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阴霾笼罩
展云的世界风云变幻,当展风与萧妃娘娘的流言四起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开始动摇了。一向严谨,将伦理道德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他开始省视这所谓的世界。展云做人做事样样都喜欢以展风为榜样,展风在展云的眼中就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从展风一开始知道他对萧妃娘娘的感情的时候,展风就极力地阻止,时时刻刻都会提醒分寸问题,更是想办法将他调往宫外办事。展云一直觉得这是展风为他好,可现在事情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子了,躺在病榻上的展风紧闭双眼,展云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心里无数个疑问无从问起,他将他对萧妃娘娘的爱恋掩藏起来,甚至试着去忘记,他花了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不去想了,展风的流言揭开他内心最深的伤,展风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嘛。
展云看展风铁定不想说话,刚才展风的话又如此意味深长,展云没了思路。展云也不想不顾展风离开,就这么一直守在了展风的身边。
颜夏落离开太医院的时候,下令要全力医治展风,定要让其痊愈。太后也派嬷嬷来到太后院查看情况,也带来太后口谕,全力诊治。
嬷嬷更是带了句话给了颜夏落,颜夏落也不敢不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舒小菲太后算是放过了,也不会再找她麻烦了,毕竟再纠缠下去也探不出什么什么结果。更何况展家虽然没有多大的势力,但是却掌握了宫中大部分兵权,展云近期更是联合了安氏和萧氏的力量,展家现在也不是轻易能够动的家族。更何况情意落实,可两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凭流言蜚语处死一个人,也是不切实际的,既然不能处理何不好好利用呢。
颜夏落懂太后的意思,母后一向只为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以他为中心,顾虑的事情也是与他有关,关心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也操心了一辈子。
颜夏落心想着这事情总是要有个交代,对于太后,对于展风舒小菲,也是对于宫中大臣们。颜夏落让嬷嬷安心的回去,离开太医院后也没有直接回琼玉宫,没有去看望舒小菲。即使他在舒小菲身边也帮不上陈太医什么忙,宫里的事情如此凌乱,更何况各股势力蠢蠢欲动,他总要把握大局,稳住情绪,让所有的动态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颜夏落离开后没有去琼玉宫,而是去了儒林阁,他已经不方便在去琼玉宫了,他除了是爱她的人,更是一国之君,他不能将江山社稷置于不顾,那么多人盯着他,后宫的人看着他,太后也不会放松一刻。
张太医听见皇上的交代之后,也不敢松懈,展风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会有后遗症,现在伤口的处理很是关键,不然会影响以后的行动。之后的照料,张太医都没有让学徒们上手而是亲自照料。张太医将太医院的事情都告诉了上官玉儿,上官玉儿只是一味地偷笑,原先一直想用孟天恩来挑拨颜夏落和舒小菲的关系,只是没有想到颜夏落太过爱舒小菲,很多事情都可以装作没有发生。多次挑拨之后,最后他们两人关系反而越来越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展风轻而易举将事情闹大,更是让颜夏落处于两难的境界,展风与孟天恩不同,他对于颜夏落的江山社稷是有关键作用的人,为了女儿而放弃天下,这不是颜夏落这种明君做的出来的事情。接下来只要看好戏,等待时机,他们就能发出攻击,一击制胜。
黑影也打听到了很多细节,颜夏落与展风现在算是还没有处于僵局,但是对于舒小菲的态度看得出来,他设的局已经气作用了。无论舒小菲还是展风,对于他来说都是好消息。舒小菲如若被冷落,他就能轻松找到机会将其带到孟天恩面前,而不是像现在守卫重重。如若是展风,那就更好了,他们就少了个劲敌,宫中的防卫也会一下子弱了很多。他所做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早就把展家兄弟当做是他的猎物,他一定要亲自解决。
孟天恩也逐渐得到了消息,孟天恩想得太过入神都忘了手里还有东西,手握得太过紧,满手都是鲜血流出,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舒小菲现在的男人是颜夏落,孟天恩已经很是有担忧,他已经感到绝望了,又多了个情敌,毫无预兆,第一次感觉都有真么多情都不在他掌控中,他发现只要是关于舒小菲的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能把握事态发展的感觉真心的不好,孟天恩本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这种缺乏才让他不敢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孟天恩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上官玉儿的,把计划提早进行,他将手上的伤处理好之后就用上睡觉是时间好好策划如何进攻明安国。他不仅要夺得明安国让颜夏落不得好死,更要活捉展风,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折磨之中。任何对他的人动心思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即使有一天他厌恶了舒小菲,也要让颜夏落和展风付出代价。
舒小菲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心里也有数,颜夏落不会来了,那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猜到了。换做是之前,颜夏落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会留在她身边,甚至可以不去上朝。舒小菲不过一介女流,她懂得她的重要性无法与国家相比。颜夏落在她眼里一向仁义爱民,所以作为一个爱他的人也应该想他所想爱他所爱。舒小菲已经想好要忍耐,可事情真的发生了,又没有之前想得那样镇定。舒小菲好害怕颜夏落真的不管她,放弃她,身上的伤很痛,陈太医也在尽全力医治,舒小菲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她也不想说,此时心里复杂的感觉让她没有时间理会身上的伤。陈太医也发觉了,正好麻药的药效依然不能止住痛苦,乘舒小菲意志薄弱的时候赶紧上药。
舒小菲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陈太医一开始还以为是太过痛了所以萧妃才留下泪,可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很是能分清什么是痛的泪什么是爱的泪。陈太医只管医治不管感情。
舒小菲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而流泪的还是因为颜夏落而流泪的。舒小菲一夜都没有睡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东西,她等了一夜,等待奇迹的出现。终究等到的是失望。
颜夏落半夜忍不住走了出来在琼玉宫外面看了半天,没有进。德公公带来见风衣过来为皇上挡风,当他看见皇上半夜这么受罪,就很是想不通,一国之君何必要顾虑这么多,要什么得不到啊。德公公也只能在一边叹气,也不敢为主子做主。
第二天,上朝时,颜夏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罢了展风的官职,领兵职权也全数交于展云。满朝文武也不敢吭声,心里清楚没有来由只是为了萧妃娘娘。皇上为了女人误国,而这个女人便是祸水,到哪里祸延到哪里,孟天恩是一个,展风也是一个,皇上也是迟早的事情,大家是有事不敢言。舒小菲还被天宇国称为天女,现在在大臣们看来真是可笑之极,都是展风所造出的烟雾。虽说罢了展风的官夺了展风的权利,可展云和展风是亲兄弟,相当于权利还是在展家。安氏和萧氏心里算是在偷笑,萧妃娘娘的结局会怎么他们也无需操心,最主要与他们联手的展家势力还在,只要除了焦氏家族的利益,便大功告成,等到那时,说不定萧妃娘娘也能因此豁免。可一旁的焦氏不乐意了,这几天他们就等着好戏上演,今天一开始皇上惩罚展风时,焦氏一边的力量还大赞过瘾,可到头来一场空。心里难免有很大的落差。
焦氏立马站了出来,指出展云是展风的亲兄弟,这相当于没有惩罚展风。焦氏帮派的人也站出来力挺,一时让颜夏落面子上挂不住。
颜夏落心里对于展风也很是纠结,即使惩罚了,他也不会拿江山开玩笑,展云确实也是个得力能手,如果将兵权交于别人,颜夏落还没有那个胆子。兵权只能交于他信得过的人,文武百官这么多人,他信得过的没有几个,还要熟悉宫中的事务,想来想去也只有展云了。朝上的这些过程本就是走个过场,而且他相信,展风不会暗夺兵权。
大臣们咄咄逼人,据理力争,颜夏落确实也说不过他们。安氏和萧氏想帮忙,没说上两句就被堵了回来,确实事实上是理亏,没有理怎么争。焦氏明显占了上风,一时也不肯罢手,颜夏落下不了台,问题也摆在了台面上掩饰不下去,要么妥协,除了妥协还是妥协,除非他做昏君的作为。焦氏太了解颜夏落的秉性,此时难住颜夏落,颜夏落定会给个交代。
最后颜夏落只能作罢,但是对展风下手,现在是关键时期,不可能动展风。焦氏心里也有些数,最后主意就打到了舒小菲身上。他们不仅让颜夏落严惩展风,更是要颜夏落削去萧妃娘娘的头衔。
颜夏落一人坐在最上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下的情形却不是这样,颜夏落完完全全被焦氏家族给压着。皇上那股子霸气慢慢地被削弱。
颜夏落正襟危坐,在朝堂之上咳了两声,下面的人不在窃窃私语,焦氏家族的人也不在咄咄逼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跌入冰点。颜夏落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朝堂之下的臣子们都能很清晰地听见呼吸声,接下来就应该是颜夏落做决定的时候,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刚才争论的结果。
颜夏落眼神扫视了所有人,最后落到了跪在前面的展风身上,展风与颜夏落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表现得很无奈。展风突然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在场的人听见那清脆的声音,眼睛忍不住地往展风方向看去,满朝文武的瞩目从皇上身上转移到了展风。
颜夏落本就犹豫万分,展风还这幅态度,结果已经不用颜夏落说了,很明显。
“此时明日再议,展风,你跟我来。”颜夏落说完就站了起来,德公公连说退朝的时间对没有,下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颜夏落离开,焦氏家族的人不敢吭声,安氏和萧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展云更得避嫌此时不宜开口。颜夏落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将展风带走。
进到议政殿,颜夏落赶紧让人扶展风躺到后堂去,他们两人就在后堂聊了许久。所有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德公公也只能在外面候着。焦氏家族有些不愿离开皇宫,就到议政殿门口来守着求见皇上。大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两人又在很里面的内厅,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展风被颜夏落留在了议政殿好好休养,等好点之后再派人送回府上。
颜夏落推开门出来见外面候着那么多的人,心里的火只能压着。他是皇上,一国之君,可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无处不在,对他百般压制的人也在身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
“不是让你们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议。”颜夏落头也不回地离开,视门口的人为无物,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御花园。
在御花园的十字路上走了两圈,想起舒小菲不喜欢走平坦的路,总喜欢在石子路上走走停停,似乎在玩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往事一幕幕地回忆在颜夏落的眼前,风不平浪不静,他与舒小菲就不能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外忧内患,他想给舒小菲幸福快乐的日子都没有那么容易。他曾无数次对舒小菲许下承诺,那些承诺颜夏落还记忆犹新,可他现在无法兑现,舒小菲的样子出现在了颜夏落面前,带着泪,带着失望。颜夏落无奈地了走到了亭子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