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因后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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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万籁俱静,屋外幽幽地传来了几声猫叫,虽然极轻微,但每一声似乎都在撩拨人的心灵.

玉娘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她坐了起来,望了望身边熟睡的王良,慢慢地掀开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铺,悄悄地推门离去了.

果然,在她面前立了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咪,浑身上下竟没有一根杂毛.白猫亮晶晶地眼睛瞧着她,正张嘴要叫时,玉娘竖起食指嘘了一下,示意禁声,然后领着白猫来到了后花园.

一人一猫进了假山后,镜头转换处,那猫已然杳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少年一把抱住了玉娘,兴奋地道:“姐,想死我了!”

“小声点,大半夜的.”玉娘生怕被别人听见,板起了脸道:“小武,你不在深山修炼,跑到这来干什么?”

那叫小武的白衣少年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道:“什么啊姐,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还数落我?”

“我什么时候数落你了?”玉娘哭笑不得,她知道这弟弟以前被自己宠坏了,语气重点都不行,便解释道:“我现在已经做人了,要规规矩矩的,你说你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姐睡觉了?”

小武外表十几岁的样子,面貌的英俊尚掩饰不了眉宇间的稚气,他嘟嘴道:“做人?做人有什么好的,姐,以前我们不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吗?怎么做人之后就颠倒了啊!”

玉娘道:“做人就是这样,按时吃饭,睡觉,起床,做事是一套一套的.”

小武搔头道:“听起来挺麻烦的，哪有做妖的逍遥自在，姐，要不你别做人了，我们一起回去过从前快活的日子吧？”

玉娘道：“傻孩子，姐姐我不是说过吗？我这次来是为了还恩，咱们做妖行事可以毫无顾忌，但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不然就枉为妖了。”

小武道：“可是，这一路上我看见人类都是在你骗我我骗你的，全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这样的东西，真的值得你报恩吗？”

玉娘摇头道：“那是别人，他不是，他真心待我好，我也真心做他的妻子，一辈子都服侍他。”

“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说啥了。”小武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别让我发现他欺负你，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他！”

“瞧你说的。”玉娘微笑着拉了拉小武的手，道：“一段时间不见，又有进步了，这人化之术差点连我都看不出问题来。”

“那是！”小武自豪地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变化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你闻闻，连妖气都没有了呢！”

“是吗？”玉娘的眼睛里闪现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猛地拉开了小武的袖子，立时露出了一条毛茸茸的手臂。

“姐！”小武不好意思地把右臂缩到了背后。

玉娘笑道：“怎么，才夸你两下，尾巴就翘上天了？来，让我看看，屁股是不是还有尾巴？”说完作势伸手要去解小武的腰带。

“不！”小武涨红了脸跳开了，道：“我长大了，才不让你看那里呢！”

“好，不看就不看。”在玉娘眼中，弟弟就是一个开心果，她原意也只是想逗逗他，便道：“你啊，人长大了，心却没有大，永远都那么小！”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哈，姐，你骂我小心眼呢？”小武不乐意了，捅了捅姐姐的胳肢窝，玉娘嬉笑道：“没大没小！”也去呵小武的痒，一下子姐弟俩就打闹成一团。

一阵热乎后，两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自从王母生病以来，玉娘的心情就没舒展过，直至今天才彻底放松，心情大好。

“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就陪他一辈子？”小武遗憾地道，今天的快乐，也许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了。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玉娘幽幽地道：“或许，我还想替他生个孩子……”

“什么？”小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声地道：“姐，你是不是疯了？本来你们人妖在一起，就已经是大逆不道，有违天和的了，现在你还想为他生孩子？姐，你就不怕天谴吗？”见姐姐不说话，小武又继续道：“姐，你现在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还可以说是为了报恩，但你要真做出那种事来，那就太过分了，不但天理不容，而且整个妖界都会耻笑我们的！”

玉娘还是不答，她望着远处，片刻后才道：“小武，你知道做人的感觉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小武干脆地道：“我只知道肚子饿的感觉。”

“起初我也和你一样。”玉娘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道：“但是做人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里也会有感觉，有时会是甜蜜，有时会是酸楚，甚至疼痛。”

“姐，我越来越不明白了，难道你生病了吗？”小武疑惑地道。

“是，我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玉娘转过头来，那深邃如湖水的眼眸甚至让小武一时之间都感到有些陌生：“就算将来要受天谴，我也没什么好懊悔的，可是，夫君却是无辜的，他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姐……”

月色朦胧中，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到了荷花池水里，荡开了层层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