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黑暗之中

“既然你知道我是秉承古风的剑客，就该知道生命对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荣誉才是。”邱剑歌的声音变得认真，“你说不杀我，在我看来，是最恶毒的羞辱。”

“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阿白散掉周身锋利的剑气，“棋逢对手已是少见，碰见你这样个性讨喜的后生更是稀奇。就算没有这样的情况，我也不舍得杀你。你的身上有着可能性，那种达到我的境界的可能性。”

“你的境界？”邱剑歌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掩饰自己的身份，却无时无刻都表现出剑术一途终点的境界——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关于这些你的猜测，我不能作出肯定，也不能做出否定。我只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缔造者，若没有某人坚定不移的意志，我就不可能在此现界——我只能给你这些提示和线索，我的身份，永远只能存在于概念之中。”

场上随着阿白话语结束，陷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四下无声，邱剑歌的徒弟们还留在安全屋的大厅中不敢出来，偶尔响起的是呼啸的风声。邱剑歌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完全无法战胜的无奈，对手的强大超出了自己所能认知的范围，高手过招本就是一瞬间的胜负，刚才一招邱剑歌本就占尽先机，却还是被轻描淡写地击败，他自认对方绝对比自己强上数个等级，甚至仅仅凭着对剑术的领悟，就可以与摆渡人世界的顶尖强者相抗衡！

邱剑歌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就在地上陷入沉默的同时，地下轨道的战斗也已经进行了数个回合，枭虽然占尽优势，可是体力不支，苟延残喘，无法将岳鹏彻底击败，岳鹏虽然完全还不了手，却能一直凭借着自己灵敏的身手躲开致命的杀招，即便身上受伤不少，鲜血淋漓，实际上却没有大碍，还是能够和枭继续战斗。

持续了对双方来说都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枭与岳鹏都感觉到了体力的透支。枭无法忍住胸口的一口猛气，咳出声来，密密麻麻的血点也随之出现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枭此时的状态和鬼王相比也不算好，当初被追杀的时候，对方的剑客实在太过犀利，枭完全无法躲开他暴烈的攻势，那个剑客的名字枭也深深地记在心里，邱剑歌。这个毫无名气的战士，竟然有着连枭都无法压制的力量！

枭的伤并非是被偷袭，而是在正面交战的时候留下的。邱剑歌的战斗风格光明正大，仅仅几句话的时间枭就兴起了对他的兴趣，只是可惜他们是必须相互杀戮的对手。枭的伤在胸口，和鬼王一样是深入胸腔的剑伤，只是枭在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撤退，并且做了简单的处理与保护，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能够正常地活动。

只是这样的伤已经超出了身体的自愈能力，只能状况越来越差。加上枭连续好几天的东躲西藏，风餐露宿，伤口已经恶化，此时的枭实际上已经和奄奄一息的鬼王并无二致，只是他还在拼命地战斗，为了即将到来的“那个人”。

枭实际上早就已经到了安全屋内，但是身为“新”内部掌权的高层，他实际上早就已经知道洛氏安全屋被渗透的现状，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鬼王或者墨轩，而是隐藏在了安全屋的内部，维持自己最基本的生命，并且以自己的方式准备将来的战斗。

果然，对方的下一次进攻来的还是如此迅捷，枭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呼叫救援，却还是来不及在对方进攻之前赶到。没有办法，“新”有着必须保住洛氏安全屋的“某个理由”，所以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出战，挡住对方的一路队伍。实际上，此时的枭背后没有任何的支援，他是孤军奋战！

“让开。我不会计较你的阻拦。”岳鹏停了下来，看着剧烈咳嗽的枭，“我们与你们‘新’没有任何仇怨，你没有在这里阻拦我们的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洛氏是‘新’的洛氏，如果我们连自己手下的兄弟都保不住，还有何脸面存在于摆渡人世界中？”

“假话。作为掌权者的你绝对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怜悯，你绝对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那就看你怎么解读了。我只能言尽于此，现在我即便是山穷水尽，你也绝对不能马上通过这里。不想废话的话，出招吧，这次你先。”

“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在这里杀你。”岳鹏说出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如果在这里杀掉你，那么‘新’就与我们结下了绝对不可能消除的仇怨。”

“事到如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说到底，我们就连你们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你们的出现，你们的壮大，都像是永远不会为人所知的秘密，这么隐秘的风格，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我们是摆渡人世界所必要的力量，保证人类存续的支柱。”

“又是这样的大话。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几次，不想再听了。”枭摆摆手，“即便是我们‘新’，也只是接触了寥寥几个你们的成员，可是却个个有着硬骨头。摆渡人世界内忠诚本就少见，你们却能这样批量生产——这让人不得不产生极大的好奇。”

“每一个人的忠诚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我所说的并非大话套话，而是涉及整个摆渡人世界的真实。”岳鹏认真地说道，“请你不要再对我们抱有这种毫无根据的敌意，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关乎利益的邪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摆渡人世界。”

“你说的‘一切’，也包括隐藏你们真实的身份吗？”枭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们的行为，是间谍、藏匿、破坏和暗杀，为什么你们还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而且坚定不移呢？”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岳鹏，你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后生，我相信你是意志坚定，秉持正义的典范。但是你为什么会加入这个连名字都不肯公之于众的组织？如果你现在要回头，我相信你还是可以……”

“够了。枭前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岳鹏罕见地打断了长辈的话，“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再多说了，我会留下你的命，但是我现在，一定要通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