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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问君能有几多情
毫无预兆地天竟然下起雨了,街上的小贩们忙着收拾自己早上摆出来的花儿,顿时整个街上都是乱作一团,赵怡情慢慢地走在路上,任凭风雨打在自己的身上,安蕊不知道赵怡情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突然就要离开,还没有来得及等将军出现,不带一个人就自己走出了将军府,若不是安蕊一直跟在身后,只怕就是她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了。
“小姐,你到底咋怎么了?”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问这句话了,但是赵怡情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一个人呆呆地往前走。
头发被打湿了,黏在脸上,加上被冲坏了的妆。此事的赵怡情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了的布娃娃一样,丝毫找不到平日里的风光艳丽。
看着前面的城门,安蕊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知道她在这个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会听到自己的话并且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道:“小姐,再往前面走就是城门了,现在已经快傍晚了,我们若是出去了,只怕是回不来了呢!”
赵怡情眼也不抬,只是毫无焦点地注视着前方,默默地走在安蕊的前面,一步一步地往城门走去。
雨越发下得大了,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尽管安蕊心中着急得很,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赵怡情而回去找人过来,只怕她前脚一走,赵怡情后脚就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了。
看到前面的城门,安蕊心中一动,连忙跑到城门口的士兵面前,摘下手中的镯子递给他道:“我是尚书大人府上少夫人的贴身丫头,麻烦大哥差人送个信到尚书大人府上,就说少夫人往城外去了,此事紧急得很,若是完成得好,我保证定会有重赏,你看我的穿着打扮应该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那城卫天天守在城门口,虽然上阵杀敌的真功夫不见得有多厉害,但是这看人的功夫却是真有些水平的,将安蕊上下打量了一番,即刻便知道这话的真假性,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了去,忙迭声答应。
安蕊也顾不得许多,眼看着赵怡情又走远了,只好飞奔着追上去。
这边城卫也忙招人守城,自己亲自前往尚书府。才到门口,就看陈辉在大门前着急,对着下人发脾气,城卫上来,还没看清就被他轰下来,记得那城卫只好大声喊:“我是来报告夫人行踪的。”
那陈辉一听,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飞快地跑下台阶,抓着城卫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她在哪里?你见到她了?”
那城卫也没有想到陈辉会这么激动,还以为那夫人是犯了什么错离家出走的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就怕他待会儿愤怒了不分人畜,直接把脾气撒在他身上了。
那陈辉见他一直都不说,大声吼道:“我让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啊!你聋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见到他这个样子,如今只怕是不说就会被他撕碎了,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什么好差事啊!以来就碰到这么一个主,不是说尚书家的工资脾气最好不过的么?如今别无他法,只有从实招了,便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是要去……去哪,就是一个小丫头跟我说让我来这里说一声,说……说……说夫人出城了。”
陈辉一听,在顾不上许多,跳上马就要走,才走出几步,又折回来,问道:“那个城门?”
城卫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立刻又被提起,惊叫道:“东城门。”
还没有反应过来,陈辉已经驾着马绝尘而去了。
这边成为还在战战兢兢,直到管家拿着一锭银子递给他,笑呵呵道:“你今天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把我们这一群人都给救了,不然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城卫手里拿着银子才算是来到了世上,说话也清楚了许多,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是雨还是汗的水渍,问道:“这二公子是怎么了?怎么脾气这般暴躁?”
管家笑呵呵道:“姻缘天注定啊!我们二公子平时的脾气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遇上少夫人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就容易变成你刚刚看到的样子了。”
城卫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了声谢,再慢慢往回走。
陈辉一个人驾着马飞快地往城外奔去,还好由于下雨的关系,街上都没有了人,但是他依旧是心急如焚,这些日子,赵怡情一直都怪怪的,总是神神秘秘地,好像在做什么事情,今天好好地又说要去一趟将军府,他知道,其实她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想去那里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要去。
去了那里却碰上了将军府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可是她似乎很是着急,非要见李怀瑾不可,直接让自己去找李怀瑾,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和李怀瑾回后面的书房,她就已经走了,竟然除了安蕊一个人都没有带走。
心里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是有事情发生了,但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突然这样走掉,为什么到现在她都还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踏出城门,陈辉心里突然一阵清明,对!他怎么没有想到呢!肯定是的,她肯定在那里,再也没有了疑惑,扬起马鞭,陈辉便向目的地驶去。
果然,在昏暗的天光下,一抹颀长的身影跪在青冢前。而安蕊正默默地站在后面。
陈辉跳下马,飞快地走过去,安蕊终于发现陈辉的到来,刚要开口但是看到陈辉一脸的凝重与不舍,还是闭上了嘴,自己默默地退到了远方马匹的旁边。
“有什么事情真的不能告诉我么?”跪在她旁边,陈辉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围绕,赵怡情感到一中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把头深深地埋入这个男人的胸膛,大声地哭出来,像是一只失去了家园的小兽,哭声里的凄楚弥漫过陈辉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
轻轻地为她拨开额前濡湿的头发,陈辉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疼很疼,但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她的旁边一直都有他。
似乎过了许久,久到天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赵怡情终于像是哭累了一般,缓缓地将自己的从他的怀抱里抽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坟墓。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告诉我,谁都可能害你,只有我不会。”陈辉的语调很平静,但是着平静里却透出那么多的坚决。
转过脸看了看陈辉,这个被称作是他的丈夫的男人,突然发现,原来他的胸膛这样的宽广,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是自己的丈夫呢?深吸一口气,赵怡情才缓缓地开口:“这里面埋葬的是我的父母。”
“我知道。”陈辉的回答平淡无奇,但是却让赵怡情有些讶异。
“你怎么知道的?”
定定地看着她,好像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一般,陈辉轻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妻,这里埋葬的不只是你的父母,也是我的。”
只这一句话,赵怡情的眼泪就开始决堤了,“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很小的时候,有那么一天,他们抬回来爹爹和娘亲,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神秘地抬回来,家里没有一个人哭,第二天也没有设灵堂,我不知道他们把爹爹和娘亲藏到哪里去了,再后来,我就被送到舅舅家了,赵家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他们都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天气,下着小雨,但是是春天,是个桃花盛开的春天,第二天的桃花开得特别的灿烂,但是我却再也没有看到过我的爹爹和娘亲,娘亲说等桃花开得好的时候,给我做桃花姬,爹爹说要给我做一架秋千,可是他们都没有回来了,他们都抛下了我。到了舅舅家,舅舅从来都没有提到过爹爹和娘亲,但是我想他肯定知道的,只是他以为我忘了,所以,就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他总是以为这是为我好的,原来这都是我的以为。”
陈辉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赵怡情还没有说出来,陈辉只好等着,等着她主动开口对他说。
赵怡情转过脸,看着陈辉,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却有一丝决绝,好半晌才道:“陈辉,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陈辉一愣,这样的话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赵怡情这样问出来,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他却没有一丝的迟疑,点了点头,坚定道:“是,从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此生不渝。”
赵怡情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却夹杂着太多的苦涩,点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