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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药引子
天已破晓,但却乌云密布,一向都是树静草安的清晨,不知为何挂起了大风,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迷住了路上行人的眼睛,片片树叶随风乱舞,犹如冬日里的片片雪花。
大风惊动百鸟,扑打着翅膀飞向天空,叽喳鸣叫,无处可依。
大地似乎也带着某种哀怨和愤慨,天地一片浑浊,仿佛在在预示着未知和即将发生着某种不祥之事。
文武百官一大早便集聚在大殿之下,各自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今天好大的风啊!”
“怪事,我们这里很少刮这么大的风的。”
“难道要发生什么事吗?”
“。。。。。。”
大王帝辛每天都是一样,上朝总是姗姗来迟,他喜欢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才到,所以在大殿之下苦等的文武大臣,这个时候总是百无聊赖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们觉得感兴趣的话题。
丞相比干今天出人意外的穿着一套赞新的官服,以往他上朝总是穿着很久的并且洗得都有些变了颜色的旧官服,今天丞相怎么就穿得如此华丽呢?看来还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严峻。
文武百官本想上去和比干调侃几句,比如说:今天丞相遇到什么喜事了。今天丞相如此打扮,是不是要去相亲啊?等等。
但是当文武百官看到丞相比干那一脸的严峻,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谁也没有去问这些无趣的话了,感觉今天这朝堂之上也许将要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丞相比干也没有和文武百官寒暄,只是向他们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脸上依然没有笑容,脸上依然一脸严峻。
看见丞相这般光景,文武大臣,个个都不敢多言,静静的立在那里,好像等着某种宣判一般,整个大殿顿时出奇的安静,安静得使人不安。
“哈哈。。。”
一阵大笑从殿后传出,帝辛大步的走到他的王位前坐了下来。
“臣等叩见大王”
“免了,哈哈哈。”
帝辛又是一阵大笑,和往常一样,大臣们没看出这其中有哪些不妥,刚才的紧张气氛稍稍开始缓和,也许是大家多虑了,丞相今天的反常举动也许也没什么,不就是换了一件新衣服而已吗?至于丞相满脸的严峻,也许是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吧。
大臣们其实只猜对了一半,丞相比干今天的心情确实很不好,昨天晚上他听了姜子牙之言,说他今日必有大难,而且无法化解也不能躲过,他只能面对,所以今天比干特意换上了一套新的官服,这将死之人是必须穿上一套新衣服的。
比干怀揣着姜子牙给他画的符,静静的和众大臣立于大殿之下,并且一言不发,要是在平日里,都是他这个当丞相的先开口向大王帝辛禀奏,待丞相说完了,其他的大臣如是有事,才敢开口。
众大臣心里都在纳闷,今天丞相怎么就不发一言呢?
比干今天是不想说话,他只想静静的等候着帝辛对他的宣判。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看见帝辛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万一他又改变了主意了呢?万一是姜子牙算错了呢?要是那样的话,他比干今天就不会死了吧。
但是今天他比干是万万不能多言的,俗话说祸从口出,万一来一两句帝辛听不进去或者反感的话语来,那他比干今天就死定了,还是乖乖的静默一旁为好,只要大殿上一声退朝,那今天他比干就算躲过一劫了。
“众位卿家今天有什么要禀奏的吗?”
帝辛端坐在王位上之后,开口问道。
比干在殿下不开言,众大臣也不敢多嘴,只是感觉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半晌,帝辛环视了一遍文武百官之后说道:“既然众卿家今天没什么事,那本王今天到是有一件事。”
帝辛这话刚落,站在大殿下的比干的心,便猛然一紧,看来今天这劫难是躲不过去了,他帝辛既然说了他有一件事,那不是争对他比干,还能是什么?
“本王的爱妃这几日心绞痛犯了,怎么治都治不好啊,搅得本王也心乱如麻,众位卿家可有医治心绞痛的良方啊?”
帝辛心里已经准备叫人把比干捉来破腹挖心了,但是他现在就一声令下,觉得还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所以先说一些话来,看看众大臣是什么反应,也看看众大臣对他是否忠心。
众大臣又不是太医,既然太医都治不好大王爱妃的病,那他们这些大臣又会有什么好的方法呢?那当然是没有,即使众位大臣心里有一些偏方,此时也是不敢拿出来的,因为现在犯心绞痛的不是外人,而是大王帝辛的爱妃啊,要是你的偏方能治好,那帝辛高兴了,肯定是奖赏大大的,要是治不好呢?这帝辛发起怒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弄不好还会连累了一家老小,来你个满门抄斩。
所以这些大臣们,就算心中有偏方,也是万万不敢拿出来的。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立在大殿下摇头表示没有偏方啊。
“都没有治心绞痛的良方吗?”帝辛再次问道。
众大臣还是纷纷在大殿下摇头。
“看来众卿家让寡人失望了,但是本王倒是有一偏方能治好我爱妃的心绞痛,就是缺了一味药引子啊,众卿家可否愿意为本王敬献一副药引子啊?”帝辛想试探试探他的大臣们,也吓唬吓唬他们,看看谁对他忠心耿耿,谁的胆子大,谁的胆子小,谁不怕死。
“请问大王要何物做药引子啊?”
在大殿下的申公豹看见没人出来答应,便站出来答道。申公豹心里很清楚,帝辛所谓的爱妃心绞痛,一定是他的姐姐秦阳装出来,这一定是她的一个计谋,这药引子一定也不是一般之物,必定是人身上的东西,要是很寻常和容易得到的东西,他帝辛是不会把这事拿到大殿上说的。
很明显,他姐姐肯定是想杀掉这文武百官其中的一位,来用他身体上的某一种东西来做这个药引子,可是这大殿之下,他申公豹的姐姐秦阳最想杀掉谁呢?谁和秦阳有仇,双方都恨不得对方死的人是谁呢?
申公豹一下就想到了丞相比干,可比干是两朝老臣,为帝辛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他还忠心耿耿,难道帝辛舍得杀了他的丞相比干吗?再说这比干还是他帝辛的叔父啊,帝辛舍得杀掉自己的叔父而去救一个妃子吗?
有这个可能,当申公豹看见帝辛那坚定的眼神,就知道今天这里必须得死一个人了,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比干。
其他和秦阳无仇的人,是不会死掉的,帝辛只所以这样的转弯抹角,只是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罢了,同时也一定是在试他们这些大臣的忠心和无所畏惧。
现在看见众人都不敢出声,申公豹想,这不正是一个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吗?反正他申公豹是死不了的。
“我要人身上的一样东西。”帝辛答道。
申公豹一听,他果然没有猜错,这要人身上的一样东西,不是心就是肝了,自古可以做药引子的东西,都是活的动物身上的心或者肝,但是凭他帝辛想要一个人的心和肝,那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个死囚杀了,取出心和肝不就得了?又何必在这里啰嗦半天呢?看来这东西还必须是指定的某个人身上才有啊,这人一定是长在秦阳仇人的身上了,想到这里,申公豹暗暗的佩服他姐姐秦阳这计谋,实在是厉害,而且很毒啊。
“要人身上的什么东西?微臣愿意为了治好大王爱妃的病,贡献出自己身上的东西。”申公豹答道,他知道,他这样说就是为了在帝辛面前表表忠心而已,帝辛是不会杀掉他的,因为秦阳指明的那东西不管长在谁人身上,也不会长在他申公豹的身上。
“爱卿果然对本王忠心,好,算你一个。”帝辛说完,又把目光看向众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也不是傻子啊,要人身上的东西做药引子,那不是要把人杀死吗?所以现在出了申公豹之外,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有的大臣甚至在想:这申公豹怎么就那么傻,难道他不知道要人身上东西做药引子,不是挖心就是取肝吗?看来今天申公豹是死定了。
其实大臣们哪里知道,申公豹聪明着呢,至少比现在沉默不敢言的人要聪明。
“没有人肯贡献出自己身上的东西了吗?”帝辛等了半日,也没人回答,故而大声的问道。
丞相比干呢,此时已经心跳加速,惶恐不安,但是他这种惶恐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毕竟他见过的世面多了,知道是祸是躲不过的,于是比干很快镇定下来,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他想看看帝辛的表演到什么时候,比干知道,现在帝辛只不过是在考考他的这些大臣罢了,最终还是要挖了他比干的心,但是不到最后,比干决定一言不发,你帝辛想怎么样都行。
帝辛的问话始终没人响应,众大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然后都低头不语。
帝辛有些恼火,心想:怎么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徒,唯有申公豹一人肯站出来,看来申公豹的忠心可比日月啊,以后得好好的奖赏于他。
“你,你,还有你。”帝辛怒了,用手随便指着3个人:“给我站出来。”
3位大臣看见帝辛的手指着他们,早吓得屁滚尿流,战战兢兢的只好向前走了两步,有一位早已经跪在地下,鼻涕眼泪一起出:“大王,微臣家中上有80岁老母,下有未满3岁小儿啊。”
帝辛鄙视的看了那人一眼,心里骂道:一个胆小的怕死鬼。
还有两位呢,倒也还算不是那么怕死,但也不是大义凛然,站在那里用发抖的声音说道:“微臣愿为大王效忠,贡献出微臣所有一切。”
帝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本王的忠臣,过来和申公豹站在一起。”
那两位大臣便乖乖的走到申公豹身旁,和申公豹站在一起。
申公豹心想:都是些怕死鬼,谁越怕死谁就会死,和我申公豹站一起的,都会活的好好的,并且还会加官进爵。
“还有谁可以贡献出来?”帝辛又一次问道。
这时大殿下终于有个人站出来了,他上前说道:“也算微臣一个吧,自古对父母不孝,对君王不忠,绝非为臣之道。”说着,大步挺胸走到了申公豹他们这边来了。
帝辛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暗暗的觉得他今天这招确实很高明,都可以看出谁是忠心耿耿的人了。
“还有吗?”帝辛又淡淡的问道。
“也算我一个吧,但是臣有一事不明,斗胆想请问大王。”只见又一人站了出来。
“何事不明,讲。”帝辛对他说话的口气明显的缓和。
“就是想问这药引子到底要多少?怎么都已经好几个人了还不够?”那大臣问道。
“噢,我的爱妃的心绞痛有些特别,太医说吃药也要吃上一个月,副副药都需要药引子啊,所以得让她慢慢吃了才能好,一天吃一个人的吧。”帝辛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差点笑了出来。
然而在大殿下的众大臣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都在心里暗自嘀咕:我的妈呀,这是要把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要吃干净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