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傲慢的记忆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血色的天空所笼罩，地面上满是尸骨，无数的永生族和其他类似人类的战士倒在地面上，战场上还有几百座小山一样的尸体，那些都是巨龙的尸体，他们的死相十分的诡异，貌似都是被铁链束缚住，被木刺在身上刺出了几百个窟窿，之后在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际，一柄锋利的刀刃将他们的头颅与脖子分开，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此时战场的中央，被血色的冰晶所覆盖，由龙的骨头搭建而起的高塔之上，一声龙吟冲天而起，随后七彩的火焰将整座高塔的上方席卷，火焰迅速的蔓延着，很快就要就要将整座高塔蔓延，将他完全的烧毁，但是突如其来的从高塔顶端蔓延的血液却将无数火焰尽数熄灭，将高塔又一次染上了血色。

高塔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此时傲慢身着雕琢着华丽血色玫瑰花纹的银色战甲，带着银色的牛头头盔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喘着粗气，左手提着那柄古旧的几乎要生锈的闸刀，整只右手连同右臂一起不翼而飞。

而他的面前，几个形态各异的人也和他差不多满身是血或躺或趴在地面上，只有一个男人和他一样，身上覆盖着黄金龙鳞一样的战甲，双手抓着一柄五彩巨剑的剑柄，用剑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同样的喘着粗气。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甚至深可见骨的伤口来看，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哈哈哈····”傲慢此时几乎已经山穷水尽，不过他依然如同疯子一样笑着，他艰难的站起身子，污血一般暗红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面前依然跪着的男人露出了丧心病狂的笑容，随后他将视线转向了战场，望着尸横遍野如同被折磨死一般的龙族尸体，突然松开了抓着闸刀的手将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抬头望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怎么样啊！你们的精锐基本都是被我折磨死的，没有一个是光荣的战死的，按照你们引以为豪的传统来说，你们都是受到污染之龙，无法得到你和你的祖辈的祝福，怎么样啊！”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艰难的站起身子，一个趴在地面上被血模糊了面孔的人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但是在那个男人会给他一个坚决的眼光之后，这个趴在地面上的人神像向他的手放了下来，趴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恩其拉城的事情，我很抱歉，三顺。”男人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痕，冷冷的看着傲慢说道“做了那种事情的龙已经被永远的诅咒，并且受到了龙族最为严重的处罚，然后雪音的事情，既然她选择了我，那么你应该接受才对。”

“雪音的事情一会再提，不过，你以为就是训斥了那种东西两句，然后将他逐出，这就是你对他的制裁吗？”傲慢停止了狂笑，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缓缓地转过头，用愤怒中带着绝望与憎恨的目光看着男人说道，“三千个弟兄，三千万城民，三千万靠着执念和梦想要活下去的人就这样被你们杀死了。夔龙，不，艾克·当泰斯，现任龙神就是这样对待杀人狂的？”

“·······”艾克沉默着，缓缓地拔起了地面上的五彩重剑，将剑锋指向了傲慢，散乱的金色秀发将他的半张脸遮住，看不见他的双眼，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无以伦比的杀气。

“在最后，我想说你觉的干了这种事情之后就能让那些人的在天之灵得到宽慰，让雪音回到你的身边吗？”艾克冷冷的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会结束的。”傲慢冷冷的说着，闸刀从地面上飞起，飞入了傲慢的手中，血雨一直都在下着，将整个地面染成了血腥的红色。

就在傲慢摆好了冲锋架势的时候，一根黑色的羽毛从天空上飘落，它从傲慢的眼前飘过，当羽毛离开了傲慢的视野之后，傲慢只感觉心口一痛，心脏已经被一只黑色的箭矢射穿，自己体内的血液如泉涌一般从箭矢的凹槽里流出，滴落在地面上，傲慢震惊的看着箭矢，然后又看见了艾克震惊的眼神，随后他直挺挺的倒下，倒下的瞬间，他看见了一个如同仙子一样的女人挥动着十二对黑色的羽翼，飞在空中，她阴沉着脸，黑色的秀发上，血色的雨滴缓缓从发梢处低落，此时她左手握着弓箭，右手保持着弓箭射出时的动作，那时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就这样，傲慢失去了意识。

·······

十万年后，诸神黄昏之战。

这次傲慢没有了过去的狼狈，新生的身体让他完全脱离了南宫三顺意志的干扰，他感觉十分轻松，同时单手刺入脚下的龙首，那头可怜的蓝龙痛苦的挣扎着，咆哮着，身体在空中旋转着，企图把傲慢摔下去，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傲慢还是掏出了他脑内的龙晶，失去了龙晶的巨龙失去了意识，无力地从万米高空栽了下去，一头栽向了永生族的领土。巨大的龙身压死了不计其数的君王级永生族。望着从永生族指挥部处鱼贯而出的几张惊慌的面孔，傲慢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仅仅十分钟之后，整个由君王级人物组成的军队就已经被毁灭，每一个永生族战士连留下全尸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头都被斩断，高高的刺穿在拔地而起的木质尖刺上，遍地的木刺，遍地的尸体，在被无头尸体覆盖的小丘之上，傲慢满身沾满了鲜血，坐在尸体堆上面，冷冷的俯视着下方无数的尸体，无数被那个家伙称为战友的尸体，虽然被牛头头盔覆盖着的面孔没有办法看到任何表情，但是从他的双眼中却可以看到他数不尽的厌恶之情。

不久，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无以伦比怒火急速的接近，在几分钟之后，一个留着白色齐刘海的青年身着黑色的战甲，手提七色长剑缓缓地落在了永生族基地处最高的山丘之上，他阴沉着脸，俯视着已经等着他很久，满身是血，眼中透漏着厌恶与轻蔑的傲慢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十万多年不见，你头发白了啊本尊。”傲慢戏谑的说着，正等着南宫三顺露出愤怒，不解，不甘，憎恨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因为南宫三顺出了一直都在阴沉着脸的看着他以外，他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任何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很久，南宫三顺灰绿色的眸子才微微的动了动，随后，南宫三顺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我。我不是你。我不是你的本尊，你只是一个疯子而已。”

“你说什么······”傲慢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身边吹过的风也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阴风一样，令人胆寒，令人畏惧。傲慢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的动作也没有刚刚那样的高傲，而是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愤怒至极的怒吼着：“明明我就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想做的事情！我是被你创造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对！雪应该恨的人是你！被世界唾弃的人应该是你！从开始到现在世界上只有你南宫三顺，从来都没有傲慢这个家伙的容身之处才对！”

“所有的一切都是傲慢做的，证据确凿，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南宫三顺阴沉着脸，平静地说着，声音似乎平静的都不带感情，仿佛他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一样。随后他手中的七色长剑开始变化，随着变化的完成，手中的长剑已经变成了一把长枪。南宫三顺缓缓地抬起长枪直指傲慢冷冷的说道：“你，只是一个名为傲慢的堕神，而我，只是一个名为南宫三顺，被所有人信仰的圣神。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傲慢怒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想必如果他此时摘下头盔的话，他扭曲的表情必然会吓南宫三顺一跳。随后他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身周出现了无边无际的血色海洋绕过他冲刷着南宫三顺脚下被尸体覆盖的山丘。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啊！都是因为你那个疯狂的念想我才诞生的啊！”傲慢疯狂的咆哮着，甩出手中的闸刀，闸刀轻松地将南宫三顺面前升起的三层骨墙击成了碎片，却被南宫杰用七色长枪轻松地挡开。

傲慢也趁机将闸刀收回手中，抓住闸刀整个人跳了上去，一刀劈向了南宫三顺的头颅，迎上他因为愤怒而缩小的双眼的是南宫三顺略带不屑的眼神和那平静如水的脸。

“这个家伙，我明明一直都在按照他的意愿，我明明是他的一部分，我明明是他创造出来的，但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的脸面丢弃了我！丢弃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一辈子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过，我只是在按照你的想法实施着！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傲慢的心里怒吼着，同时手上的闸刀也燃起了冲天的血色火焰，望着离自己视野里越来越近的南宫三顺，傲慢又一次充满愤怒的怒吼道：“南宫三顺！！！！”

“闪耀于世界终焉的嫉妒之枪，撕碎这个愤怒的躯壳。”南宫三顺冷冷的说着，他的长枪上也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同时他举起了长枪将长枪迎向了傲慢的闸刀。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闪耀着，黑色与血色火焰在空中相撞，相撞的中心迸射出黑色与红色的光芒，光芒照亮了这片大陆，整个世界都在微微的颤动，待光芒散去，整块大陆已经消失，只留下蓝色的海洋将这里填满。

在海洋的上方，鲜血缓缓地低落，将海洋染成了红色，红色疯狂的扩散所到之处一切鱼类全部死去，他们缓缓的漂浮在了海面上，迅速的腐化，风化，氧化。这是堕神因子的作用，海洋的上方，南宫三顺用手挡住了贴在自己额头上的闸刀，代价就是整只左手都几乎被切成了两半，而傲慢则是被长枪直接贯穿了整个胸膛。

随着鲜血的低落，傲慢的头盔上裂痕开始蔓延，随即，整个头盔瞬间破碎。露出了他难以置信的表情，握着闸刀的手无力地下垂，下滑的闸刀在半空中化为了血雾，在空气中消散，南宫三顺也在半空中站起身子，望了望自己几乎被竖着切成两半的左臂没有任何痛觉的摇了摇。随后将手垂下，身上的战甲化为黑雾消散，露出了战甲内宽大的灰色袍子，被切成两半的左手臂缓缓地贴在一起，愈合，恢复了原样。

之后南宫三顺左手掐住了傲慢的脖子，右手用力的将长枪从傲慢的胸口处拔了出来，长枪再度变化，变成了一把七彩的闪电形状匕首，血顺着傲慢的胸口流出来了更多，但是他依然活着，只要神格不被击碎，他就不会死。

“你的神格是虚无状态的，我拿他没办法，所以，给我滚到我为你打造的监狱吧，你这个杀人疯子。”南宫三顺面无表情，声音平和的说道，随后在傲慢的视野中，那柄匕首突然刺了下来，之后眼前便是一片血红。

“啊啊啊啊！”叶冰瑶突然惊醒，身上已经冷汗淋漓，她依然躺在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所在的房间，只不过此时她穿着自己在外面暗杀北门困时的衣服，身上的枪只余下光暗之翼，而一旁柔软的安乐椅上，南宫杰正瘫坐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层薄被，从他流口水的最佳和紧闭的双眼可以看出他睡得正香。

“别让我做奇怪的梦啊！”叶冰瑶猛然转头，看着一脸无辜，身着黑色西装，正用左右手下棋玩的傲慢大喊着，换来的是傲慢有些诧异的目光，和一脸无辜的神情，此时他的双眼是清明的，虽然依然是污血般的暗红色，但是里面相对于之前的无神多出了几分灵动和神采。

“哈？”傲慢疑惑的说道，“我没有做任何事啊？话说回来瑶瑶你醒了？”说着傲慢便丢下了手中的棋子，瞬间移动到了床边露出了没有做作，没有嗜血，十分纯真如同孩子一样的微笑让叶冰瑶看了也是心中不由得一暖，不过当叶冰瑶突然联想到了傲慢刚见到她时如同变态般的微笑之后就条件反射的将光暗之翼一同拔出来用枪柄狠狠地砸在了傲慢的脑袋上。随即宫殿中传出了一声尖锐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