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车子稳稳的停在大宅门口，夏吾星正要同柑非告别，却看到她和自己一道下车，开口问道：“怎么了？”

“哦，那个，夫人说让我去见她一面。”柑非有些犹豫地说道。

听到她那么说，夏吾星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进去。

“小姐，您回来了。”保姆迎上前，接过了夏吾星手中的外套，说道：“夫人交代，如果柑非小姐来了，让她去房间找她。”

夏吾星“嗯”了一声，示意柑非上去，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

得到应许后，柑非进了房间。

“妈妈？”柑非试探的称呼乔芷俪，却看到她一脸不满的转身看向自己，忙说道：“您说过我私下可以这样称呼的。”

“那我告诉你，现在不可以了，”放下手中的红酒杯，乔芷俪又说道：“这不是在俄罗斯，回国后，在任何场合下你都要叫我‘夫人’，明白吗？”

“嗯，知道了。”柑非脸上划过一丝悲伤，却还是平静的回答道。回国这些天，两人也只不过是在机场见过一面而已，基本上就没说过话。乔芷俪回到韩宅后，更是要求自己从韩宅搬出去。

“知道就好，你和我的关系必须瞒着星星，”在躺椅上躺下，乔芷俪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一个小时过去了，柑非一直乖巧的站在门旁，而乔芷俪始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这样的安静，柑非早就习惯了。小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躲在乔芷俪怀里撒娇的总是夏吾星，而自己每天的生活就是呆在福利院小小的院子里，被外面的世界和家人遗忘。长大后，她才明白，因为她和夏吾星有着门第的区别，而这种区别相待，最深的感受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带来的。

“把星星最近的行程表给我，见的是什么人，谈的是什么项目，对韩都的影响指数都要标注清楚。”

“好的。”听到乔芷俪说话，柑非赶忙回答，“但上次不是整理了一份了吗？而且我也注意到您和小姐一同出席一些会面了。”

“你可以出去了。”乔芷俪向里翻了个身，说道。

“好的。”柑非回答道。她不能表示任何的不满和抱怨，妈妈的一句话，对于她来说，可能已经是万分的珍贵了。

客厅里，夏吾星刚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见柑非下楼，开口叫住了她，“柑非，没事的话，我们两个谈谈吧。”

掩饰不了眼中的落寞，或者说她的眼中有着与生俱来的落寞。柑非回答道：“改天好吗？”

“不，”夏吾星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保姆，转身上楼，示意她跟上，补充道：“就现在。”

夏吾星的卧室。

“柑非，你和我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夏吾星直接开门见山向她表明了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如果非要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雇主与被雇佣者的关系。”柑非平静的回答道。

“是吗？”夏吾星说道，“那你为什么对我的过去一清二楚？”

“只是根据情况了解一些有必要知道得而已。”但柑非心里很清楚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和夏吾星同岁，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她自小就被寄养在福利院，而夏吾星，却是被众人宠爱的公主。每当她想念乔母的时候，她都会悄悄地跑去韩宅，想着远远地望一眼也是好的。然而当几年都未曾见面的母亲做梦般的出现在福利院时，却是要让她远赴他国，命令的话语里是满满的利益和冷漠。

夏吾星嗤笑了一声，柑非做事，向来如此，没有实话，却也编不了好的谎言。只不过她就没打算能问出柑非和乔芷俪的关系，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定定的看向柑非，夏吾星开口道：“那你和夏勋又是什么关系呢？”

没料到夏吾星会提到这个人，柑非确实愣住了，甚至有些慌乱。只不过她越是这样的反应，越引得夏吾星对她颇感疑问，说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和夏勋，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只不过柑非不敢再去看夏吾星的眼睛。

“没有关系吗？你可是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你出国留学的费用是哪来的？”夏吾星说道。

“是我们福利院出的。”柑非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痕迹。

“那个只有一栋二层办公楼的福利院吗？柑非你并不擅长说谎的。”

“既然有话等着我，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柑非看向夏吾星，说道：“星星，你所提到的每件事情都有另一个当事人，我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去找她们吧。”说完，柑非就走出了客厅。

其实，夏吾星又何尝不想把这一切向自己的母亲问问清楚，只不过她怕自己接受不了最后的答案。怕被欺骗，却又怕知道事实。从未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却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柑非，透着满满的监视的意味；近日来总是以各种理由陪同自己办理公事的母亲，正在以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了解韩都的业务；在俄罗斯现身的夏勋，时而人间蒸发，时而莫名现身。三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而他（她）们不明朗的关系和自己又有什么联系呢？