱歉声音。
她在他的怀抱里愣怔了一下，然后不再勉强他，缓缓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话语里面落满了温柔：“好啊，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必须给我弹奏一首钢琴曲。”
即使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因为什么跟自己说抱歉，但是她真的很想要听他的钢琴。
现在的她老是活在回忆当中，虽然她真的有很多的回忆，但是在回忆当中的时候，对么地想，再一次地将回忆变成现实。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有一个机会，能够将她的钢琴王子给在自己面前摆上舞台。
听见她的要求，袁昊的目光往咖啡厅的角落张望而去，看到了咖啡厅的黑色钢琴。
“好啊。”他脸颊落着淡淡的笑容，很是干脆地答应着。
然后搀扶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用纸巾将嘴角的鲜血擦拭了之后，他移动着脚步，款款地往钢琴的方向迈了过去。
很快，咖啡厅里又响亮起了淡淡的钢琴曲，他弹奏的曲调是悲伤的，就像是此时的他，即使钢琴曲弹奏地依旧比当年的那般地好，但此时的他已经根本就回不到当年那般。
安雪珍的掌声不由自主地响亮起来，淹没在钢琴声音里，已经干涸了的泪水，哗啦地一下淌落了下来。
她想起了，他们的未来，不确定的未来，就像是钢琴曲里的淡淡的忧伤，下一秒就不知道该撞见谁。
不可知道的未来，即使她还在幻想着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那个在钢琴面前，手指纤长优雅地弹奏着节奏的王子，却已经离她好远好远。
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将他给靠近，就那么地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不停。
钢琴曲结束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快很多，当他从钢琴边站起身，款款地往她的方向走来的时候，她还在自己的泪流当中让自己的悲伤沉沦。
如王子般的男人，拿过纸巾，手指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手指轻柔地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动作温柔，那种温柔的触感，让她止不住地想入非非，总是在想象着，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够和面前的男人，在一起呢？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被他蛊惑着的时候，她还是在如此地幻想。
而为他却已经收回了他纤长的手指，抱上了咖啡桌上的东西，一副立刻就要离开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她突然间慌乱不已，手指快速地伸出，径直抓住了他的胳膊，话语里面落满了恳求：“不要走，好吗？”
如此的恳求，让已经转身的男人，缓缓地转回身来，声音淡淡地道：“对不起。”
似乎除了这三个字外，他就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了一般，而这三个字，正是她最不想要听见的。
“跟我回家，看看孩子好吗？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在等着你取名字啦。”她挂着泪痕的脸颊扬起一抹笑容。
想要用笑容留住他，但是却在使劲地微笑，感觉脸颊都要僵硬着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说：“下次吧，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缓缓地放开，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地转身之后，她一句话挽留的话语都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够低着头，不敢看他离开的方向。
被他擦拭掉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掉落了下来，在那眼泪里，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属于他们之间的未来的不可能。
真的是不可能的感觉，即使她真的不敢再相信，缓缓地抬起头，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咖啡厅。
可是却撞见了他深情地往自己的方向望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依旧是心的悸动，然后碰撞散发着强大的温柔。
那样的温柔在心间乱窜的时候，让她觉得温暖无比，可是他却没有如她所期待地停下脚步。
而是收回目光，一刻也不停地径直离开咖啡厅，而她只能够望着他的身影，重重地叹着气，半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走了，整个咖啡厅再一次地上扬起了钢琴曲，却不是纤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阿来的。
在那依然散发着悠扬的钢琴曲里，她又再一次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回忆里。
那一次的相遇，太过于突兀，却依旧是抓不着他的痛，她真的是彻底地陷入了回忆里。
在那之后的每天里，安雪珍都会去那家咖啡厅，然后记住了咖啡厅的名字叫做黑白琴键，就像是曾经舞台上钢琴曲流动的袁昊一般。
去那里，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等待着袁昊的到来，即使她知道他会到来的几率会很低很低，但是她就是那般地期待着。
新买的手机是纯白色的，纯白色的甚是耀眼，那耀眼的手机功能很多，但她用的却只有通话功能。
每天在饭点的时候，会接到母亲喊她回家吃饭的信息，然后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不停地按着心里熟悉着的那一个电话。
一遍一遍又一遍，当手机屏幕上出现十一个完整的数字的时候，她脸颊会落上笑容，然后在期待着按下绿色的通话键之后。
传入自己耳朵的，对方的声音，会是温柔的，生气的还是愤怒的，就那样傻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猜测着对方的心情。
等待着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场景都给诶猜测完一遍的时候，她才发现大脑是空白的，空白的一个场景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她盯着面前的手机，目光落在那个绿色的通话键上面，其实对方的心情是好是坏，她只要按下那个绿色的键，然后将手机送到耳朵旁边就能够知道。
但是却没有勇气，那一个小小的绿色的键，似乎即使她有千斤般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按下去一般。
所以她只能够盯着那绿键，重重地叹气，然后又将手机屏幕上的所有数字清空，然后再继续拨出那十一个熟悉的号码。
一遍一遍又一遍，她都不知道是过了多少遍，拨到手机突然间没有电，整个屏幕都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
她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看不到那熟悉的数字，然后止不住地重重叹息起来。
有些时候，她也会带着孩子来咖啡难厅，时间一久了，然后就明白了，还想要奇缘，但是那是不真实的想法。
所以她对能够再一次地遇见袁昊的想法给打消着，盯着婴儿车里的孩子，目光痴迷，傻傻地看着熟睡中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冲她哭泣起来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着。
时间恬淡，她在等待着她的未来有袁昊出现来的时候，即使这样的等待即使到了天长地久都不可能出现，但是她的期待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下午的阳光在一种柔美的暖里，她再一次地来到这家叫做黑白琴键的咖啡厅里，叫了咖啡，面前的咖啡浓浓地升腾着白雾的时候，她的目光缓缓地从窗外的阳光当中收回来。
端起咖啡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之后，脸颊落满笑容，却在转向咖啡厅偌大的平板电视的时候，笑容僵硬子啊脸颊。
那平板电视里，有李小强的身影，他整个人充斥在一种愤怒当中，不停地大声咒骂着：“西门家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有钱又怎么样呢？我姐姐为他们家生了孩子，不但没有得到悉心的照顾，竟然还一个月都不到就被扫地出门，这样的人家，怎么有脸让大众信任呢？”
李小强骂得义愤填膺，而安雪珍的脸色却惨白地要命，她移动着脚步，再也听不下去，再也在这咖啡厅里呆不下去。
奔跑出咖啡厅，脸色一片惨白，拿过手机拨打着李小强的号码，却被传来已经关机的讯息。
她愤怒地将手机收起来，大声骂着：“李小强，你是疯掉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呢？”
正在此时，电话铃声喧闹起来，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不由地整个神经都绷直起来，那号码，正是她像傻瓜一般不停地拨弄的号码。
虽然这一次的电话是对方主动打过来的，但是要按下那个绿色键的感觉依旧在心里浓重不已。
心有着一种抽紧般的疼痛，紧张地扑腾腾地跳动，让她不知道对方打这个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着他的号码，她的心却是愉悦着的，所以即使犹豫着，但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键。
就在电话接通的时候，大脑陷入一整片的空白，让她突然间就明白，这种强大的让心悸动的感觉，澎湃着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思索着对方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只有一个念头，期待着对方能够给自己说温柔的情话，仅此而已。
但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要求，却是一个不能够实现的事情，她握着手机，不安地呼唤着对方。
“袁昊？”等待着对方的温柔声音传入耳朵，却是裹着愤怒的大声嚷嚷：“安雪珍，你还嫌西门家不够乱吗？”
那劈头盖脸充满愤怒的话语，让她在一瞬间清醒过来，他给自己打电话，并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现象着电视画面里，李小强义愤填膺的表情，她就明白了，这个给自己打电话来的男人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我们见面谈吧，上次见面的咖啡厅。”话音落下，她径直将电话挂断。
然后关机，然后袁昊的所有愤怒都被她挂掉的手机给隔绝着，将手机揣进包里，她并没有往咖啡厅走去。
而是在外面的绿色草坪上坐了下来，望着阳光的方向，那般淡淡的柔美的阳光，那般美艳艳的，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将手指放在脸颊，透过指缝，盯着阳光看着，半响之后，如此美好的场面，她却止不住地想要哭泣。
眼泪就那般冰冷地砸落下来，让她感到绝望，即使李小强有怎么的不对，但袁昊都不该如此冰冷地冲自己责骂呀。
她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在这样的想不通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着。
袁昊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当他那双擦拭地亮堂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的草地上的时候，她缓缓地抬起头。
撞见的是那张朝思暮想中的脸，只是那张脸此时的表情是充满了愤怒，她的眼泪已经干涸掉了。
但是在对上他充斥着愤怒的目光的时候，却止不住地想要哭泣。
径直抱住他的腿，在他干净的西裤上擦拭着奔涌而来的眼泪，哽咽着，却没有大声地哭泣。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冷冷的是袁昊的责问声音，这声音像是一记劈裂砸落在她的头顶，让她天旋地转，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只想要你。”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蹦跶了出来，那般毫不掩饰，却在两人之间，将氛围给凝固了。
袁昊站着，没有动脸颊的神情变了又变，然后他突然间重重地叹着气，长长地，就像是好累好累一般。
这让掉着眼泪的女人，忽然间没有了要哭下去的理由，她放开紧紧抱着他腿的动作，缓缓地抬头，担忧着问：“你怎么了？”
这一句充满着关起的话语，似乎让冰冷着脸的男人有些心软，他缓缓地蹲下身，坐在她的身边，话语里面裹满了无奈：“你知不知道我正在关键时候？这样被你弟弟医闹腾，注定着西门氏企业，在公众心里的形象岌岌可危？”
对于这一切，安雪珍能够想象得到，她也知道小强做的不对，但是该兴师问罪的人，不该是袁昊，而是唐兆翰呢？
“我只在乎你，如果因为你要将西门氏给毁掉的话，我是无所谓的。”安雪珍很认真地说着，虽然话语太过于不负责任，虽然她的心并没有如此地无情，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她心里所想要的。
“可是我想要的是事业。”袁昊别过头，没有盯着她的脸颊，但是话语却说得甚是坚定。
“因为事业你要出卖爱情吗？”她责问着，心被重重地捆缚着。
“对。”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使是如预料中的那般。
“那你爱我吗？”话语认真，话题好像是被她给成功转移了一般，面前的男人，愣了愣，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
目光深情地望着她，但是对她说的话语却是冰冷的：“对不起。”
而她要等待的却不是这冰冷的对不起，而是裹满深情的另外三个字。
满脸期待的表情变成了裹满愤怒的严肃，她瞪大眼睛盯着他问：“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问你，你爱我吗？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目光对上他的眸子，期待着那个答案从他的嘴里蹦跶出来，他们就那么相互对望着，似乎时间就在两人之间凝固住了一般。
好久好久，就像是过了很多个世纪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我爱你，但是……”
后面的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她就已经奋不顾身地倾轧到他的身边，覆盖上他的唇，紧紧地将他给抱紧。
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只要那三个字那就够了，似乎所有的悲伤疼痛，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如果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那就更加地完美了，她在他的唇舌之间，找寻着温柔，想要用柔美的吻，将他给整个占据。
却在一吻落罢之后，被无情地推开，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却将她给推到在了草地上，她瞪大眼睛，带着受伤的目光望向他。
“但是我的爱情已经死掉了，我要的是事业，宁愿用爱情来换事业。”冰冷而透着无情的话语，让她整个人僵住。
那般无情的话语，宣誓着他的爱情的死亡，而她的爱情却也在僵硬的状态当中，一瞬间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往哪里徘徊。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用我的爱情换你的事业？”她瞪大眼睛，这个问题裹着心痛地从嘴里蹦跶出来。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他说：“对。”
淡淡的只有一个字，却被强大的事实，一瞬间给砸到在地，有一种遍体鳞伤的感觉，让她瞬间大脑空白。
明媚的阳光之中，相持在一起的男女，瞪大着眼睛，最终都什么都没有说，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安雪珍瞪大眼睛。
她知道袁昊不可能没有事情会来找她，所以她瞪大眼睛，盯着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话说到了电子上，袁昊也没有再犹豫些什么，话语严肃地像是砸警告：“管好你的弟弟，也管好你自己，事情惹大了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
他说着那样的话语，她听着就觉得甚是烦躁，什么叫事情惹大了就没有好处呢？明明就是怕他的事业受到影响。
“我说过，你要毁掉我的爱情而为了你的事业，我也会什么都不顾，大不了我也将你的事业都毁掉。”
冰冷的话语，是她对他的威胁，话语落下之后，面前的男人完全失去了要对她说话的耐心。
低低骂了她一句话之后，转身就要走，阳光那么灿烂，在她转头的时候，径直照耀着她的眼睛。
让她无法适应那么炽热的光影，眼睛不适应地眨动了几下，转身离开的男人，就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
即使刚刚在说着威胁的话语，但是心底却不想着他的离开，所以她慌乱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追随着他的方向，脸颊写满了惊慌失措。
“袁昊，你等一等。”她大声地呼唤着，那个她所爱恋的人的名字，从嘴里蹦跶出来的时候，让她感觉正片天空都是灿烂着的。
在面前的不停地往前走着的男人，停下身来，冰冷着眸子瞪大眼睛，盯着她，话语冰冷：“还有什么事儿？”
她看着他转身，即使他对自己说话的口吻是冰冷的，但是她还是开心，至少他停留了下来，嘴角上扬着笑容。
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但是话语里面却充斥着一种怯弱，弱弱地问：“你想不想要见见孩子呢？”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十天了，这八十天来，袁昊还没有真真正正地和孩子呆在一起过。
这对安雪珍来说是一种遗憾，做梦都不会，会有袁昊主动来找她的时候，所以这对她来说，对哈子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于这样的机会，她并不想要错过，所以话语里从最里蹦跶出来之后，望着他的方向，充满了期待。
冰冷着脸颊的袁昊，整个神色也在冰冷状态当中，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即使他回到：“是”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他有多么地开心。
但是至少他答应了，答应了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很好的事儿，脸颊落着淡淡的笑容，不顾他脸颊的冰冷，将自己小小的手放进他的手心，拉着他，就像是他的亲密两人一般，径直往前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