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座相克

她拉开车门，坐到后座，思绪万千。

  齐渊四平八稳的开着车，冷气刚刚好二十度，她舒适的窝在后座，面无表情的脸，戒备仍存。

  他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她，眼里痛意甚浓。

  也就是这瞬间，他把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过了个仔细，

  他又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她，恰好她因为冷下意识抱了抱肩，脑袋往里靠了靠；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顿时一松，眼眸里的痛意渐渐被一层爱怜覆盖。后又觉心酸，十一年了，她可能连20度冷气的习惯都改了，而他却一直习惯性开20度冷气。

  “咳，你20度冷气习惯呢？”他清清嗓子，略有尴尬。 

  “啊？”她抬起头，满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喔，那个啊，”她忽然间想起来，有个夏天她和他一起出去自驾游，在他车里因为他要出国的事情牢骚满腹，他问她怎么样才开心，她气急败坏地说，“你都不知道我20度冷气习惯吗？你还说你爱我！”因为吵架占了下风，她一怒之下随口诌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他这一记就是十一年；后又想了想，大概当时的气氛太剑拔弩张，他才记忆深刻。

  “嗯，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她挠了挠头发想了想还是这么说。

  说完，她继续歪着头看着窗外，C市的夜景在今天给她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城市。

  可飘忽闪烁的霓虹灯让她失去了重心，没了存在感。

  齐渊。齐渊。齐渊。

  这十一年里她早已把自己变成了一具麻木的骷髅，从他离开的那天直到现在，她的血都是冷的。眼眶温热渐湿，面容冷峻的她看了看腕表，清了清嗓子:“齐董，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我最近发现一所做韩式料理的店，就快到了。”齐渊声调平稳，未有波澜。

  料理店。

  她看到齐渊把公文包放到一个靠窗的红木桌上，便随后有礼的坐在红木桌旁的椅子上，朝齐渊礼貌性的笑笑，而他看着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柜台前点了她爱吃的料理。

  她看着一道道被放上台面的餐点，心里一冷，果然啊，熟悉却又陌生的礼貌带来的伤害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她收了收心神，面不改色，随手夹了一筷子年糕条，放到嘴里，用力咀嚼，待咽下去后，她露出礼貌的笑容，“齐董找的这家店确实很对我的口味，不愧对同学一场你对我的了解。”

  齐渊笑笑说:“这顿饭算是我给叶大律师行的贿。”

  她闻此，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咳，齐董，我今天翻了下材料，您这场官司倘是要赢必须用点特殊手段。”

  齐渊剑眉一挑，右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极具讽刺意味的说，“家里的老母一直看不惯冯文佳的品性，结婚之后更是如此，婚姻结束是必然。”

  她一怔，饶是这颗见惯分别的金刚不坏之心也被这句话隐隐刺痛，随即，笑笑:“这个婆媳感情确实极易成为导致婚姻破裂的重要因素。”

  他看着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冯文佳和你比起来简直差远了！但她的淡然让他的脱口而出变成了:“说的是啊，婆媳之间，让男人很难做人，总得有个抉择不是吗。”

  她又喝一口水，“性格刁蛮古怪，好吃懒做，没有为人妻的思想和行动，不尊重孝敬老人，导致齐董心灰意冷外出不归留恋花丛”顿了顿，她接着说:“最好能有她对老人不敬的证据。咳咳，当然，这个没证据也可以制造证据。”

  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失笑，“难道叶律师的官司证据都是靠作假完成的？”

  叶幸夹了一个包饭放到盘子里，“并非，而是你齐董的案子太难打，出轨被人捉奸在床，逛夜店被人拍到接吻，光这个习惯性出轨就能够你损失几千万，但是，”她抬起头露出了邪气的笑容，“但是，如果是因为妻子行为不端导致丈夫心灰意冷，所以不得已以此泄闷，且不忍提出离婚，那习惯性出轨就是另外一说了。”

  “叶律师果然名不虚传。在家室律师业界里几乎每个人都在盛传叶律师的夜叉手段……”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大概十一年真的把她改变了太多。

   她咀嚼完盘子里包饭，“麻烦齐董把我送到事务所门口，我车在那。”

  “哎，叶律师你什么星座来着？”齐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戏。

  “齐董什么时候开始信星座了？”她擦了擦手，笑的嘲讽。

  “今年信星座，明年信五行；不然这股市涨跌老让人心里没谱，总得有个信仰不是。”齐渊自动略过她的嘲讽，黝黑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形；她看着他的浅笑，不觉有些失神。

  “射手座。”她起身拎包，“走吧。齐董。”

  噫，射手座，和我巨蟹相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