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最是人生无奈何

李怀瑾走后，赵怡情来的就更勤了，苏环环从赵怡情那里得知，果然李怀瑾向皇上举荐让孙铭统领京城的御林军。这倒是让苏环环有些意外，以她对李怀瑾的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赵怡情就是做到的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在某一方面还是有些能耐的，看来有的潜能就必须去激发，只是尽管如此，苏环环却并不怎么想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舅母，如今舅舅不在京城，这京城上下可算是握在了我们的手上了，这算是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好好部署部署，到时候就算是舅舅回来了，很多事情也都不能够改变了。”赵怡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是那种得意的样子。

尽管早就知道赵怡情的目的不是其他，仅仅是李怀瑾，她就是为了让李怀瑾下台，而不惜和大燕的翼然皇子合作，所以，看到李怀瑾失势将会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但是听到她这样的语气，苏环环心里还是不舒服，有的人你自己如何对待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就不是乐意看到别人如何如何对待。

“部署？”苏环环看着赵怡情，“你想要如何做？”

“当然是在各个紧要的地方安插我们的人手，这样一来，京城就完全被我们控制了，到时候翼然皇子要做什么事情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们也就算是对得起他了。”好像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般，赵怡情脸上甚至于已经可以看到胜利的微笑了。

“你一直都对得起他，将你舅舅扳下来，已经是对他很大的帮助了，至于要不要掌控京城，不需要你我如何做，孙铭自然是想到这一点，你又何必急？”苏环环平静道。

赵怡情一时语塞，确实，最开始她只是想要将李怀瑾扳下来，算是为了自己的父母报仇，但是慢慢地，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要仅仅停留在这一步，或者她只是不想要无论何时都在苏环环下面的感觉，这个女人似乎一开始就在她的前面，不停的告诉她，她是无可超越的。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苏环环却从赵怡情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感兴趣的东西，转过脸看向赵怡情，苏环环问道：“燕国最近有什么动静？”

摇了摇头，赵怡情不知道苏环环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们一直都是管着我们大周里面的事情，燕国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知道？而且也跟我们无关啊！翼然皇子不是说了，我们只要将这边的事情做好么？”

苏环环冷笑道：“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或者我应该说翼然皇子太聪明了，找到我们，他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就成了他的开路兵了，可没有这么简单，既然他对我们有所求，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开条件？”

不明白苏环环的意思，赵怡情疑惑道：“你想要什么？什么条件？”

苏环环看向赵怡情道：“翼然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攻打大周，扩大他燕国的领土啊！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么？”赵怡情不以为然道。

“得到一个国家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利益啊！而要实现这个计划的所有前奏部分，都由我们来替他完成了，而我们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我们的目的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可是我们的真正的利益却不多，你说刚刚也说了，他的目标是攻打大周，扩充疆域，从目前的形势看来，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但是究竟实现到哪一步却很难说了，是把我们两国的交界处的几座城池给他们还是整个大周？这就要看他们的能耐了。”苏环环看着窗外的天空道。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听苏环环说了半天的话，却是句句属实，可又像是句句废话，不知道她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回过头，苏环环笑看着赵怡情，“你说我们如今的行为算是什么？”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环环的话似乎跳跃的太快了，“我们的行为？”

点了点头，苏环环笑道：“对，我们的行为，我们如今这样的行为其实就叫做叛国或者是卖国，但其实卖国还算不上，因为我们都没有从翼然那里要求什么，所以严格的说我们是叛国。”

“叛国？”赵怡情好像是突然知道这两个字的重量，脸上的神色不由也有些变了。

苏环环却笑了：“当然，私通敌国皇子，安排敌国人员，暗通本国消息，难道还不算是叛国么？只是这叛国的罪名我们当不当得起的问题。”

“叛国的罪名！”虽然赵怡情是一介女流，但是稍微对政事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叛国意味着什么，轻则判处死刑，重则满门抄斩，何况如今这件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在做，还有陈辉父子，深吸一口气，“那什么叫当不当得起？”

“你知道，若是燕国就是吞掉大周的几个小城就算作罢，我们被查出来如何自处，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如果燕国一举将大周给灭了，我们就不是叛国了，我们就是新的大燕国的开国功臣，就算不是什么功臣，也不至于身首异处，你说呢？”苏环环看牢赵怡情，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决绝。

“你的意思是……”大概明白了苏环环的意思，赵怡情还是迟疑问道。

“要做就干脆一些，何必为了你一个小小的目的，搭上全家人的性命还落下千古骂名，不如就挣个前程，顺便把你自己要了的心愿了了。”苏环环的声音似乎很具有诱惑力，赵怡情似乎已经想到要怎么做了。

“那你刚刚说的跟翼然皇子开条件，是什么意思？”赵怡情已经被这个美好的愿景给打动，想到苏环环说的话，问道。

苏环环笑道：“你想想，若是大周真的被燕国给灭了，翼然皇子将是什么地位，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说好呢？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你答应给他的足够吸引他，而开出来的条件又不过分的话，我想他都是会答应的。”

赵怡情看了看苏环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苏环环笑道：“你明白就好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跟他联系，那么就由你跟他谈好了。”

不解地看着苏环环，赵怡情问道：“你既然能够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你不去跟他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么？”

脸上闪过意思凄然，苏环环道：“谁没有愿望呢！但是我的愿望他满足不了，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满足，自从我决定这么做开始，甚至于自从我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果，而我之所以这样选择，不过是为了，能够快乐一点儿，稍微快乐一点儿。”

似乎不能理解苏环环说的话，赵怡情摇了摇头，狐疑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里那样多的防备，苏环环笑了，“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出卖你们的，你们手里也有我叛国的证据，何必担心我？随时都可以上交，大不了我们还可以同归于尽呢！”

想想也有道理，赵怡情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只是刚才我说的部署京城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也不是我们和孙铭一起就可以办到的，我想你必须要出马才行，说句话你不要生气，从前你在天香楼里面认识的达官贵人应该也不少，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纨绔子弟，这些人虽然不能够帮到我们什么，但是大概还是可以伤到这边的，你必须要帮帮忙，当然最好是可以拉来几个有用的，我们这边也会努力的。”

苏环环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跟翼然皇子说好，不然净给别人做嫁衣裳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只要处理好你的事情就是了，只是你也要看清楚，这一仗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另外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那么简单。”

点了点头，赵怡情道：“我明白，那我即刻就开始去准备。”

看这赵怡情走远了，苏环环在躺椅上躺下来，脑海中转过许许多多的念头，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全心全意地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样子去做一件事情，不论成败，终究她是想要这样的结局的，前两天考虑的那个问题还是没有结果，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不知道，那么若是在这其中，人生就这么终止了，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看到别人那样忙忙碌碌的人生，心里突然生出一些羡慕来，既然人生已经在歧路上走得太久了，那么就让她在这条路上踩出花来，也算是对得起，当年母亲将她生下来了，只是幸好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死去，不然看到现在的她该有多么的失望，想着又笑了，若是母亲在，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呢？若是她在，那么她的人生一定是完美的。只是那样完美的人生，是她苏环环此生都不敢奢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