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线索
刃皱着眉头,选了张离门口近的桌子,又取出纸巾仔细的将椅子和桌面擦干净这才坐下,随意点了一碗面和几个小菜摆在面前,将口罩往下拉了一寸露出嘴来,却并不动筷子,偷眼观察贯西的动静。不过因为刃的造型太酷,几个女服务员显然哈韩,不时的在刃的面前晃悠几下。
贯西手中夹着香烟却不点燃,没有必要再这个小饭馆里点燃香烟,此刻正是饭点,吃面的人也不少,他感到很安全,可以踏踏实实的吃上一碗牛肉面。
忍的手伸到桌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小旋风飞快的转到贯西的桌子下面,贯西丝毫没有察觉,仍然在大口的吃面,旋风从他的咽喉轻轻划过,贯西爬在桌面上,仿佛睡着了一样,风忍划过的伤口,连鲜血都不会溅出一滴。
忍站起身来,往桌子上扔了张百元钞票,也不等找钱,匆忙离开了这里,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太脏,让人难以忍受。
过了很久,店里的服务员见客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贯西的身体一歪滑倒在地,服务员惊声尖叫响彻数条街道。
顾影他们完成了任务,裁缝铺的老板、大学生康健和贯西都已经被解决掉了,神识将要引起的威胁暂时被消灭了,顾影内心深处却为康健和裁缝店的老板的死感到有些内疚,该死的是那个大彪,虽然他没有开启神识只是一个普通人。
寻打来电话,他已经追查到那个军官的下落,他退伍后来到一个便辟的小村子——橘和村,而且裁缝店老板、康健、贯西都曾经去过那里。
顾影带领着、刃和苟生,连夜买了车票直奔橘和村。
橘和村地处偏僻,就是本地人也很少去那个村子,一星期才有一辆大巴载着人前往那里。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顾影他们下了车,汽车只能开到这里,接着就要走六、七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位于山坳里的橘和村。
这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对于刃和苟生来说可真是要命,不一会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就这样走走停停,六、七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近十个小时后,方才看到橘和村立在小道上的牌坊。
此时天已见黑,村子的轮廓在月光下依稀可见,宁静的村子因为陌生人的到来,不是传来几声狗吠,几条柴狗夹着尾巴窜了出来围着苟生不住转悠。
寻就站在村子的路口等着他们,顾影看到寻的脸色更加苍白,寻找到这里一定又流了很多鲜血,真不知道他的身体还有多少血可以这么用下去。
来橘和村游玩的客人很少,村子里也没有专门的客栈供游人住宿,寻就借宿在一家农户的家里,这家人只剩下一对老夫妻,儿子很早以前就去外地打工了,所以空下好几间房子,老两口又向来勤勤,房子收拾的一尘不染,听寻说还有客人来更是热情招待,平日里的生活太过孤寂,反倒盼着有人来增添些生气。
顾影进到房间,只见床上铺着白白的床单,几床崭新的被褥放在床头,这间屋子本是老婆婆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床单、被褥都是当地的棉花手工纺织而成,撒发出一股乡野的清香和热切的温暖,只是儿子却耐不住这里的寂寞、单调,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自此以后就很少回来,这床被褥也就一直崭新下去,婆婆扶着门框说道:“小姑娘一看你就从大城市里来的,细皮嫩肉的,你们这城市人是怎么长的?都这么好看,你别嫌弃我这里简陋哦,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还没有过身干净的很。”
顾影有些感动的说道:“谢谢婆婆了,您这里真是很干净的,我怎么会嫌弃啊。”
寻他们几个男生住在另一间屋里,刃还是挑挑拣拣,抱怨房间的简陋,没有卫生间、热水器、各种现代化的电器……。但在老婆婆端上一盆热乎乎的小米粥和几个可口的小咸菜后,也暂时闭嘴停止唠叨。
村子里的房屋都是明清时期的建筑,灰顶白墙,疏疏落落分散在山脚下,这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村民过着平和安宁的田园生活,稻田水塘、朝耕暮归、黄牛柴狗、抗锄持镰就是村民们周而复始的生活,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只是单调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应年轻一代,纵情声色、灯红酒绿的城市远比淳朴单调、枯燥乏味的乡村吸引人,于是村里的年轻人都相继离开,义无反顾的投奔城市的怀抱,只剩下几十个老人还在耕作、守候。
次日早晨,大家聚集到一起,顾影向寻追问天晶的下落。
寻说道:“这些日子,我通过校长的关系查到了当时驻扎在基地的军队编制,将所有士兵的履历搜索一遍后,终于找到那个取走天晶的军官,不过他早已经退伍,履历上他的老家就是这橘和村,所以我就找到这里。”
刃催促道:“那这军官现在在哪里?天晶在不在他的身边?”
顾影道:“刃你急什么,让寻慢慢说。”
寻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这个军官姓姜,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那天晶呢?你找到它的下落了吗?”顾影也忍不住问道
寻摇摇头道:“没有,我去了姓姜的那个人的宅子,翻遍了也没找到一点线索,按说天晶要在这里,我是能感应到的,可奇怪的是,在他的院子里我的滴血寻踪却起不到一点作用,阿铁在也感觉腹胀,真是奇怪。”
刃焦急的问道:“这个橘和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这里的人是不是开启了神识?”
寻还是摇头,“这里的人都很正常,其他的地方也没什么异状,除了姓姜那人的屋子有些古怪,离开那里后我和铁就回复了神识。”
顾影说道:“怎么会这样?咱们都去看看,一定要把天晶找出来。”
五个人走在乡间水田的土坎上,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初升的阳光懒散的照在身上,耕种的村民见到陌生人并不拘束,反而站在田间向他们友好的招手。
寻已经去过姓姜那里所以领着大家轻车熟路的来到院子门口。
小院坐落在山脚之下,与其他的人家相距甚远,门前一口池塘,两棵大槐树把守着门户,院门依然被一条铁链锁住,顾影问道:“小铁你怎么没有把铁链咬断?”
铁挠挠光头,张开嘴指指口中的牙齿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咬了,可咬不断,还差点把我的牙咯下来。”
“小铁你没受伤吗?”顾影关心的问道
阿铁敲敲牙齿,铛铛有声,他摇摇头憨厚的笑道:“还好没有把我的门牙咯断,要不以后可吃不了东西。”
刃在身后不住偷乐,活该……想不到你阿铁也有倒霉的时候,真应该把你满嘴的牙都咯下来,关键时候还是你刃大爷露一手吧,想到这里,垂下的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旋风向院门扑去。
可惜旋风到了门前并没有切断铁链、斩开门板,却无声无息、灰不溜秋的消失在门板中。
这个地方果然大有古怪,连苟生的鼻子也失去灵光。
寻笑了笑道:“我上次是从墙头翻进去的。”
于是大家踩在铁的背上依次翻墙进了院子,轮到刃的时候,他踩到铁的背上,有意的重重踩了一下,接着双手攀到墙头,铁却腾的站了起来,就听见对面墙后头哎呦一声,刃发出一声惨叫,这一下着实摔的他不轻。
“活该”阿铁嘟囔一句,这堵墙横在身前,依照铁的体型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进去的,只好在墙外放哨了。
顾影他们进到院里,由于年久失修,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件房屋也被时间摧残的不成样子,屋檐下蛛网垂落,蜘蛛若无其事的继续忙碌,脚下却是传来嗖嗖的声音,无数小虫子的生活被来人突然打搅,纷纷钻入墙缝瓦砾之下。它们见证了小院衰败的始末,可惜寻的神识在这里奇怪的失效。
苟生、刃他们仔细的翻遍各间屋子,数个小时候满头灰尘、蓬头垢面的钻了出来,哥俩一脸沮丧,里面除了一些破烂家具就只剩下鸟屎鼠粪。
顾影站在院子中央不停的来回跺着脚,寻靠在院子中央的一棵枣树上心事重重。
苟生摇摇头,天晶绝不会在这里,可是它又能出了哪里?
顾影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寻你知道这个姓姜的人死后埋在那里吗?”
寻顿时醒悟笑道:“还是顾影你聪明,他可能将天晶放在身边,死后就埋在一起了。”咱们这就去向村里人询问他葬在哪里。
村里人死后都葬在山背后的一处墓地,当顾影向他们询问地点的时候,村路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自从姜杰死后,就再没人会去他的墓地祭拜。
寻急忙解释,他们几个都是姜杰以前战友的子女,特意代替自己的父母来祭拜姜杰的。
村里人这才消除了疑虑,告诉他们姜杰葬在哪里。
几个小土坟孤零零的散落在山坡上,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终究会有一天要葬身地下,寻很快就找到了姜杰的墓地。
刚一接近大家都感到了古怪,每个人的神识都有一阵波动,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姓姜的绝不是普通人,他住过的房子还有葬身之地都在克制着神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其实他是什么人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深埋地下再过些年就连尸骨也会化做泥土,刃说道:“我们把坟刨开,也许天晶就埋在下面。”
苟生道:“你想盗墓?”
刃点点头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聪明吧?咱们现在就把这土堆刨开,天晶在不在里面一看便知了。”说完就要找家伙去挖开坟头。
顾影横了他一眼道:“你笨死了,大白天就敢盗墓,这要让村民知道了,还不把你打死。”
“他们敢,我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刃虽这么说还是将手中的准备挖坑的树枝扔到地上。
当地的风俗、刃还是知道的,头坟掘墓是最早人痛恨的事情,如果被村里人发现,往往就会当场打死,就是侥幸不死也会被送到公安局去,顾影可不想被人当作盗墓贼,
寻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晚上过来看看,挖开这座墓后,找到天晶的下落,再把这墓地好好修缮一下,这么做无论是村民还是埋在地下的姜杰都会原谅咱们的。
刃哼了一声,心想这还不是盗墓,只不过换过修缮墓地的说法,把时间改为晚上进行而已,
大家一致同意后回到住所,管东家老夫妇借了几把铁锹锄头,只说要体验农家生活,老婆婆也没起疑,反正家里这些农具有的是,便都借给了他们,又特意嘱咐他们几句,只要不在村里的墓地附近动土,去哪里体验农活都可以,如果随意在墓地动土,破坏了风水就会给橘和村带来灾难,苟生含含糊糊敷衍了几句,将老婆婆糊弄过去。
苟生又从村里的小卖部买了几个手电和一些蜡烛,备好东西后就等着黑暗降临了。
黑夜如约而至,灯光沉寂后,只剩下几颗星星守候着村庄,寻看了看表,指针正转到两点的位置,此时夜深人静,正是盗墓最好的时机。
顾影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去吧,我一个女孩子可不想三更半夜的跟着你们干着个勾当。”
苟生急忙接口道:“是啊,墓地可是恶鬼经常出没的地方,咱们去盗墓,打搅了他们的清净,它们可能会找上门来的,顾影姐姐不如我留下来保护你吧。”
“滚……”顾影怒斥一声,苟生极不情愿的扛起铁锹去了门。
刃低低骂了一声“胆小鬼。”一阵夜风吹来,顿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急忙紧跑几步,挽住阿铁的胳膊。
阿铁厌恶的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反而另一只手臂也被苟生霸占,无奈之下只好拖着这两个家伙向墓地走去。
美好的景色在夜晚却都变得狰狞可怕,月光清冽、树影婆娑、杂草低语、山石冷漠,邪恶和恐怖最爱在黑暗中滋生,苟生和刃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就在干一件罪恶的事情,正在掘开死人的墓地,心里自然有些害怕,手电筒发出的光亮,将脸色映照的铁青,二人心中均想为什么铁和寻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他们不怕鬼吗?
其实寻最想见到的就是鬼,听鬼讲讲以前的故事,可惜从来没遇到过,而铁这幅样子,就是鬼见到也会远远的躲到一边。
一锹锹的黄土被铲了出来堆在意变,往下挖了数米后,腐朽的棺木终于露了出来。
刃点了三根蜡烛,立着土堆上,接着跪下磕头,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苟生也急忙跪倒在他身边。
“姜前辈您大人大量,别怪我们打搅您的睡觉,我们这么做就是让您的法体晒晒月光,没有恶意的,您可千万别见怪,要怪就怪他们三个,都是他们逼我干的……”这番话都被苟生听了去,他急忙也低声念道:“姜爷爷,你地下有灵,千万不要相信这小子说的话,都是他出的主意,您要是不高兴,您就找他的麻烦,可跟我无关。”
二人跪倒的时候,铁和寻已经下到墓坑里,二人一头一个将棺材盖抬了起来。
棺材盖抬起的一瞬间,一朵乌云遮住了月色,刃的头发忽地一下全都直立起来,蜡烛上的火焰颤动几下接着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