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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经错乱
接过我的手机,只见这黑女子有些惺惺作态,一幅看不懂的样子,但是又很是娴熟地找到了蓝牙的位置,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也打开蓝牙,一幅很是专心传歌的样子。我当时心里是嗤之以鼻的,我承认当时的自己看出了这个女人有些问题,但是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隐秘的阴谋,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那女子不停地翻找着歌曲,这时候华阴也是吃完了面,还是跟那女子一样的动作,连汤带碗一起吃了个干净,同时用袖子擦了一把嘴巴,看的出华阴也觉得那碗毫无滋味的清水面很是美味,华阴起身顺势付了款,一个字也不多说,抓起脚边我的那包巨大行李,扛起来就走。对于这个巨大的包袱,我一直都是很不好意思的,看到华阴再次帮我扛起来,我更是觉得有些尴尬,慌忙起身去拉他 ,伸手要把包袱从他身上拿下来。看到我们起身离开,那女子也是跟了上来,起身离开。
当时的自己只顾着跟华阴抢着去拿行李,全然没有顾及其他的事情,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机还在那个女人手里。直到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那女子再也没有将手机还给我,当然这时后话了。
一番争抢之后,我还是没有抢过华阴,华阴很是仗义的不让我插手,看起来很是照顾我的样子,其实不然,等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举动不过都是牵住我的绳索而已。也许是吃饱了的原因,华阴相比刚才来说话多了很多,刚才一直看着手机,很是沉闷,一直是那个女人在找话,现在却是相反了,那个女人跟在身后默默无闻,倒是华阴开始跟我拉开了家常。好朋友之间聊天,一下子把我的思维拉了过去,可以说当时的警惕性在不好意思和朋友情谊之间慢慢松懈开来。
就这样,我们一路聊着,本来我一直想问到底哪里才是目的地,但是后来被华阴左一句右一句思维带跑偏了,就这样走了一路。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明显看的出华阴已经气喘吁吁,汗水怕是已经湿透了半边身体,但是还是一路上死扛着,不让我插手。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计策,我越是不好意思,越是好下手。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多读书,如果当初多看几遍三国或是读几遍孙子兵法,想必不会被骗的这么惨。
终于,我们来到了华阴口中所说的租住点,走了半个多小时,说真 的,我真的不以为这会是汽车站附近的地方。当然,毫无意外,这里的环境有些偏僻,是一个靠近铁路边的三层平房,远远看去,整体感觉很是不尽如人意。房子很是破旧,墙皮已经斑驳,风吹过墙面的 时候,还能感觉墙皮在簌簌地落下。一扇巨大的铁门伫立在那里,这扇铁门莫名地让我感觉有些铁窗的感觉,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这种,自己下意识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的直觉竟然如此地准确。
华阴这时候转过头来跟我说,暂时在下面等一下,他需要打个电话,原来华阴没有拿钥匙,这是打电话让房子里面的人把钥匙送出来。华阴这么一说,当时我的心里就是有些慌了,赶忙拉住华阴问道:“华阴,你不是说你们在外面单独租的房子吗?怎么还会有别人?”
华阴挂断电话,脸上闪过些许的尴尬,说道:“别着急,我们租的当地老百姓的房子,都是这种院子,很多出租屋,都是打工的,租这种房子便宜划算,你说是不是。”
当时华阴给出 的解释是这样,当然,身后华阴的女朋友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顾虑,走上前来也是极力安抚,现在想起来真是悔恨当时的自己怎么没有坚持下来,被两个人就这样带进了黑暗的深渊。想想华阴刚才说的,有点道理,当时心里的感觉就是,华阴到底是不是所谓的主管,竟然混到这个地步。自己来这里投奔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现在华阴的处境似乎跟自己之前的也没差太多,要是早知道是这个样子,也许自己不会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大包小包地奔袭到这里来。
就这样,站在了铁门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埋进坑里。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一些说话的人声,有点嘈杂的感觉。拖鞋的踏踏声从远处传来,哐当一声,铁门从里面打开了,沉闷的响声也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三个人人望着这扇铁门慢慢打开,像是三个叩响地狱之门的浪子,将自己单薄而懦弱的身体扯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那时的我,脑袋一片空白,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里在抗拒折扇铁门,我的手在不停地在敲打着大腿的侧边,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进去把,到了。”华阴推着我,同时还有那个女人,也是推搡着。就这样,我就这样,在愿意和不愿意的边缘,被推进了这场终身难忘的人生经历里面。
大门哐当一声,像是一记闷棍,沉重地关上了,也沉重地打在了我的心里,很重很重,当然这种感觉是一种无奈,也夹杂着很复杂的说不出来的感情,就是这样,很简单,说不出来,真的 说不出来。
进了这扇铁门之后,我的心咯噔一下,然后掉进了无尽的深海。那一刻我在问自己,自己还能出去吗?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幢老旧的平方,呈半包围的样子,房子外是一处较宽的水泥地院子,院子一边连着水龙头,是个老旧的洗手池子,很老式的那种。院子有三两个人挤在水龙头前面洗着衣服。水龙头的水很细,要想接满一盆洗衣服的水,要等上一段时间,几个人趁此功夫就是随便聊聊,看见我们走了进来,本来还有点分贝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了很多。接着转过身来,继续洗衣服,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院子里时不时地传来一股厕所的臭气,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只听见一声大力的踹门声,院子另一端的一间屋子,一个看上去中年的男人正在提裤子,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半张卫生纸,瞬间,一股恶臭再次传来,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当时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么多然公用一个厕所,想想那环境也是不能再往下想象了。
华阴似乎一点都不奇怪,这些住在这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脏乱 的环境,看来,自己醉落魄的时候一点都不落魄,好歹,自己还会捯饬出一套整洁的衣服和被褥。那一颗,我有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华阴的房间在中间偏左的第二件,还好,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是离公共卫生间较远的那个方向,不然,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房门就是简单的绿色木门,很老式的样子,出门还要挂一把锁。一打开房门,一股沉闷地有些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我下意识地把头转了过去,眉头皱的更深了。此时房间里有几十个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打着牌,还时不时地吆喝两句。看到房间里来了新人,他们抬起头来看似友好地笑着说道:“帅哥来了!”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老套还有些官方,让我浑身感觉很不舒服。
我转头看向华阴,他正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把我那沉重的包袱靠在了里面的屋子里,然后顺手把房门带好,关了起来,当时他的这个动作,我看见 了,但是并没有在意,后来才知道,也许你们应该猜到了。
这时候华阴脸上有着莫名的严肃,看到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赶紧展开脸上的肌肉,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都很是好客,平时就爱在一起闹着玩,你刚来,可能不习惯,慢慢习惯就好了。”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华阴欺骗了我,现在的情景傻子都看得出来,进了挂人头的组织,当时我的心情好像瞬间没有了心情,那一刻我的脑袋是空白的,当然残留一丝感性在不断地试图劝说自己,无夜辉,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是的,你真的是想多了,刚来这里你知道什么呢,就是想多了,不要这么急于下结论,看看再说。这是我当时心里的独白,我在劝说自己,让自己努力不想要承认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一种自我麻痹,也是一种自我催眠,没有谁可以拯救,只是感觉越陷越深,那吃人的黑暗快要没过我的脖颈。
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像我无限极地靠近,他们向我冲过来,拉扯着我。只见刚才还在打牌的众人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娱乐,纷纷站起身来,几个离着我比较近的小伙子,点头哈腰地冲着我就是一通谄媚地笑,说道:“帅哥好,帅哥好,一路走来累了把,来,别客气,到了咱们这就是跟回家一样,千万别客气。你先歇会把,有啥事尽管开口。”
“我靠。”当时我的内心就是这两个字,这一群人献殷勤的功夫还真不是夸张,瞬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来到了怡红院还是翠红院这样的地方。况且让人受不了的是,几个大男人围着我,又是给我倒水倒茶,又是给我拿椅子休息,就差给我端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外带两个按摩师了。他们超乎常人的热情,却没有让我感到不好意思,我全身的每个器官每个毛孔,都在嫌弃和鄙视现在的周遭,面对这些热情似火的一群人,我的内心却是向寒冰一样冰冷。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近年来这种挂人头的组织我还是有所耳闻,没想到,现如今,自己也算是事必躬亲,亲身进了贼窝体验一般做贼的滋味,这滋味,当真是不好受的啊。
瞬间,脑电波传来一个念头,我要报警。说道报警这件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自打面摊上把手机交给那个女人之后,那个女人一直 没有将手机交还给我。我更加确信了,现在可以肯定,没有丝毫的怀疑了,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地把我坑蒙拐骗到这里来。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的话,真是半路逃跑也好啊。现在这个架势,看起来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我赶紧收紧自己的不理智,我转身看向那个女人,她站在门口,离我有点远的距离,我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的手机给我下。”当时屋子里比较黑,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表情,那女人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靠在墙边无动于衷。当时心下像是蚂蚁在钻一般,恐惧向我袭来,我能够感觉到周遭那些人看着我的眼光,如狼似虎一般,看着我这个无能为力的人,心里怕是在无情地嘲笑。
人越是恐惧的时候,也许就会用大声的说话来掩盖心里 的恐惧。我控制不住地大声吼道:“把我的手机给我拿过来。”挂头组织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任凭我怎么大声地要求,他们就像是充耳不闻一般,丝毫不为所动。一路上那女人的热情,刚才进房间时那些人的谄媚,一瞬间像是失忆一般,全部归零,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重新认识了一群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冷漠地让人可怕,冷漠的背后还带着说不出的坚定和邪乎。我了解挂头组织,这些人的思想已经被完全禁锢了,我改变不了他们,但是他们的目的是要改变我,那些看不见的魑魅魍魉在脑海里不停地游走,像是在庆祝我的无助和恐惧,他们在看我的笑话,就是这样,这里让我插翅难飞。
慌张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还有第二个手机在身上。我很庆幸,我有习惯于带两个手机的习惯。可是我却没有利用好这张牌,之前我只是听说挂头组织如何如何,真正地想要逃离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顺势拿出第二个手机,第一时间打开屏幕准备报警,我承认,当时的我真是太幼稚了,那种血气方刚的冲动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通讯工具。瞬间一个男人冲上来将我打到,然后夺走了我手上的手机,那男子很不客气地嘴上还骂骂咧咧。我当时很是生气,我要求他们拿出来还给我,我被激怒了。开始大吵大闹。当然这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我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付得了这十几个大汉。
随即我就被他们十几个人推进一个小房间里,房间比较黑,光线很暗,那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他们当中的几个壮汉大声吼了起来,朝着我就是一顿唾沫星子,一幅穷凶极恶的样子,看起来跟流氓暴徒也没什么两样。瞬间,我觉得自己是被吓傻了,毕竟年纪也小,一个人出门在外,被这样一群人吓唬,确实是很恐怖。我当时没有以暴制暴,我很清楚自己打不过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当是自己理亏,我不再说话,也不想激怒他们。狭窄的房间里,被好几个大汉堵在里面,能怎么办,只能是束手就擒,这或许是现在最明智的决定。打不过,吵不过,那就躲吧,既然入了贼窝,现在先平复一下心绪,整理一下思路,好好想想后面的应对措施。
这时我无意中看到了门口的华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冰冷的可怕,我两就这样对视了大概有两秒钟,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我瞬间感觉像是如雷灌顶一般,霹雳般把自己打了个通透。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刚才竟然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刚才华阴眼底那冷漠的眼神,他重来没有见过。华阴曾是多么善良和快乐的一个少年,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冷漠决绝。我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这个世界上,亲人可以背叛,最好的朋友可以背叛,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动摇和改变的,我扪心问着自己,终究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小黑屋里空气很闷,加上刚才几个大汉聒噪的声音,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像是缺氧一般,脑袋胀的厉害,胸口也很闷,有种想吐的冲动。既然出不去了,我就暂时表现的很是乖巧,冲着几个大汉说道:“好吧,好吧,我错了。”说完之后,他们才把挡在我前面的像山一样壮硕的胸膛移开。我转身想要去打开窗户,因为实在是太闷了,让人有点呼吸不上来。可是,这才发现,这是名副其实的小黑屋,哪里有窗户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从窗户逃走,这个房间并没有窗户,怪不得沉闷地让人头昏脑涨,快要窒息。
这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让我先坐下来,不要害怕,大家都是朋友。说话的语气是不可以抗拒的坚持。我的心可以说是心如死灰,我不想跟这群深陷其中的人争辩什么,无数的事实证明了,你根本改变不了他们。既然让坐下,那就先坐下把,看看这群人到底要使出什么花招。
就这样,粗略估计,大概只有十平方米的房间,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人,那女老少,各种人群都有。狭小的房间顿时变得很是拥挤,大家都是摩肩接踵,本来就很是憋闷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更加得缺氧,太多的二氧化碳在我的脑袋里充斥着,我感觉自己快要憋的爆炸。昏暗的光线下面,不知道谁抓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墙角位置,然后剩下的十来个人全部面对着我,呈扇形站开,队列十分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看的出,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经过了无数回,所以到现在已经是自动的条件反射,需要任何的命令和引导。
我无力抗拒,这个黑暗的屋子里,也许是害怕我逃走,他们把我挪到了这个最里面的位置,当我抬起沉重的头颅的时候,我看到了对面十几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看着我的无奈,看着我的尴尬,也看着我的烦躁。我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被囚禁在一个只有自己身体大小的牢笼里面,挣扎不了,痛苦不堪。
众人队伍中间,领头的是一个男子,肤色比较黑,个子不高,看上去就是没有文化的样子,但是却硬要装出一幅世人看不穿的高人姿态。他的旁边是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女子,这个女子相貌普通,肤色蜡黄,身材中等,穿着廉价的 T恤和样式很俗气的牛仔裤,粗苯的大手放在膝盖上面。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我看的出,大部分应该都是生活疾苦的农民或者进城打工的人群,穿着廉价的服装,粗糙的皮肤,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但是,每个人的心中却是规划着一个千万亿万的金钱蓝图。我在心底里发出了嘲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做着空搜套白狼的美梦。而且一直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想必很多人也不想醒来。
在扇形队伍的边上,我看到了华阴,在十几个人面貌各异的人群中间,他看上去很是消瘦,对比刚才几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他瘦弱地像一只小鸡,没有一点力量。我之前就听说的过,进来挂头组织的人,生活都很清苦,看来一点不假,以前还能在华阴脸上看到一点点肉,现在,简直看不到了,本来圆圆的脸已经瘦成了尖脸。他站在队伍的末端,看来她也只是这个组织的小喽啰,没有什么地位,也是任人摆布的命运。还有所谓的华阴的女朋友,那个黑女人分外黑,在人群里很是扎眼,一下子我的目光就搜索到了她的位置,她站在跟华阴相反方向的末端,奇丑无比的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我只是轻轻扫过,但是眼角的余光能够感觉到,不管是这个丑女人,还是华阴,所有的人都把眼睛放在了我的身上。
这时候,只听到领头的那个女人,一声大吼,“开。”这猝不及防突然的一声大吼大叫,说真的,我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那充斥在房间的强大声脉,真的有着力拔山兮的气力,跟一场小型地震有的一拼。我忍不住抬头看看房顶,还好房顶没有垮塌下来。坐在那河东狮吼女人身边的领头男子,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真心佩服那城墙般的耳膜,真的太厚实了。好吧,只有我,一个明显受不住的表情,而其他人,波澜不惊,习以为常,气定神闲。
那河东狮吼女喊完之后,全体人员十分整齐地挪动了一下凳子,所有的动作,姿势,连同挪凳子的声音都是那么地干脆利落,整齐划一,如果不是挂头组织,我会真的 以为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两三秒的骚动,然后一切归于安静,所有的人正式落座。我有点蒙圈,不过总之就是这群人要搞事情了。我的手心紧紧握成了小拳头,手心开始不住地冒汗,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神不确定地看着领头的那两具类似于僵尸的领头人。
果然,紧接着,河东狮吼女开始向我提问,这个架势,我想把它描述成审问,我觉得是很合适,因为确实是这样。
“帅哥,请你告诉我,你来自哪里?”这女人的声音虽然比起刚才那一声吼力道要小很多,但是还是很洪亮,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嗓门,也是个奇迹。
说实话,我看着眼前的这个阵仗,真的很傻,很想笑,同时我内心是抗拒,我不愿意当一个傻子,被众多地傻子质问。可谁知,来到这里,任何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从进入铁门的那一刻,我或许还没有真正明白,这块土地对于我来说没有自由可言。现在天真的抗拒,只会给自己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看到我不吭声,那河东狮吼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本来就有些不好看的脸,这下子看上去更加难看,我打从心底里高兴乐呵。这时候,旁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大吼,没错,又是一声大吼,虽然不及之前,但是力量同样惊人。我的耳膜真的快要炸开了。那人吼着说道:“说,哪里来的?”
经过这个男人的带动,瞬间,面前的人群像是机械反应一般,冲着我一起喊道:“说。”
想像一下那个画面,可以说简直不敢想象。就像所有人拿着矛和盾指着你,那种千夫所指的感觉,终于我自己亲身体验过了。我像是被驯服的猴子,沉声说道:“厦门。”
然后,还是那个男子的声音,蛮狠地继续说道:“怎么来的,坐的什么车?”
我眉头一皱,心想着,问这些弱智的问题是要干什么,难道华阴都没有说吗?来这里的人多半来自贫民窟,难道他们还会天真地以为我是坐着飞机头等舱来的吗?尽管心里已经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大挨个问候了一遍,但是脸上我却不能表现出抗拒。越是抗拒,我的处境会越艰难。我有气无力弱弱地说道:“火车。”
“你在车上有没有听到天气预报?”大力的声音快要把我打成贯穿伤,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我也要乖乖地把这些人无聊的问题回答完。
“天气预报!!”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个什么问题,怎么好端端地跟天气预报扯上关系了。这些奇怪的人思维也真是奇怪,一般人真是参悟不了他们的思维。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懒得问,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这恐怕又是什么故事的开头或者渊源。折服人精神的第一步也许就是从这里开始,我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现在这里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我要打起十分的精神,来阻挡对面越来越密集的明枪暗箭。
这时候,那个人群中的男子没有再说话,转而换成了河东狮吼女,看我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女人重新掌握了话语权。她还是扯着老大的嗓门,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天气预报说昨晚有一场大风,也就是这场大风把你的朋友华阴的公司吹跑了。”
后面的众人也是齐声附和,目视前方,大声吼道:“是的,吹跑了。”
该如何形容这个画风清奇的画面,让我想起来多年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桥段,那是一个描述精神病院的电影,而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所有人就像这精神病院的病人,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身上没有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而我自己却像里面那个唯一清醒但却无法证明自己清醒的清醒人一样,在这个充斥着危险的地方想方设法的想要逃脱。
听到众人这样的附和和回答,我真的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个答案让我无言以对,确实,换做任何正常人,都以为这是一次精神病院的实践旅行。
河东狮吼女眯缝着眼睛,似乎想要从我身上挖出二两肉的感觉,声音拔高好几度,继续大喊着说道:“所以说,公司什么的都没有了,但是,你并不是一无所有,现在有一块大蛋糕摆在你的面前,请问,你是决定捡还是不捡?”
我装作很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要保护自己,我必须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下去,于是我故作轻松和惊喜地说道:“我会选择捡起来。”我在认真地附和和敷衍这个河东狮吼女,而这个女人也不知是真是假,竖着耳朵,目视前方,仔细地等待和聆听着我的回答。
听到我的回答,明显看的出,我在她脸上找到了一丝满足感和欣慰感,也许当时的她心里想着,孺子可教也。她轻轻点了点头,继而更加严肃地说道:“你的朋友华阴现在已经没有公司了,也不是所谓的主管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很幸运,他找到了一个崇高的行业,这个行业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是未来的朝阳产业,也是带领你们步入美好生活的唯一通道。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决定带你过来看看这个行业的面貌,让你亲身感受一下这个行业的氛围和热情,让你真正看到一个朝阳行业的前景和未来。”
河东狮吼女最后几句话,声音是越发响亮,本来就缺氧的环境下,我的脑袋是震的嗡嗡瓮地直响,像是有个敲锣人在我脑袋里不停地敲打。平生我最讨厌嘈杂的环境,会瞬间带给我一种烦躁的感觉,而这个女人就是噪音的来源。我在猜想她或许是自我感觉良好或者是电影故事看的太多,一幅霸道女总裁的样子,但是那气质却是完全撑不起来。整场作秀像是精神病院里面的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