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回小饭店里谈因果 大医院中吐心声

史克殊见钱兴国脸色越来越差，说：“不好！赶紧的打120救治，糖尿病不及时救治，会有生命危险！”

他一说，把我们都吓一跳，我立刻拿出电话拨打120。

这时候看看钱兴国，他自己趟到饭店里一张长凳上，竟然昏迷了过去！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周老板走过来看看，说：“没大事的，让他躺在凳子上躺一会，不要动他。这是糖尿病晚期的症状，昏睡、心衰、血压高，严重的还会有脑溢血。看他这个状况，只是昏睡，不是昏迷，等医生来就有办法了。”

光头强他们几个也围过来看，周林宝说：“我听说糖尿病发作吃点糖就好了，要不要喂他点糖吃吃看？”

周老板说：“不能乱吃！糖尿病发作吃糖，那是轻微的发病，头昏，血糖低，吃了管用。现在他都昏睡了，恐怕是要降糖，不能再吃糖，还是等医生来再说吧。”

我问周老板：“刚才听您说，他是糖尿病晚期，你怎么知道是晚期的？

”

周老板说：“糖尿病初期症状不明显，大多数人不当回事，就是觉得口渴、多尿、易累，等到身体急剧消瘦，再去医院检查，就是晚期了！”

我们这桌人，坐着等120车来。

周老板说：“唉，有钱人是有钱人的烦恼，大吃大喝，三高了。像我是没钱人，有没钱的烦恼，媳妇不孝顺，老是和我吵架。不瞒你们说，我和老伴晚上就睡在店里，老房子卖掉了，凑钱给儿子买了新房子，房贷也是我还。儿子家我也不想去住，儿子倒不和我顶嘴，儿媳妇老跟我吵架，如果住在一起，气都能气死！我这店是租的，哪天做不动了，不租这个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住到哪里！”

我安慰周老板说：“您也别多虑，吉人自有天相！你们老两口子有退休工资，岁数大了，吃也吃不了多少。就是租房子住，退休金也负担得起，儿子孝顺就让儿子照顾，儿子不孝顺，就上养老院住！”

周老板点点头，掏出玉溪烟分了一圈，对我说：“庄老师，你来我这饭店吃过好几次了，我之前听你说话，对佛学颇有研究，佛对我们这些家庭矛盾是怎么看的？”

我想了想，说道：“以前杭州城隍庙门口有副对联，说得很透彻：夫妻皆是前缘，善缘、恶缘，非缘莫遇；子女尽是债主，欠债、还债，有债方来！佛认为，人世间的人际关系，无非是四种：报恩、报怨、索债、还债。夫妻之间，前世都是有缘分的，今生才能结合，前世或者曾经是夫妻，或者曾经是母子、父女乃至亲戚等等。没有缘分的人，是不可能组成家庭、成为家庭成员的！有的夫妻，结婚半途又离婚了，就是缘分浅，缘尽了，人就散了；原来恩恩爱爱的，缘分一尽，也就反目成仇了。有些父母对子女非常好，宠着惯着，但是子女不领情，对家长恶语相向，这是因为父母前世欠了子女的债，子女是索债来的；有的子女短命，早夭，就是讨债讨完了，就走了。也有子女对父母非常好，非常孝顺，这样的子女就是来还前世欠下父母的债！所以，领悟透了佛法，人就没有烦恼了。别人对我不好，是我前世欠他的，别人对我好，是我前世对他好过，他来报恩还债的。我认为，人悟到这一层，才能去安心学佛，才能心如止水，不思善，不思恶，随缘任运。‘只是还旧债，不再种新殃’，如果社会上大多数人都悟到这一点，世界就太平了。人们不再互相仇恨、算计、争斗；而是敬畏因果，对一切的是非淡然一笑，不起分别心，只是忍受，不去报复，慢慢地就天下太平了！

小琳说：“姐夫，我不大听得懂。坏人欺负我，算计我，打我骂我，我也只能忍让？逆来顺受？这也太消极了吧？”

我叹口气：“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学佛难就难在，大多数的人，智慧悟不透。即使悟到了，‘看得穿、忍不住、放不下’！真要看清因果，起码要修到罗汉的级别，才可以看到五百世的因果关系；再往前，要到菩萨、佛的境界才能看得清。而世上修行的人也不少，能有神通看到三世因果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世人，不亲眼看到前世的因果，打死他也不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即使是修行人，出家做和尚做道士的，修了一辈子也没开悟的，‘如麻似粟’，数不胜数！”

“佛教著名的老和尚，活到120岁的虚云法师，在文革中也遭难，被打得断了肋骨，奄奄一息。难道虚云法师没有神通？非也，难道虚云这样的大修行人，没有护法神保护？非也！为什么他还挨打呢？这就是前世的因果！前世种了因，今生机缘成熟，就要受这个果报。空有法力，也用不上，因果之力极大！佛都不能转定业，佛经记载，释迦牟尼佛成佛以后，还有十次受苦，受果报；如误食马麦、饥饿三日、芒刺穿脚等等。成了佛还要受过去种下的果报，所以人千万不能做坏事，‘纵经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史克殊说：“我经历了许多坎坷，也有点信佛，你说得颇有道理，我也老听到劫数这个词，到底劫数是多长时间？”

我说：“佛经中讲的劫数，代表极长的时间，分三种。一小劫是1680万年，一中劫有二十个小劫，就是3亿3600万年，一大劫有成、住、坏、空四个中劫，就是13亿4400万年！千百劫有多长？想都想不出来！”

小琳惊讶地说：“这是多么长的时间啊？谁能活这么多年？”

我说：“按佛教的说法，人死后入六道轮回，不停地死、生、死、生。除非修成佛，才能解脱，不受轮回的控制！三世因果，并不是三生，而是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涵盖了一切的时间！生命一直轮回下来，才形成这么长的劫数！”

小琳疑惑地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对吧？那我怎么看到许多的坏人，升官发财娶美女；许多老实巴交行善积德的人，一辈子没出息，有的还横死。车祸啦，癌症啦，这怎么解释？好人没好报，谁还信佛？”

我笑笑：“你问到点子上了！世界上经常有你说的这种事，不弄清楚，人人都不信佛了，呵呵。”

小明说：“你就直接说吧，究竟为什么？”

我说：“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这是对的！但是，在‘因’和‘果’之间，还隔着一个‘缘’。好比说，‘因’是种子，种子种下去了，需要遇到适合的阳光、气候、土壤才会发芽，才会开花结果。学佛，就是把善的种子培植，通过多结善缘，让善根日益成熟；恶的种子，不让它有适合的机会萌芽，善行、善语、善心，恶的种子就不会发芽！历史上有个有名的故事‘周处除三害’。周处本来是个恶人，做了不少坏事，按因果报应，应该有恶报！但是，后来周处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了，改恶向善，上山除猛虎，下河杀蛟龙，自己改过自新，除去了三害（他自己被人称为一害）。恶的种子虽然之前种下了，但周处一直行善，不给恶的种子发芽的机会，也就是不再种恶缘；那么恶的种子就不会发芽，善的种子发芽了。周处后来发愤图强，拜文学家陆机、陆云为师，终于才兼文武，得到朝廷的重用，历任东吴东观左丞、晋新平太守、广汉太守，迁御史中丞。西晋元康六年(296年)，授建威将军，奉命率兵西征羌人，次年春于六陌(今陕西乾县)战死沙场。死后追赠平西将军，赐封为孝侯。”

小琳忽然说：“咦，二师兄醒了！”

我们一齐看向二师兄，果然他眼睛睁开了，盯着我们看，我问他：“老钱，你觉得好点了么？刚才你吓死我们了！”

钱兴国吃力地点点头：“现在我觉得好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昏，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琳说：“之前我们就打过120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可能这里是近郊吧，路远了点。”

史克殊说：“我看不单单是路远，120一般都和大医院合作，而不是联系就近的医院派救护车。本市最好的是第一人民医院，离这儿远，大概还要等一会车才会到。”

钱兴国躺在长凳上点点头：“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死不了！还有一大堆的酒等着我喝呢！庄文，你刚才讲的很有道理，我听到了一段，你继续讲完，我们边听边等救护车！”

我说好的，抽了口烟，继续说：“在无尽的轮回中，每个人都有善种，也都有恶种。人经常行善，恶的“缘”不会产生，恶种就不会发芽，人就享受善报；如果人老是做坏事，算计别人，伤害别人，‘恶缘’成熟，生命中恶的种子就会发芽，就受恶报！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坏人很逍遥呢？站在三世因果的角度看，就不矛盾了。一个好人，不代表他一直是好人，佛经讲‘重业先报’。如果今生的好人，前世做过很多坏事，那么比较重的恶业先报应。今生好人也倒霉，是受的前世的罪；但是这一生做的好事，报应不爽，倒霉完了，就享福！所以很多成功的人士、大富大贵的人都属于这种情况，曾经坎坷苦难，但是后来发达了！”

再如有些坏人活得比好人潇洒，是因为他前世做了大善事，福报很大，没有用完。他这一生虽然做坏事但还是享福，过得好。但是因果不空，他做坏事种恶业，等他积累的福报享用完了，肯定会倒霉！每个人能够投胎做人，都是带着福报来的，如果福报用完，人就死了！好比吃饭喝酒，皆有定数。前面大吃大喝，到后面就没吃没喝，有好吃的，吃不下去，生病难受！”

二师兄笑笑：“这是说我呢，但是有道理！我这一生不知道比别人多吃了多少肉，多喝了多少酒，多睡了多少女人！现在福报用得差不多了，病痛来了！佛法讲得对啊！”

我笑笑：“二师兄啊，我是讲的佛法，不是针对你的，别误会。”

钱兴国笑笑：“没事，你继续讲，我爱听！”

小明也说：“虽然你讲得深奥，我不完全听得懂，但是很有道理，继续讲吧。”

我说：“那我打个简单的比方，一个人的福报好比是一个没有底部的漏木桶。福报都是有漏之果，用完就没了。但是前世好事做得多的人，桶就大些，吃喝嫖赌，纵情享受。桶里装的水好比是福禄，就流失得快；但是因为桶大，水多，虽然流得快，在一定的时间里还是有水，所以坏人也能过上一段好日子，这就是世界上坏人没遭恶报的原因。今生的好人，前世不一定是好人。他的福报也同样是只漏木桶，但是桶小，水少，水流失得也快，所以好人不一定立刻有好报！然而，做善事就好比是修桶；不管桶的大小，能不停地做善事，把桶底修补好了，水就不流了，有漏之果就变成无漏之果。修到一定的时候，水流失得慢了，人就开始享受福报，完全修好了，就成佛了！”

正说着，忽然饭店外面“呜，呜，呜”响起了警笛声。

120的救护车终于来了！我们迎到外面，车已停好，

两个护士搭着担架走过来，问病人在哪里？我连忙引着护士进了饭店，帮忙把二师兄抬上担架。

二师兄上了救护车，护士问谁是家属？一起上车。别人都不说话，我只好冒充家属， 上了救护车，一路开到第一人民医院。

护士们先把担架推到急救中心，给二师兄量血压，各种体检。然后查完说没大碍了，又推着二师兄送到内分泌科，继续治疗。

我看看二师兄没事了，估计小明、小琳、史克殊他们正往医院赶；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地点。

过了一会儿，我们这桌一起吃饭的人都来了，看看二师兄已经好多了，正在输液。我看见小琳手上拿着几张传单，问她是什么？

小琳说：“我进医院大厅的时候，有个女的，鬼鬼祟祟地塞给我几张；说某某医院好，专家多，如果我们带人去看病，给打折优惠。”

正输着液的二师兄说：“别听她的，这种人我知道，是医托；只要把病人忽悠去别的医院，她就按人头收好处费，病人治疗得怎么样，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琳说：“你没见到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钱兴国笑笑：“你忘了我是药监局的，这些套路我怎会不知道？呵呵。”

说完，钱兴国用一只没挂水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让我分一圈。

我分完了，钱兴国又说：“感谢你们大家来看我，我现在没事了，输液完了就可以回去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等我病好了，请大家喝酒。对了小琳，你跟苏扬生打个招呼，我过几天去看他！”

众人都有事，纷纷告辞。

我说：“老婆，你先回去吧，睡一会，别太劳累。我今天休息，反正也没事，我陪着二师兄，等他水挂完了一起走。”

老婆点点头：“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二师兄你多保重！”

人们都走了，二师兄对我笑笑：“感谢你啊，三师兄，还留下来陪我！”

我说：“应当的，朋友就是互相帮助，不能有吃喝想到你，有难就逃避吧？不过我趁这个机会，想劝劝你。放水风险太大，相当于刀口舔血，一不小心就把舌头割掉了，你还是趁早收手吧！”

二师兄听我这么一说，长叹一口气，说：“我完全知道你说这个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不做这行不知道，上台容易下台难啊！我也想过收手，可是，收不了手！”

我吃惊地问他：“为什么？”

二师兄说：“我放水不是一年两年了，实话告诉你，我放水有一半的钱不是我自己的。有我姐姐给我去放水的，有我从别人那里低息借来，高息放出去的！这次钟山外逃卷了我本金四十万，有二十万是我姐姐的，我亏了二十万。现在跟黄二打官司，估计拿不全的，十赔九不全！另外，我还放水给开厂的、做生意的、赌钱的人，这些钱是我融资借来放水的。别人不说，我那三叔，钱三叔，瘸子你认识的，我就欠了他四十万！表面上看，我很风光，吃吃喝喝，其实烦事多呢，烦起来整夜地睡不着，又不能跟别人说，只有跟你这个好兄弟谈谈！”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欠下那么多钱？单你三叔就借给你四十万？”

钱兴国说：“我投资赵丽华的赌场，就有四十万，基本上是我三叔的钱。我按月送利息给三叔，另外还给赵丽华担保。她问银行贷了有二十万，如果还不出来，这钱也是我还！之前我放水赚到钱的，吃喝嫖赌，包二奶，玩美女，花了不少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这几年放水不顺，老有人跑路。光你知道的就有：顾厂长、楚成彪，其实还有其他人跑路的，我没告诉你！也有欠我钱没跑路的，但他破产了，做生意亏了，赌钱输了，你能把他怎么样？告他？他没资产可执行！所以我有不少坏账，我借的亲朋好友的钱，一下子也还不出来，只有按月先把水钱给他们送去。不声张，先稳住他们，本金怎么还？我还没想出来！”

我更吃惊了，说：“这么一说，你就剩个空架子好看了？”

钱兴国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我才冒险，去赌船上放水，也是想搏一把。那里利息高，来钱快，结果又亏了十万！唉！你说我现在就是想下台，不再放水了，我外面欠的那些钱，怎么还？靠一个月几千块工资，还给谁都不够！只有先维持着，把水钱按时给人送去；自己再想别的办法，继续放水，赚新钱，还旧债！”

我说：“那你稳一点，选靠得住的，家大业大的人放给他，岂不安全？”

钱兴国笑笑：“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富贵险中求！我也想过放给安稳的人，可是安稳的人给的利息不会高，不够我去填窟窿！放个二分的息，赚的钱刚够我喝酒抽烟，老婆孩子谁来养？赵丽华那边，我下了大本钱了，虽然她利息没少给我，可是动不动跟我借钱，借的钱远远多于给我的利息！”

我说：“那你不借不行吗？等她还你本金了，再少借给她一点？”

钱兴国笑笑：“不借钱给她，立马和我翻脸！万一翻脸了，她又没工作，没房子，现在的赌场是租的，我能拿她怎么样？就是把她拘留，又拘不出钱来！现在欠钱的是大爷，借钱给人的是孙子！”

我笑笑：“赵丽华是大妈好吧？”

钱兴国说：“好吧，赵大妈我目前只有哄着她，先把她的利息拿到手，本金让她慢慢还。有时候她手气好，赌钱赢了，也还我个几万的。只有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把本金抽回来，我腰杆子才硬得起来！”

我说：“那你一开始借钱给她，就没想到过风险？”

钱兴国说：“我这人有个坏毛病！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别人捧我几句，谁跟我借钱我都借。只想到利息是多少，哪里还考虑风险？还有，谁让我担保，我都肯签字；图他们的吃吃喝喝，塞两条烟给我，再请我洗澡，弄个小姐！现在我吃过苦头了，不轻易给人担保了；但是以前担保的帐，还有好几笔借款人没还清呢！”

我说：“你对赵丽华这么好，借了几十万给她，只怕还有其他原因吧？”

钱兴国笑笑：“瞒不过你！一，她菜烧得好，天天喊我在她赌场上喝酒，你也去过的；白酒一买就是十箱子，啤酒一买就是二十箱，别的人，谁有这么大方？二，我承认，我睡了她了，她开口借钱，我不好意思推不借。”

我说：“赵丽华那么胖，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好色？”

钱兴国道：“这你就不懂了，你是正人君子，不懂女人！到了赵丽华这个年纪的人，都成熟了，懂得疼对她好的男人！要是我玩个二三十岁的相好，整天算计你的钱，要买这个要买那个，太烧钱；弄不好，说肚子大了，要和我结婚，我怎么办？就是离婚跟她过，还要买房子、装修、结婚，花一大堆的钱！不划算！赵丽华不会要求我和她结婚的，我们就是相互利用。再说赵丽华就是胖点，长得又不丑，酒喝到位了我就冲动。她也主动，我不玩，小弟弟长着只是尿尿的？”

我一听，劝不了二师兄了，人的价值观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根深蒂固！

我说：“不谈女人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钱兴国说：“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当兵时结识了一位大老板，你还记得不？”

我想了会，说：“是不是蓝天市的萧三，萧总？年轻时打打杀杀起家，霸占旅游景点旁边的市场；后来漂白了，专门做生意，搞旅游服务、餐饮、住宿，现在是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身价上亿了？”

钱兴国笑笑：“你记性真好！我说了一次你就记住了！到底是个文人！我准备过几天去趟蓝天市，探探萧总的口风，能不能从他那里弄点工程什么的做做，赚些钱。如果这条路走得通，我慢慢地就不放水了！对了，到时候请你陪我去！”

我说：“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懂做生意！”

钱兴国说：“你别小瞧自己好吗！你口才好，应对得当，反应快。万一我说话说漏嘴了，有你在旁边可以补救！你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的，我发财了，你肯定是吃喝不愁！”

我笑笑：“扯太远了，等你真的出去找他再说吧！”

钱兴国说：“我不是和你说着玩！我认真的，等我过几天和黄二的官司开过庭，我就和你一起去蓝天市！”

我说：“那好吧，我陪你去就是，如果我那天上班，我请假陪你去！”

钱兴国连连道谢，忽然话题一转，问我：“杨佳丽现在什么情况？”

我说：“哪有什么情况？正常上班！”

钱兴国说：“我问的是她家庭的情况，还和丈夫离婚不？”

我答：“这我哪里知道？人家的私事，我不好过问。她就是和我谈起，我当然是劝她不离！哪有劝人离婚的道理？”

钱兴国说：“我看，她对那个苏扬生有点意思！”

我一惊，问钱兴国：“你怎么知道的？”

钱兴国笑笑：“你这么说，杨佳丽还真的对苏扬生有意思？我自己也看出来了，两人在酒桌上眉来眼去的！上回小琳不是为了吃醋，还和苏扬生大闹一场，住你家里去了么？”

我问：“二师兄啊，你这么关心杨佳丽，莫非也对她有点意思？”

钱兴国说：“是的！其实杨佳丽长得确实不错。一开始我去你办公室，第一次见到她就有点喜欢她。人漂亮，气质好，性格也不暴躁，说话彬彬有礼；不像我家那口子，说话跟放鞭炮似地。只是她赌大钱，还带我和你去过陈姐那里一次，你记得不？要泡这样的女人，代价太大，我就放弃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若是离了婚，就是自由之身，谁都可以追她！”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二师兄，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杨佳丽？真是服了你！你这么关心杨佳丽，到底想做啥？说！”

钱兴国笑道：“我其实知道，杨佳丽看不上我！我就是觉得，杨佳丽对你蛮有意思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不肯！眼看要便宜苏扬生那小子了，我替你不值！”

我说：“呸！你个二师兄！你到今天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我是那种出轨乱来的人么？真是白交你这个朋友了！你给我找把刀来！”

钱兴国一愣，说：“为这点小事你要砍我啊？”

我说：“当然不是砍你，我砍自己的衣服，和你割袍断义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