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暴风雨前的雷声

爱真的如同虚幻，如同梦一场。她为爱舍弃，换来的却是残酷的伤害，她为爱重生，换来的却是不信任的虚情假意。如若不凤凰涅槃，只能守候无尽的黑夜。

舒小菲宁愿颜夏落对她凶对她吼，发泄出来总比现在要好，可现在时时刻刻陪着她的颜夏落让她真心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她不愿去想，不愿去解开两人都想遮盖的伤口。

颜夏落看着让他离开的舒小菲，静静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纯洁的就如同仙女天神般，魔鬼的字眼根本就与她无缘。可是魔鬼已经因为舒小菲生长在颜夏落的心中，他希望她能够将这魔鬼消灭。

这两天颜夏落每天都会跟陈太医商讨半天，乘舒小菲午睡的时候，当然今天也不另外。

陈太医嘱咐皇上的话，皇上一一都做到了，萧妃虽说没心情大好，但是已经不情绪化，不处于激动的状态，只要好好保持，用药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皇上，娘娘最近情绪好转，可以给娘娘治疗了。”

虽然这是颜夏落期盼的事情，这个孩子颜夏落早已下定决心不要了，但真正听见太医这么说，心里头莫名产生了些特殊的情感，说不明道不清。

“汤药准备得怎么样，之前不是说汤药火候等很是将就嘛。”放低声音，不想吵到在屋内熟睡的舒小菲。

“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晚就能拿给娘娘。”汤药这两天陈太医让人全天候监视，不得有半点披露，幸好这两天药也准备好了，娘娘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他现在就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事解决了，他也好早日脱身。

“好，就今晚吧。”说完就进屋看舒小菲了，他和陈太医想到一起了，想将事情早日解决。

看着熟睡的舒小菲，他很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但是又觉得这事已经跟谈过，有过结果，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该做的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用完晚膳之后，颜夏落陪着舒小菲在庭院内赏月下棋。下到一半时，陈太医前来诊脉。颜夏落就带着舒小菲进屋了。

颜夏落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陈太医和他徒弟两人在寝宫内伺候。

陈太医诊完脉之后，确定可以对萧妃用药便叫小徒端要上来，小徒弟端着药上来，不敢直视在场任何一人。端着药跪在了萧妃娘娘跟前，跪在了师傅身旁。

陈太医也跪了下来，端过徒弟手中的药递向了萧妃。

“娘娘，该喝药了。”

陈太医亲自将汤药端给萧妃，端的时候手有些发抖，还偷偷看了一眼皇上。

舒小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看了一眼颜夏落。在场的人个个都如此安静屏住呼吸，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什么呢。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眼中的颜夏落也变了，颜夏落依然很温柔只是少了脸上的笑容。

“是不是这孩子到时候了。”弱弱地说道，声音低得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颜夏落却听得清清楚楚。颜夏落最终还是没有瞒过舒小菲，今晚是这孩子的最后一晚。

“喝吧，迟早要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孩子对舒小菲的生命有威胁，这个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所以处理掉这个孩子可能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

舒小菲再次看了一眼颜夏落，她心里很清楚，虽然两人现在很好，太表面了，他始终不相信她，如果再事情发生之前，他要她喝下这碗药，她或许还会认为是他的好，可现在再也不确定了，这碗药仿佛是毒药，仿佛是孟婆汤，反正不是他们之间的爱情了。

“恩，拿来吧。”接过汤药之后，闭上了眼睛，一口气地将汤药全部喝完。

没过多久，舒小菲的肚子很痛很痛，绞痛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这碗药的药效比堕胎药还要强，除了处理孩子还要同事将孩子带来的毒素一同排除。

不断地尖叫，不断地翻滚，不断地叫着颜夏落的名字。巧儿请见之后，立刻带着婢女冲了进去，看到萧妃在床上难受的一幕，大家都惊呆了，有些手足无措，连巧儿都在门口停滞了几秒。

渐渐地舒小菲流出血液，陈太医立刻打开药箱，将准备好的药用上，并对娘娘开始施针。陈太医大声喊叫，让身边的婢女上前帮忙。

婢女们个个都上前听从太医的指示帮忙，颜夏落渐渐地被挤到了后方，他只能站着，只能远远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此刻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仿佛痛得是他。

“皇上，请离开吧，交给臣就好。有血气会污浊之气，皇上不便久留。”陈太医转身拿银针时发现皇上还在房间里，立刻跪倒皇上跟前，

“你管你治疗，不要理我，专心治你的病。”大声吼道，心中的一切纠结的情绪瞬间爆发。可是也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巧儿和婢女们本就手脚错乱，这下可好，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啊。。颜夏落。”在嘈杂声中，舒小菲弱弱地发出求救的信号，虚弱地她时而昏迷时而突出一两个字，这种苦她再也不想受了，这几乎要了她的命。

“我在，你放心，我一直到都在。”颜夏落狠狠地拉开两名婢女，走到床边，舒小菲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得如死人般。颜夏落再也无法保持着他的冷漠，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滋味。

“啊，我不准你离开我。”舒小菲紧紧地拉住了颜夏落的手，因为过度地疼痛，手就不受控制地越握越紧。

“好。”承受着舒小菲的疼痛，颜夏落愿意就这么被握着，一辈子都不放开，现实的他又真的能做到心里所想嘛，他也不知道，此刻只想她能熬过去。

舒小菲最终承受不了疼痛晕了过去，陷入了深深地黑暗之中，陈太医不断地止血，不断地施针，不断地对她灌药。

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暗中的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童，路还走不稳就急于奔向她，她高兴地张开双手。还未等到孩子跑近她，孩童被一双大手抱起，搂在怀里玩耍。她定睛一看，是颜夏落，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呐，好像父子两似的。一名神秘的男子出现了，低沉如鬼魂，说着；“这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影子飘向了孩子和颜夏落，争抢起来，舒小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动都动不了，心里急，叫也叫不出声，心里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突然黑影消失了，只剩下颜夏落和孩童两人抱在一起。突然，颜夏落的眼神变了，眼睛越变越黑暗，将孩子高高地举起。舒小菲猛然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声音似乎被黑暗给吞噬了，她自己都听不见声音。颜夏落狠狠地将孩子摔在了地上，孩子瞬间灰飞烟灭，消失地无影无踪。舒小菲在黑暗中再次失去知觉，跌入黑暗的黑暗中，仿佛自己跌入了十八层地狱，再也无法苏醒。魔鬼纠缠着她，隐隐地灯火召唤着她。

“菲儿，菲儿，你醒醒，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温暖，舒小菲寻找着这个声音飘着，荡着可就是看不见出口在哪里，四周都是黑的。

“朕以天子之名，命令你醒过了。”

这个声音好霸道，好亲切，舒小菲伸手触摸仿佛这个声音能够摸到。舒小菲向前走着，黑暗中仿佛摸到了一个人。

颜夏落见舒小菲的手指动了，欣喜若狂，紧紧地握着，睡梦中人，似乎也给了反应，虽然还没有睁开双眼，但是颜夏落知道舒小菲醒了，他知道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恭喜皇上，娘娘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娘娘的命总算是保住了。”陈太医也总算舒了一口气，不然一口气憋得快要断气了，娘娘不醒过来，他连气都不敢喘。

“接下来该准备什么，你就去准备吧。”颜夏落恢复了他的平静，他向来都是处事冷静，这时总算是能给大脑清新空气，用大脑思考了。

“是。”陈太医推了推身边的小徒弟，两人那了药箱就退了出去，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配药、煎药和试药。估计这两天是睡不好了。

舒小菲流产的事情并没有被封住，这是宫中最忌讳的事情，各宫娘娘知道了，怎么会相互转告呢。颜夏落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得宫中众所皆知，他本想等舒小菲身体调理过后自己再去向太后请罪。

宫里这几天闹得沸沸腾腾的，颜夏落看来也只好早点去太后那里请罪。

哪知太后根本没有理会皇上，亲自前来琼玉宫。早就想对付舒小菲了，只是没有机会和借口，颜夏落护她护得铜墙铁壁，太后对她在宫中的事情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什么都不跟她计较了，居然没保住龙脉，这下可是要好好一起并罚了。

太后来到琼玉宫，见舒小菲奄奄一息般躺在床上，见颜夏落死死地守护在她身边。嬷嬷拉住了太后，劝说到等萧妃病好了再惩罚，不然现在把萧妃弄死，所有责任就在太后身上。太后也深知其中重要性。

嬷嬷让人把皇上请到正殿，太后尊贵之躯见不得污浊之气。

颜夏落给太后请安之后并没有坐下来，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个等着挨罚的小孩子。太后毕竟是后宫秩序的保证，所以定当要除去萧妃身上的晦气，不然夭折的胎儿来皇宫索命可不好，后宫忌讳此事。

“皇上，这萧妃没有保住孩子，在宫中可就是晦气之人。”语气凌人，不给颜夏落半点余地，颜夏落也感觉到此事躲不过。

“儿臣也有错。”哀伤地低下头，他知道孩子之事是他做的决断，可是一想到这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他就不想再撑下去了，为了保住舒小菲的命，他这几天已经是耗尽了所有心力，再也无力与太后抗衡了。

“皇帝知道就好，等萧妃病好后就将萧妃交于本宫，一切交于本宫处理。”

太后眼神死死地盯着颜夏落，颜夏落被太后犀利的眼神打败了，可能应该是说被自己男人的自尊心打败了，不会为了别人的孩子而与自己的母亲对抗。

“儿臣听从母后安排。”

颜夏落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回到了舒小菲的身边，等到她身体好转，他就不想再当她的守护神了。一切再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