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言笑晏晏

国花节过后，嫣然就要回大燕了，自然是有许多的舍不得，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单纯的女子却单纯的喜欢着苏环环，这样的喜欢让苏环环感到些惭愧，因为她知道她是永远不会这么简单的毫无保留的喜欢一个人，就算是这个人在怎么亲切，再怎么让她放心。

就在嫣然和翼然回国前一个晚上，皇宫里面举行欢送宴，作为大将军的家眷二品诰命夫人，苏环环自然是要出席的，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进入皇宫，但是却也不能算是第一次，应该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进入皇宫，因为从前训练的时候，她经常会被要求潜入皇宫。

光明正大的正面地看这个皇宫和晚上偷偷潜进去观赏是完全不一样的，苏环环这是承认的。

这一晚，大厅里面灯火辉煌，苏环环坐在李怀瑾的旁边，并不大看那些隐匿在灯光后面的脸，别说两边都点着巨大灯笼的皇帝了，就是对面那宰相夫人也因为在灯光之下让苏环环看不清楚，上面那两个人间龙凤就更不要说了。

不知道是谁提议上歌舞的，那些丝竹之声便在这个皇宫大厅里弥漫开来了，却并不像苏环环在天香楼里面听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同一首曲子，同一种乐器，在天香楼里似乎也变得更多情婉转一点，而在这里，却生生地少了些柔滑，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没想到这个皇宫不自由得连歌舞都不能进欢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难么多的人想要挤进这做皇城，坐上那把龙椅，难道就是为了听到这些不在自由的音乐，看到这些不在自由的美女。

想到这里，苏环环又忍不住抬眼往龙椅旁边的皇后看去，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相伴在龙侧是踏着多少的香肩才能上去的啊？她会累么？

正想着，刚好一支歌舞阑珊，只听得那边一个女子站起来，笑道：“皇上，皇后娘娘，我们每日看这些歌舞实在是太乏味了，且不论这些歌舞到底是好是坏，单是这重复的样子就让人心烦，何况今天有外国使者在，不如我们就来点儿好看的吧！”

“哦？好看的？”皇上似乎也很有兴趣，只是声音从高台上传下来的却像是不真实的一般，果然是天子的威严，“不知宰相夫人有什么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倒是算不上，只是臣妾听说大将军夫人多才多艺，更是样样精通，从前就很是仰慕，只是一直都无缘得看，今日何不清将军夫人为我们跳段舞蹈或者是一展歌喉，岂不让大家都开开眼界，我想将军夫人的这一身技艺也可以算的上是我们大周的一宝了。”宰相夫人说着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苏环环一眼，只是语笑嫣然地对着皇上侃侃而谈。

苏环环放在桌下膝上的手，突然就被握紧了，转过头，李怀瑾却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是盯着对面的宰相和宰相夫人，眼睛里有一种身的看不见的东西。

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和宰相是面和心不合，这个迂腐固执的人总是让李怀瑾无言语对。但是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他会把在朝堂上的怨恨放到这宴会上来，让苏环环献舞不但是侮辱了苏环环，更是侮辱了李怀瑾，而她现在的句句话无不说着苏环环当日名妓的事情，这无疑就是当面打李怀瑾耳光。

“这……”听到她这提议，皇上好像也是有所顾虑，毕竟两边都是自己的臣子。

“她什么都不会。”李怀瑾的声音像是平地里的一声雷，掷地有声，但是却好像是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将军说笑了，将军夫人的才艺妾身是没有见过，但是见过的人可不少呢！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别是将军爱娇妻，生怕别人看了去。”那宰相夫人说着还用帕子掩着嘴吱吱地笑起来。

手被他越捏越紧，苏环环感到受伤一阵疼痛，她知道此刻他心里的愤怒，将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苏环环轻轻地拍了拍，李怀瑾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深情一片，更是一片自责。

“我不该带你来的。”喃喃间却只有这一句话。

苏环环露出浅浅地一个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相信我。”

轻轻推开他的手，苏环环站起来，对着那边的高台道：“臣妾不才，确实学过几日舞艺，只可惜学艺不精，实在是不敢拿出来在众位使者面前献丑，胆怯得很。”

看到苏环环已经站起来了，刚刚宰相夫人又言语相逼，此时只怕苏环环不舞也都说不过去了，皇上摆了摆手道：“随便舞一曲吧！拣你拿手的。”

苏环环终于从座位上下来，慢慢走到中央，福了一福，道：“原本臣妾舞艺不精是不该拿出来献丑的，但是，此刻大家的性质都被勾起了，我若是再不出来实在是有扫各位的雅兴，好在在场还有一位舞艺精湛的姐姐，可以给我伴舞，也好过我独舞的单调乏味，另一方面，有姐姐在我到底有底气些，也不至于挑的不伦不类。”

皇上一听，似乎来了兴趣，笑道：“哦！看来我大周国人才不少啊！不知道你口中的‘姐姐’是哪一位啊？”

苏环环笑吟吟道：“不是别人正是宰相夫人，臣妾不比宰相夫人自小养在深闺，许多技艺都不为人所知，今日臣妾这等微末伎俩都拿出来献丑了，宰相夫人精彩绝伦的舞艺怎么能够还藏着呢？”

宰相夫人一听，脸色突变，忙摆手道：“妹妹说笑了，臣妾一直都是笨手笨脚的，哪里会跳什么舞啊！这可是没有的事情。”

在想听到苏环环这话，也连连摆手，表示宰相夫人确实不懂舞艺，但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苏环环笑道：“宰相大人可是再说臣妾信口开河？这会不会舞艺也不是臣妾说了算啊！下来一试不就知道了？若是果真不会，臣妾甘愿领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都知道这已成定局了，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笑道：“这可是将军夫人你说的，若是宰相夫人当真不会，被你强拉到下面，那你可要领罚哦！”

苏环环行了一礼，笑道：“臣妾说到做到。”

到此刻，宰相夫妇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宰相夫人下来献下丑，好在也可以惩罚下苏环环，也不算是太坏。

苏环环走到乐师面前，耳语两句，乐师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是很快，便一副了然的样子。

安排好了一切，苏环环才走过来，站在宰相夫人旁边，一起向皇上行了行礼，礼才行完，尖锐的二胡声就想起来了，苏环环唇边露出狡黠的笑意，随即暗暗催动掌力，使得宰相夫人的身体不平衡自动地转起圈来，苏环环自己便向相反的方向转去，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约好的一般，而宰相夫人转过去的方向刚好是李怀瑾的方向。

以李怀瑾的能力苏环环知道他当然能够看穿了，所以，果不其然，就在苏环环要转回舞台中央的时候，李怀瑾就暗暗催动掌力将宰相夫人又送了回来。

这个时候别说那宰相夫人的手脚了，一张脸早就吓得煞白，但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却是一点儿多看不出来。

轻轻地揽过宰相夫人的腰，苏环环便和她一起跳起了双人舞，一会儿将她抛上抛下，一会儿自己飞高飞低，那宰相夫人早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外人看上去，台上的这两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没有意思牵强，好像是联系过千百遍一般。

知道一直舞毕，场上的掌声还是不息，苏环环抓着宰相夫人的腰带一起福了一福，道：“献丑了。”说着还将宰相夫人送回到位子上，娇笑道：“臣妾真是谢谢姐姐的帮助了，若是没有姐姐的金玉在前，臣妾的粗胚怎敢上去。”而那宰相夫人却只有坐在宰相旁边哆嗦的份。

苏环环才回到位子上，李怀瑾就投给她一个了然的笑容。

“好！”却是翼然皇子，先举起酒杯向皇上道，“大周的舞艺真是让本王打开眼界啊！没想到大周几乎人人都有如此精湛的舞艺，真是知书好乐之国啊！难怪以来大周，就给本王一中兴盛繁荣的感觉。我大燕多有不及，多有不及啊！”

“哪里，哪里，”皇上顿时笑逐颜开，举杯道，“二皇子谬赞了，满饮此杯。”说着就一干而尽。

那边嫣然坐在翼然旁边却是对苏环环眨着眼睛狡黠地笑着，苏环环只好遥遥相敬。、

其他各国的使者，见大燕国的二皇子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乐得跟风，忙不叠地祝贺大周皇帝，各种奉承话经久不绝，皇帝倒是喜闻乐见，倒像是真如此开心一般。

只有下面苏环环和李怀瑾两人旁若无人地喝着自己的酒，对面宰相夫妇的脸色比铁还青，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