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场人生一场梦

“什么？”周邕似乎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又恢复镇定，“你说是你毒害的太子？”

李怀瑾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环环，但是苏环环却并没有向他投上一眼，只是平静地回答着周邕的问话，“是，是臣妾下毒害的太子。”

“不会的，皇上，你不要听她胡说。”李怀瑾忙走上前来争辩道，“她……”

话还没有说出口，苏环环就抢先道：“将军为国为民这么多年了，有着皇上的抬爱和赏识坐到了这个位置，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以皇上对将军的了解自然是知道将军为国忠心，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的器重，如今太子已经是东宫之主，是我们大周未来的帝王，以将军的性子怎么肯能会去加害太子呢？臣妾思来想去，暗自揣测，皇上您一向是个明君，对于下属的事情明察秋毫，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将军的忠心，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不妥善处理，否则不但是轻视了太子，更是让天下的百姓不安。”

周邕被苏环环的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这声声句句里都是说着李怀瑾的忠心为国，说的都是周邕作为一个明君对李怀瑾衷心的明了，这明明就是陷死了周邕不能乱将罪名安放在李怀瑾的身上，心里不由有些不平，微微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苏环环道：“那你说是你毒害的太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太子交往不多，根本就没有见过两次面，怎么就可能下次毒手呢？”

苏环环笑道：“这大将军之位他是坐得久了，已经不是很在乎了，但是我这大将军夫人的名头却没有得到多久，谁都知道我苏环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他休掉原配娶我过门的，又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将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坐稳，我可是舍不得轻易地就没了，我还要好好地享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苏环环就算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也会活得比别人精彩，站得比别人高。”

“你这话不通，若是你想长长久久地做你的将军夫人，你也应该是想办法保住他李怀瑾的位置才是，怎么就害起了太子呢？这不是让李怀瑾背上黑锅么？”周邕眼睛露出精光，看着苏欢欢，好像是想要告诉她，只要她撒一点点的慌他都是知道的。

“谁都知道如今朝堂上太子和三皇子势均力敌，虽然太子已经是东宫之主，但是三皇子的能力也不弱，以后真正鹿死谁手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可是偏偏太子在朝堂之上和大将军诸多不和，反倒是三皇子跟将军许多的想法不谋而合，你说臣妾应该怎么做？若是太子以后真做了皇上，那么还有将军什么地位，只怕早就冲着他的亲信们去了，我这长长久久的富贵梦可怎么办？”苏环环的表情无比认真，凡是看着她的人都没有办法怀疑。

“你这说法虽然说得过去，但是选择在太子到你们府上用晚宴的时间下毒，这也太笨了吧？这毒下下去，所有的事情将军府不就脱不了干系了么？”实在不知道周邕到底信了没信，听着他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刚开始那么威严了。

“皇上，若是臣妾说臣妾的药买错了，您信么？我原本买的是七日断肠散，这毒是要七日后方才发作的，谁知道竟然将断肠草下了下去，才会连累到将军府，若是七日之后再毒发，你们是不会有任何证据的。”这个时候苏环环嘴里说的话似乎并不像是一个杀了人的恶魔，反倒像是一个解说员一般，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这理由太牵强，哪里会有这样的毒药可以买到？药店里我怎么不知道呢？”

“皇上，我这药并不是在药店里买的，如今药店里要买到这样的药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望江湖上去寻找，一直以来我就是在江湖上买东西的，这断肠草和七日断肠散都是有的卖的。只是旁的人不知道而已，不然您可一召太医院的太医们过来，只怕若是皇上要下命令，他们也是可以配得出来的。”苏环环的话说的不慌不忙，好像不关她事，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皇上，这是不可能的，环环她根本……”李怀瑾没有想到苏环环竟然自己跑到皇宫里来说是她下的毒，但是这毒他李怀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苏环环这样一说，倒是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了。

“皇上，请皇上明察。”苏环环再一次打断李怀瑾的话。

“苏环环，这仅凭你一面之词，朕如何可以信服？”周邕的目光在幽暗处巡视着，似乎是想看出苏环环撒谎的原因。

苏环环摇了摇头道：“这原本确实是一件非常周密的事情的，但是直到昨天臣妾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无意中被我们府上一个小厮看见了，而且还传扬了出去，就是因为见过了那个小厮，而且知道府上已经有好几个人知晓此事，臣妾才决定将此事说出来，只因为在这样下去对我也没有了好处，只怕真查出来，臣妾我倒是完全捞不着个好。”

“哦？你还有证人，”周邕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讽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犯下的罪找证人的，你倒是个奇人，既然你说有证人小厮，那么那证人如今在哪里？”

“就在将军府，那日臣妾听他说完之后，原本是想将他赶走的，但是当时将军府已然被围，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不止他一个，所以，臣妾便让自己的侍女把那小厮关起来了，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到将军府去传召。”站在大殿里，看着上面的那个男子，苏环环的心里此时却是那样的宁静。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朕自然是要让人去找来你口中的那个小厮的，”说着挥了挥手便让人下去传召了，又看向李怀瑾道，“大将军，你的夫人今天的这个做法你可事先知道？她说的事情你是否知情？”

李怀瑾这个时候脑海里一片茫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苏环环会突然这么做，听到周邕的问话，李怀瑾抬起头，正思考着怎么说，苏环环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皇上，您不用问他了，这件事情是臣妾一个人做的，他根本就不知情，他跟您是同一时候听到的，其实谁都知道将军待臣妾是的说的，全天下人的眼光他都不在乎了，今天我之所以说出来，也是为了报答他的这份情谊，不想牵扯到他身上去，若是皇上您要这样问，他肯定会选择跟臣妾一起的。可是皇上您是知道将军为人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这一番话却是说的言辞恳切。

李怀瑾满眼的不相信，虽然苏环环出身低微，但是她不可能为了这她口中所谓的名利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来大将军和夫人倒真是夫妻情深啊！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只是这件事情怎么样都是危害国家命脉的大事，今日朕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必然不会放过凶手，也不会冤枉好人。”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小英和那小厮过来了。

苏环环看了那小厮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怀疑的很，那一日我说过，你老老实实地说出你看到的，我就不会对你怎样，我算是做到了我所说的话，今天我如你所愿，承认了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不承认，你就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就是了。”

那小厮抬头看了看苏环环，苏环环却已经不再看他了，在看李怀瑾，李怀瑾却是一脸的焦急，只是这小厮也猜不透，这焦急着到底是要他如何说才是。

“你是将军府的人？在哪里当差的？”周邕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透着无上的威严。

“小……小人……小人是将军府厨房里的小厮，专门打打杂的。”第一次得见天颜，小厮说话也不利索了，只是额头上涔涔地冒着冷汗，虽然并不知道皇帝是有多么可怕，但是在外头听书也听得不少了，这伴君如伴虎，说不定一句话说的不对就是一个死啊！

“那你就好好将你知道的说出来。”稍微有些不耐烦，周邕微微薄怒道。

“你只要将你知道的，老老实实地交代就好了，不用多说什么，也别漏说什么就是了。”苏环环的声音确实一如既往的平静，今天一大早进宫到现在她的脸色就是这样，像是一湖死水，好像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激起波澜。

小英站在不远处，心里确实担心，这个小厮当时说话的时候，她是在跟前的，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对的，但是也不能说明就是苏环环下的毒啊，这番话若是说出来，苏环环这个谋害太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还能有命走出皇宫么？偷偷看想李怀瑾，李怀瑾却也是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