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搅蛮缠
楚湘茉淡淡笑开，却是不动声色：“你说什么？你说是谁杀了你大哥？”
洛衍立在一旁，眉头紧锁，宋廉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面露疑惑。
“知府大人，就是这两人害了我大哥性命，还望知府大人做主！”这么大的个子就这么噗通一声跪下了，连夜知府也被吓着了。
“你这是——这两位乃是我县衙的贵客，你可莫要胡言乱语！”夜知府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有些惊疑，这身旁站着的可是当朝的齐云郡主，且不说这汉子说的真假与否，单单这一条大不敬的罪过，也是足以被砍头的！
“草民才没有胡言乱语，就是这两人，知府大人你不信可以问我这帮兄弟，小五、小六，你们看昨晚的那俩人是不是这两个人？”那汉子赶忙明确态度，又拉了身后两个呆住的小子过来作证。
“知府大人，就是这两人啊，小人绝对没看错，昨天害了大哥之后，他们竟然还把我们都打晕了，那时候小人还以为自己也要没命了呢！”不知是小五还是小六也跟着跪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哆嗦着开口，估计也是后怕着呢。
“这——”夜知府也跟着擦汗，这事儿整的，可怎么收场才好呦。
“你们别见到人就栽赃成不？我一个江湖人士，做什么杀你这种无名小卒？他也是江湖人，会算命的江湖神算，你们难道不知道？真是笑话，我们这种大人物会和你们这些小喽啰计较吗？”楚湘茉夸张地笑了两声，接着又夸张地作了自我介绍，还顺便夸张地介绍了洛衍，洛衍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会算命的江湖神算”，这称呼听着还真不赖呀。
“知府大人明鉴啊，小的敢肯定就是这俩人对大哥下的手！”汉子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死咬着不松口。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怎么下的手啊？”楚湘茉环臂而立，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
“昨晚我们几个正在街头打算教训——”汉子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说到这里先是停顿了片刻，有些忌惮地看了看夜知府，这才壮着胆子接着道，“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子来着，还没动手，这俩人就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得罪了大哥，大哥本来性子就烈，所以就想教训教训他们，谁知道还没动手，大哥就倒下了，我们当时都害怕极了，正想跑，却被打晕了，知府大人，草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啊，还望知府大人做主！”
一旁夜知府听得一愣一愣的，时不时地撇向楚湘茉，却发现对方只是含笑听着，神色十分淡然。
“你这样说可真奇怪，你知道你们家那位大哥是怎么死的吗？”楚湘茉轻笑出声，这人还真是笨，这么说不是在变相为自己开罪了嘛？
“大哥就是被你们害死的！”这人竟然还在这里空口说白话，还一副十分愤慨的表情。
“宋先生，可否告知这几人那位大哥的死因缘由？”楚湘茉转头对着宋廉笑了笑，算是请求了。
“自然，那位——”宋廉昨晚也听洛衍讲明了事情原由，此刻也已理清状况，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温和，只是宋廉话未说出半句，便又被人给打断了。
“不劳宋先生开口，还是让老朽来说两句罢，”打断宋廉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旁的夜知府，“这位汉子，你那位大哥是死于中毒，中的便是这镇上医馆都有卖的砒霜，你说昨夜遇到这二位——恩，暂且还不能断定你所言真假，暂且说是你遇到了两人之后，你大哥才毒发身亡，但那毒却也不该是你遇见之人所下，只能说在碰到这两人之后，你大哥恰巧毒发身亡，本官所言可有道理？”
楚湘茉在一旁赞许地点头，看来这个夜知府也不是很笨嘛。
“这——”汉子本就没想这么多，如今听知府说了这些，也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虽然昨夜大哥确是死在这两人面前，却也不一定就是这两人下的毒啊。
“可是砒霜不是片刻就能致命的吗？昨夜遇到这两人之前，大哥都是好好的啊。”不知是小五还是小六，还不算太笨，竟然找到了一些矛盾点。
“这——”夜知府虽然有心帮楚湘茉开脱，却也不知这该如何解释了。
“是呀，所以你那位大哥死得很是蹊跷啊，况且我们昨晚根本就没有遇到你们啊，这本来就是你栽赃陷害吧？”楚湘茉无所谓地叹了口气，又伸手挠了挠头，装傻装得很彻底，一直沉默的洛衍也是看得想笑。
“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赖？就算不是你们杀了大哥，可昨夜也确实是你们出来搅合我们的好事啊！”汉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喊起来，似乎是看不起楚湘茉敢做不敢当。
“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赖？明明就没遇到你们，你们还偏偏往我们身上赖，真是不知羞啊！”楚湘茉撇着嘴反唇相讥，还故意装羞地揉了揉脸。
“你——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我他——”汉子极了，险些说出些不合时宜的浑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逞口舌之快了，但凡案子，都是讲究证据的。”实在看不下去楚湘茉胡搅蛮缠的本性，也不想案子就这么止步不前，洛衍好心地打断了两人间毫无营养的对话。
“是呀，要断案自然是讲究证据的，不知几位好汉可有何证据吗？”夜知府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看到了啊，我们不能作证吗？”汉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那几人。
“这只做是人证，却没有物证可寻。”宋廉摇了摇头，也算是在引导那几人。
“物证啊，这我们是没有啊。”汉子也挠了挠头，为此感到十分苦恼。
“如此便也不能断定此事与楚姑娘和洛公子有关啊。”虽然知道楚湘茉的身份，不过在外人面前，夜知府还是很自觉地叫了一句“楚姑娘”。
“这倒不难，既是怀疑楚姑娘作案，不妨去楚姑娘房里看看，想来若是有证据，也只能是在那里了罢。”一直保持沉默、已经被众人忽略的夜师爷此刻突然开了口，引得几人这才想起这人的存在来。
楚湘茉对着夜师爷冷笑连连，这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呢，不过既然是他开的口，那么这件事应该就和齐云王爷脱不开关系了。
“好啊，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们想搜就搜吧。”楚湘茉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可这不太妥当吧？毕竟是——”夜知府惊得连连擦汗，这人可是郡主啊，是说搜就搜的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知府该是知晓的吧？”夜师爷眯了眯眼，给出一句很有份量的话来。
“对呀，夜知府不必在意，只要搜完之后，能给我个清白就好了。”楚湘茉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下官只好得罪了。”夜知府有些忐忑地行了个礼，便遣了几个前去后院搜查，其他人则在原地等候。
不多时，便有衙役小跑着回来了，手中却小心地捧着一个小纸包：“大人，这是在楚姑娘房里衣柜中找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