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秘密
“南宫锦，我要是不告诉她，你是不是准备瞒她一世？”老者显然有些生气了。
杜若也是懂事的妖，乖巧地开了口：“老前辈，请您告诉我吧。”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道来了一切，那是上一辈的故事，不，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也许真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那些纠结不清的恩怨直直延续到了下一代。
老者的语气中带有很多的遗憾和无奈，似乎他们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自己多了许多，也许有的事情还是需要杜若亲自来听的，杜若无奈的摇头，看来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好多好多，杜若无奈，起死回生之后，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么的潇洒了，好像自己要兼顾的事情要多了很多的。
听到老者的一番讲述之后，杜若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听故事的一样的，难么的曲折离奇，甚至还有些难过，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宫锦，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南宫锦竟然是自己的亲戚，是亲戚的话也就算了，但是还是自己的亲舅舅，这对于杜若来说似乎是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杜若只是觉得或者是一个悲剧，自己似乎是不应该活过来的，想到这样的事情，让杜若的心里一万个后悔和难过。
杜若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南宫锦。他该有多么难过呢？把自己送给少陵的时候，对自己装作冷漠的时候，最后看着自己死去的时候。他该有多么疼呢？南宫锦，对不起，对不起。当算是自己对他的赎罪，可是他现在能听到自己的忏悔吗？杜若的心里极其的紧张，想到南宫锦是因为自己才会受伤的，原来一切都是他故意装来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爱上他罢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爱上了南宫锦，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杜若，我希望你不要恨少陵。好吗？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我和南宫锦都在努力弥补和挽救。南宫锦甚至怕你受不了少陵的击杀，所以将自己的一魄都注进了你体内，那次你被……被天雷误劈，那伤害只是全部转给了南宫锦。”老者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你让南宫锦含着这个，你去取往生花。”
杜若点了点头。对于南宫锦她只有歉疚和满满的感激，但是她不恨少陵，真的不恨。但是还爱吗，杜若现在也说不上来自己是爱还是不爱的，但是可以想像的是，现在的杜若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快点带回两生花，来挽救南宫锦。
“其实少陵很在乎你的。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老者又叹了口气，真是冤孽啊。
不过杜若全但这句话他没有说过罢了，毕竟他是把自己的心脏掏去了的人，现在杜若怎么还能对他有感觉呢？
“请您先帮我照顾我……舅舅。”杜若才知道此时已经距离大婚那天快半年了。少陵也娶了素素为正妃，听说都是素素的功劳才一举拿下了左相。
想来少陵应该很疼爱杜若才是的，想到素素，杜若的心里一阵的内疚，那个歹毒的女人在他的身边，他会开心吗，那么的蛮横无理，娇纵。现在当了正妃，一定更加的猖狂吧，也不知道苏苏和木然怎么样了，是不是还会被素素欺负呢。
究竟什么是爱情呢？它不止在人间横行，也不知残害了多少妖怪。可怕的爱情，还是可怕的心？
杜若吻了吻南宫锦的额角，然后朝着蛇界赶去，她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必须要救回南宫锦，不然自己会悔恨一世的。
上次不小心去了蛇界，这次是一定要去蛇界，两次的心情都很不相同，杜若的心里很复杂，再次见到少陵的时候，该怎么样面对，他还会和之前那样对自己吗，还会那么的宠爱自己吗？
不，这一切都是骗局，少陵欺骗了自己，真的欺骗了自己，好吧，不要再去幻想什么了，现在快点救醒南宫锦才是最重要的。
于此同时，那个枯井里不男不女的声音小声的嘀咕：“该死的南宫锦和逆天，我的计划差点儿就成功了。”
“你在嘀咕什么呢？”少陵不知何时出现在井边，满眼都是冰冷。
“没有。”那声音瑟瑟地说。
“怎么？做贼心虚了？”少陵的声越发冷冽，“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以为是你在利用我吗？真蠢。不杀你，是因为，死了比活着还幸福，我要你永远生不如死。比如素素。”
“少陵！该死的！你居然什么都知道了！不要伤害我的素素。”声音先是很凄厉，然后慢慢变成求饶，“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她，你们都已经成婚了啊。”
“哈哈哈。”少陵朗声笑了笑然后抬脚离开了。
这半年，午夜梦回的时候，想仙儿的时间竟然越来越少，反而那柱傻傻地壮阳草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她撇嘴的样子，她赌气的样子，搞怪的样子，总之全是她的样子。在少陵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似乎连天都是红的。她温热的血流的她满手都是。她还说，她恨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悔了没有。他只知道，再明白她和南宫锦欺骗自己之前，他是有想过带着杜若远走天涯，不再管蛇界，什么海，什么覆灭，都不管了。甚至连仙儿都忘了。可是……可是……若儿，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那样骗我……若儿，死了，在他怀里慢慢冰冷，慢慢死去，慢慢没有呼吸，慢慢没有意识，慢慢不再对他笑，不再对他闹，不再对着他撇嘴做怪样。
“王，你不要难过了。”苏苏叹了口气，她也好难过。杜若真的死去了，本来死去的应该是她啊。木然搂着她紧了紧，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我没有难过。谁难过了谁是小狗，小狗都不如。”少陵笑出了声，这是杜若打赌的时候最爱说的，小狗，小狗呢。
少陵，你连小狗都不如。
木然将苏苏拉走了，低声对她说：“让王自己待一会儿。我们这样也帮不了他。”
两妖刚刚离开，素素就走了进来，满脸都是红润润的，还有一副女儿家羞怯的样子，看的少陵几欲作呕。他不是心慈手软，只是想要有一个人在地狱陪着，素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了？”天少陵问道，没有一丝温度。
可素素的温度显然没有被打扰到，她高兴极了，雀跃地开口：“王，我怀孕了。”我有宝宝了。
这五个字还没有开口，就被少陵打断，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触感没有杜若的好：“谁准你叫我了？”
素素终于感觉到了兜头的凉水河冰冷，刚要开口，木然就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慌乱，身后跟着的苏苏也是哭哭啼啼的。
“王！”木然难得有情感波动，“大事不好了。”
苏苏也在一旁默默流泪，素素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却被少陵一个冰冷的眼神吓走了。走之前还对苏苏狠狠一瞪，苏苏哪里还理她。
“怎么了？”少陵揉了揉额角，实在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大事。让木然和苏苏都如此反常。
“王……”苏苏刚要开口，却被木然打断，木然递了一个眼色给她。
“王……边界上有人闹事。”木然随口胡诌道，果真老实妖骗妖，一骗一个准儿。
少陵气愤的抬头，狠狠瞪着木然，“难道你现在是活够了吗，竟然连我蛇王都敢欺骗！”木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只是可以没有骗到罢了。
“把你家苏苏带走，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少陵陷入了无比的深沉之中，此时只有安静的时候，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的痛，才不会那么的无聊，满脑子都是杜若的影子，自然也会让少陵的心里好受一些。
苏苏气得直跳脚。还是愤愤地跟着木然走了。两妖都离开了。天陌躺在床上，这张床是杜若睡过的，现在都还留着她的味道，淡淡的，确实蚀骨的香，让他忍不住沉迷，然后蚀骨，然后痛苦，一气呵成。
少陵自己也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杜若，还是恨杜若，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既然没有爱，何来的恨？爱恨总是容易模糊界限的。
“木头……这件事不告诉王，是对的吗？”苏苏顿住脚步看着木然。
“是好的。相信我。”木然将苏苏揽进自己怀里，“忘记杜若这个妖好吗？不要再提她，我不喜欢看见你难过的样子。”
苏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虽然平时看起来火爆爆的，但其实脾气还是比较冷漠的，一般的妖她都不爱搭理。也不知道这次这杜若是怎么了。总之就是感觉很亲切，异常的亲切。
两妖在慢慢商议着，留着少陵自己在房间里发呆。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忽然有了些浑浑噩噩的感觉，不知道这半年究竟是怎么过来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对杜若承诺了许多，可真正实现了的，确实极少的，最后还……最后还亲手杀了她。是不是怨恨她只喜欢南宫锦，不喜欢自己呢？得到了身子却得不到心，还是妖怪本来就无心？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杜若似乎很喜欢院子背后的那个小山坡，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多久，并且都是彼此夹杂着不信任和利用，他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杜若是怎么想的。可是有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完全是对杜若放下了防备，丢弃了戒备。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接着走下去。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小山坡，梨花早就谢了。只有嫩绿的叶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少陵好像看见了杜若在片片嫩绿中站着，眼含着泪水。
他其实日日做梦都盼梦见她，可她应该是恨极了，总是不肯入他的梦。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失眠到天明，想着那个温温柔柔的清浅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