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崩溃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噩梦！

徐韬走了多久了？海波不知道，他对时间已经完全失去了概念，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兴奋。饿，很饿。海波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他的肚子在咕咕作响，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看到正常的食物。

因为，这里是徐韬的地盘。

在曦设下的结界里，海波无法释放任何魔法，但他发现别人可以随意的通过这个结界，而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出去，结界的外壳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屏障。

由于药物的作用，艾米始终无法昏过去，海波相信再坚持一会，也许有人来救他们，可是一个更糟糕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徐韬也许已经有所准备了。

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海波不由警觉起来，一个浑身刻满刺青的光头走了进来，他身上散发着怪兽的气息。

怪兽，为什么这里会有怪兽。

“韬哥给你好吃的东西，你居然不要？那么，我来替你代劳把。”这光头一把抓住艾米的头，把她从防护罩里拖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艾米的眼睛和鼻孔里已经流出血水，只见那光头把自己的头变成一个硕大的蜥蜴脑袋，紧接着身体也变成了蜥蜴，最后它把艾米撕成了两半，然后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碎后，咽了下去，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处不停的流下来，地上还残留着落下来的内脏。

“如果我能出来，我一定会宰了你。”海波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他已经很饿了，他不想再浪费自己的体力。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如果你真的能出来，那你一定会在市民中心发疯，吃光那里所有的人。”那光头又变回人类形态，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鲜血“你可以叫我‘拷问官’，我是徐韬手下的双红红棍。”

拷问官的大名在孤苏城也已经如雷贯耳，据说他曾经把一个俘虏折磨了三天三夜才吃掉，当然，除了徐韬，没人知道他是怪兽。

“你是怪兽。”

“你不是也一样？不，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身上的怪兽基因，不纯粹，也许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怪兽形态吧！哈哈。”拷问官发出难听的笑声，“你知道吗？要不是徐韬让我来好好折磨你，把你折磨到发疯，我早就把那你吃了，你的力量，很强大。”

不，我不是怪兽。

“你……想干什么？”如果折磨自己的是个人类，海波也许能忍受，可是那是一只怪兽，他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只见他抚摸了一下旁边红色的魔法石，一道光束击中海波的左手小指，那小指缓缓的融化成了血水，那感觉，其痛无比。很快，新的小指很快长了出来。

“你和我们不同，你的愈合速度很惊人，所以，我能好好玩了。”

第二道光线、 第三道光线、第四道光线……魔法能量场让海波保持着清醒，他看着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融化，然后愈合，不知反复了多少次，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对疼痛已经麻木了，而自己的敌人似乎并不知道。

海波只是再好奇，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够超速再生，自己应该已经没能量了才对，不，这个魔法结界一直在给他灌注能量，那些能量仅仅够他再生肢体而已，徐韬那家伙简直坏到骨子里了。

“我们来换个游戏怎么样？”拷问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炸弹，默念着咒语靠近海波，海波感觉那炸弹并没有多大的破坏力，可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炸弹爆炸后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铁定，这些铁定贯穿了他的眼睛，鼻子，打碎了他的牙齿……

这些伤口很快愈合了，拷问官也知道自己无法对海波造成实质的伤害，他只是想让海波受伤而已。

“下面，我要融化你哪个部位呢？”

海波没有回答，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了，拷问官哈哈大笑，海波很快感觉不到自己另外一条手臂。

“肉体上的折磨很没劲的，我们来点精神上的吧！”拷问官打开了投影仪，放出了两段录像，一段是坎蒂丝被骷髅猩猩残杀的画面，另外一段是刚刚艾米被肢解的画面。拷问官打算突破海波的心理防线，如果曦理论的没错的话，他精神崩溃后会变成一台只会杀戮的机器，那实在是太有趣了。

海波内心快要崩溃了，可是他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幸好没有把黑鳞剑带在身上，否者情况会更遭……

是我的无能害了你们。

无数消失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杀死黑龙的，自己又是怎么干掉骷髅猩猩的……可是，他童年的记忆还很模糊，他只记得全村的人都死了，眼前出现了一双鳄鱼的眼睛。

拷问官一看这招对海波没用，于是他换了一招，他用电流刺激着海波的大脑，用另外一种射线让海波的皮肤从身上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

“折磨你真有趣，因为你死不了。我能玩上好久，没准可以一年。”拷问官笑了笑，“听说克妮丝希娅过会要来了，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品尝她的肉。她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进我们给她设计的陷阱呢，哈哈哈！”

海波没有说话，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喉咙和舌头已经穿掉了，而是因为他不想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感觉自己身处在暴风雪中，一片落叶在他面前飘过，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海波能感觉到他。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这里是哪？清水村？不，不是，海波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海波还感觉到了自己，另外一个自己，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周围的场景非常的陌生，房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地，在冬天寒风的吹袭下，地上的草儿已经变得枯黄，树枝上的叶子也不见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战栗。海波感到了凄凉，感到了绝望。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他仿佛感觉到了飘洒的树叶，正在离开树木温暖的怀抱。天气阴沉沉的，漫天都是那些灰黄色的云，风呜呜的怒吼着，雪花打在海波的脸上，海波感觉自己就像被刀割似得，疼痛难忍。

“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他感觉到自己的一滴血落在落叶上，那落叶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另外一个海波笑了笑，回答道“可是你有这样的实力吗？”

海波睁开了眼睛，仿佛眼球并没有被刀刃割碎，他看到另外一个海波有着一双和鳄鱼一样的眼睛，他看到另外一个海波已经长出了鳄鱼一般的尾巴，身上也开始长出黑色的鳞片，这正是自己真实的样子。

海波忘掉了几乎所有有关自己是怪兽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现在差不多都已经恢复了。除了清水村的那段，或许是因为那段记忆更痛苦，他还不愿意想起来吧！

“我当然有！”

“哈哈，你终于肯接受你自己了？”另外一个海波开始出现了更明显的怪兽特征，他的脸也开始变形，牙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锋利。雪越下越大，可是海波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是的，你很蠢，我想起了你的战斗，真的很蠢，没有一点技巧。我比你强大多了，只是，我太善良了，不愿意伤害别人。”

“不愿意伤害别人，就只能被别人伤害，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是时候来点改变了。”

寒风消失了。

海波感觉到一阵暖意，地上的雪花被一片片落叶取代，那是秋天的落叶，那是无数片红色的落叶，天空中，成千上万的落叶随着寒风飘荡，就像是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他们随风而起，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么，不要选择，自己后悔的路。”

“所谓的生存，所谓的变强，就是不断吞噬，其他生物。”海波已经想通了，他不应该愈合自己的记忆，欺骗自己，隐藏自己，他要做真正的自己。

没错，我就是怪兽。

海波睁开了眼睛。

拷问官发现海波的不对劲，不过这也正是他期待的，海波可能要半怪兽化了，那眼睛已经变成怪兽的眼睛了，他连忙启动传送结界，准备把海波传送到闹市区，可是海波居然撞出了曦设计的结界，那能量半球被撞的粉碎。

周围的能量场变得令人发指的狂暴。

“你长得真够滑稽的。”海波依旧保持着平时幽默风趣的作风，他的眼睛虽然变成鳄鱼的眼睛，可是人格并没有发生转变“身上弄了那么多刺青花了不少钱吧？”

他居然保持了理智，拷问官低吼了一声，他背上很快布满了蜥蜴一般的鳞片，一双长满尖刺的翅膀也长了出来，然后他一脚踩断了地上的一根腿骨“既然你觉醒了，那么，就让我吃了你吧！”

“那你试试看啊！”海波突然出现在他后面，一把抓住他的头，狠狠的砸在地上，地板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周围出现蜘蛛网一样的裂缝，如果这里不是一楼，估计地面已经塌了。

拷问官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海波的手慢慢的移向他的脸部。

“感觉如何啊？”海波的手变成爪子，把拷问官的脸皮撕下来一大块，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愚蠢的小蜥蜴？”

“啊”拷问官脸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他想站起来，海波那嘴巴已经变成了充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他一口咬住拷问官的翅膀，撕下了一小片，嚼碎了咽下去。

“真难吃，我饿了，哪能弄到好吃的东西？”海波一把抓住他的翅膀，将他的一片翅膀硬生生的撕了下来“既然那么难吃，随身带着干什么呢？”

拷问官有些害怕了，他突然抓住海波的手臂“给我去死。”

海波用骨刺切断了自己的手臂，仿佛这条手臂不是他的似得，他退后了好几步，新的手臂很快又长了出来“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感觉痛吗？”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然后煲汤。”发现半怪兽化后打不过海波，拷问官终于变回了怪兽形态，他的身体很强壮，没有一块赘肉，那些发达的肌肉呈现出墨绿色，配合这肌肉的，是一身坚硬的鳞片，它的大体形状类似蜥蜴，只是嘴里的牙齿更多，更锋利，嘴里有三条黏糊糊的舌头。也许只剩下一片翅膀，他已经无法飞行了。

“给我去死。”拷问官手臂上长出一根硕大无比的骨刺，他抡起骨刺朝着海波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不知是他自己预判的不准还是海波速度太快，他没有打到海波一下，地上到处是飞溅的碎石，海波一边躲避，一边在嘲笑它无能。怒不可遏的拷问官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不断的往骨刺里充斥能量，让骨刺变得更大。

“不是武器大就容易打中人的，傻瓜。”

“放你个屁！”拷问官猛的提速，然后用那大的离谱的骨刺打在海波的胸口，海波就像子弹一样的飞了出去，他把墙装塌了。

拷问官气喘吁吁，他知道自己的攻击效果不明显，海波的尾巴已经长了出来，身上的皮肤也开始被黑色的鳞片覆盖。

半怪兽化。

“刚刚打我打得很爽？现在轮到我来肢解你了。”海波嘴角微微上扬，那微笑如同魔鬼一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