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酒醉知情浓

夜色渐渐地笼罩下来，苏环环却是睡不着，小英早早地就被她打发去睡下了，李怀瑾走的两个月，虽然心里时不时地会冒出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但是，终究他李怀瑾都不在，不至于见了面会尴尬，但是如今他回来了，无论如何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见面了又该如何？

这样的事情就是不能想，越想越烦，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事情让人不能不想，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烦起来就没完没了，苏环环索性打开窗户，跳了出去，轻轻地往湖边走去，不想吵醒任何人。

这个是后天上并没有月亮，但是因为快到年下，到处都挂着灯笼，加之今天又是李怀瑾得胜归来，这些灯笼都被点亮了，看上去姹紫嫣红的开在黑暗中，很是好看。

正是最冷的时节，苏环环刚刚只是想出来，就直接给挑出来，也没有想到外面会这么冷，虽然冷，但是此刻她却并不想回去，远远地看着湖心亭在那里，苏环环想了想此时也没有人在，就信步走了过去。

四处的灯笼映衬在湖面上，看上去更美了。

心绪又飘到那一日她生辰的时候，他为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那个时候多么的开心，一点点小小的烦恼在如今看来真是微不足道。那个时候担心的是报仇的问题，可是终究还是可以放下一段时间，她终究还是在那时候放纵了自己，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一点点的在他的怀里找到自己i想要的温暖。

这里的湖面看上去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那条有许多萤火虫的河，她记得那里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听上去好听极了，后来她就是在这样的流水声中睡着的，再后来究竟是怎么到的家却都不知道，他们都说是他把她抱回来的。

想起这些要命的往事，心里就会开始难过，并不是欢乐，尽管当时那样的幸福，但是在这一刻回忆起来，心里都是苦涩。

静静地趴在栏杆上，苏环环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眼泪，让它肆意的流着。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微微的酒味儿从脖子处传来。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外面冷。”

苏环环知道是他，一落入他的怀抱，苏环环就知道是他，但是他的速度太快，她都来不及逃，可是他的怀抱是有魔力的，一不小心掉进去，想要出来就难了。

没有说任何动听的话，就这么一句，苏环环就觉得受不了了，眼泪不小心就落了下来。

“你哭了？”感觉到手上的温热，李怀瑾心里一动，将她扳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是怪我没有写信回来么？”

本来想要推开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这句话，手却生生地停了。

“我也很想写信回来的，看到将士们都在写家书，我也很想写的，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一想起你，我就想起我走的时候，你隔着门不见我的样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写，你知道的战场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必须得要集中心力，若是我真的写信给你了，我想我一定会天天都盼着你的回信的，我一定会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这仗肯定就没有办法打了。”李怀瑾的声音很温柔，不像是他平时对部下的语气。

苏环环不知道是不是对这样的声音天生就没有抵抗力，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她推开，她的手造就不听大脑的指挥了。

紧紧地抱住苏环环，李怀瑾像是抱着一个会飞的宝贝，那样的小心翼翼，却又不敢放松，“环环，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那样的伤心，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才知道该怎么做啊！我真的受够了，这两个月来，我白天在打仗，晚上脑子里却全是你的影子，开心的，生气的，调皮的，温柔的，我没有办法了，我知道，若是这仗再打下去，我肯定是要疯了。”

苏环环听着他的话，像是呆了，这简直就不像是她认识的李怀瑾，她认识的李怀瑾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他从来都是理智的，都是认真的，就算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见到过他温柔的一面，却从来不像这一刻。

女人容易忘记自己，当她陷入爱情的时候。这句话是从前余妈妈跟苏环环说的，但是苏环环从来都都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也会变成这样，但是她没有发现的是，此刻的她就是这样的，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浸在了水里，柔软成了一汪水，盈盈倒影间都是他的样子。

“环环，我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好不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会这么依赖一个人，我会这样满心里都是她的身影，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管是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好不好？”李怀瑾的声音不像是平常那样的淡定和从容，第一次发现他竟然也像是一个刚爱上一个少女的人少年。

忍不住抱紧他，苏环环轻声问道：“怀瑾，你是不是喝醉了？”

感受到苏环环回应的拥抱，李怀瑾将她抱得更紧了，“没有，我没有喝醉，我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样的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今晚是喝了一点儿酒，但是我没有醉，我的大脑是清醒的，很多话我都不敢说，甚至于我觉得很多话已经不适合我这个年龄说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但是今天我不管了，不管你会不会因为这一番话而觉得我并不像是你认识的成熟稳重的大将军，但是我还是要说，环环，不要离开我，我只要一想到你对我那样冷淡的样子，我的心里就会很痛，我不能够这样下去，我也不能够接受我们继续这样下去。”

苏环环的眼泪早就一点一点地掉下来，这个不会说爱的男人，原来心中充满了爱，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人教过她怎么说爱。

在天香楼里到处都是爱，可是那些人说的都是场面话，所谓的爱不过是男欢女爱，何曾是自己心里这样的感觉？所以一直都不敢说，生怕一说就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个时候苏环环才想，会不会那些在天香楼里的人说的也都是真的爱呢？只是爱太难说出口了，所以才在那个地方尽情的说，说的才比较痛快，就更不像是真的了。

苏环环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那么的悲哀，从前有那么多次，他们都可以对对方好一些，都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可是为什么总是要害怕，总是不敢说出口，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简单的道理，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这短短的时间，苏环环的心里转过千百万个念头，只是舌头上像是含着一枚橄榄，就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就这样让他抱着，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湖心亭。

“环环，我爱你。”朦胧中李怀瑾好像吐出这么一句话，但是接下来却没有声音了。

苏环环的脑海里却嗡了一声，他说什么？他说爱她？她听错了么？鼻头一酸，苏环环落下泪来。

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睡熟，他应该是醉了，苏环环暗想，伸手勾住他，慢慢地将他扶回到望云阁，却并不见一个下人在，大概是这些时日都闲散惯了，都不在这里伺候着了。

没有办法，苏环环只好将他扶回房间，一走进去，却还是原来的摸样，好一阵才让自己平稳下情绪，苏环环将李怀瑾弄到床边，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看了看他的脸，终于还是起身，提步要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李怀瑾已经睡熟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精准地将自己的手抓住了。

“不要走，环环，不要离开我。”朦胧中喊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转过身，苏环环在脚踏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李怀瑾，不出声道：“你可知道，我也爱你。但是我们也许注定是有缘无份的，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写好了，一点点地走到今天的地步却也是注定的。”

苏环环的话，李怀瑾当然听不到，他只是拉着苏环环，手上一点儿都不放松。

从前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过李怀瑾，这一次，苏环环终于有机会好好地看着他了，这才发现，原来不可一世的李怀瑾，谨慎冷静的李怀瑾，睡起来的时候，却是这么的安静，好像是一个小孩。

任由她握着自己的左手，苏环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在他脸上勾勒着，依然不出声音道：“我要画下你的样子，以后就算是到了天上或者地下，我都会记得你的样子，你路过的时候，我一定可以一眼就认出你，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错过了，我们一定会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般在世上相遇，成亲，一起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