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急切
“袁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给了温柔,却要在我以为温柔即将靠近的时候,如此地疏远如此地让我捕捉不到温柔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心里落满了责问,但是却没有人给一个答案,她只能够盯着那已经碎裂了的玻璃杯,已经到处流淌了的西瓜汁,目光愣愣的。
深呼吸,想要让自己气愤平息下来,但是却一点儿用出都没有,当她重重地深呼吸,当她以为自己会将那怒气平息的时候。
房间的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声而撕裂的女声,她听出来了,那声音是唐梓妍的,大半夜地她在离自己房间不远的地方,大声地喊叫:“袁昊,你在搞什么?我的西瓜汁呢?”
冷冷的话语,充满了愤怒的责骂,这本来就是他们夫妻之前的事儿,打打骂骂地过日子,本来她安雪珍是关不着这一切的。
但是在听到唐梓妍如此大声地责骂袁昊的时候,她的心撕裂地疼痛着,那样的感觉,比自己被唐梓妍骂还要难受,她真恨不得扭开门把,真恨不得冲出去冲她大声地叫喊:“给我闭嘴,不准你如此地骂我孩子的爸爸。”
可是想想与现实不同,现实是房间外面安静了几分钟之后,传来了袁昊高声的声音,他大声地说:“马上来,我这就给你端上来。”
然后很快,房间外的走廊上就响起了皮鞋撞击着地板的声音,他听着那声音,有些头昏脑胀的,心里也在紧张地砰砰狂跳。
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让她知道,这个时候,在走廊外走着的人应该是袁昊,而且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西瓜汁在。
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门把试图将门把扭开的时候,房间外传来了唐兆翰的声音:“唐梓妍,你没有收到西瓜汁吗?刚刚安雪珍不是端上来了一杯了吗?”
唐兆翰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友善的回答,回答他的是唐梓妍气愤的声音:“爸爸,你怎么就那么地相信那个女人呢?知道西瓜汁是袁昊榨的,她一定欢喜地不得了,这个时候一定在房间里偷着喝啦。“充满挑衅和厌恶的话语,让房门里的安雪珍手指僵硬,本来很想将房间的门把给扭开的,但是却一瞬间丧失了力气。
让她失望,她孩子的爸爸在面对如此的场景的时候,竟然没有帮她说一句话好话,她什么都指望不上,只能够看着脚下的西瓜汁,已经从玻璃杯子里跑出来的西瓜汁,粉红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让人觉得恶心。
房门突然被敲响,砰砰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块生硬的石头在敲打着自己的心一般。
“谁……呀?“她小心翼翼的问,话音刚刚落地门外的敲门声就停留了下来。
随即而来的是唐兆翰充满温柔的声音:“安雪珍,你把门打开,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如此的场景如此的氛围,就算唐兆翰没有挑明,她安雪珍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拿西瓜汁来兴师问罪。
对于这样的发展,她本来是无所惧怕的,可是握紧房门的手指却是僵硬着的。
“快点开门啊。“刚刚都还充满耐心的男人声音,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耐心一般,听上去冷冷的话语,让她的无措更加地慌乱。
手指用力地一拧,心一横,房门被打开,门缓缓地打开,走廊里三人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眸子。
朦胧的灯光中,袁昊端着西瓜汁,唐梓妍脸颊写满了生气,而唐兆翰的脸颊落着的全部是责问。
在房门打开,还没有等安雪珍看清楚面前的局势的时候,唐兆翰的话语就冷冷地闯入了耳朵:“你说,你什么意思?不是要你给唐梓妍端西瓜汁呢?西瓜汁在哪里?“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她再一次地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不受欢迎的人,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半响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妈,我刚刚让你给唐梓妍的西瓜汁呢?”连袁昊都在责问着她,这个她还以为和自己已经在靠近的男人,竟然又对自己落满了疑问。
一下子觉得委屈,似乎眼泪都要不听话地从眼眶里蹦跶出来了一般,但是她并没有搭理那么许多。
低着头,话语弱弱地裹满了委屈:“我本来是想要直接给唐梓妍端过去的,但是想起了房间里空调打开着,我想关掉之后,再断过去,谁知道,刚刚把房门给打开,手里的玻璃杯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那里躺着可怜兮兮的玻璃杯,唐兆翰冷冷地看了一眼,话语似乎在一瞬间就又变成了温暖:“好了,下次小心一点儿吧,快睡觉吧,明天再让人来清理。”
她低着头点着头,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走的时候,唐梓妍的声音却冷冷地传入了耳朵。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咄咄逼人的话语袭击着她,更加要命的是唐梓妍故意在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着。
空气在一瞬间充斥满了压力,那强大的压力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儿来的感情,更加地不知道要从哪里释放。
所以只能够那么愣愣地盯着,想要躲,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开,就在这样的时候,唐梓妍的脸突然凑近自己。
她能够肯定,唐梓妍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停在耳朵里却大地要命,她说:“老实交代,你刚刚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即使刚刚她确实是故意的,但她不会笨蛋到如此地步,承认自己就是那么故意的。
所以声音里裹满了委屈:“不,唐梓妍,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故意呢?那可是袁昊给你榨的啊,那里面可是裹满了爱意的啊,我怎么可能故意呢?”
楚楚可怜的声音升腾起来,但是并没有受到任何一丝的同情,唐梓妍的声音冷冷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话音刚刚落下,不待她有所反应,突然间觉得肚子上有一股力道,在推搡着她。
那股力道让她惧怕不已,心里一直都在念叨着孩子,中心不稳,身体偏移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她惊慌失措地伸手想要抓住唐梓妍,想要找一个支点,但唐梓妍却已经转身,惧怕让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嘶吼起来:“救命,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带着哭腔的恳求落下,整个人已经跌倒在了地上,感觉肚子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不安起来。
这个时候,多想让袁昊带自己去医院,但她却将目光落在了唐兆翰的脸颊,话语恳切:“唐兆翰,带我去医院,带我去医院,求你了,求你带我去医院……“她一声声的恳求,唐兆翰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似乎被面前的场景给吓着了,盯着地上不停地呼喊着救命的女人,愣了下,才缓缓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径直往楼下走着,楼下的灯光还在亮堂着,她能够看到他脸颊写满的担忧。
目光里写满疼痛,盯着安雪珍被唐兆翰抱着往楼下奔跑而去,当他们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他的心里落满疼痛。
不停地在期待在恳求着上天:“天,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让安雪珍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事儿。“当初一下子知道了两个女人都为自己怀孕的事儿,她感到很无措,但如果让他听到两个孩子都消失的话,他一定会很痛苦。
祈祷着上苍的时候,唐梓妍的声音冷冷地砸了过来:“怎么?心疼了?”
裹满醋味儿的话语他是听出来了,但是在听出来之后,脸颊写满的愤怒,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所以,即使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唐梓妍,他还是大声地嘶吼了出来:“你故意的吧你?”
愤怒的话语在从嘴里蹦跶出来之后,刚刚裹满醋意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爆发起来:“对,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你还心疼了吗你?”
唐梓妍裹着醋意和委屈的话语,一下子让袁昊猛醒,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翻牌的时候,所以脸颊的愤怒被自己强硬的内心强硬地压榨着。
随即脸颊落出一抹笑容,话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变:“唐梓妍,我没有心疼,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试图缓和唐梓妍的情绪,可逮着温柔的话语在一出口之后再一次地将唐梓妍惹火。
“什么叫不对,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在帮你?”唐梓妍愤怒地拔高了声音,让袁昊温柔的话语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在起着反作用。
“帮我?”他的脸颊落满疑问,他真的很不想自己的孩子再有任何的事情,而面前的女人竟然在说这样做是在帮助他。
“对啊,我在帮你,你想啊,如果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死掉的话,她就没有跟我们抢财产的资本,那么我爸爸的财产不就都是我们的吗?”唐梓妍的脸颊写满了欢喜,并且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而充满得意。
但是袁昊对她的话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赞同,老实说不管唐兆翰给不给安雪珍财产他都是赢家,因为安雪珍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所以这样的念头和想法他并没有动过,但却又不能够给唐梓妍将话挑明了,只能够干笑着对面前得意女人的做饭露出赞赏的目光。
“唐梓妍,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此夸奖着面前的女人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在被一把刀,在一点点地剜肉般疼痛。
“对啊,我也觉得我很聪明,现在我已经让那个女人摔倒了,就等待着老天爷让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死掉好了。”
冷冷的并且充满恶毒的话语,让一旁的袁昊止不住地冷汗噙满背心,那可是他的儿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怎么可以再失去另一个呢?心痛的感觉让他难受不已。
车窗里很暗淡,安雪珍痛的额头直冒冷汗,一旁的唐兆翰温柔地道:“如果难受就大声地叫喊出来。”
她倒是很想要叫喊,可是很害怕一叫喊肚子会痛的更加地厉害,所以没有力气答话也没有力气叫喊,只捂着肚子期待着医院能够赶快到来。
“你有没有事儿?还有刚刚难受吗?”耳畔是唐兆翰充满担忧的声音。
怀孕这么久以来,唐兆翰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的,突然的关心,还让她很是不自在,惨白的脸上冲唐兆翰温柔地憋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唐兆翰。“这一句话道谢,她说的很是真切,感谢在如此的危机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如此着急地送她去医院。
她的话语,让唐兆翰的脸色变得严肃,他严肃地反问着:“谢我什么?好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咯噔地疼痛,脸颊的抱歉又越加地浓烈起来,她偏过头,忍受着疼痛,不再说话。
心里却有一个浓浓的疑问:“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呢?不是你的,你会怎么做呢?唐兆翰?“这样的话语,她很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摊牌坦白,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总是在面对着他那张脸的时候,感到抱歉不已。
很快就到了医院,当她被匆匆忙忙地往急救室推进去的时候,眸子一直都盯着唐兆翰在看。
那个中年男人的额头掉落着豆大的汗珠,看的出来他的担忧和恐惧,她终究是被推了进去。
当急救室的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心里落着的愧疚愈加地浓烈,那样的愧疚环绕着她,让她在心里似乎念叨了一千一万遍了一般。
当心里的念叨慢慢地消失不见,愧疚也慢慢地平静的时候,她的眼皮动弹了一下,缓缓睁开的时候,那种压着眼皮的沉重感一瞬间消失不见。
眸子里亮堂地落着刺眼的光芒,一开始对那样的光芒很是不适应,但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唐兆翰的脸落入眸子里的时候,让她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刚刚在心里消失的愧疚似乎一下子就又蹦跶出来了般。
“醒过来了啊?”裹着浓浓的关切声音闯入耳朵,让她很是不适应,点了点头。
迅速地将头偏到一遍,打量着她所熟悉的高级病房,依旧是一切一应俱全,窗外柔柔的阳光斑驳地落在地板上,光线很是耀眼。
“天亮了?”盯着阳光看的眸子一下子落满了讶异,不由自主地叫喊了一下。
“对啊,天亮了,你睡了很久。”裹满温柔的男人声音再次闯入耳朵,让她有些不自在。
虽然不自在,但是孩子这个词语很快就蹦跶到了心里,她止不住地大声问:“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手指迅速地抚摸着肚子,当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依旧还隆起的,高高的样子的时候,她紧张不安的心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医生说,孩子没事儿,要你以后要小心点儿,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说跌倒就跌倒呢?”这一次西门波的话语里裹着责怪。
那样的责怪停在耳朵里,甚是难受,她瞪大眼睛,真想愤怒地问:“难道你没有看到是你女儿推的我吗?”
还好,这个话题唐兆翰并没有继续,很快他的手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粥碗,话语也恢复温柔:“饿了吧,来吃早餐。”
看着唐兆翰温柔地用勺子舀粥的样子,她很是不自在,如此的突然温柔,让她触不及防。
“来,乖,张嘴,啊,对,就这样,吃一口,恩,乖,来下一口……”如此裹满温柔的简短词语,裹满浓浓的温柔。
她真的很是不适应,在吃掉了一口粥之后,本来就已经恢复地红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刷白起来。
盯着唐兆翰很是严肃地道:“唐兆翰,其实你没有必要如此地对我好。”
心里还有另一句话,就是:“你如此地对我好,我会觉得更加地对你愧疚的。”
但是唐兆翰反常地让她无法适应,他的话语依旧温柔:“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属于情人间的温热话语,在从唐兆翰的嘴里说出来,在落入她的耳朵之后,她就觉得很是不自在,很是不是滋味儿。
虽然他们确实是夫妻,但是他们和夫妻却相差了很多,更多的时候,像是冷漠的两个陌生人。
包括怀孕这么久以来,和唐兆翰的感觉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这样的冷清让她觉得心里的愧疚少了很多,也让她觉得很是自在。
可是突然间的关心,突然间的拉进距离,将这一切都给毁掉了,她看着唐兆翰依旧温柔地用勺子舀着粥,然后很是温柔地吹拂着有些烫的粥。
“来,张口。”看着她再一次地将勺子里的粥吃干净,他的脸颊写满了喜悦的笑容。
而她的脸色却在刷白里恢复不过来,盯着唐兆翰,再一次严肃地说:“唐兆翰,不要这么多我好,行不行,我喜欢你冷漠地对我的样子。”
但是唐兆翰今天真的是要反常到底了一般,在她的话语出口之后,脸颊写满了温柔,温柔地在诉说着道歉的话语:“对不起,安雪珍,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冷漠你的,我只是,只是对我们的孩子不确定。”
话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唐兆翰心里的愧疚越加地浓厚,被如此浓厚的愧疚包裹着的安雪珍觉得,完全就没有这样的必要,他的如此关怀只会让她更加地愧疚。
却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害怕说出来之后,孩子会不保,害怕说出来之后,孩子的爸爸也会无法碰触。
所以她忍受着心里的愧疚将自己侵袭的危险,脸色刷白而没心没肺地听着唐兆翰的话语:“安雪珍,我知道错了,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老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地待你们,不会让你们有一点点地伤害。”
裹满温柔的话语,裹满柔情的决定,却让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刷白的脸色更加地刷白,很是不自在地道:“唐兆翰,真的不要这么对我好……”
还有后半句:“不然你会后悔。”
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将后半句话说出口来,害怕唐兆翰在听见了之后,脸颊的温柔会突然间换成一副凶神恶煞。
“好了,不要多说什么了,乖,张嘴,继续喝粥。”话题似乎就在唐兆翰突然的温柔里戛然而止。
将他送到面前的粥喝掉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勇气,怕话说的越多,心里的愧疚会越加地浓厚。
袁昊一大早地就说自己去上班,这让唐梓妍感到奇怪,她盘查了好久才肯让他出来。
一出西门家的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医院赶来,心悬着,额头滚落的豆大汗珠,昭示着他心里的担忧。
唐兆翰和安雪珍消失了一整夜之后,一个电话都没有往家里面打,而他也没有给唐兆翰打电话的理由。
所以一整夜他都没有好好睡觉,一直都在担忧的状态中,车速不由自主地加快,却很是不凑巧地遇上了红绿灯。
他甚是无奈烦躁地重重一圈砸在方向盘上,心里的不安越加地浓重,即使在心里祈祷着:“不要有事儿,千万不要有事儿,安雪珍你和孩子都不能够有事儿。”
却很是没有底,这样地祈祷越加地浓烈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越加地浓烈,车终于不再那么赌了,却是走走停停的。
真恨不得能够张一双翅膀,现在立刻马上往医院狂奔,如此急切的心情,让他的大脑里突然蹦跶出一个问题。
“难道你爱上那个女人了?”这个问题在大脑里不停地放大,由小到大,一瞬间,似乎要在大脑里爆炸开了般。
但他很快就将这样的想法给否定掉,因为他给了一个更加可信的理由,那就是孩子。
之所以会紧张那个女人,之所以会担心那个女人,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尤其是在唐梓妍失去孩子之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父爱,总是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关心孩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