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案子始末
话说夜钱镇只是一个小镇，虽然也有着自己的繁华，却也算是风平浪静的地方，然而就在前不久，这镇上却出了点旁人想不到的意外，这里竟然连续出现两起命案，且死者都是中毒身亡，而这中的是什么毒，却偏偏不得而知。
“第一个死的，是什么人？”洛衍一面认真地查看着案子宗卷，一面严肃开口。
“是刘府的长公子，洛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刘府可以算是咱这镇上首富了，家里就这么一个独子，实在是——”夜知府忙解释，话里都是满满的惋惜，“不过这刘府倒像是飞来的横财，原本也不过是做做茶叶生意，近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爆发了，新置了宅院，又开始了钱行这块的生意，估摸着正打算让这长子接了家产呢，谁曾向竟然出了这等灾祸？”
洛衍点了点头，接着询问：“这刘府可有什么仇家？既然是做生意，我想总免不了会与人有些矛盾吧？”
“这话是不假，但这镇子本来就小，就算真有什么矛盾，也不至于要了人家性命不是？况且下毒这种事，怪玄乎的。”夜知府如实回答，却并不觉得事情只是寻仇这么简单。
“夜知府不必着急，这查案本就是一板一眼的事，该问的总该要问清楚不是？”宋廉虽不甚懂得查案，但好歹是个江湖有名的医者，这等事还是明白的。
“是老朽着急了，宋先生见笑。”夜知府也跟着傻笑，眸子却紧盯着洛衍手中的宗卷，洛衍也认真地盯着那宗卷看，一时间皆是无话。
“宋先生，我能不能斗胆问你一个问题啊？”楚湘茉坐在洛衍的旁边、宋廉的对面，此刻见几人都不说话了，便小声开口去和宋廉说话。
宋廉疑惑着看过来，点了点头。
“宋先生，你是这镇上衙门里的仵作吧？”这件事楚湘茉自从见到宋廉之后就很疑惑，因为这衙门里的衙役包括知府对于宋廉的态度都太过恭敬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在这衙门中担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这边宋廉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洛衍“噗嗤”一声笑了：“楚姑娘你可真是可爱啊，看来楚姑娘并非江湖人哪，这没听过在下的名号倒也不足为奇，但这宋廉的称号，楚姑娘难道没听过‘民医’一称吗？”
“民医？那是什么？”楚湘茉乖乖地茫然摇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民医，自然是为民行医的意思，不过宋廉对于用毒也还有些研究，偶尔会帮着衙门验尸、配药，这次也是因为夜钱镇出了这几起命案，所以宋廉才来了这里，自己来了不算，还硬要拉着我，真是……”洛衍笑着解释，似乎还蛮自豪的。
“啊，这么说来宋先生也很厉害啊！”用毒，那可是楚湘茉十分感兴趣的话题。
“不敢当。”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宋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楚湘茉笑看对方红了脸，心道这人还真是斯文儒雅，不像某人，如此想着，楚湘茉的目光就又跳到了洛衍身上。
“第二个死者，便是周记钱行的老板？”结束了一个无聊的话题，洛衍开始接着询问有关案件的事宜。
“正是，想来那宗卷上也是写明了的，周老板为人略有些狡诈，毕竟是从商之人，且周老板与那刘家的大公子似乎还有些交情，加上两人的死法实在是相似，这便让人禁不住怀疑这两起案件可能多少是有些关联的。”夜知府开始在一旁详细解释，这对于看不到宗卷的楚湘茉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用来了解案情的手段，虽然楚湘茉还不知道自己知道案情之后能做些什么。
“宋廉，你可看出这几人所中乃何毒？”洛衍难得地敛了眉，把头从宗卷中抬了起来。
“我只能确定是中了毒，却猜不出中的是何毒。”宋廉皱着眉摇头，实在想不通什么毒会产生这种症状。
“面色暗紫，掌心和脚心却是暗红色，身子也还是柔软的，这着实是有些奇怪的，”洛衍缓慢地念着宗卷上的验尸结果，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楚湘茉，“楚姑娘也是个中高人，有关此事可有甚看法？”
“我？”没想到会问到自己这里，楚湘茉先是一愣，接着略作思索道，“若是分开来看，大概暗红色的是炎庭毒，暗紫色的是冰咒毒，我只知晓这两者相生相克，诶，你们说会不会是一种混合毒药啊？这样不就能解释得清了嘛？”
“此处宋某也有所考虑，只是炎庭与冰咒本就独特，一冰一火，却又互为解药，按照常理，这两种毒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更别提以这种形式毒发身亡，此处实在是讲不通。”宋廉苦笑着摇头，这一点自己早就想到过，也早就否定了。
“我看不一定啊，冰咒与炎庭单独看来，确是那般，但若置在一处，却又不知会是何等模样了，不过这两味毒也着实不好找，要是能拿来试上一试，那就好了。”楚湘茉挠了挠头，凡事都是有可能的啊，况且是在用毒上。
“我倒觉得楚姑娘的说法来得可信些，宋廉你能配出这两味毒药吗？”洛衍玩味笑开，想法似乎也有些异想天开，略带了些孩子气。
“这——颇有些难度。”宋廉为难摇头，这两味都是江湖上的秘制毒药，若说起来，只怕盗药都比配药来得容易。
“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可也是个中高手呢。”楚湘茉自豪地拍拍胸脯，在茉砚山的时候，楚湘茉也喜欢捣鼓这些东西，而那些住在茉砚山上的小动物们、还有可亲可爱的师兄师姐们就沦为自己的试药工具了。
“姑娘能配出此毒？”剩下三人不禁同时称奇，颇为诧异。
“我没这么说啊，不过可以试试嘛，既然是配制毒药，那就从药性的效果出发喽，要知道同一种毒药的配制方法偶尔也会不同的嘛。”楚湘茉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过这话可没说错，虽然有些人一直坚持同一味药的配制方法只有一种，且连素材的份量都要精准计算，但楚湘茉经过自己的长期实践，却也得出了另一个结论，不同的方法很有可能配出同一效果的毒药，甚至得出的毒药看起来还可能不一样。
“楚姑娘的想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现今在下倒有兴趣打听姑娘的来处了。”洛衍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纨绔模样。
“我是才从茉砚山下来，我叫楚湘茉，你们都是江湖中人，可能并不知道，其实我还是这黎国的——”说到这里，楚湘茉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骄傲的笑容，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下跪行礼的夜知府给吓停了。
“下官拜见齐云郡主，不知郡主前来，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夜知府这一跪可不止吓到了楚湘茉，连洛衍和宋廉的面色也跟着变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就跪下了啊？”楚湘茉禁不住抹汗，这到底是谁吓谁啊。
“据下官所知，知晓郡主身在茉砚山的人不过齐云王爷的几个亲信，下官也是前几日才接到了王爷传来的消息，说是郡主这几日便要下山了，让下官做些准备，想来是错不了的。”夜知府依旧跪在地上，给人的感觉却是千差万别了，这人真是刚刚对着案情愁眉苦脸的那人吗？
“哦，真是奇怪啊，怎么我下山的事，那个人都知道呢？”楚湘茉转了转眼珠，目光转向宋廉与洛衍，“你们也知道齐云郡主这一说吗？”
“略有耳闻。”宋廉严肃点头，却不像夜知府那般忙着行礼。
洛衍也是静立一旁，面色严肃。
“哦，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们继续讨论啊。”楚湘茉眨了眨眼睛，也不等旁人回应，就直接出了正堂，身后马上传来夜知府照顾不周之类的话语，也就懒得理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