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闷气愧疚的人

早读的预备铃声响起，回教室途中的乒乓球桌边，宁小柠一行人刚一起吃过早餐有说有笑。曹跃本想快步行走，被陆明明挥手叫喊“曹跃……等下我啊。”曹跃不好跑起来像躲避她们，只好快速往前走假装没听见。不一会儿便被陆明明追上“哥们，怎么了，一大清早去哪了。”

曹跃停下脚，目视着陆明明。

陆明明摸摸自己的脸“干什么，有花还是有肉？”

“有奶。”不理会陆明明，继续行走。

一脸茫然的陆明明蒙了，早上没喝豆浆啊。

篮球打累的曹跃果真在朗朗书声中睡着了。多年后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木翼清晨，美过今生所有的清晨。不是木翼有多美，而是年少的每一天，都是开满院子里紫苑花的芬芳。

曹跃本身个子高，又是留级生，被安排到垃圾桶边的座位再也没有换过。坐江嫡后桌的陆明明写了纸条丢过去给曹跃，曹跃前桌的同桌看了看，知趣的摇了摇曹跃的肩膀。被摇醒的曹跃打开纸条，是陆明明的慰问。曹跃看了看盯着自己的陆明明，耸耸肩膀，表示什么事都没有，又倒头就睡。

下课后的曹跃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打打闹闹，聊聊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话题。陆明明发觉并没有什么怪异，也就安静的做题了。

午饭时间的陆明明仍然追问着曹跃早上去了哪里。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鸡排”曹跃点好菜后和陆明明选了个座位坐下。

“哇塞。”陆明明大吃一惊，“曹跃，你这点了三个肉，你是要长高还是要减肥啊？”

曹跃一脸不屑的表情“切，知道我早上干嘛去了吗？知道我等下要去干嘛吗？”

“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不想，那把你的鸡腿给我吃吧。”

“别别别，你说你说。”

“陆明明同学，你知道我除了爱学习还爱什么吗？”曹跃一脸期待的等着陆明明的答案。

陆明明假装思考了一下“看你面相大气，气质非凡，爱……爱……爱钱。哈哈。”

“俗，庸俗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会打篮球，而且不是一般的打篮球。我是唯一一个张得这么帅一张脸还打过木翼所有高中男子篮球冠军的。”

“是你一个人打的吗。”陆明明痞痞的一笑，咬了一口鸡腿。

“是你一个人打的吗。”陈辉腾端着饭盒坐了下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好消息是决赛的时间和地点已经定下来了，坏消息是高三党的午休和周五下午的自习和班会都不允许打篮球，并且还安排了周六的补课时间。听完后的曹跃一阵莫名其妙，“诶陈辉腾，我们可以放学后打球打到八九点再回去啊，反正又不是远古时代黑灯瞎火的。”

陈辉腾站起来端过饭盒，瞪了一眼曹跃，“八九点，大哥，八九点回去不吃不喝不洗澡作业也得写到12点啊。最早6点半。”

走了几步的陈辉腾又倒回来，说道“最好不要和傻逼吃饭。”

“我吃饱了。”陆明明也端走了饭盒。

整整一个星期，曹跃都没有和宁小柠讲过一句话，远远看见了，也是绕道而行。而陆明明，则是不仅仅帮宁小柠扫教室，打扫结束后还跟江嫡一起帮宁小柠讲题，做功课。没人陪去网吧的京晶则和回去也是睡觉的小胖迪在一边玩飞行棋。日子平静的像一面冬日里结冰湖水，没有波澜，没有漩涡。

周五晚上陆明明约上曹跃周六去图书馆，曹跃想起队友们都要补课，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木翼的图书馆离学校偏远，是在城里最大公园的正门对面，所谓山清水秀的书中屋。曹跃已是很久没来，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寒假苏子良硬拉着自己来偷偷瞄几眼江嫡已经两个月了。曹跃已经不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每个周末都来图书馆借一星期的书回去看的那个曹跃了。曹跃站立在一墙漫画书前，陆明明随手拿了基本更新出的《阿衰》，问了管理员，走去买了几本资料书，见曹跃还在发呆，向前走去。

“曹跃，你怎么了？看什么呢？去那边看看，有什么课外书。”

“哦，走吧。”曹跃刚一转身，猝不及防的碰见了宁小柠三个女生。

陆明明是一脸兴奋的跑过去问她们也来买书的吗。曹跃二话不说的走出了图书馆。

宁小柠想喊，可是图书馆不给吵闹，“他怎么了？我得罪他了吗？干嘛这几天看到我就跑掉。”

江嫡扯了扯宁小柠的衣角，才使宁小柠恍然大悟。

京晶像是看出了什么，“我去那边看看小说。”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

在陆明明不知情的情况下表示不解。“咋啦啊？”

“曹跃他跟……”

…“小柠。”江嫡打断了宁小柠的话，“陆明明，这是曹跃的私事，你还是去问他吧。他要是跟你说我们就一起想个办法解决。”

“对对对……可是，他会说嘛。江嫡。”

陆明明的招牌痞笑一笑，说:“放心吧，我有绝招。”

晚饭时间一过，陆明明就来到曹跃家楼下喊曹跃。曹跃打开院子的门，打了个哈欠。说:“干嘛，没饭吃？”

陆明明往里望了望。曹跃告知他，舅舅有应酬去了，陆明明才高高兴兴的进了院子，风一吹，院子里香气扑鼻。陆明明甚是喜欢。

陆明明带了一些酒水和花生，要求和曹跃在院子里喝上两杯。曹跃一想，反正是周末，即使是最难过的时候苏子良也没让自己喝过酒，今天喝喝也不错。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没喝几杯啤酒，曹跃就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借着月色，陆明明看到后一直在笑。

曹跃打了个酒味的隔，开始多话起来。

“你怎么就不脸红啊？”

“我酒量好。”

“我流量怎么就不行啊……呃～”一股潲水味冲鼻子，曹跃心想，再也不要喝酒了，却还是再开了一听。

陆明明见曹跃有点微醉，开始了正题。

“曹跃，你不是说你跟宁小柠关系很好吗？怎么今天见她就走了呢？”

“我要去打篮球啊。……呃，再喝一口。”曹跃又喝了几口。

陆明明也是和曹跃碰了下，喝了起来。“宁小柠说很久没跟你打游戏了。”

“不打了，再也不能打了。我以为有宁小柠在，我可以放下的。可是，我一看到她，还是…………”曹跃无法说出口，又闷了一口。

陆明明之前听说曹跃和江嫡偷偷约会的事，就小声问到，“是，分手了吗？其实分手这事没事的，大不了再找一个大不了兄弟我……”

原本一直点头的曹跃越听越不对劲，“等一下，额等一下，什么分手？谁分手了？不是，谁谈恋爱了？”

“你，和，江，嫡，啊！”

曹跃扑通一笑，没了微微醉意。接着哈哈大笑。

“我哪里像谈恋爱的人。”

“小柠说，你和江嫡偷偷约会过。”陆明明跟曹跃讲了一遍宁小柠八卦的原版。

“那都是误会，是我刚好去拿包裹回来的时候碰到她，就顺便给她了啊。这宁小柠。”这宁小柠，原来担心的不是我。

曹跃一遍喝酒，一遍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了陆明明。

大吃一惊的人成了陆明明。“所以说，你是自己一个人想不开生闷气了。”

……“是啊，我的内心是煎熬的。看见京晶，会想到我自己的父母，也会想到她的家里人，我……”

“别别别，这又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了，来，干杯，喝完去，别浪费了。”

“喝……喝喝……”

不打不相识，无酒不谈心。也就是这几瓶酒，成就了两人从此的生死之交。

陆明明把来来去去一一跟宁小柠讲完之后，宁小柠松了一口气。自己一直认为是曹跃和江嫡两个人之间吵架了，加上又是感情事件，江嫡心情大变也不好讲出来，自己担心又担心。可没料到，是京晶的事。

宁小柠本是借着到图书馆买资料书的借口才得以出来半天的，陆明明一边给宁小柠一边挑书一边说:“这件事情的本身曹跃没有错，甚至是一个受害者。不然这样吧，我去开导曹跃，你去开导京晶。然后约她们单独见一面。”

宁小柠看着认真仔细挑书的陆明明，恍恍惚惚的眼神。“嗯，好。……不对，试过了，京晶根本就不听。”

“也是，虽然说，上一辈的仇恨上一辈还，可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再试一下吧。曹跃不跟我讲话好不习惯呐。我有好多好多事要跟他讲呢。”

陆明明摸摸宁小柠的头，“我们可以帮到她们的。”

宁小柠自己摸摸不知不觉留长的头发虽不及江嫡的长，但也是小女生的秀发了。又垫了垫脚，嗯，应该有长高一点的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